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忽略了這個問題,真是大意了。”民政局門外,維森走在前頭一臉的苦澀,考慮着如何處理此事,真的身份證是不可能了,即使拿到了手若是被冷奕宸因此追查到,那麼他們又要開始流浪生活了。
“這該怎麼辦呢?”維森躊躇着在門口徘徊着,而黎昕懷中則抱着黎以煦,腳步十分的遲疑似乎有些難言之隱:“黎昕,你怎麼了?”
黎昕聞言擡起頭,對視着面前那雙擔心的眸子,剛剛提起的勇氣又吞回了肚子裡,她不想做個言而無信的女人,可是她真的無法下定這個勇氣,關於民政局身份證明的事情她早就意識到了,只是她一直隱忍着沒有說,直到快要到他們的時候,黎昕才彷彿不經意的說出口,躲避開了這一次的註冊:“我……我……”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還是以煦?”黎昕是個心直口快的女人,從未像此刻一樣吞吞吐吐,她會這樣一定有着什麼原因,踏前一步伸出手背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以煦的臉頰,都沒有異狀:“沒事啊。”
檢查過黎昕和黎以煦的身體都沒有問題,維森再次被註冊事情困擾起來,忽然靈光一閃:“對了,雖然我們不可以註冊但是我們總可以行禮吧,結婚證書不過是一張紙,有沒有無關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妻子,這就足夠了。”
說着,維森拉起黎昕的手就要去最近的教堂,在神父的見證下與她許下婚姻的誓言,沒有國家的承認,只要他們的心中清楚對方是自己什麼人這就夠了。
“對不起!”相較於維森滿心歡心的自說自話,黎昕忽然甩開他的手,不肯與他前去教堂,至於不肯去的原因她執拗的不肯張嘴,只是說了這三個字。
維森的手忽然被甩開着實嚇了他一跳,看着身後那低垂的頭,慚愧內疚的表情寫在了黎昕的臉上,維森的心咯噔了一下,對不起三個字是他最最不願意聽到的詞語,一旦說出口就意味着:“你反悔了?”
“對不起!”黎昕將頭埋的更深了,維森甚至看不到她此刻的面部表情,襁褓中的黎以煦晃動着小手,碰了碰黎昕的臉頰,歪着小腦瓜似乎不理解媽咪這是怎麼了?
維森沒有衝上前來質問她,只是依舊站在原地,眼神之中充滿了失望和費解:“爲什麼?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可以帶給你想要的幸福嗎?既然如此,當初又爲什麼一口答應我的求婚,讓我誤以爲真的可以成爲以煦的爹地,擁有一個可以照顧你的名分?”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黎昕似乎不會再講其他話,此時此刻除了這三個字她又能說什麼,又可以說什麼,千言萬語也抵不過這三個字的力量,也無法抹掉維森心底的失望和落寞。
維森沒有再步步緊逼的強迫她,見到她那顫抖的肩膀很想上前撫慰她的心,可是黎昕已經當面拒絕了他的求婚,此刻上前似乎很是不合時宜:“我不怪你,也可以體諒你,只是我想知道爲什麼?請你給我一個知道原因的機會?”
“沒有原因!”這是真話,也是黎昕的心裡話,愛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拒絕一個人又何必強加一個原因:“我無法忘記那個人,無法忘記那個人對所做的事情,我怕了,我害怕男人觸碰我的身體,我害怕男人與女人的婚姻生活,那樣的日子會令我無法呼吸,請你原諒我的膽小。”
說話的時候一滴晶瑩從眼角落下,滴在了黎以煦的臉頰,小小年紀的他似乎感受到了媽咪的不愉快,緊蹙的眉頭像個十足的小老頭,那模樣別提有多麼的滑稽。
對面久久沒有迴音,黎昕知道她的出爾反爾一定傷透了學長的心,學長恐怕不會原諒她這麼個言而無信的小人,而她也沒有臉再去面對學長,轉身準備帶着黎以煦離開,不再依靠學長。
“站住!”見到黎昕離去的身影,維森出聲喚住她,上前站在她的背後,關切的問道:“你要去哪裡?”
“我欠你的太多,你會怪我是應該的,我這就和以煦離開,不會再拖累你了。”當初爲了給以煦找個爹地隨口答應了他的求婚,無法同牀共枕向維森言明他竟然也一口答應,可而今她竟然食言而肥,連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也不給予維森這個機會。
黎昕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的過分,她這樣的女人不被原諒也是應該的,可她似乎小覷了維森的心胸,維森可以不包容任何人,卻不會不原諒黎昕,或許說維森從來就沒有怪過她,原因是什麼?是愛!
在維森的意識裡,愛一個人不是佔有而是給予她想要的幸福,假如黎昕認爲嫁給他是幸福,那麼維森娶她;如果黎昕認爲嫁給她無法快樂,那麼維森斷然不會接受這段婚姻,維森感謝黎昕的直言,否則如果黎昕爲了成全他而接受了這段婚姻,那麼黎昕一輩子都不會快樂,黎爾嵐不快樂則是維森最大的痛苦!
