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章 最強大的勁敵(精彩)
說到這個,裴南銘反而輕鬆的揚了揚嘴角,“如果沒確定她的身份,我會做這種事麼?我承認我爲了報復有些喪心病狂不擇手段,但是還沒到罔顧倫常,泯滅人性的地步。她是秦馨兒和阮賀天的女兒,這個一點錯都沒有,你應該聽說過,她當初離家出走過一年,其實,她那哪兒是離家出走啊,根本就是跑去給阮賀天當*去了,而阮希是在她離開阮賀天后第三個月生的,那時候都傳言秦芷染現在的老爹喜得千金,其實根本就是放屁,那是秦馨兒生的,那所謂千金就是阮希……”
經過裴南銘這麼一說,唐溫逸倒是想起來,當年秦家的確傳出過這麼個消息,說秦老爺又一次喜得千金,可是因爲先天性心臟病不幸夭折了。
那段時間正好是秦馨兒再次失蹤的時間,也就是說秦馨兒把孩子帶走了……
“怪不得你執意要娶秦芷染,還暗中併購秦氏股份,原來你……”
唐溫逸忽然覺得心底發寒,原來,裴南銘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爲他的報復打基礎,娶秦芷染,併購秦氏股份,註冊多家分公司,暗中吞沒阮氏發行的債權,全都是爲了他那早早就定下的‘打垮所有造成他家不幸的敵人’的夙願!這一刻,他竟對裴南銘產生了一股極爲陌生的感覺,就好像從來沒真正認識過這個男人,從來不曾瞭解過他的心到底有多固執。
在裴南銘的帶領下,裴氏集團蒸蒸日上,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但是,大家只是看到了明處的業績,完全不知道,暗下裴南銘發展起來的經濟勢力。那些以獨立法人身份註冊的新工廠,新公司,橫跨了將近五個行業,這是任何一個家族都無法做到的,但是裴南銘做到了。
這樣的發展,要怎樣的頭腦和睿智才能做到啊。唐溫逸很佩服裴南銘,佩服他的目光獨到,佩服他的決策總是能起到最有效的作用,可他從來沒想到,那樣不屈不撓精神,那種源源不斷永爭第一的動力,居然全是源於裴南銘對那些家族的仇恨,全是源於他要搞垮它們的終極目標。
這一刻,唐溫逸變得十分擔憂,他擔憂的不是裴南銘會失敗,而是擔憂一旦某天,裴南銘成功將他仇恨榜上的那幾個家族消滅之後,會失去目標,無以爲繼。
“是。一切的一切,只因爲,我恨他們!他們不是在乎家族利益,在乎金錢在乎名譽,在乎權力麼,那麼,我就讓他們失去在乎的一切!”
裴南銘的面孔變得十分堅毅,沒有人可以阻止他,改變他的決心。
唐溫逸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原來,裴南銘恨的其實不是哪個特定的家族,也不是哪個特定的人,而是人們心中那股爲金錢名利和權力而不擇手段不計代價的心!!!
那麼,他那麼固執的去恨阮希,是爲了什麼?唐溫逸很是無奈,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裴南銘恐怕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恨意,其實根本就是一個潛意識中尋找的,挽留阮希的藉口!
除了恨這個名義,他根本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來留住阮希,困住她的人,讓她永遠留在他身邊!因爲,裴南銘是如此彆扭的人,強勢到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愛意,不願意先低頭認輸!
