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對面的男人,霍嘆了口氣,“爲什麼你們男人總是這樣呢!前女友就是前女友,妻子就是妻子,陪你過一輩子的是妻子,而不是前女友。前女友和妻子放在一起,不是應該選妻子纔對嗎?你爲妻子做過什麼?除了應有的照顧,我沒發現你爲妻子做過什麼特別的事。可你現在卻在爲前女友做什麼?幫她掃除開店障礙,替她照顧女兒。下一步你要幫她什麼?她缺一個丈夫,你要不要連這個忙也幫一下?去給她當丈夫。”
東方卓一反常態,暴怒地大吼,“夠了,出去。”
霍也火兒了,站起來,“你纔夠了,莫名其妙的男人,有你後悔的一天。”她怒衝衝地過來拉開門,腳下的步子一頓,臉色變得很難看,“嫂子,你怎麼在這裡?”
葉梅一臉茫然地看着她,呆了呆,歪着頭似是回憶着什麼。
東方卓神色不安地過來,擠開霍,拉住葉梅的手,“大半夜的不睡覺亂跑什麼?凍感冒了怎麼辦?”
葉梅看到他的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東方卓,你知道我的筆記本電腦在哪裡嗎?黑色的那本。”
東方卓握緊她的手,“找它做什麼?”
葉梅試着抽回來,沒能成功,“我自己的東西,我找回來有什麼不對嗎?”是啊,自己的就爭取,不是自己的,就丟棄,沒什麼大不小的。
東方卓心裡的不安加大,“我收起來了,明天給你拿。”
葉梅盯着被他握住不放的手,“謝謝!可以放開我了嗎?挺冷的,我想回去睡覺了。”禮貌而生疏,她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流失,那會是什麼呢?
東方卓突然意識到,他們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好像做錯了,不應該是這樣的,“葉梅,我有話對你說。”
葉梅卻皺起了眉頭,“是嘛,明天吧,我現在沒時間。”說着打了一聲不大不小的噴嚏。
東方卓眼中蒙上一層陰影,慢慢鬆了手。他好像,對她說過同樣意思的一句話,最後真的到了“明天”,他沒有及時回去聽。當他想聽了,而她,再也不肯說了。
葉梅頭也不回地走開。霍抿着嘴脣,繃着臉不高興地尾隨其後。
葉梅要關臥室門時,霍擋住了,“我可以進去坐坐嗎?”
葉梅沒表示反對,轉身走到牀邊,趕緊鑽進被子裡,身體用被子裹住,坐等霍要說什麼,或做什麼。
霍進來,在離牀不遠的地方,面對葉梅倚牆站着,“其實事情沒那麼嚴重,大哥會幫那姓胡的女人,是因爲那女人的父親打了越洋電話過來,求大哥幫忙照顧女兒的。過去姓胡的老頭兒對大哥有恩,大哥推脫不過,所以就答應下了。我討厭姓胡的女人,過去我跟她有點過節,所以才頂着爲你出頭的藉口,才和大哥吵起來的。”
葉梅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霍一臉不滿地道,“我跟你說,大哥是純粹受人所託,但姓胡的女人絕對沒安什麼好心眼兒。你得給我拿出十二分的精神頭出來,讓大哥也難受幾天,順便把姓胡的狐狸精踢出Z市去。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儘管開口,我就不信你會任由那狐狸精在大哥身邊繞來繞去的繼續發騷。”
葉梅愕然,“霍,我從來不知道你說話這麼……嗯,怎麼說呢?”
見她終於蛻去了淡漠不在乎的表相,霍心裡稍安,不以爲意地擺擺手,“直接嘛!有什麼不好意思講的。姓胡那女人過去確實也純真過那麼幾年,大哥會看上她也不奇怪。錯就錯在她拋棄了純真,變得愛慕虛榮,變得一切以金錢來衡量。如果大哥還是單身未婚,她來糾纏,我罵她兩句也就算了。可她明知道大哥已經是已婚人士,還來這一套,不是狐狸精發騷是什麼?我最看不上這種事,你得給我頂住,你要是由着那種女人繼續發騷,我可是會瞧不起你的。”
葉梅搖頭無奈地笑,“這種事,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胡……那女人叫什麼?”
