她一反常態的因

秦傾忽然就捂着嘴哭了出來。

她覺得自己真是沒出息,明明知道哭是最無用的,偏偏總也忍不住。

就如同高估了他對自己的感情一般,她連自己的堅強程度,也總是過分高估鐦。

眼見着她突然就哭起來,慕秦川驀地伸出手來扶上她的臉,秦傾卻猛地推開他的手,在自己的眼睛上胡亂地抹了一把之後,推開門就下了車郎。

慕秦川隨即也下車,一把拉住了秦傾。

“放開!”秦傾猛地掙開他,看着他一步步地往後退,眼窩裡一片溼,“你說得對,我打算放棄了,我沒有勇氣再繼續下去!我沒有勇氣再繼續一場一廂情願的陪伴!”

本來看見她哭,慕秦川就已經心亂如麻,這會兒聽見她說出這句話,心裡更是氣極,不由分說地將她拉進了懷中,逼得她面對着自己。

“沒有任何一點實質性的證據,就已經打算給我定罪?”慕秦川沉眸看着她,“這不是你的性格。”

“你沒有罪。”秦傾看着他,眼睛通紅,眼眸深處卻是一片寂寥,“你只是太愛她而已,你只是一直不願意從和她的過去中走出來而已,錯的是我!”

她眼淚簌簌而下,“如果我早知道,原來這樣的陪伴不過是我一廂情願,我不會這麼肆無忌憚,自以爲是地以爲自己可以。原來,我做不到的!”

慕秦川伸出手來扣住她的臉,用指腹抹過她臉上的眼淚,沉沉低語,“爲什麼就是不相信我愛你?”

“那是愛嗎?你確信那是愛嗎?”她喃喃地說着,“不是了,那只是因爲你寂寞,你需要陪伴而已,你愛的人是誰,你心裡知道!”

“我心裡知道,可是你不相信我。”

秦傾緩緩搖起頭來,“我不相信,我不能相信……”

她喃喃地說着,卻忽然聽得一陣單調的鈴聲重複響起,便用力掙開他,近乎恍惚地摸出自己的電話接了起來,“喂?”

電話是蔚蔚打過來的,一聽見秦傾的聲音她就嚇了一大跳,“秦傾,你怎麼了?”

聽到她的聲音,秦傾驀然蹲在地上,再度哭出聲來,“蔚蔚……”

蔚蔚當下就急壞了,“到底怎麼了?你在哪兒,我現在過來找你!”

半個小時後,當蔚蔚飛車趕到這個地下停車場時,慕秦川和秦傾依舊僵持在那裡。

秦傾蹲在地上,縮成一團抱住自己,隱約還聽得見抽泣聲,而慕秦川倚在車旁,腳邊已經有了好幾支菸頭。

蔚蔚“吱”地一聲踩下剎車,隨後走下車來,一把拉起了蹲在地上的秦傾,不由分說地將秦傾塞進了自己車裡。

關上副駕駛座的車門,蔚蔚卻沒有上車離去,而是轉身又回到了慕秦川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你幹了什麼?”

慕秦川滅掉手裡的菸頭,淡淡勾了勾脣角,“如果我說我什麼都沒做呢?”

蔚蔚聞言,微微一頓,“那她爲什麼哭?”

慕秦川擡眸看向坐在蔚蔚車裡副駕駛座上的人,淡淡道:“因爲她認定我做了。”

出乎意料的是,蔚蔚竟然沒有立刻站在秦傾的立場上跟他大吵,而是盯着他看了許久,纔開口道:“你真的沒有做過?”

慕秦川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蔚蔚頓了一會兒,卻道:“我暫且相信你。”

慕秦川擡眸看向她,蔚蔚卻低低地嘆息了一聲,道:“每年的這個月左右,是秦傾最脆弱最不開心的時候,你既然是她的老公,出於對自己老婆的愛,也該察覺到的吧?”

慕秦川聞言,眉心微微一擰。

秦傾對這次事件的反應,的確是一反常態地激烈,甚至近乎於無理取鬧,他雖然隱約察覺到她情緒不同以往,卻並不能確定。

“每年的這個月,是她爸爸的祭日,同時也是她媽媽的生祭。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她的情緒都很不穩定。”蔚蔚低聲道。

慕秦川聞言,猛地站直了身子,長腿一邁,便準備往蔚蔚的車子走去。

蔚蔚卻一把伸出手來拉住了他,“好了,她現在需要平靜需要穩定,你就不要再過去刺激她了!你現在說什麼她都不會聽進去的!最多我答應你,我會幫你好好看着她。”

慕秦川腳步頓住,沒有再往前。

蔚蔚又看了他兩眼,這才鬆開他,轉身回到車上,跟秦傾低聲說了兩句什麼,隨後才發動車子,離開了這裡。

一路駛往上官家的路上,秦傾終於一點點地平靜下來,只是雙目依舊無神,近乎恍惚地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

蔚蔚這才終於開了口:“到底怎麼了?你跟慕秦川吵架了?”

