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臻擡起眼簾，柳茹璃放在她脖頸間的手指細細的捏起一層薄薄的皮肉，默不作聲的狠狠一掐。
好似針扎一般猝不及防的痛楚順着神經竄到了頭頂，程念臻原本剛剛止住眼淚的眼睛刷的一下涌上了一層水霧，她吃痛的發出了細細的唔聲，眼淚眨眼掉落。
她轉過頭來看着殷麟，殷麟這纔看到程念臻臉上的疤痕，他的瞳孔縮了一縮，隨後沒有任何異樣的露出一個慈愛的目光，“不還是和往常一般嘛，在我心裡念臻一直是最好看的。”
程念臻猛地破涕而笑，她悽悽的垂着淚，越發的顯得嘴角的笑容蒼涼悽苦，“乾爹，就會哄我開心。”
她的聲音猶帶哽咽，聽得殷麟心中也不由的泛起了悽苦的情緒。
他故作無事，“怎麼回事哄你？誰家女孩兒有念臻好？你好好養傷，現在的醫術這麼發達，你臉上的痕跡不足爲懼，多看兩次醫生也就好了，別太心急知道嗎？”
“嗯。”程念臻乖巧的頷首，再露出笑容的時候，卻是一邊的眼淚悄然而下。
殷麟重新的恢復了威嚴的模樣，微微側臉對着門口的人說道：“把醫生們請進來吧。”
“是。”門口的人低低的應着，隨後程念臻就看到了數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緩步而至。
又是多日過去，程念臻再看自己的面孔時候，她臉上的疤痕已經淡了很多，只留下了極淡極淺的痕跡，若是用厚厚的粉遮一遮還是能隱藏過去的。
但是這也只是看上去，若是伸手去摸，原本光潔無痕的觸感早已不復存在，這道疤就像是溝壑一樣的橫在程念臻的臉上。
不過對於這種效果，柳茹璃已經滿意了許多。
“倒是和平常一樣了，這樣子看下去，你臉上的傷疤再繼續治療，總有一天就會消失殆盡，你也不用這麼痛苦。”柳茹璃滿意的摸着程念臻柔軟細長的髮絲，眼中也帶上了一絲滿意之色。
可是程念臻卻是看着鏡子越來越心浮氣躁，她倒是覺得自己的臉蛋越看越不順眼，她向來自持自己長相柔美嫺雅，再加上一身皮肉柔嫩無骨，細嫩如玉。
一直以來都不屑於濃妝豔抹，可是現在鏡子裡的她，肉眼都能看出妝粉的痕跡，可想而知爲了掩飾她臉上的疤痕，柳茹璃是撲了多厚的一層粉。
程念臻不耐的拍開了柳茹璃的手掌，不快的說道：“有什麼一樣的，不還是這種模樣？看着就噁心。”
柳茹璃摸着發紅的手背，眉間情不自禁的皺起，她自認這段時間也是對程念臻耐下了一百個心思，可是程念臻簡直就是爛泥扶不上牆，發火之前又想到這畢竟是自己親女兒，她費勁了心思捧她到了這個地步，萬萬也沒有再後退的機會。
“何必這樣說自己，傷口總有一天會好的，也沒有讓你一直這樣子下去，你還沒聽明白你乾爹的話嗎？”柳茹璃愉快的眯起了眼眸，“他答應的可不單單是讓你出去散心，一早我對他的瞭解，他的這句話應該是包含了另一個人，你就乖乖的等着，給我抓住機會，這一次不能有半點差錯！知不知道！”
程念臻睜大了眼眸看着柳茹璃，“媽媽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