霍一臉嫌惡地道:“胡珍。”
葉梅今天才發現,霍這個人,有時候也挺可愛的。她說:“即使是胡珍主動上來糾纏的,可如果他不默許,三個胡珍上來也沒用。所以呀!你別操這個心了,我心裡有數,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霍懷疑,“你真的知道該怎麼做?”
葉梅遲疑地點了點頭。如果是在半個小時前,她依然還在茫然。此時此刻,她大概已經知道未來的路大體該怎麼走了。她不能再懶下去了,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她必須做點什麼。爲了自己的將來,爲了孩子的將來,她必須清除前路的一切障礙。她會無所顧及地,爲自己和孩子開闢出一條平坦、安全的道路。她的孩子,她會守護好。
目標已定,她擡頭,眼中映出的是從未有過的明亮和堅定。然後,她嘴角微翹,眉眼彎彎的滿面笑容地盯着霍,“霍,謝謝你!”
霍已經呆住,因爲這是她第一次從葉梅臉上看到這麼明媚,這麼閃亮的笑容。是的,此時此刻,在她眼裡的葉梅混身散發出奪目的光彩,美得讓人驚豔。如果一定要用什麼來形容,她想到的唯一的形容就是,此時的葉梅,就像破繭而出的彩蝶。魅惑衆生不至於,但是,有什麼東西好像在悄悄改變,有什麼預料不到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葉梅不管霍的反應,長舒一口氣,“霍,我在武俠劇裡看到過一句臺詞,叫‘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你覺得這句話帥嗎?”
“什麼?”
“我以前覺得這話很好笑,現在一想,一點都不好笑。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不管前路有什麼,爲了達成目標,全部都要打倒它。其實裡邊的神、佛這些字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表達,表達一種執着的、堅定的信念。”
“嫂子,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不用擔心,我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而我的決心就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說這話的時候,她垂下眼,不想讓霍看到她目光所透露出的狠勁兒。
霍還是沒能明白,所以試着提問,“你的意思是說,你要以‘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決心,對付姓胡的嗎?”
葉梅不想透露太多,“大概是吧!”是的,大概是吧!她要做的事,只要自己知道就好,又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
送走了霍,葉梅看了一下時間,凌晨兩點五十一,該睡了,再不睡,小傢伙該鬧脾氣了。
或許心裡有了決斷,她睡的還算安穩,中間沒有再醒。這一覺睡得很好,一直睡到上午十點才起牀。發現牀上有他睡過的痕跡,她收拾牀鋪的動作一頓,扔下手中的活兒,走出臥室,來到客廳側身坐在沙發上,看樓下大廳。
有人經過一樓大廳,葉梅從樓上叫住,“管家,不忙上來一下。”
管家被召喚,不敢怠慢,直接上樓,很快站在葉梅面前,“夫人,餓了嗎?飯菜都熱着,馬上就能吃。”他會這麼問,是因爲葉梅起牀後說不想吃東西,只喝了一杯牛奶。
葉梅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綹長髮,“管家,收拾一間客房出來,今天我會搬進去,主臥留給先生。”
管家一臉爲難,“這……”
“我現在身子不方便,不宜和先生同房,先生不會有意見的,你照辦吧!”
管家硬着頭皮應下,隨後又藉機勸葉梅吃些東西。
葉梅搖頭,“等下我出去吃,廚房備下的,你分給在這裡工作的大家吃。對了,現在在別墅裡工作的一共幾人?”
“夫人,一共四人。一名負責打掃的婦人,她的工作主要在上午。兩名負責安全的保安,他們倆輪流值班。剩下的是我,負責管家工作,廚房和花園的工作也由我負責。”
葉梅漫不經心地問:“後天就是春節,有需要請假的嗎?”
“沒有。”
葉梅轉回視線,看着管家:“新年賀禮,你覺得我送禮物好,還是直接發紅包好?他們比較會喜歡哪一個?”
“兩名保安家裡的經濟條件不是很好,負責打掃的大嫂女兒正生病住院。”
葉梅點頭,她明白,普通人家需要的是金錢,而禮物,他們又不能拿去當錢花。“他們三個,我會準備紅包,你去忙吧!順便讓霍小姐上來。對了,見到先生記得提醒他,別忘了我的電腦。”
管家記下,下樓去找人。
霍上來,自動自發地坐到葉梅對面,“你不吃飯,是想餓着我小外甥嗎?”
