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昨天很晚才睡,但衛錦早早就起牀了。
開着車漫無目的行駛在清晨冷清的街道上,不知不覺,竟來到了她的酒店。思忖良久,他終於鼓足勇氣撥出了她的電話,她卻不肯接。
默嘆一聲,衛錦放下了手機,望着漫漫前方,眸底罕見地涌出幾分迷惘。
幾秒鐘後,他忽然神色一凝,肅然起來。
他看到一輛黑色麪包車迎面駛來,他一眼便認出來了,那是莫氏基地的車。當面包車與自己的車子擦肩而過的那一霎,他敏銳地留意到了,開車的是一個面戴口罩的神秘人。
——是若離!
雖然她打扮得很神秘,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邊若離。
她要去執行任務了麼?
忽然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衛錦的心頭,衛錦毫不猶豫調轉了車頭尾隨着麪包車。想起她昨晚說過的話,他愈發的擔憂。
想到她可能會在任務中受傷,一霎間更是心急如焚。
若離並不知道,衛錦在暗中保護着自己,直到她在成功綁架李匯銘,卻發現有地下組織的車在追蹤着自己的車子時,她才察覺到行動遇到了麻煩。
地下組織發現了她,欲將營救李匯銘。
然而,正當組織的車要追上她的車時,一輛私家轎車不知從哪冒出來,赫然擋住了組織車的去路!
一片倉皇之中,她透過車窗,看到了那張輪廓分明而略顯冷酷的側臉。
竟然是衛錦……
“邊姐,現在怎麼辦?”保鏢們也注意到了私家轎車的出現,其中一個保鏢望着駕駛座上的若離,肅然地問道。
“按原定計劃行事。”
透過後視鏡望着那輛私家轎車,若離不假思索回答道,目光滿是絕然。
她相信衛錦的實力,他不會有事的。
現在重要的是,要儘快處置李匯銘,還有調查清楚地下組織是如何會發現她的。
她懷疑,莫氏中不只有李匯銘一個叛徒。
——
正午時分,任務終於結束。
李匯銘自然是被處置了,一同被處置的,還有一個保鏢。原來叛徒就出在她的屬下中,並且正是方纔與她一同行動的那一批保鏢中。
是那個保鏢泄露了她的行蹤,所以地下組織纔會找到她。
將要處置李匯銘的時候,那個保鏢忽然衝上來欲將用匕首刺殺她,她猝不及防被劃傷了手臂,幸好反應夠快,直接用另一隻手掏出了手/槍將之了結。
雖然出了些意外,但任務還是圓滿完成了。
在酒店處理完傷口,她打算到附近的餐廳去吃飯,剛走出大門,就被等在門口的他攔住。
“若離。”
見她出來了,他趕忙迎上前來,一張溫柔的面孔憂心忡忡。
她卻沒有迴應他的呼喚,而是淡淡地將他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發現他沒有什麼異常才悄然鬆了口氣,恢復了一貫的淡漠。
“有事麼?”
心知該面對的總要面對,她不再逃避。
“若離,聽說你受傷了,嚴重麼,傷口處理過了麼?”
“不嚴重,已經處理過了。
”
聞言,衛錦也悄然放下心來,望着她蒼白的面孔卻還是忍不住擔憂。
片刻的沉默,若離忽而拾起目光,狐疑地望向他,薄脣微啓,“衛錦,爲什麼你會出現在那裡,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那個地下組織,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很擔心你。”
目光一沉,衛錦不假思索地道,一雙星辰般的眸中滿是關切。
還有,溫柔。
正午時分,陽光並不熾熱,反而有一抹蒼白。秋季的風淡淡拂來,吹亂她額前的碎髮,她的眸映着蒼白的陽光卻一片明晃。
忽然就那麼想哭……
可是,她還是忍下了。
自從昨晚過後,她在他面前再也沒有提起過自己的心意,而他也閉口不提那一晚的事,他們之間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就這樣若即若離……
——
大概三個月後,衛錦因爲得罪了巴黎的地下組織,終於無法再在巴黎呆下去,而回到了國內發展。
那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衆人都忙着自己的事,而他也忙着開張自己的律師事務所,爲此回國內一直沒有好好與衆人聚一番,好不容易閒下來時,便與若離商量好了叫上衆人一起去看電影。
然而那天晚上,一個人都沒有去。
他以爲自己被集體放鴿子了,正要離開電影院時,忽然接到了她的電話。
就這樣,最終他等來了她。
本心底空落落的,見到她的那一刻,卻驀地感到充實起來。他本以爲,自己愛的一直都是那個叫做邵安喬的女人,可是,邊若離就像是一股暖流緩緩注入他的心田,沒有刻骨銘心,卻令他感到無比溫暖。
他不知道,這樣的情愫究竟是什麼。
那是深秋的時候,他們看完電影已經很晚,她提議去吃宵夜,他卻莫名想坐在路邊與她喝酒談心。
她是個率性的女人,自然沒什麼意見,很是痛快地應下了。
就這樣,兩人在附近的超市買了些啤酒,旋即坐到冷清的道路邊,不顧夜風凜冽,促膝長談。
“以後就打算做個律師了麼?”