唐溫逸儘管明白,卻還是什麼都沒說,這種事情,不是旁人說了,當事人就能明白就能豁然的,一切的一切,還是需要裴南銘自己解開心結,解開疑惑,只是,他真的擔心,擔心裴南銘還沒徹底弄清楚自己的心思,就已經把一份深刻的愛情傷得面目全非。
“南銘,站在多年相交的朋友立場上,我不能阻止你去完成多年的夙願,也沒法幫你解開迷惑,但是,我希望你能夠不要那麼固執。”
裴南銘緩緩地搖頭,“我從來沒想過要停下來,沒想過要半途而廢,更何況,我已經停不下來了,這場商戰已經開始了,第一個目標就是阮家,然後是秦家。”
“你覺得晉家和顧家會袖手旁觀麼?”唐溫逸皺眉問。
“容不得他們不袖手旁觀。”裴南銘笑了,有些猙獰。
唐溫逸知道多說無益,只能轉移話題,“阮希染上毒癮的事情,最遲後天能夠出結果,那個潛逃的藥劑師,已經被暗中帶回國了。”
裴南銘點頭,“我要親自見他。”
“這個恐怕不方便,你最好還是不要出現在那種環境裡,要知道,染黑了想漂白不容易,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吧。”
裴南銘看向唐溫逸,真誠地道,“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肯定走不到今天。”
唐溫逸扭開臉,沒回應。
這時醫生忽然拿着單子匆匆走過去,裴南銘馬上站起來,“醫生,血液湊齊沒有?”
醫生回頭看裴南銘一眼,“先生,我們聯繫了當初好心的鮮血者,一共有兩個,他們很快就會到,他們的獻血量加上庫存量,應該能保病人平安,您先冷靜地等會兒吧。”醫生說話挺客氣,但看裴南銘的眼神可一點兒都不客氣。
看的出,那醫生對裴南銘有成見,這種成見不用猜也知道是因爲阮希的病況,要知道,沒有哪個自稱老公的男人能大意到自己的老婆流產了,還大出血導致休克之後才顛顛兒送醫院來急救。碰上這樣的男人,那一定是個負心漢。
裴南銘這會兒擔心的已經沒心思顧及醫生的眼光了,“我能不能跟你一塊兒去,我要好好感謝他們。”
醫生點頭,“應該的,從病人病歷和這份獻血記錄上看,這已經是人家第二次給你們獻血了。”
裴南銘完全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時候再次碰上張亦,也是這次相遇,讓他豎立了這輩子最爲強勁的情敵。
張亦沒想到自己再次看到阮希時,阮希居然是那副樣子,慘白瘦弱,精神失常。
他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經的阮希,那是一個怎樣知性美好的女人啊。
他給她名片,不過是想告訴她,如果有什麼困難,作爲朋友,儘管是相遇時間並不長的朋友,他會竭盡全力幫助她。
但是,即使她的日子過得這麼悲慘辛苦,她還是沒有向他求助。
想到這裡,他不禁苦笑,也許在她心裡,自己根本算不上她朋友吧?
如果不是接到醫院的電話,也許,她永遠不會自己想起他這個朋友來。也是啊,現在的阮希又怎麼想得起?
獻血過後,他轉臉,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個沉默而疲倦的男人,顯然,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此時這男人依然冷靜沉默,眼底滿是睿智的光芒,但是,他眼底的血絲,和皺起的眉頭昭示了他的焦躁不安。
他記得這個男人,裴氏集團的總裁,近年來a市風頭最勁的鑽石王老五,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對象,是所有男人歎爲觀止的對手。
他靜靜地審視着裴南銘,也被裴南銘靜靜地審視着,兩個人身上都散發出強烈的氣場,居然有種棋逢對手的味道。
第一眼,裴南銘就知道這是個勁敵,不同於顧池的單純脆弱,不同於阮東鈺的狡詐多變……和他以往遇到的任何一個對手都不一樣。
“很榮幸能再次見到裴總。”張亦先開了口,和上次在醫院相見時不同,從他的稱呼就能看出轉變。
裴南銘點點頭,“商氏少爺,總算是迴歸正位了。”
“難得裴總這麼忙的人,還有心思關注我這種小人物,實在是讓我受*若驚。”張亦微微一笑。
“這還得得益於我的秘書商芸,如果不是她,或許我真的不會對商少有太多的關注。”
張亦不以爲意地揚了揚嘴角,“那麼回去之後,我得好好謝謝我表妹了,能被裴總關注,這實在是天大的好事。”
裴南銘也笑了,“是麼,但願以後你也會這麼覺得。”
張亦笑得眯起雙眼,“我想,一定會的。”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暗藏機鋒的對話進行了許久,才轉向正題。
“不管以後怎麼樣,我還是很感謝商少能親自來爲我的女人獻血,今天一定要好好答謝商少。”
張亦搖了搖頭,“裴總不用謝我,阮希是我的朋友,我這麼做只是爲了讓我的朋友早日康復而已。”言外之意,裴總你其實沒那麼大的面子。
裴南銘也不生氣,“既然這樣,那麼,我就不勉強了。”
“嗯,我去看看我朋友,我想裴總是不會干預阮希的朋友來探望她的,對不對?”