葉梅:“小外甥?”
霍一副你怎麼變笨了的表情,“你是我表嫂,你肚子裡睡覺的不是我小外甥是誰。”
葉梅微笑,“餓不着他的,走吧!陪我出去吃飯,哪裡貴,你往哪裡帶路。”
霍很驚訝,“呀,今天刮的這是什麼風?”
葉梅站起來,“他有錢請女人吃飯,難道還會缺了我這個正牌老婆的吃飯、買衣的錢不成?我去換套衣服,”
霍豎起姆指,“你進步了。”
很快,兩個女人坐在Z市最大、最豪華的酒店包間內,兩個人研究半天,最後點那種聽說很好吃,而且價格相當硬的菜,一共六盤。
看着菜一個接着一個上來,霍遲疑地問:“六盤,會不會多了點?”
葉梅向她搖手指,“不多,我和我女兒絕對可以解決三盤以上,放心。”
霍無語,這是正常女人的飯量嗎?兩個人開吃,霍終於相信,葉梅沒有說大話。葉梅一邊吃,一邊還藉機對盤子裡的名菜發表兩句感慨。她吃得還算優雅,只要不看見底的盤子的話。
吃的差不多了,葉梅按鈴叫服務員。霍看着桌上的盤子,有點無法面對服務員已經很收斂了的吃驚神情。
葉梅拿着菜單指着龍蝦圖片,“這個,外送嗎?”服務員表示可以,她又說:“今晚六點,送兩盤過去。”“霍,留個地址給她。”
結帳出來,葉梅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看了看,讓霍帶路,直奔精品屋一條街。她看上一樣東西,就讓店員直接漂漂亮亮地包上,然後自己拿筆在禮物包裝下寫下一個名字。選到十幾二十樣的時候,司機向霍悄悄請示,“車上快放不下了,要不要往回送一趟再過來?”
霍滿頭黑線地批准了。
下午三點多,刷爆所有卡的葉梅撇嘴,“小氣,就給了我這麼幾張破卡來糊弄我。回去了,明天再來。”
還來?霍心想,果然這女人受刺激過大,居然將十萬元的四張卡刷爆了,還嫌不夠,說是破卡。四十萬吶,這就沒了。不過還好,這些精品店的大半嚴格說起來都歸東方家的產業,支持自己家的生意,勉強還行。
晚上東方卓一回來,管家迎上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東方卓坐到一樓大廳的沙發上,“什麼事?”
管家一口氣把所有的事情都報告了,“夫人說身子不便,已經搬進了客房,主臥留給了先生。夫人要我轉告先生,不要忘了夫人的電腦。夫人要我轉告先生,夫人需要五張卡,多幾張也無所謂。夫人還交待,請先生準備好春節需要的所有紅包。”
東方卓有片刻的失神,鬆了鬆領帶,“還有嗎?”
管家報告了最後一項,“夫人說,明天會起得很晚,電腦、卡和紅包,要我先收着,過後夫人會找我拿。”他說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等着回覆。
東方卓擺了擺手,看着管家退下,不由得苦笑。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老婆都開始鬧分居了。
睡覺睡到自然醒,真舒服。葉梅眯着眼睛,好心情地想要伸個懶腰,卻發現遇到了阻礙。她不解地往外挪了挪,坐起來,看到睡在身邊的人,好心情立時煙消雲散。看他醒着,她不客氣地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東方卓伸手,把她拉倒進懷裡,大手控制住她的後腦勺,吻了起來。
葉梅的手在他身上連打再掐的,卻絲毫影響不了男人的行爲。最後只能軟下身子,任他吻個夠。
等他吻夠了,一隻胳膊攬着趴在身上虛軟無力的人,固定住她後腦勺的一隻手滑到她的臉上,用食指指腹輕輕摩挲她被吻得緋紅的臉蛋兒,“想讓老公獨守空房,該罰。”
她斂了心神,“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反正我是覺得挺沒意思的。”
他目光一閃,“丈夫吻妻子,爲什麼會沒意思?”
她側過臉,盯着屋內的某一點,“我有潔癖,對於不專屬於我的東西,我向來不會執着,更不會委屈自己。”
他皺眉,“你什麼意思?”