“那個人到處找你,你們能逃到什麼地方?”維森從來就沒有怪過她,只是心底有一份莫名的失落感,而要彌補這份失落感則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剛剛他纔會遲疑,纔會猶豫,纔會被黎昕誤以爲他生氣了。
“天大地大,總歸有我們母子的容身之地。”話是這麼說的,沒有了維森的幫助,黎昕此刻就忽然覺得前路迷茫,抱着還吃奶的以煦不知腳下的路該往何處走,腳下的步該往何處邁。
維森被黎昕的多愁善感徹底打敗了,如果他不盡快掃去心底的陰霾,不等他失落黎昕倒是先抑鬱起來,扯扯嘴角恢復了往昔那溫煦的笑容,燦爛的嘴角足以可照耀每個人的心:“好了,我根本就沒有生氣,不結就不結反正也結不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就當從未發生過就行了。”
“可是--”黎昕看着那張笑死人不償命的臉知道他真的沒有生氣,可是維森可以大方的原諒她,但是黎昕無法輕鬆地裝作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一句可是似乎仍然要離開維森的照顧,卻在此時以煦突然放聲哭了起來:“哇--”
“哇哇!”黎以煦似乎感受到黎昕的爲難,和她要離開維森的心裡,忽然大聲的嚎啕起來,那撕心裂肺的哭聲讓人聽的很是難受,黎昕連忙哄他,既不是肚子餓又不是拉大大,這是怎麼了?怎麼哭的這麼傷心?
路邊的行人因爲以煦的哭聲不斷看過來,黎昕從未像此刻一樣的慌亂,無論她怎麼抱怎麼拍以煦只是越哭越大聲,這下黎昕可急了,如果他再這麼哭下去嗓子豈不是啞了,萬一哭傷了怎麼辦?
“你執意要走他能不哭。”維森趁機來了一句,知道軟的對黎昕不管用唯有來強勢的,一把從她懷裡抱過以煦,巧合的很維森一抱上手黎以煦立馬不哭了,非但不哭反而笑了起來,維森趁機得瑟了一下:“你看,這孩子就是和我親,他就是不想離開我,是不,乖兒子!”
見到黎以煦破涕爲笑黎昕的心立刻放了下來,離開維森的心思也在這一刻徹底消散,不過維森的一句乖兒子倒是讓黎昕再次擔憂起來:“乖兒子,維森--”
知道黎昕誤解了,誤以爲他仍然是想與她結婚,可是黎昕已經直截了當拒絕了他,維森就對此再也沒有半點的心思,他知道在二人的關係裡他是個吃虧者,可是沒辦法,誰讓他愛她那麼深那麼濃:“你聽錯了,我叫的不是乖兒子而是乾兒子,跟你做不了夫妻,我總可以做以煦的乾爹,這樣我就可以在你們身邊照顧你們了。”
“謝謝,謝謝!”黎昕重複的道了兩次謝,除了言謝黎昕着實不知道該說什麼,在維森面前她似乎總是詞窮,她甚至覺得應該千恩萬謝,只要維森不厭煩,她願意道一百遍謝謝,謝謝……
y城報紙的頭版頭條刊登的全部都是冷奕宸與黎爾嵐離婚的消息,一年未到婚姻便走到了盡頭,是誰有了第三者?是養了小三?是背夫偷漢?各種揣測,流言蜚語在y城的天空滿天飛。
“女兒,這是怎麼回事?”幾天前黎爾嵐帶着行李回到了家,只是說與冷奕宸吵了架所以搬回家住幾天,今日清晨溫婉嫺看到了報紙差點被早餐噎到,立刻拿着報紙怒氣衝衝的推開了她的房門。
回到家中的黎爾嵐幾日來都在昏昏欲睡之中,吃了睡,睡了吃,似乎要忘記世間所有的一切,聽到媽咪刺耳的聲音,一把將她從被窩裡拽了出來,很無奈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道:“什麼事,大驚小怪的?”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溫婉嫺重複自己的話,似乎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雙眼,需要用重複來證明自己沒有看錯:“瘋了,瘋了,這幫子記者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胡說八道,打電話給冷奕宸,讓他好好收拾這幫子狗仔,記吃不記打的貨。”
y城的幾家媒體大鱷報道的幾乎都差不多,有的說是冷奕宸在外面養了十幾個小三、小四,爲了彌補爾嵐所以給了她一大筆錢;有的說黎爾嵐在外面揹着丈夫偷偷養了個小白臉,被冷奕宸發現所以趕出了冷家。
千篇一律,各種揣測蜂擁而至,成爲冷夫人那一刻她便料定了自己註定成爲媒體議論的焦點,走下牀看了看窗外,大門口聚集了大批的媒體,閃光燈一直不斷,沒想到當她卸下冷夫人這個光環,她的魅力依舊不減:“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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