裴南銘黑了臉,他確實十分不樂意阮希和這個男人接觸,從他第一眼看到張亦開始,就知道張亦絕對不是一般家庭來的,後來因爲阮希的關係派人去查,果然,這個總是自稱張亦的男人,其實是商氏的少爺,原名商博延。從小跟在外婆身邊長大,出國五年,近年回到商家,沒接手商氏的生意,卻跑到z大去做什麼客座教授去了,還化名張亦,和那些即將畢業的畢業生打成一片。人緣好得不得了。
這個男人,年紀不大,氣勢卻非同凡響。
“當然。”裴南銘點了點頭,“我也擔心她的狀況,我們一起過去。”
商博延笑了,沒多說什麼。
阮希這次很快就醒了,醒來的原因卻是毒癮發作。
她的身體本來就弱的不行,這次流產又失血過多,更讓她身體大受虧損。
看見阮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裴南銘心裡說不後悔,那是假的,他後悔自己爲什麼沒有一直陪在她身邊,後悔自己沒有及時趕回來……可是,不管怎麼後悔,阮希變成這個樣子,卻已經是沒法改變的事實。
他完全的無能爲力,看見商博延給阮希獻血,他都有些痛恨自己,恨自己爲什麼不是熊貓血爲什麼不能爲她做一點點事情。
商博延走到阮希身邊,靜靜地看了阮希好半天,才嘆了口氣,“小希,沒想到才這麼幾個月不見,你就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阮希怔怔的看着商博延,目光有些呆滯遲鈍,彷彿從來沒見過這個人一樣。
商博延對阮希說完,轉身看向裴南銘,微微遲疑了一下,道,“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她是什麼樣子?”
裴南銘微微皺眉,擡頭看向商博延,他不想聽商博延說起阮希,因爲知道商博延說的那一面,一定是裴南銘沒見過的。
說是*也好,病態也好,他的確,的確不想讓任何人靠近阮希,他潛意識裡,只希望阮希是他一個人的,不管是哪一方面。
但是,他無法阻止商博延說話,“我第一次見阮希,是在裴氏投資,卻掛着其他公司牌子的著名風景區的小鎮,當時她穿着一身價格不菲的女裝,可是,那套女裝破了好幾處,就連她的頭髮上都還有許多松針落在上面。我只顧着給學生拍照,沒注意到身後有人,然後就不小心撞了她,回頭的一瞬,我開始相信一見鍾情”
說到一見鍾情,商博延笑得溫和,裴南銘卻冷着臉,臉色如墨。
“我想,沒有哪個女人,會沒事跑到山上去亂鑽,更何況還是一個滿身動輒幾萬名牌女裝的女人。那個時候,我一眼就看見她身上有些讓人容易想歪的痕跡,儘管已經很淺了,但是,只要是有那方面經驗的人,都知道。那個時候,我只是以爲她打野戰了而已。不過,她回頭那眼裡的慌張和恐懼,卻讓我立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測,當然了,我那個時候並不知道她害怕的那個人就是你……直到z大不遠處的旅館,你抱着她上車……那個時候,我正好過來找她。”
“後來,我關注了很多裴家的消息,然後對她的事情,基本上都瞭解了……”說到這兒,商博延收斂了臉上淡淡的笑意,“恕我冒昧,其實有時候,我當真很懷疑,你心裡到底是怎麼看待她的。”
“這個,不關你的事。”裴南銘的臉色和語氣都差到了極點。
“是,也許換一個人就不關我的事了。可是,她是我愛的女人,一見鍾情,你可能不懂,但我也無法解釋給你聽。我想說的只是,如果你不能對她好,那麼,請你放過她,會有很多的男人對她好。如果,你能對她好,就請你不要再折磨她。”
“商少爺。”裴南銘忽然擡眼,看着商博延冷笑,“你似乎管得太寬了,我怎麼對她,那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她是我的女人,我想怎麼樣,都是我的事情。”
裴南銘的聲音冷硬。
商博延笑,“裴先生,那麼我也把話說明白了,她是我愛的女人,如果她生活得幸福,我可以什麼都不做,只默默祝福她,可她現在的樣子,我無法接受,你給不了她幸福的話,那麼,請你不要阻止她尋找幸福。”
“這些,你管不了,她阮希,這輩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沒辦法,這都是她欠我的!這輩子都換不夠,所以,商少爺,你這輩子沒希望了,也許你可以求求菩薩,讓她慈悲,許你們來世。好了,時間不早了,人已經看完了,商少爺請回吧!”
