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同處在這窄小的空間,清晰可聞那帶着酒味烈性的男性氣息,從他呼吸中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涌入她的鼻尖,讓她心跳如鹿撞。
她轉頭看向車窗外,以分散緊張。
楚熠慵懶的靠在座位背上,雙閉着深眸,看不出他是睡着還是假寐。
靜,越來越靜,這是兩人重逢後第一次長時間近距離的同處。
郝染雖然視線放在車窗外,但是心思卻依舊圍繞着該不該扯個話題來分解這樣的靜諡。
剛纔在‘春園’他替她喝酒,該不該說一聲謝謝呢?但是說聲謝謝的話,會挺尷尬的,還是不說吧!
“你是在想剛纔我替你喝酒的事?”楚熠冷不防的說出了郝染的心思,讓郝染差點被自個的口水嗆到。
“咳,那個……那個我都忘了。”郝染支吾着不知如何迴應。
畢竟這時候說到那事,有點難爲情,那種事只有親密的人才可以做的事,而他們已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楚熠依舊緊閉雙眸,聽到她這話,煩躁的動手扯開了頸下的兩顆釦子,郝染看向車外,並沒有瞧見。
“原來你這麼開放了。”語氣有着不悅。
郝染心裡亦也不悅,說我?
你比我還更離譜,下午剛親完女友,晚上又抱着前女友亂吻,這是不道德的行爲。想到這,她不悅道。
“彼此彼此。”
那語氣有着睹氣,楚熠即時眯開眸子,望着她盤成髮髻的僵硬後腦,頓了頓,接着不知何故,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
“你這話裡醋意橫生?”
“我幹嘛要醋意橫生,我只是覺的你這樣做有失道德。”
雖然他這樣做幫了她,但是她還是要正義凜然些。
“有失道德?哈哈,郝染我發現你真的很有趣,那麼你當初呢?當初一面與我交往,一面又與肖正毅勾三搭四,要不是我當場撞見,可能我還被矇在鼓裡,你以爲將兩個男人玩在手掌心上很有成就感?”楚熠的語氣瞬間驟冷,每個字就如他咬碎冰塊後的冰碎屑。
郝染猛怔,他這指責,她又能如何迴應呢?不能說那是爲了做戲讓他死心,就算說了現今他也不會信,而且還會讓他誤以爲她現在對他還有想法。
最好的回答就是默認吧!
“怎麼?沒話說了。”
“過去的事,現在重拾當話題,全無意義。”郝染不鹹不淡低吟,目光依舊落在車窗外。
看着車窗外那掠過的片片霓虹,心被撩的迷亂無章。
黑暗中,楚熠臉色一沉,嘴角一副鄙夷:“好呀!那我們就來說說有意義的事。”
郝染突然也靠在車座背靠上,嘆了一聲:“我們之間除了公事外,好像也沒有其他事了。”
楚熠本是微眯的眸子,此時已全然張開,斜視着她那被路旁霓虹影影綽綽閃印的側臉,迷離而神秘,她臉上沒有眼鏡遮掩,那份精緻毫無遺漏的印入他眼內。
她的側臉比那昏暗的燈光還要柔上幾分,他又煩躁的扯了扯衣領,接着腳往前邊一伸,那被高質衣料包裹下的修長腿卻伸到了她的腿邊,甚至還靠上她的腿。
郝染的視線一直看向外頭,突然感到腿部有東西壓過來,不由轉首一望,只見是他的腿,無話,移開了自個的腿。
“不,我們還有事可以說的。比如今晚我發現一件很在趣的事,今你好像很享受我的吻,也很投入,你對我餘情未了?”他突然揶揄,語氣滲着邪惡。
郝染身子即時一僵,嚥了咽口水道:“你錯覺了,在那種情況,我只能這麼做,因爲那是烈酒,我喝不了,與其逞強,不如吃點虧會讓自個好受些。”
臉上倏地染上一抹緋紅,幸好沒有正對他,而且也在黑暗中,不然表情就出賣了她。
“你怎麼一直把視線投向外頭,不敢正視我,心虛?”語氣慢悠,就像爵士音樂般給人一種迷惑的幻影。
“我……是在看外邊的景色,外邊的景色挺漂亮的。”
突然一聲輕柔的《真的愛你》鈴聲插進來了。
楚熠驀地一怔,黑暗中蹙眉凝望她,而她正慌亂的從包裡找出那正源源不斷髮聲的手機。
好不容易手機拿在手,但是看見那串數字時,她卻怔住了。
擡首望了望楚熠,發現他正盯着她看。
接還是不接?
算了,還是不接爲好,省的一會又他發瘋。
這個電話是肖正毅打來的,楚熠曾警告過她,遠離肖正毅。
寂靜的車內異常尖銳,如一把白晃晃的刀,直刺着郝染的焦躁不堪的心。
“怎麼不接電話?”一旁的楚熠睨着她,聲音低沉沙啞,情緒不着痕跡。
“一個不認識的號……一般不認識的號我都不接的。”郝染的語氣盡量裝成無謂。
可楚熠是何許人也,她一個表情,他都能知道她在想什麼,於是不動聲色的扯了扯嘴角的弧度。
終於,鈴聲響完,郝染暗自鬆了口氣。
車子依舊在火樹銀花的街道穿行着,路邊的霓虹如煙花綻放般消逝於她眸內,氣氛再次跌回當初的寂靜。
楚熠再次閉上雙眸靠在後座靠背上,沉息不動,一如鷙伏的野獸,在等待時機,只要獵物一旦觸怒他,他就豪不猶豫用利爪將她拿下。
“你爲什麼還用那首歌當鈴聲?”突然他問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