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的戴高樂機場,李泰澤剛進機場,隨行的阿堅幫他推着行李,他這次來巴黎其實是公事,這邊的事已經處理完畢,現在趕回去兩天後與國內的一家公司籤一份合作協議。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見是陳銘凱打來的。
“泰澤,你還沒上飛機呀?”陳銘凱那邊似乎很吵鬧,他大聲問。
“準備登機了!什麼事?”李泰澤聽到電話裡面傳來嘈雜的聲音,眉頭輕皺了一下。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看看你今天是不是真的要回來,後天的合同需要你簽字,怕你給忘了。”陳銘凱嘻笑着。
今天是週末,他陪林小兮到海鮮樓吃過晚飯後,又陪她逛街,晚上的大街上都是人,熱鬧非凡。
“我要是忘記了,你覺得你這個時間點打電話來提醒有用嗎?”李泰澤很不悅。
“是是是,那是我忘記了。對了,別掛,還有件事我這兩天都忘記和你說了,你那準岳父岳母前兩天不知什麼事,匆匆忙忙趕去里昂去了。”陳銘凱那天從潘氏回公司後,眼裡心裡只有林小兮,把這八卦給忘記了彙報。
“那能有什麼事兒?里昂是潘夫人的孃家,他們以往不也經常去?很奇怪?”李泰澤反問。
“不是,我是說,他們去里昂會不會是你那誰也在里昂?”陳銘凱賊笑着。
“怎麼會?並沒有璐璐的出境記錄,就算璐璐真在法國,那麼這大半年來怎麼潘氏夫婦都沒有去法國?況且我們的人這半年來去過兩次里昂,都沒有發現潘璐在里昂。人家也許是有其他事去的吧,別大驚小怪!”李泰澤最不喜歡這些捕風捉影的事兒。
雖然這半年來他瘋了似的滿世界派人去尋找潘璐,確實還去過兩次里昂,但是都毫無收穫。
所以他確定一點,潘士斌夫婦一定是真的把女兒藏在國內哪個偏遠地方,只有這樣才無法找到。
可是又很令人想不通,那可是他們的寶貝女兒,好好的上着大學,前途無量,爲什麼突然要把她藏起來?難道真的是發現她懷孕了?
之前自己一直不願承認潘士斌夫婦知道了潘璐懷孕的事,覺得潘璐絕對不會告訴父母,現在看來他們夫妻兩個一定是知道了,纔會這樣把女兒藏得密不透風,任誰也找不到。
掛斷電話後,李泰澤深吸一口氣,之前衝動代替理智,的確有很多事沒有想到,現在看來得換個方法去找潘璐,他不信她潘璐還能改名換姓躲起來。
潘璐被醫護人員送進了分娩室,潘士斌夫婦和張媽跟着到了門口,坐在外面的等候室等待。
分娩室的門被關上,張媽貼在門上聽,裡面靜悄悄的,她喜形於色地跑向潘士斌夫婦。
“裡面很安靜,可能這水下分娩真的很好,都沒聽見璐璐喊痛的聲音,前面喊成那樣,這會兒不喊了。”張媽高興地說。
潘士斌夫妻兩個聽了笑得趕緊捂住嘴,怕影響了旁邊的人。
“張媽,不是璐璐安靜,是這兒的條件很好,這裡每一間的隔音都做得是一流的,關上門外面是聽不到裡面的動靜的。”林姿瑤都快笑抽了,還得忍住不能發出聲音。
“是嗎?是這樣的嗎?”張媽很可愛的笑起來:“哎呀,我不懂得這些了,我還以爲咱們璐璐不疼了,她不疼我就不揪心了。”
潘家夫妻倆感激地看着張媽,這個張媽對他們的女兒真是沒得說,跟疼自己閨女似的,真心的疼愛!
所以他們對張媽也象對自家人一樣,從來沒把她當外人,平時在家裡說什麼事也不會刻意去避着她,倒是張媽自己聽見他們夫妻倆在沙發上談論事情,會自覺地避開。
要登機了,李泰澤的心不知爲什麼忽然變得很沉重,彷彿什麼東西堵壓在心口,完全喘不過氣來一般,沉悶得厲害,還夾有絲絲生疼。
阿堅見他突然捂着胸口,臉皺得快變形,滿臉痛苦的樣子,緊張地問:“老闆,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沒事兒,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感覺胸很悶,是不是這裡的空氣不流通?”李泰澤朝阿堅搖搖手。
“不會呀?還能感覺到有風呢,空氣流通得很啊。”阿堅有些莫名其妙起來。
“不管了,走吧,進去吧。”李泰澤自己都覺得很奇怪。
自己在巴黎呆了那麼多年,這又不是第一次來巴黎,怎麼走的時候還會這麼難受和不捨呢?
也許是因爲自己這次沒能去巴比鬆小鎮看成喬治叔叔和喬治嬸嬸吧,這確實是很遺憾的事兒,爲了救人,耽誤了行程,只好下次來巴黎時再過去看望他們兩位老人了。
反正他每年至少都要來三五次巴黎,還有機會去巴比鬆小鎮。
“老闆,你最近太勞累了,你應該好好休息一陣。”阿堅跟在後面說。
這大半年來,他全看在眼裡,老闆基本上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只做三件事:尋找潘璐,不管聽到任何牛頭不對馬嘴的風聲,他都發瘋似的去找,一直找到失望爲止;工作,拼命的工作,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忘記潘璐;去潘氏集團,他每次只有坐在了潘士斌的辦公室,臉上纔有了真正的笑容,彷彿在那裡才能安心些。
分娩室的門終於打開了,一名護士面帶笑容推着一架漂亮的、粉色淡淡的海藍色的嬰兒牀出來了,嘴裡念着:“愛麗絲的家屬!”
愛麗絲是潘璐的法國名字,當年她在法國出生時,爲林姿瑤手術的醫生取的。
潘士斌、林姿瑤和張媽三人激動地站起來朝那嬰兒牀撲去,說是牀,其實是兩用的,也是嬰兒車,不同於普通的可以推上街的那種嬰兒車,更高更大些,功能也更多。
這家婦產醫院相當的人性化,裡面很溫馨,絲毫感覺不到這裡是醫院,每套病房就象一個小家一樣。
林姿瑤看着嬰兒牀的顏色就知道,這是一個小男孩兒。
因爲,在這樣的婦產醫院裡,如果嬰兒車推出來是粉色的公主色系,那麼一定是位小公主啦。
嬰兒車裡靜靜地躺着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閉着眼,但是兩隻小手在抓什麼東西似的,放在頭的兩邊撓着。
“是個大胖小子,哎喲,得有七八斤了吧。”張媽笑眯眯地低着頭看着那個小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