過了很久,秦傾才終於有了迴應,“蔚蔚,你見過蘇晴嗎?”

蔚蔚一怔,“沒有。我哥應該見過。”

秦傾微微咬住下脣,諷刺地扯了扯嘴角,“那個唐秘書,跟蘇晴很像……”

蔚蔚聞言,差點一腳踩下剎車,震驚不已地看向她,“是真的?”

秦傾靜靜地靠在座椅上,不再說話。

蔚蔚皺了皺眉,沉眸加快了車速。

回到家,她將秦傾帶回自己的房間,推她進臥室去洗澡之後,轉身便出了房間,在書房裡找到了上官逸。

“慕秦川那個秘書跟蘇晴很像,是真的還是假的?”蔚蔚開門見山地問。

上官逸原本有些不悅妹妹的直接推門而入,聽見蔚蔚問這句話之後,卻微微怔住了。

蔚蔚當然察覺得到,當下就冷笑了一聲,“那就是真的了?虧我還說相信他!哥,你電話拿來,我要打電話過去罵他!這個混蛋!當秦傾是什麼!”

上官逸聞言,眸色更加暗沉,“秦傾知道了?”

“你們還打算一直幫慕秦川瞞着她的,是不是?”蔚蔚氣得不輕,“我知道慕秦川跟你是好朋友,可是秦傾也是我的好朋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的朋友呢!你知不知道秦傾有多傷心?”

上官逸皺眉看向她,“你再這麼激動下去,秦傾只會更傷心!”

“那還不是慕秦川那個混蛋造成的?你電話給我!我要罵死他!”蔚蔚勃怒道。

上官逸有些無奈地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淡淡道:“在這件事情上,我相信秦川。”

“他把一個跟前女友那麼像的人擺在身邊!你還說相信他!他那次跟秦傾吵架,居然還帶着那個女人蔘加宴會!都這樣了你還護着他!”

“他跟那個秘書發生什麼了嗎?有什麼直接證據表明這是他的主觀意願?一個秘書的選拔,難道還需要他親自過問?退一萬步說,他就算真的想將那個秘書當成蘇晴放在身邊,有必要放在公司?”上官逸看着自己的妹妹,“秦傾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會覺得很難接受,可是她是當局者,難免不會鑽牛角尖,你身爲好朋友要做的應該是幫她從牛角尖裡走出來,而不是陪着她一起鑽!”

蔚蔚聞言,頓住怔住,沉默地思量許久,才終於開口:“你相信慕秦川,我可以相信你嗎?”

上官逸看她一眼,懶得回答,低了頭繼續看自己的文件。

蔚蔚回到房間時,秦傾已經洗好了澡,正坐在梳妝檯前用吹風吹頭髮,神情黯然。

因爲太瞭解她,所以此時此刻,蔚蔚其實是不敢跟她提慕秦川的,只是轉身下樓,叫人衝了一杯蜂蜜柚子茶,又端上來給秦傾。

遠離了慕秦川,秦傾情緒的確就已經穩定多了,喝了幾口茶,她忽然主動開了口:“我要出差了。”

“出差?去哪兒?”蔚蔚皺着眉頭問道。

“g省,估計要去好些天,我打算明天出發。”秦傾放下手裡的柚子茶,輕聲道。

“你確定?”蔚蔚連忙道,“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你去出差啊?是一個人嗎?”

“爲什麼不放心啊?”秦傾輕輕地笑起來,“我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是一個記者,該做什麼事情,我都知道的。這次的採訪牽涉到一羣上學不易的山區小朋友,我一定會用心去做的。”

蔚蔚聽她這麼說,便知道她已經下定了決心,怎麼勸都不會有用。

想了想,讓她寄情工作,好好冷靜一番,等度過了這段日子再來談她跟慕秦川的事也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因此蔚蔚只是道:“那你答應我,工作就好好工作,不要胡思亂想。要做什麼決定,等你回來再說。”

秦傾微微一怔,隨後淡淡笑起來,緩緩點了點頭。

第二天,秦傾就登上了飛往g省的飛機,在她的飛機起飛的時候,蔚蔚纔給慕秦川發去了一條短信。

“秦傾去g省出差了,你好自爲之吧!”