商博延眼睛微微眯起,看看病*上的阮希,又看向裴南銘,“裴先生,我想,你阻止不了我給我所愛的女人幸福,也阻止不了她尋找屬於她的幸福。”、
商博延說完,淡淡地笑着離開。
裴南銘氣得抄起*頭櫃上的水果盤就想摔,可到最後還是生生忍耐下來,因爲阮希正瑟縮地看着他,目光裡滿是痛苦迷離之色。
心痛的無以復加,他輕輕坐在*邊,伸手去攬阮希,阮希卻忽然後退,就像看見什麼可怕的人一樣。
“別,別碰我……”聲音低弱,好像隨時會斷的遊絲,“你是壞人,你是壞人……”
剛做完人流手術,她一動,就疼得身體緊繃,但這些疼顯然抵不過她對裴南銘的恐懼。
裴南銘的手臂僵在半空,臉色一時陰鬱一時沉痛,最後還是收回手,給唐溫逸打了個電話,然後對阮希說,“我知道,你最好的朋友是張瞳,我讓她來照顧你,好不好?”
阮希像是完全聽不懂他的話,只是戒備地看着她,渾身都在發抖。
管家送衣服來的時候,阮希的毒癮發作,正是最難熬的時候,躺在*上,明明身體疼得驚鸞,還是不停地胡亂抓撓打滾,還伸手去扯吊瓶的針頭。
裴南銘一直按着她,她沒什麼力氣,身體又弱,他也不敢使勁,所以,阮希趁裴南銘不留神,抽出手一爪子抓在裴南銘臉上,留下一個血淋淋的印子,疼得裴南銘皺眉,卻還是不肯放開阮希。
阮希難受地哭喊起來,“放開我,放開我,給我煙,給我煙!”
裴南銘心中疼得恨不得把害她的人抓來捅幾刀,然後扔去養蛆。
“南銘,給我煙,我受不了了,我要煙!”她抓住他的手臂就咬,裴南銘推開她,狠了狠心拿着繩子把她綁起來,阮希現在沒什麼力氣,要綁住她太容易了。
“希兒,求你了,別再亂動了。”他忽然覺得很害怕,害怕她亂動會扯壞了傷口,也害怕不給她毒品,她就會出現危險。
他這輩子就沒什麼事讓他覺得可怕過,但是現在,他真的很害怕。
管家進門把衣服放下,小心翼翼地說,“裴先生,讓我來照顧阮小姐吧,你先回去休息休息。”
裴南銘第一次覺得無助到極點,看向管家,“還有沒有藥?”
管家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看了眼即使被捆着仍然不安分的阮希,“先生,這恐怕不行,毒癮只要狠下心來,總能戒掉的,如果你現在給阮小姐毒品的話,那麼她會越陷越深,甚至一輩子都沒法離開這東西……”
裴南銘紅着眼,“可是,她現在很痛苦,我什麼都幫不了她。她才動過手術,再這麼下去,就算她再有一條命,也不夠折騰的。”
護士端着托盤進來,見阮希被捆着,立刻斥責裴南銘,“哎呀,你怎麼能這麼對待病人,你知不知道她才動了流產手術,身體虛弱得很,你這麼做是想要她命麼?從來沒見過你這麼殘忍的丈夫!”
