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最大的報復
裴錦程手中的酒杯碰上了雲燁的,“叮”一聲響,他目光無意間一瞥,那方體貼的紳士正彎腰替女人解下裙襬,給她拂裙,女人的手落進那男人的手中。
眸色翻轉間,握着杯住的手微微一緊,當瞥見那女人的頭搭在其他男人肩頭的時候,再次舉起酒杯微微一擡,大方朝着雲燁一笑,仰頭闔目,一口飲下。
李沁兒玩着自己的杯子,“不喜歡喝酒。”她嘟囔着,嘴都噘了起來,聲音裡似有怨懟的意思。
裴錦程伸手替她拿了杯果汁,“嗯,那你喝果汁。”
李沁兒不接果汁,“不喜歡喝橙汁!”
裴錦程把橙汁放回去,“那你喝什麼。”
“算了,我喝點水,熱死了。”李沁兒擡手作扇,往紅撲撲的俏臉上扇着風,眼睛忽閃忽轉,像是在盤算着什麼。
裴錦程“嗯”了一聲,沒因李沁兒的無理取鬧而感到憤怒,對雲燁說,“明天回g城吧,沒什麼玩頭。”
雲燁心裡有些打鼓,g城男人的大男主子主義重他是知道的,就算他的身份不能娶妾,但他也很清楚,裴錦程被前妻甩掉這件事,的確是有些丟面子,這事情換誰身上都會覺得丟面子。
丟了面子的確讓人難以接受,但是這麼鬧下去也不是辦法。
“過幾天吧,明天晚上峻北已經安排好了,上次申家的事欠楚伯伯一大個人情,現在峻北說要作東,我們也不好拂人家的面子。”雲燁沒再說下去,他已經不用再說得過細了,裴錦程是個明白人,一定會聽得懂。
北京這邊的關係本來搭起來就是件好事情,對裴家也是有益,如今沒有必要爲了幾天時間,弄得楚峻北心裡膈應得不舒服,明面上大家不說什麼,心裡定會計較是不是不給面子。
誰還不知道公司裡請的高管可以幫着開會,再忙的事也沒有比應酬太-子黨的人來得重要了,畢竟楚峻北也是剛直爽率的人,如此安排必然也是把大家當成朋友來對待。
裴錦程雖然臉色並不好看,但當下就明白了過來,他點了點頭,“行,晚上我換個地方住,不住那裡了。”
“不折騰了?”
“嗯,沒意思。”
雲燁拍了拍裴錦程的肩,“那就好,新鮮勁一過,還不都一樣,沁兒不錯,漂亮,身材好,待人接物很有分寸。”
裴錦程奇看了一眼雲燁,再看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盯着一桌子水果糾結的李沁兒,笑了笑,“也不看看是誰包裝的,你還不知道你們家甜妞的本事嗎?”
雲燁突然感覺喉嚨裡有點不舒服,卡着什麼似的,他其實很介意別人提及辛甜以前的職業,白色之夜出名得很,她也成了出名的交際好手,別人是給父親的面子,才說交際好手,若不是父親身居高位,只怕是交際花這樣的名字已經早就在g城傳遍了。
他還不能表現出很在意的樣子,因爲他若計較在意,旁的人更會對辛甜指手劃腳,“她現在可是你們錦程控股的副總。”
“當然!非常優秀的副總。”裴錦程點了點頭,眸裡都是讚賞之色。
雲燁心裡總算吐了口氣,看了一眼舞池中的申璇,“牌照的事?”
裴錦程擺了擺手,“懶得折騰她了,愛怎麼就怎麼吧,以後你們別再搞這種事了,無聊透頂。我g城一堆事,整天跟個女人折騰算個什麼事?”
“你看出來了?”雲燁這才發現這出息有點難演下去了,本來以爲弄個偶遇,讓裴錦程撒點氣,心裡的火發出來就好了,免得在g城亂折騰,搞得他和林致遠跟着操心,哪知人家很有可能只是順勢而爲,將計就計。
“我早就看出來了。”裴錦程語帶輕嘲,淡淡道,“我和她能有那麼好的緣份?一到北京就遇上?”
雲燁聽不出裴錦程這話裡的意思,到底這個早,早到什麼時候?沒那麼好的緣份?是嘲還是無奈?他真真的分辨不出來。
申璇的頭還搭在韓啓陽的肩上,一直到一曲舞停下來,這一支舞,相當於是在舞池中輕挪着步子,移過來的,根本沒有花式,連轉圈都沒有,旁的人看來,分明是一對小情侶摟在舞池中,親密。
音樂結束,申璇擡起頭來,望着韓啓陽,“啓陽,我再考慮一下,你給我幾天時間。”
韓啓陽突然笑了起來,有些激動的握着她的肩,“你真要考慮了嗎?”
