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猜測這些的時候,李泰澤始終抿着嘴、黑着臉,沒有吭聲,他心裡似乎不太贊同他們的說法,卻又說不出自己的理由。
反正他內心就是有一種預感,感覺事情並不是他們說的這樣。
“王叔還有什麼事兒嗎?”李泰澤見王叔還站在他身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泰澤......還有件事兒我沒有告訴你。”王叔滿臉愧疚。
“什麼事?王叔你儘管說。”現在還能有什麼事比璐璐失蹤對他打擊更大的?
“我和璐璐今天是去老宅接顧標......”王叔鼓起勇氣。
“什麼?顧標?哪個顧標?”李泰澤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就是被黑虎打傷的顧標,璐璐說顧標以前救過你,現在她來替你救顧標,所以,就去紅利旅館把顧標接到了老宅養傷......”王叔邊說邊觀察李泰澤的臉色。
“竟然是璐璐把顧標接走了?!”李泰澤震驚,這個小女人,到底還有多少事兒瞞着自己?!
“砰”的一聲,他氣得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桌上!
“泰澤,你別生氣,璐璐不告訴你,就是怕你爲難,又怕你受到連累,所以她就偷偷的替你做......”王叔不想這一對小兩口鬧矛盾,更不想讓李泰澤對璐璐生氣。
“誰要她替我做了?!誰讓她這麼做?!”李泰澤又一拳砸在桌上,肖朗連忙把他的手臂緊緊抱住。
“泰澤,別激動,現在不是激動的時候,先聽王叔說完,先聽完才知道事情的原委。”陳銘凱也急忙說:“王叔,你繼續。”
“今天一早璐璐是要到老宅去接顧標回市區的,她聽說黑虎他們已經被抓了,我們不知道黑虎跑了,只是覺得顧標再沒有危險了,所以今天就來接他。”
“誰知接回來的路上,璐璐看見黑虎在路邊走,我們車已經開過了,璐璐堅持要我和顧標下車,她一個人開着車走,她說不是黑虎的事,是她的其他事兒......”
“泰澤,是我不好,我真是該死,沒有保護好璐璐......”王叔象孩子般的懊惱地哭了起來。
“顧標?王叔,那顧標人呢?”李泰澤抓緊王叔的手激動地問。
“顧......顧標他......唉......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想着璐璐隱瞞了你顧標的事兒,想着應該等璐璐自己和你說,不該我來說,所以我在電話裡就沒有告訴你我和顧標被璐璐趕下車了。”
“沒想到我出去路邊等你的車時,顧標也偷偷出去了,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王叔恨自己恨得要死,如果有後悔藥買,花光積蓄他也願買。
“......”李泰澤頓時象泄了氣一般,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璐璐失蹤的事都還沒有着落,這下又多了個顧標不見了,一下子兩件事兒纏繞着他。
“會不會是顧標也找潘小姐去了?現在會不會和潘小姐在一起?”阿堅插話進來問。
“不可能,璐璐都開着車走了有好一會兒了,顧標不知道璐璐去了哪裡,又沒有車,怎麼去追?”王叔擺手否定了阿堅的說法。
“不,阿堅說的也許沒錯,既然是潘小姐救了顧標,那麼顧標在知道潘小姐去追黑虎的情況下,偷偷跑出去路邊攔了車去追潘小姐,他想去保護潘小姐,這沒什麼不可能。”樑棟分析說。
“如果顧標真的去追璐璐去了,那倒可以放心了,以顧標的身手,黑虎一個人也難對付他。”李泰澤低聲象是在安慰自己。
“所以,你不要再擔心了,潘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幾乎可以肯定顧標是去救潘小姐去了,不然他沒有理由偷偷離開王叔。”陳銘凱也這麼認爲。
李泰澤沒有作聲,雙手捂着臉,胳膊支在桌上,心裡在拼命地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璐璐......
顧標回來了,一隻手抱着一大捆乾柴,背上居然還揹着一大捆的幹樹葉、幹樹皮。
黑虎見了,眼裡閃過一絲欣慰。
而潘璐則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意識到潘璐在盯着他看,顧標朝她露出一個極其溫柔的笑容:“這些柴晚上可以生火,你就不會冷了。”
潘璐心中一暖,尷尬地避開他的眼神,問:“可是......沒有打火機怎麼生火......”
“他如果摔下來的時候打火機沒有掉出去的話,他身上應該有打火機!”顧標冷眼朝黑虎斜了一眼。
“你怎麼知道他有?”潘璐驚訝地問。
“那是因爲他知道我是個老煙鬼,沒煙就活不了,怎麼可能少得了打火機呢?”黑虎還很自覺地承認。
“......”原來是這樣,一對仇敵現在要共患難,想想也真滑稽。
潘璐瞥了眼那些樹葉和樹皮,好奇地問:“那......這些垃圾呢?”
“垃圾?到了深夜你就知道這些是寶貝了。”顧標故意賣個關子。
“丫頭,別聽他說得那麼玄乎,無非就是樹葉子和樹皮蓋在身上擋擋風寒而已。”黑虎很直接地揭穿了他。
“......”這些還能當被子蓋?潘璐偷偷看向顧標,幸好他正認真地堆着柴禾,沒有發現她在看他。
“那誰,打火機!”顧標冷峻地對着空氣喊了一聲。
黑虎冷眼看着他,沒有動,他也動不了。
顧標見沒動靜,語氣提高了些:“打火機拿來!”
“你沒看見我的手什麼狀況嗎?”黑虎也沒好氣地迴應。
“......”尼碼!
顧標在心裡罵了一句,還真是忘了他現在是個殘廢。
他不想讓潘璐去黑虎身上掏打火機,每當看到潘璐關心黑虎、和黑戶近距離接觸,他心裡就泛起濃重的酸味兒。
他走到黑虎身邊,看都不想看黑虎的臉,在他身上摸了幾下,知道了打火機的位置,直接伸手掏了出來,甩了一下腦袋,朝柴堆走去。
夜晚的谷底冷得令人發抖,牙齒都打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