管家聽了趕緊跟護士解釋,裴南銘起身,疲憊地出了房間,在走廊上煩躁地吸菸。
張瞳已經很久沒見過阮希了,要說不擔心,那是騙人的,大學的時候,她和阮希最合得來,又是一個宿舍,可以說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可自從阮希一聲不響的退學之後,她就只從報紙上看到過關於阮希的消息,唯一一次聯繫,還是阮希偷偷給她打電話那次。
後來裴南銘來找她,問她見到阮希沒有,她就猜到阮希一定是跑出他魔掌了,她以爲阮希一定在某個地方過得很好,沒想到到最後居然還是被裴南銘這*給抓了回去。
唐溫逸來找她的時候,她非常意外,出了辦公室,只見唐溫逸靠在車身上,微微凝着眉頭,似乎在想什麼事情,神情很專注。
帥哥她見過不少,唐溫逸這種斯文氣質型的也不少見,只不過唐溫逸給人的感覺卻有些與衆不同,尤其是他不笑的時候,很有些威嚴。
唐溫逸將張瞳帶到附近的咖啡廳,做過自我介紹之後才切入正題,“張小姐,裴先生知道你是阮小姐最要好的朋友,以前她在讀的時候,都是和你在一起,這次,阮小姐精神失常,很需要人照顧,裴先生想來想去,只有張小姐和阮小姐最合得來,又是真心對阮小姐好的,所以,想請林小姐幫忙照顧阮小姐,好好開解她。至於工資方面,張小姐儘管開口。”
張瞳聽他說阮希的狀況時,已經既震驚又氣憤了,現在又聽見唐溫逸軟硬兼施,還拋出金錢作爲籌碼,頓時站起身,端起自己帶來的蘇打水就潑過去,冷笑道,“唐先生,收起你那副噁心的嘴臉吧!阮希好好的一個女孩,到你們手裡,就能給弄成精神病,還染上毒癮!也就是看在你今天來找我照顧她的份上,我給你留點面子,否則,我一定毫不客氣的甩你耳光!你們都是人渣!阮希我自然會去照顧,但是,你們的臭錢,我一個不要!還有,我會把阮希接來和我一起住!”
說完,張瞳起身就走。
唐溫逸坐在原地,狠狠震驚了一下,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潑冷水,真是個好橋段,和偶像劇裡一模一樣。不過,這個張瞳還真是個很重姐妹情誼的性情女孩!
他被潑也不算冤枉,阮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多少有他助紂爲虐的原因。他是後悔了,可是爲時已晚。
他苦笑着擦掉臉上的水珠,起身結賬,然後迅速追上張瞳,要載她一同去看阮希。
結果張瞳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彷彿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噁心似的,這讓他心裡格外不爽,以至於回到醫院的時候,臉色都是陰陰的。
阮希在醫院住了十天,有張瞳在身邊照顧着,身體漸漸好轉,臉上也多了些血色。
只是,毒癮依舊強悍,每次犯毒癮的時候,都得裴南銘幫忙,才能制住阮希,不讓她發狂似的亂摔東西亂抓人。
每次張瞳見了裴南銘和唐溫逸都沒有好臉色,唐溫逸覺得挺無奈,裴南銘則爲了阮希不計較,阮希出院這天,張瞳堅持要帶阮希回她自己租住的地方。裴南銘什麼都讓步,唯獨這件事堅決不同意。
“你要知道,阮希現在的狀況,需要更好的環境來休養,我沒有看不起你那兒的意思,但是,你能確定你把她帶回去後,能給她很好的休息條件麼?還有,如果她毒癮犯了,你能一個人應付麼?如果她鬧起來,肯定會吵到你周圍的鄰居,他們會不會有意見?”