申璇點了點頭,“我考慮,但是你不要抱有希望,我需要時間說服我自己。”
韓啓亦似是放鬆的長吐一口氣,“我等你。”
申璇“嗯”了一聲,“好,明天你能不能換個房間,我們這幾天各人去做各人的事,保鏢我安排幾個給你。”
韓啓陽一看申璇鬆了口,自是什麼要求都願意答應,“嗯好,我正好明天約了人談合資案。”
“好,你處理好你的事,我會和你聯繫。”
“嗯。”
晚宴結束,有點早,裴錦程在自己的房門口等來申璇,看到她的時候,他依舊倚在門邊,看了一眼跟在申璇身後的韓啓陽,沒了曾經的敵意,韓啓陽也感受到了裴錦程淡漠的眸光,本能的加快兩步,跟在申璇身邊更近了些。
裴錦程脣角抿成的弧光,有一點自嘲的意思,他的雙手操在胸前,看着申璇,懶懶說道,“昨天的事,就是嚇嚇你,你也別放在心上,我晚上從這裡搬走,你不用請這麼多保鏢了,用不着搞得這麼擔驚受怕的。”
李沁兒已經拉着一個大箱子走了出來,看到申璇,大方笑道,“阿璇,再見了,以後有機會碰面的話,一起吃飯。”
申璇本來還有些搞不清裴錦程突然說出來的話裡的意思,一聽李沁兒的話,頓時黑線,這女人像是被她扇過半個耳光的樣子嗎?還一起吃飯?
她沒理會李沁兒,這種大度於她來說,比登天還難,乾脆只看着裴錦程,“牌照的事,我會跟你競爭,任何方式,不到最後,我都不會放手!”
“嗯,做你該做的。”裴錦程站直,伸了個懶腰,“再見。”
申璇想到他說的那句“不過如此”,心裡一哽,“嗯。”
最大的報復,是無視,是冷眼旁觀。
她終於深刻的感受到了他的報復,深刻的……
他的大男子主義已經不屑用於她的身上,以前她是他的妻子,她跟韓啓陽在一起,就算無關情愛,他也依舊干預,如今呢?
他無視她,不管她落入任何人的懷抱,他都選擇無視和漠視!
他們各自和不同的異性住在對面的房間,結果又如何?她還是體會到了被他報復的滋味,恨不得立即轉身撲進韓啓陽的懷裡,不要命的哭泣着告訴他,“啓陽,我嫁給你,我嫁給你!”
她想喊得大聲些,讓這個無視她的男人聽到,她要嫁人了!
可是身後的人是韓啓陽,她不能那麼做,不能!
“嗯,再見。”她想,迴應淡漠的唯一方式,便是畫一個等號,或者小於號。
申凱和江釗在凌晨一點纔到了申璇所在的酒店,經過簡單的打招呼和寒暄交流後,江釗回了自己的房間,他住在樓下的豪華套房,申璇沒有退掉總統套房,申凱便住在韓啓陽的夫人房裡。
上一次申家礦難,申凱便開始層層嫁接關係,一直都在蟄伏,如今同江釗一起上北京,是去看望身體抱恙的權政人士,順便幫申璇落實牌照的進度。
申凱的根基不如江釗的根基穩,這是家族原因。
江家有雄厚的軍政力量,商財的資本亦是雄厚。
而申家以礦業起家,財富積累很快,並且在短時間內在衆多豪門中佔了地位,但是政界力量薄弱,所以當初即便是申老爺子看着申凱頭腦最活,也忍痛沒有讓他經商,而是把他推到政界去混,這些年,爲了申凱的仕途,申家可謂是花盡了心思和金錢。
申凱也是爭氣,雖然曾經有很多江湖習氣,但入了仕途,便很鑽,三十三歲就做了市長,這在沒有政治背景的家族中,很少有。
雖然申家的根基不如江家,但是申凱很懂人脈之間的貫通,江釗同他有交情,但是這個名利場,交情深到爲知已拋頭顱灑熱血的很少,多的是丟卒保車,所以利益貫通才能讓交情恆久下去。
這次上京,雖然只是看望高官,但也是棋局一着,所以申凱和江釗都很謹慎。
申璇沒跟申凱說和裴錦程之間的事,也不讓amy多嘴,並不想任何人來操心她的私事,而且這段私事已經結束,何必再提。
而就在這一夜,裴錦瑞也從g城出發,悄悄抵達北京,查到申璇的住處後,聯繫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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