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雪兒看了蕭依然一眼,並未回答她,而是繼續說道:“文遠濤讓我跟着蕭依絢,然後定時將蕭依絢的動作告訴他,基於我對他,他對我來說都有可以被利用的價值,我只好乖乖的聽他的話。後來聽說你們去了H市,文遠濤便將我送往H市,我找了個機會混進了上官家的宴會。”本來那個時候就有機會殺了蕭依然的,沒想到卻失手還險些被抓。
想到這,木雪兒不由多盯了蕭依然兩眼,繼續着她的話:“自從那次沒有得手,文遠濤就不敢再讓我現身,直到有一天姬元香突然找到了我,告訴我她可以幫我報仇。爲了報仇,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自然也願意與她合作。”說到這兒,木雪兒氣憤的看着姬元香,表情是咬牙切齒的。
“姬元香不知從哪裡知道蕭依絢在查他父親的死,她就開始着手調查這件事,還讓我去試探文遠濤的口風。文遠濤是多謹慎的人大家心知肚明,我自然什麼都沒問到。就在這個時候,姬元香說她已經弄清楚了事實的真相,然後綁架了蕭依絢,讓我把那份證據交給蕭依絢。爲了加深蕭依然和文郡涵之間的誤會,文遠濤將我安插進醫院,我纔有機會靠近蕭依絢,還有那個替文遠濤作證的包工頭,也是被文遠濤滅口的。”正因爲這樣,她纔有機會,讓蕭依然也嘗一下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苦。
木雪兒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統統告訴了文郡涵他們,姬元香的臉上卻未有太大的變化,她始終保持着淑女的姿態,笑容淺淺,淡然說道:“我只是在幫蕭依絢而已,難道這也有錯嗎?更何況那些證據的真假,你們不是也親自查證過了嗎?要怪也只能怪我多管閒事啊。”輕嘆一聲,神情多了幾分自嘲。
文郡涵怎麼都沒有想到蕭依絢拿到的證據是姬元香給他的,可他卻無法反駁姬元香的話,冷冷的看着她,道:“你是怎麼查到蕭成是我父親害死的?”要知道,這件事他也查很久,可一直都沒有線索,在這個時候偏偏被姬元香查到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這事兒說來也巧,那年的項目是我爸和文叔叔一起合作的,那天發生的事剛好被我爸的一個親戚看見了。我在調查蕭成的死時去找了曾經參與到這個項目中的所有人,本來那個親戚死活不願意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可是花費了不少功夫纔將他的話套出來。”姬元香的目光停留在蕭依然身上,笑道:“蕭依然,我幫了你找到了殺父仇人,你不是應該感謝我纔對嗎?”怎麼還對她一副恨之入骨的樣子。
蕭依然與她對視一眼,冷漠的說道:“姬元香,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點破的話,可就很尷尬了。”
姬元香臉上的笑突然僵住,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調整了一下坐勢看着木雪兒:“木雪兒,你應該還不知道吧!你姐姐的死,其實和文遠濤也有關係,我這樣告訴你吧!文遠濤纔是送你姐姐上路的那個人。”本來她不想將這事兒告訴木雪兒的,既然她們已經撕破了臉,有些話自然而然就不必再隱藏。
聞言,木雪兒騰的站起來,震驚道:“什麼?”這怎麼可能,明明蕭依然纔是害死姐姐的罪魁禍首,明明……怎麼會變成文遠濤。
“別那麼震驚,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你自己親自問問文遠濤,不就好了嗎?”嘴角擒着一抹詭異的淺笑,姬元香拿出電話,撥通了文遠濤的號碼:“文叔叔,你到哪裡了?”原來,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的情衝下,姬元香不動聲色的通知了文遠濤。這做法,明擺着要把他也拖下水。
姬元香剛問完,包間的門被敲響,緊接着,來人推門而入,一個沉穩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我到……”在看到包間裡的衆人時,了字被他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裡。
那張冷俊不失威嚴的臉上覆雜情緒一閃而逝,整理好情緒,文遠濤走過去:“今天怎麼回事?大家都在!”餘光掃過姬元香,眼神不由一厲。
姬元香聳聳肩,擺出一副我是無辜者的表情迴應着文遠濤。
從文遠濤進來的那一刻,木雪兒的目光就未從他身上離開過,見他走來,她迫不及待的開口質問:“文遠濤,我姐姐是你害死的對不對?”明明剛剛就得知了答案,她還是忍不住想要親耳聽到文遠濤的回答。
文遠濤一怔,深邃而冷的目光掃向姬元香,裝傻着:“你姐姐的死是因爲什麼事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嗎?”現在纔想起來問這事兒,簡直就是愚蠢。