張瞳倒是沒考慮到這些,只是想帶阮希離這些傷害阮希的人遠遠地,阮希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透露的心思就是要逃離裴南銘,她只是想幫她實現這個願望。
可是,裴南銘這麼一說,張瞳反而什麼反駁的理由都沒有了,裴南銘說的都對,鄰居們的反應都是小問題,重點是,如果阮希毒癮犯了鬧起來的話,她一個女人肯定是應付不過來的,要是因爲沒管制好阮希而使阮希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那時候該怎麼辦?
這時唐溫逸開口道,“還是回別墅吧,有你在,她會慢慢好起來的。”
張瞳不甘心地瞪唐溫逸一眼,還是跟着阮希回了裴南銘的別墅。
這別墅有多奢侈,聽說不管用,得親眼見過才知道。就和童話世界一樣,後面有花園,前面有泳池,如果四周不安裝監控的話,倒是會讓人覺得更自在些。
張瞳把阮希帶回阮希的房間,替她放好熱水洗了熱水澡之後,才讓她睡下。
和張瞳在一起,阮希往往會放鬆很多,很多時候都能看着張瞳傻笑。
那笑容看的張瞳心裡直髮酸。
和阮希說話,就像在哄孩子一樣,通常只要毒癮不發作,阮希都會很乖很聽話。
“小希乖,我們睡覺了好不好?”張瞳耐心地哄着阮希。
醫生說,這次流產對阮希的打擊很大,精神已經完全崩潰,恢復的可能性很小了。
裴南銘聽了這個消息,當即白了臉,半晌沉默,他想,如果不是她說要帶阮希會自己的住處,裴南銘大概會一直當啞巴。
“嗯,好啊。”阮希朝她露出個孩子氣的傻笑,“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當然好了,不過,我得先去洗澡,你乖乖地睡,不許亂跑,知道嗎?”
“嗯,我知道,一定不亂跑。”
張瞳這才放心的去浴室洗澡。
阮希一個人對着天花板發呆,突然渾身驚鸞,不停地發抖抽搐,本能的,立刻坐起來,目光朝周圍掃視一圈,落在對面沙發下面。
下*,哆嗦着掏出沙發下面的一個紙包,裡面有一盒煙,一小包粉,正是那天秦芷染給她的。
張瞳洗完澡之後出來,見阮希乖乖地睡着了,這才放心,之後的日子,阮希一直狀況良好,只是一個勁兒地掉肉。
裴南銘一方面忙着公司的事情,一方面讓唐溫逸繼續調查阮希染毒癮的事情。傍晚的時候,唐溫逸總算帶來好消息,那個藥劑師把事情經過全都交代了,並且還交出一盤磁帶。
裴南銘放來聽了之後,立刻氣得臉色發青,二話不說,抓起外套拿了磁帶就出了辦公室。
秦芷染這天沒上班,正好心情的準備婚房,她決定,和裴南銘一結婚就搬到這裡來住。
這裡是她自己買下的別墅,在東城區,風景好,有山有水,視野很開闊,她喜歡得不得了,正想着什麼時候約裴南銘過來看看,裴南銘的電話就打過來了,約她出去吃飯。
她開心得不行,立刻跑回房間開始換衣服化妝。
衣服換了一件又一件,就是沒有滿意的,到最後,還是問了管家的意見之後,才選了一件淡粉色的套裙穿上了。
到了裴南銘說的地點之後,裴南銘已經等在那裡,點了一桌子的情侶套餐。
顯然,秦芷染受*若驚,滿臉驚喜和不敢置信的看着裴南銘。
這麼多年來,裴南銘雖然先是默認了她作爲他女友的身份,後來又進一步訂了婚,但是,他幾乎從來沒有主動約過她,更別提這樣精心的訂餐。
“南銘,今天你怎麼……怎麼突然想起約我吃飯了?”突然被裴南銘這樣對待,她難得有些侷促,有些羞澀。
裴南銘面帶微笑地看着她,眼神卻說不出的冰冷,只是秦芷染兀自沉浸在喜悅裡,顯然沒注意到這點。
“我今天約你,是有禮物要送你,順便,也向你討兩件禮物。”
秦芷染笑了,望着裴南銘道,“只要我有的,一定會送給你。”
裴南銘笑了,“那麼,真是太好了。我們還是先用餐吧,一會兒我再告訴你我要什麼,然後也會把我要送你的東西,拿給你。”
秦芷染點了點頭,秦芷染髮誓,這是她這輩子吃過的最幸福同時也最痛苦的一頓情侶套餐!