她一下變得懶洋洋的,聲音也低低的透着慵懶,“你要變心,我不阻止,但是你別妄想腳踩兩隻船。我在行動上無力反抗你的專制,就像剛剛這樣。但在思想上,我還是自由的,完全可以依照自己的意願嫌棄該嫌棄的。以後不要用碰了別的女人的手來碰我。”
他不怒反笑,“傻瓜,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碰過別的女人?你吃的這是哪門子的醋?”
“東方卓,不要把我當成傻瓜來糊弄。我沒有親眼見到的也就算了,別告訴我你那天沒有讓別的女人挽着胳膊。”
“那只是禮節,你連這都要計較?”
“是嘛,禮節,我怎麼聽說你以前從來不讓除我以外的女人碰到身體,連堂姐、堂妹想挽你胳膊都要先向你請示。難道這些都是假的?”
“只是被挽住胳膊而已,沒什麼大不了,你不喜歡,我以後會注意。”
“算了吧,注意什麼呢?有什麼可注意的。畢竟是前女友,待遇當然要比堂姐、堂妹們好一些。你隨便要挽、要抱,只是過後,不要來碰我,我的要求不高。”
“你一定要這樣嗎?我以後不見她就是了。”
“以後不見嗎?我會拭目以待的。”她的話裡帶着刺,只是連自己都不清楚,這是在刺他,還是在刺自己。
有片刻的沉默,他說,“我知道你在氣我沒有第一時間回來陪你,當時事出突然,有些事必須要及時處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閉上眼睛,她已經沒有說下去的意願了。果然,她在他心裡沒什麼分量可言。回憶起過去發生的點滴,那個奔跑着穿過車陣衝過來抱住她的男人,只能停留在記憶裡了。
面對她的沉默,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補充道:“我急着安排對陳家的行動,卻忽略了你的感受,我道歉,彆氣了。”
她睜開眼睛,“放我起來吧,我餓了。”
吃過飯,東方卓把葉梅昨天刷爆的卡收走,把自己錢包裡的三張卡放進葉梅的錢包裡。
葉梅對此沒什麼意見,“我的筆記本呢?”
“昨天沒去祖宅,過後再取。你先用書房裡的電腦。”
葉梅看他沒有出去的意思,似笑非笑的地問道:“今天不用陪前女友?晚上還可以一起守歲,挺好的。”
他無奈地苦笑,“還在吃醋。”
葉梅不再看他,拿了包下樓,敲門把霍叫上,“走,我們繼續昨天的。”
霍湊過來對她耳語,“你終於邁進敗家女人的行列了。”
葉梅聳肩,無所謂的地說:“我不花,他也會給別的女人花,我幹嘛替別人省錢。”
這句話聽着瀟灑,可背後的東西,哪有瀟灑可言。
就這樣,她們這次出去,再次把卡刷爆,正準備打道回府,東方卓找過來,說要帶葉梅在外邊吃飯。葉梅很乾脆地表示,吃飯就不用了,只要多給幾張卡就行。東方卓沒辦法,強拉了葉梅去吃飯。霍摸摸鼻子想走人,葉梅叫住她,堅決要她一起吃,否則就讓肚子裡的餓着。
東方卓能有什麼辦法,只能讓霍在他們中間當高瓦數的電燈泡。飯吃到一半,東方卓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一眼,摁掉了。再響,他再摁掉。第三次響的時候,葉梅直接抽走,接起,“哪位?”
對方有片刻的失聲,而後是溫溫柔柔的聲音,“抱歉,請問阿卓在嗎?我找阿卓。”
葉梅冷笑,“我知道你要找誰,我是問,你是誰?”
東方卓想拿回手機,不過看葉梅不爽的樣子,他作罷。
霍低頭吃東西,但耳朵處於高度警覺狀態。
對方遲疑幾秒,報上名字,“我是胡珍,請問你是?”
葉梅等的就是她這句話,“能接聽他的手機,你說我是誰?”