打開一罐啤酒,若離喝了一大口,旋即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道。
談心剛剛開始時,都是這樣一副漫不經心的閒聊狀態,衛錦並不在意,反而同樣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淡淡道:“大概吧。”
衛氏集團早已瓦解,更何況他本來就對商場沒有什麼興趣。
“可不要荒廢了身手啊,那還是很可惜的事情。”
若離淡淡地點了點頭,旋即笑了笑,說出了這樣一句話。說完,她再次喝了一口啤酒,望着前方的道路在月光下散發着清冷的光暈。
“我有定期訓練。”
衛錦也輕輕一笑,望着腳邊的路面,目光愈發溫柔。
“衛錦,有時間咱倆來一場較量吧,看看究竟誰強誰弱。”
“哦?我們之間的較量,不是早在三年前就有過一次了麼,你掏出手/槍想要了結我,我阻止了你。”
思緒漸漸飄遠,衛錦想起了三年前與她初次見面時的情景,不自覺恍惚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麼久……
“你說那次啊,那次不算,我是說來一場真正的較量!”若離的思緒也漸漸飄遠,想起三年前的事情,目光不自覺迷離起來。
驀地,不等衛錦再說什麼,她忽而話鋒一轉。
“其實我從第一眼見你就覺得你眼熟,還記得後來安喬藥流不成功大出血,是你將她送到了醫院麼,那一晚我也覺得你很眼熟。我本來以爲,因爲你是綁架過安喬的那個殺手,所以我才這樣覺得。但後來我發現不是。”
轉過頭望着男人的側臉,若離說出了這樣一段話,目光渙散而迷離。
“那是爲什麼?”
目光一沉,衛錦也回過頭望向她,一雙星辰般的眸子滿滿的都是溫柔,映着皎潔的月光,那麼迷人。
“因爲你是衛凌風的兒子啊,所以長得和他有些像。”
帥氣一笑,若離不假思索地道,旋即回過頭將罐中的啤酒一飲而盡,緊接着又打開一罐。她的酒量向來很好,很少喝醉,爲此喝起酒來從不忌諱,很是痛快。
衛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打開了一罐繼續喝。
一時間,兩人光顧着喝酒誰也不再說話。
不知不覺,路邊已經滿是空的啤酒罐,兩人已經喝了很多,漸漸都有些微醺。
“人也挺像。”不知過了多久,若離迷離地望着前方,忽然吐出了這樣四個字,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
“什麼意思?”
一怔,衛錦回過頭狐疑地望向她,問道。
“就是說你們兩個不光長得像,人也挺像。我記得安喬跟我說過,衛凌風雖然看上去很陰險很冷酷,但其實骨子裡是個很溫柔的男人。”
一仰頭,若離又喝光了一罐酒,回答得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滿是深沉。
“像你一樣。”
驀地,她回過頭去,對上那雙星辰般溫柔的眸,脣角似在微微上揚。那時的若離,望起來微醺而迷離,再沒了以往的犀利。
怔怔地望着她,衛錦說不出話,目光也愈發迷離。
他感到那抹溫熱的情愫在心底漫延,漸漸令他迷失。
望着那張帥氣卻也精緻的面孔,他終於確定,那抹情愫究竟是什麼。
他想,他是真的愛上了這個叫做邊若離的女人。
“衛錦,不要爲你的父親傷心了,我邊若離,會永遠陪伴在你身邊。”
見衛錦不說話以爲是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黯然神傷,若離忽而滿是率性地一笑,一邊將啤酒罐舉起到他的面前,一邊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衛錦卻沒有舉起啤酒罐迴應她,而是仍舊望着她,目光迷離而深情。
終於,他擡起手來抱住她的頭,二話不說深深吻上了她的脣!
“唔……”
他的吻霸道而深情,頓時令她大腦空白,來不及反抗來不及掙扎,她迅速被他深沉的吻主宰,本能般閉上了雙眸,甘願淪陷。
那天的夜無比安寧,月光皎潔似水,遠遠望去,二人的身影彷彿兩抹相融的微光。
一片迷濛之際,他的嗓音緩緩迴盪開來,深沉而動聽。
“若離,我們在一起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