“可我姐姐最後是死在你手裡,不是嗎!”語氣十分堅定,顯然她已經認定文遠濤纔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一想到自己居然將文遠濤當恩人一樣感謝着,木雪兒心裡就好恨,好不甘心。可如今的自己又有什麼能力和文遠濤抗衡,硬碰硬不過是以卵擊石。
文遠濤沒回答,那雙老奸巨滑的眼睛一直盯着蕭依然,銳利的眼神,好似要將蕭依然看個透徹明白一樣。
可這一刻,他偏偏怎樣都看不穿蕭依然心裡的想法。
蕭依然毫不畏懼的與文遠濤對視,眼底的恨意與殺伐如氾濫的洪水般,彷彿要將所有的一切都吞噬般可怕。她的手緊握成拳,壓制着心底裡的恨意,虎視眈眈的盯着文遠濤。
“文叔叔,郡涵他們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你要幫我解釋,雖然我知道一切,可我真的沒有參與到其中去。”美女撒嬌,任誰都控制不了,更何況還是無比疼愛她的文遠濤。
文遠濤心疼的看着姬元香,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元香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我會解決。”文遠濤想要替姬元香出頭,卻不知自己已經被姬元香擺了一道。
憐愛的目光在看向蕭依然的那一刻變得冰冷而無情,沉聲直接逼問:“蕭依然,警方都已經調查清楚了,我沒有殺你父親,你爲什麼就是不相信呢!”狡辯着,此刻的文遠濤卻不知自己就好似跳樑小醜一樣那麼的可笑。
見文遠濤死不承認,蕭依然拍桌而起:“文遠濤,人在做天做看,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到什麼時候?”她蹬着他,眉眼間的憤怒幾乎要掀翻了天。
“我說的都是事實,警察可以替我證明。”如此厚顏無恥的話語,恐怕也只有文遠濤這種臉皮比城牆還厚的人才說得出口。
蕭依然冷笑一聲,不想和文遠濤廢話,直接問木雪兒:“木雪兒,你說所有的一切都是文遠濤指使你做的,你不是想替你姐姐報仇嗎?只要你把那些證據都拿出來,就可以將文遠濤繩之於法。”現在,什麼都沒有木雪兒手裡的證據來得重要。
聞言,木雪兒深埋着頭,低低的說道:“我沒有證據。”細若蚊子般大小的聲音,卻還是被包間裡的衆人敏捷的捕捉到。
證據都在姬元香手裡,今天文郡涵就是讓姬元香交出證據的,沒想到文遠濤也出現了。
“蕭依然,要指證我就把證據拿出來,不要在這裡胡言亂語的誣陷我。”剛纔那一瞬間還真是把他嚇一跳,聽到木雪兒說沒證據的時候,驚覺過來的他才發現自己手心裡全是冷汗。
吃了一次虧還學不乖,這種人,怎麼可能會是他文遠濤的對手。
蕭依然怎麼都沒想到木雪兒居然蠢到沒有留下絲毫證據的地步,眼看就能將文郡涵繩之於法,難道要讓這麼好的機會白白溜走嗎?越想,蕭依然心裡越覺得不甘心。
她蹬着文遠濤,一字一句的質問着:“我哥的死,人證都在這裡,你還敢說不是你做的?”
文遠濤冷冷的笑着,他的笑容無比的猖狂自信,諷笑道:“證人,在哪裡?”他直接將木雪兒無視掉,對他來說,即使木雪兒知道他所有的事情,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我可以作證,是你指使我殺蕭依絢的。”木雪兒適機跳出來,一臉鄭重其事的說道。
“你。”文遠濤看了她一眼,嘴角揚起的弧度更深了:“木雪兒,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別忘記你現在是個什麼身份?你說的那些話,你認爲警方和法官會相信你嗎?”
文遠濤這麼一提醒,蕭依然才突然想起來,此時的木雪兒是假釋期間,她所說的話,說服力真的太小了。
思考着,蕭依然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文遠濤卻搶先一步開口:“我手裡倒有份證據,能證明你就是殺蕭依絢的元兇。”說着,文遠濤拿出手機,翻出一段錄音播放。
安靜的空氣裡,流淌着木雪兒咬牙切齒,充滿恨意的聲音:“一切聽你安排,我也要讓蕭依然嚐嚐,失去至親的滋味是多麼的痛苦。”
後面還有些對話被直接忽略了,但這的確是一份能證明木雪兒纔是殺人兇手的證據。
薑還是老得辣,在文遠濤面前,他們終歸是太嫩了一點兒。
無論蕭依然例舉出怎樣的鐵證,都被文遠濤一一反駁,讓她好不容易得到的證據被反擊的毫無還口的餘地,她不甘心的蹬着文遠濤,隨後,目光落在文郡涵身上。
蕭依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看着文郡涵,她只知道,自己心裡竟然莫名生出一絲想讓文郡涵幫忙的期待。
文郡涵,他會站我這邊嗎?對於這一點,蕭依然真的一點兒把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