胡珍:“啊,你是阿卓的妻子對不對。你好,我是胡珍,阿卓的朋友,請問能讓阿卓接電話嗎?我有急事找他。”
葉梅也不客氣,“朋友?不對吧,我怎麼聽說是前女友。我倒是很想知道,你這個前女友三翻兩次地找我丈夫要說什麼?約會?討論我和他什麼時候離婚?還是隻想開個房間上個牀?弄幾個錢花花。”
電話對面的胡珍臉當時就綠了,二話不說掛了電話。
葉梅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扔,“切,也不過如此。”
霍大氣不敢出,想着趁現在逃走來不及得及。
東方卓陰沉着一張臉,“出去。”
霍立刻領命,瞬間閃了出去。
東方卓盯住葉梅的臉,“我說過了,你不喜歡,我可以不見她。你想幹什麼?我有那麼差勁嗎?讓你說成那樣。”
葉梅拿起筷子,扒拉兩下盤中的菜,“難道是我誤會了?前女友可以成爲朋友,還真稀奇。”
“你……”
“還真是好朋友呢?她開店,你幫她掃除一切障礙,幫她照顧女兒。而我的孩子,跟着母親剛剛經歷一場綁架,孩子的父親卻沒有時間回來安撫一下受驚的母親。嗯,也沒什麼,人和人不一樣嘛!差別待遇也無可厚非。”
他的火氣被她的這番話撲滅,他握住她的手,“對不起,那晚我沒有回去,真的是在處理陳家的事,和胡珍無關。”他的話音剛落,被葉梅扔在桌子上的手機又響了。
葉梅看了看來電,“是啊,無關,你接吧!直接去看她也無所謂,你去得晚了,保不準她都自殺了。這麼好的朋友,死了多可惜。”
東方卓不想發火,儘量忍耐着。
葉梅卻非常體貼地替他按了接聽鍵,順便連免提都打開了。
胡珍倒是沒讓葉梅失望,在電話裡一邊哭一邊說,“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瞧不起我是離婚女人沒關係,可你爲什麼要把阿卓說成那樣。你這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阿卓,你是個惡毒的女人,惡毒的女人。我是離過婚沒錯,但我也想好好活下去,可你這樣侮辱我,讓我還怎麼活?嗚嗚……”
葉梅忍不住火上加油,“你可以哭得再撕心裂肺一點,你再努力一點,這樣你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把他弄到身邊去。對了,別忘了準備好上吊的繩子,省得氣氛不夠,讓他下不了決心。來不及準備繩子沒關係,你可以找個刀片,意思意思性地在身上劃那麼一下,儘量弄出鮮血淋漓的效果,這樣成功率立馬會變成百分之百。要是連刀片也沒有,沒關係,廚房不是還有菜刀嗎?絕對更有感覺。”
胡珍終於不再細聲慢語的,開始尖叫,“葉梅,你是個惡毒的女人,你是魔鬼,是魔鬼。”
葉梅掏了掏耳朵,“白癡,不繼續裝可憐吼什麼吼。切,我又沒告訴你我叫什麼名字,你倒是喊的挺準的。”說着,甩開東方卓的手,“連個無關緊要的人都知道我名字,看來你們真的討論過關於怎麼處理我的問題。你們忙吧!”她邊說邊走,拉開門,看到正貼在門上偷聽的霍,聳肩,關門,“霍,我們走吧!”
走出酒店的那一刻,霍還是忍不住問了,“假裝自殺那套,咳,你從哪裡學來的?”