慕秦川開會的時候第五次走神,回過神來時,便看見了手機上的這條短信。

正在講解近期營業計劃的一個分公司經理見他看着手機,便適時打住了,靜靜地等待着他的示意。

誰知道慕秦川忽然就捏着手機,起身走出了會議室,留下一衆與會人員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覷。

慕秦川來到走廊盡頭,撥通了宿修遠的電話,“我老婆去g省出差了,那邊環境不好,你幫我留意着點。”

因爲大部分地域都是未開發的山區,g省屬於經濟極不發達區域,每年都有大量來自於官方和民間的各種資助投入,而鬱英哲捐建的十所小學便是其中一部分。

因爲是山區,即便只是屬於一個縣城,各個小學之間也因爲山路崎嶇難行而相隔甚遠,秦傾用了三天的時間,才終於將受損的六所學校都跑了個遍,在徹底瞭解了幾所學校受損的情況之後,她才又回到縣城,對承建這幾所小學的建築公司以及當地政府進行了暗訪。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秦傾以捐建山區圖書館的名義找到那家建築公司,很快就從那家公司拿到了建築計劃與各項指標,以及施工材料的運用方案等等。

拿着這些資料,秦傾從g省省城請來了專家,對受損的學校進行了全方位的勘察鑑定,鑑定結果表明,那家公司承建的幾所學校,全都存在嚴重的建築質量問題,與其宣稱的建築質量根本大相徑庭!

而後,秦傾又通過走訪當地居民得知,建築公司的老闆因爲是“關係戶”,所以承建了當地大部分的捐助項目,短短几年間就發了大財。

調查至此,真相其實已經呼之欲出。

然而,在秦傾確切地查出建築公司老闆背後的關係網的當天,晚上,她剛剛走出賓館準備去街上吃點東西,忽然便被不知從哪裡鑽出來三四個男人,大街之上拖了秦傾就要往街邊的一輛毛包車裡塞。

秦傾頓時大驚,要呼救的時候,有人一把就捂住了她的嘴。

天色剛剛暗下來,縣城的街道上還有很多商鋪正在營業,可是見此情形,卻無一人上前,秦傾甚至看見有的商家見到這樣的情形之後迅速開始關門!

她一個女人,根本不可能抵過那幾個男人的力氣,眼見着就要被推上車時,卻忽然聽見幾聲接連的男人慘叫,隨後,她忽然就被鬆開了!

秦傾驚魂未定,轉身看時,卻見又有另外幾個男人出現,將剛剛準備挾持她的幾個男人一一放倒在地!

秦傾頓時大駭,分不清誰是誰非,摸出手機就要撥打110時,後來的那羣人中卻忽然有人上前,對她道:“慕太太,你沒事吧?”

慕太太?秦傾微怔,已經不由自主地放下了電話。

那個大約三十餘歲,長相粗獷的男人見狀,將她引到一旁,低聲道:“這裡治安不太好,有人爲所欲爲稱霸一方,知道您來這邊採訪,慕先生不放心,所以找了我們來保護您。”

秦傾聞言,情緒終於徹底穩定下來,對那個男人說了一聲“謝謝”,便再沒有多餘的話。

“請問慕太太還要在這邊留多久?”那人又問。

秦傾頓了許久,才又回答道:“可能還要三四天。”

那人頓了頓,說道:“慕先生的意思是,一旦出現什麼情況,叫我們立刻送您離開這裡。”

“我確實還需要在這邊呆幾天。”秦傾回答道,“有你們保護,我想大概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那男人一怔,隨即鄭重地點了點頭,“那是當然。慕先生吩咐了,我們絕對不會讓慕太太有一根頭髮的損傷。”

“謝謝。”秦傾仍舊是輕聲道。

再回到賓館門口時,那裡已經是一片平靜,先前準備擄走秦傾的幾個男人也都不見了蹤影,應該是怕她受驚,已經被火速轉移了。

這下秦傾也沒什麼胃口吃東西了,回到賓館房間洗了個澡,出來時發現電話有信息提示,拿起來一看,才發現有兩個未接來電,來電人姓名顯示——老公。

秦傾捏着電話,呆呆地站了片刻,手機忽然又響了起來,她低頭一看,這次卻是蔚蔚打來的。

“秦傾,你沒事吧?”電話一接通,蔚蔚焦急的聲音立刻就傳了過來,分明已經知道了幾十分鐘前發生的事。

“沒事。”秦傾輕聲回答道,“有人在暗中保護我,沒什麼事。”

“那你趕緊給我回來!什麼採訪都比不上安全重要!”

“再過幾天吧,我還有一些事需要處理。”秦傾說着,又道,“我還有資料要整理,先不跟你說了。改天再跟你聊。”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電話的另一頭,蔚蔚還想說話,揚聲器裡卻已經傳來電話斷掉的聲音,不由得擡頭瞪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

慕秦川神情微微有些冷凝,耳邊彷彿還縈繞着秦傾低沉平靜的聲音,並沒有看蔚蔚。

“她不接你的電話,可能情緒還沒有平復。”蔚蔚冷眼看着他,“你打算怎麼辦?”

慕秦川沉眸,淡淡道:“我過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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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即將進入轉折,所以需要鋪墊的東西有點多。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可以開始轉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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