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屈打成招,更何況是本就有罪的綁匪,不到一天時間,領頭的綁匪就把上一級的老大供了出來。
花想容知道這並不是幕後的黑手,還得往上查。
接到慕容震打過來的電話,他顧不得繼續查下去,匆忙趕往醫院。
雲裳醒了,可無論慕容夫婦和她說什麼,她都笑意不達眼底。
慕容夫婦甚至懷疑她是不是頭部又受了傷,連他們也不記得了。
慌忙去找了醫生問情況,結果得到病人一切正常的答覆。
“外婆,蘇墨和我爸是我害死的嗎?”雲裳開口說了醒過來的第一句話,聲音顫抖沉冷。
“雲裳,你······”慕容老夫人心裡猛地一驚,不敢把心裡的猜測問出口。
她很怕!
害怕雲裳會再次變得鬱鬱寡歡。
她尤其擔心她會和花想容翻臉,這樣的結果是她不希望發生的。
慕容震擰起眉,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出所有的一切。
雲裳或許已經恢復了記憶,不知道是因禍得福,還是讓事情變得糟糕。
沉默的氣氛籠罩着整個病房,讓人覺得沉悶得要窒息。
猶豫了好一會兒,慕容震無奈的嘆了口氣,“你是記起了一切,還是隻有一部分?”
雲裳緩緩收緊手指,尖銳的指甲掐進手心,神色有些飄忽,“我記起了一切,現在我終於明白爲什麼我會唯獨忘了花想容,因爲他曾經帶給我太多痛苦,以至於我忘了他還有和他有關的人和事。”
“並不是這樣,你既然能在忘了他之後還再次愛上他,就說明你們之間的緣份斷不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你的幸福纔是最重要的。”
“對啊,想容他爲了你真的付出很多,你爸爸和蘇墨的死不能怪你,也不能怪想容,這都是命,他們在天之靈也一定希望看到你幸福。”慕容老夫人也覺得丈夫的想法沒錯,連忙開口勸慰。
“那可是兩條人命,你們讓我怎麼心安理得的享受幸福?花想容算是我的仇人,我又怎麼能把他當成我的丈夫?”
明白過來她話裡的意思,慕容震苦惱的拍了拍額頭,“可你們相愛,這個世界上也找不出第二個像花想容那麼愛你的男人了,兩個相愛的人能在一起,爲什麼要分開?”
“外公,我對他有多愛就有多很,這樣的愛恨情仇我不想面對,請原諒我的自私,我沒辦法在知道蘇墨和我爸慘死的原因之後還能每天心平氣和的面對花想容,他的愛對我來說是累贅,是枷鎖,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那孩子怎麼辦?雲裳你不能這麼不負責任,你就不能原諒相容嗎?他和花家都因爲你失去了很多,你不能這樣對他!”
“那我呢?我怎麼辦?我要是沒有記起所有的事情,或許我還能傻傻沉醉在花想容編織的夢網裡,但現在我記起來了,我不可能裝作不記得。”
“你外公說得對,你得替想容和孩子想一下,離開他們,你確定你就能心安理得的生活嗎?人死不能復生,你的一生纔是最重要的。”
“你們別說了,我早
就做好了決定,不管你們是說我自私還是無可救藥,我都不會接受花想容,你們有度量能原諒他,我沒有度量!”
深吸一口氣,慕容老夫人連聲嘆息,一臉恨鐵不成鋼,“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勸,你這輩子可要怎麼辦?我和你外公也沒幾年活頭了,你能不能讓我們省點心?願意和花想容復婚是你自己的選擇,你現在說不接受就不接受,也太不負責了!”
起初他們老兩口也是不接受花想容的,可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明白這個世界上會全心全意對雲裳和孩子好的只有花想容,能替她遮蔽風雨的也只有花想容,其他的人就算再好,可不是兩情相悅終歸是不好。
“······”雲裳沒再說話,她已經下定了決心,沒有必要和老兩口發生爭執。
見雲裳始終保持沉默,老兩口無奈的嘆着氣去了病房外間。
他們想讓雲裳好好想清楚,興許能想通。
······
車子停在醫院樓下,花想容腳步飛快的進了住院部的電梯。
推開病房門,花想容看着慕容夫婦灰白的臉色,一顆心提了起來。
“外公外婆,是不是雲裳的情況不好,醫生怎麼說?”
慕容老夫人長長的嘆了口氣,伸手指了指裡間,擔憂的開口:“雲裳想起了一切,她打算和你離婚,我們怎麼勸都不聽,你進去和她好好談談吧!”