真正的殘忍不是讓一個受多重的皮肉傷,而是在一個人正陷入美好憧憬的時候,將這個憧憬狠狠打碎,狠狠踐踏!
一頓飯吃下來,裴南銘十分紳士,不是給秦芷染布菜,就是給她倒酒,遞餐巾紙。
秦芷染心裡一直甜蜜蜜,越發覺得幸福觸手可及了。
“吃好了麼?”裴南銘犯下餐叉,笑問。
秦芷染斯文的擦了擦嘴角,心滿意足地點頭。
裴南銘扭頭招呼侍應生將東西撤下去,雙手交叉撐在桌面上,“那好,現在我來說說,我向你要的東西吧。”
秦芷染故意嬌嗔一句,“哪有還沒給未婚妻送禮物,就先朝未婚妻索要禮物的?”
裴南銘笑,“我怕我把我的禮物送給你之後,你就沒心思送我東西了,所以,要先朝你要。”
“嗯。”秦芷染故做思索狀,然後一連勉爲其難的樣子,“好吧,你說。”
“我向你要的兩件東西,其實很簡單,第一件,是你作爲我未婚妻的身份”說着兩眼鷹隼一般銳利地注視着秦芷染。
秦芷染頓時臉色刷白,抖着脣想說什麼,然而裴南銘並不等她開口,又道,“第二件是你大哥作爲秦家繼承人的股權。”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秦芷染突然起身,撞得椅子發出刺耳的吱嘎聲“對不起,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
裴南銘也不攔着她,“別那麼着急,即使身體不舒服,至少也看完我送你的禮物再走。”說完,外面進來兩個人,正是當初裴南銘在旅館裡和阮希發生關係時,守在門外的那兩個人。
兩個人面無表情地伸手攔住秦芷染,“秦小姐且慢,等裴先生把話說完再走吧。”
秦芷染面色如土,轉臉看着裴南銘,“你到底想幹什麼?南銘,我們就要結婚了不是麼?這種玩笑不好笑,你的未婚妻是我,而繼承權是我哥哥的。”
“我們先不說這個,我說向你要這兩樣東西,只是爲了告訴你一聲,不管你給不給,這兩樣東西,我志在必得。”
裴南銘依然在笑,“下面來看看我送你的東西吧”說完朝兩個人使了個眼色,那兩個人會意,左邊的那個,立刻從衣兜裡掏出一包煙,還有一袋k粉,右邊的那個則掏出一隻戒指盒打開,裡面真是當初秦芷染給裴南銘帶上的訂婚戒指。
秦芷染看見這兩樣東西,嚇得猛退兩步,跌坐在地上,“我不要,這禮物我不要!”
她尖叫着,要往外跑。
裴南銘又對兩個人使眼色。
右邊那個立刻追上兩步,把秦芷染給拽回來。
“我本來想着有些債秦家慢慢還就行了,你和那些事情雖然有關係,不過那不是你能選擇的,就放過你好了,但是,你卻偏偏要自己往裡面鑽。”說到這兒,裴南銘起身,“我不逼你,你自己吸吧,吸完這包煙,他們就會放你離開。至於那個戒指,你愛怎麼處理都行。”說完就要走。
秦芷染嚇壞了,突然撲過去抱着裴南銘的腿,“南銘,南銘,你不要這麼對我,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裴南銘冷冷地看着她,“遲了,因爲你,我失去了孩子,這筆賬,你以爲憑你一句對不起就能償還麼?!”
“那不是我做的,我沒害她!”
呼呼~~~後面還有一更新,可能要晚一點~~~下章也很精彩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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