花想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苦澀的笑了笑,“外公外婆你們別擔心,我能解決的。”
慕容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的說道:“我們是站在你這邊的,你放心。”
“謝謝外公外婆!”花想容笑了笑,擡腳進了病房裡間。
似乎是打定主意和他斷絕關係,看到他進來,雲裳眼皮都沒擡,張口就是冷冷的質問:“爲什麼要騙我和你復婚?”
花想容的心涼了半截,他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恢復記憶,記憶復甦的她比她失憶之前還要冰冷。
“我沒有騙你,我是愛你才和你結婚的。”
苦澀的笑了笑,雲裳緩緩擡眸,眼神空洞不知道在看向哪裡,“不用解釋了,是我太傻纔會問這種問題,我們離婚吧!”
“不可能!你這輩子只能是我花想容的老婆,除非我死!”
“那你去死!”她不由得惡語相向,不知道有時候惡語往往很靈驗。
“你想讓我死?你就這麼恨我?”割心的疼蔓延到四肢百骸,疼得他渾身麻木。
“對!我恨你!恨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裡,我更恨我自己,傻傻的跳進你的陷阱裡面!”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對你的付出你難道看不見嗎?不能因爲你痛苦的記憶就把我對你的好都磨滅,顧雲裳,這對我不公平!”
“我一直很自私,我只顧自己,顧不了別人,你要公平就去找別的女人,在我這裡你得不到。”
深吸一口氣,花想容揉了揉疼痛的額頭,不去看雲裳淡漠的眼神,“我早該知道的,你總是那麼狠心,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今天你說的話我就當你沒說過,改天等你徹底
清醒我們再談吧!”說着也不等她開口,轉身走向外間。
老兩口早就在門外聽動靜,見他出來,擔憂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花想容勉強扯了抹笑容出來,淡淡開口:“外公外婆,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先走了。”
“好,你去忙你的。”慕容震點點頭,親和的笑了笑,“不要和雲裳生氣,給她一點時間,她會想通的。”
“我知道的。”
······
梵辛離連日來都是惶恐不安,不知道該怎麼辦,迫於無奈,他只能找柯東信商量對策。
他原本是想把事情往別人身上引,即便花家懷疑,也會查到他下一級的時候線索中斷。
畢竟他把該處理的痕跡都處理了。
只是這也成了一個漏洞,一個花想容確定這起綁架案背後有人操控的漏洞。
如今顧雲裳被救走,底層動手的幾個人失蹤,所有警察局裡都沒有叫那幾個名字的在押人員。
那幾個人很有可能被抓去別的地方嚴刑逼供了。
那他們的上一級就會被找到,雖然現在怎麼都扯不到他的身上,但他還是惴惴不安。
應該說是良心不安,那些人都是有家人的,現在說不定都有送命的可能,他不想沾染上人命,卻還是沾上了。
花想容不是個簡單人物,他就算清理了痕跡也還是有被發現的可能性。
柯東信也有這種感覺,他總覺得自己被盯上了。
兩個人想不出任何對策,唯有靜觀其變。
“這件事根本沒有證據指向我們,我們千萬不能自亂陣腳。”柯東信話音剛落,書房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柯東信這時候對誰都想發火,說話的語氣自然很衝:“幹什麼!”
保姆停下了敲門的動作,戰戰兢兢的開口:“先生,花少爺找你。”
柯東信心裡咯噔一跳,梵辛離頓時臉色刷白。
梵辛離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在原處轉了幾圈,“叔叔,是不是花想容?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我們什麼都沒做,怕什麼?”柯東信冷冷的開口,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
梵辛離眸光一閃,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對!他們什麼也沒做!
人不是他們綁的!
兩個目光剛剛對接,書房門外又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柯伯父,我可以進去嗎?”
“進來!”柯東信定了定神,淡淡開口。
花想容隨即推開門,見到書房裡的兩人,眸光暗了暗。
還真是狼狽爲奸!
微微勾脣,花想容在椅子上坐下,“柯伯父原來有客人在啊!這位是······”
“這是梵辛離,剛從國外回來,我朋友的兒子,辛離,這是花家小少爺花想容。”沒等梵辛離做自我介紹,柯東信就笑着幫他們介紹。
梵辛離半分笑不出來,硬着頭皮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他不知道花想容有沒有懷疑到他頭上來,如果已經懷疑,那後果幾乎不敢想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