葉梅倒也不藏着,“小說上有寫,我推薦你幾部比較經典的,看完一共也花不了多少錢。”
霍愣了一下,撲哧一下笑出來,“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變厲害了。”
葉梅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是啊!我變了,離瘋子不遠了。我倒是希望能夠回到從前。”
霍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對,收了笑,“幹嘛!是你贏了,高興一點兒,我……”她話說到一半,看到某人黑着臉走來,及時收聲。
被人從身後一把抱住,葉梅不滿地抗議,“你要做什麼?放開,王八蛋。”
被罵成王八蛋,某人臉更黑了幾分,二話不說,把人抱起來,塞進車裡。一路上一個黑着臉,一個賭氣地看着窗外,誰也不說話。
前面的司機先生覺得後方陰風陣陣,汗毛直立,握着方向盤的手,手心裡全是汗。
進了別墅,某人仍然像剛纔一樣,把不肯安生的女人抱着上樓,大步進了臥室,踢上門,把人抱到牀上放下。
葉梅立馬要爬下牀去,被某人抓了回來,抱在懷裡,倒在牀上,變成面對面躺着的姿勢。
葉梅不甘心,連踢他幾腳。因爲腳上還穿着鞋,她這次倒不怎麼擔心自己的腳趾頭會痛。
他不痛不癢地摸着她的頭髮,眼中含笑,“別鬧,快睡,你的午睡時間到了。”
葉梅愣住了,他們不是在吵架嗎?他們什麼時候合好的?他竟然一下過渡到了過去兩個人在一起時的狀態。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睡覺,晚上我們去看電影。”
她嫌棄地推他,“不稀罕。”
“不喜歡?不喜歡去聽新年音樂會。”
“不稀罕。”
他失笑,“好吧!那你希罕什麼?說來聽聽。”
她一臉狐疑地看他,“不去陪你的朋友,跟我粘乎什麼?有什麼陰謀?”她故意將朋友兩字咬的很重。
他的臉再次黑了,“你信不信,我會讓你兩天下不了牀。”
“你敢打我?”
他開始解她衣服,“你確定想兩天下不了牀?”
她推他的手,“走開,我和孩子要睡了。”
“早跟你說讓你睡了,你偏不聽。”說着繼續解。
她急了,“東方卓,你想用強的嗎?”
他無奈地嘆氣,“睡覺也要把外衣脫了吧!難道只有要你的時候才能脫你衣服?”
她的臉一下紅透,“不要臉。”
“也只有你敢罵我王八蛋,罵我不要臉。”
他突然這樣,她一下找不到吵架的理由,任他把自己扶起來,將外套脫掉,腳上的鞋也脫了。看着他把自己的領帶扯下來,西裝衣褲脫掉,擁着她躺下來,她的心底有片刻的柔軟。她想,先就這樣吧!要不然,還能怎麼辦呢?
晚上他們去祖宅和爺爺奶奶一起吃的飯,就是所謂的年夜飯。東方雲濤也來了,身邊不再跟着陳舒,卻也沒人關心和打聽陳舒去了哪裡。葉梅基本不說話,偶爾奶奶問話她纔回答上一兩句。飯後討論守歲的話題,東方卓說葉梅的身體怕是吃不消。爺爺奶奶也表示自己上了年紀,守歲這種事做不來,並囑咐葉梅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過來一起吃早飯。
葉梅不肯看電影,也不肯聽新年音樂會,最後東方卓自己開車,帶她去看了一會兒焰火晚會。因爲第二天要早起參加家庭聚會,兩個人九點就回了家,洗了澡,上牀睡覺。
大家族的新年過的和普通人家就是不一樣。祖宅外院停滿了各種牌子的轎車,老老少少的來了很多人。
東方卓是當家人,理所當然的由他代表爺爺招待前來參加聚會的家族成員。葉梅是當家夫人,理應由她來招待女客。但考慮到她目前的身體,奶奶一早就做了安排,讓東方庸的妻子陸芸和武尚笑的妻子霍來分擔她的工作,再有東方五嬸從旁協助。
還好祖宅夠大,來了這麼多人,基本都安排好了房間給他們。或許東方庸真的不想見東方雲濤這個父親,他天還沒亮時就帶着妻女到東方卓和葉梅的別墅裡,挑了個客房把行李放進去,之後纔跟着葉梅他們來的祖宅這邊。
後到的武尚笑更不用說,妻子在葉梅那邊,他當然會選擇和妻子住在一起。至於東方翔和東方輝這對兄弟,也報名去住葉梅他們的別墅。東方如蘭和東方成大概中午的時候到的,東方如蘭看祖宅這邊空房間已經不多了,所以硬拉着東方成住進了東方卓和葉梅的別墅。被稱爲風流公子的東方文和東方矢也不落人後,跑去跟東方翔他們湊熱鬧。
忙是忙了點,但這個年過得熱鬧,奶奶笑得合不攏嘴,就連嚴肅沉悶的爺爺臉上也掛上了笑花,讓葉梅吃驚不小。葉梅是孕婦,再忙也不會讓她太累,不僅是陸芸、霍和五嬸,就連奶奶自己也不時注意葉梅的狀態。
宴會大廳裡一共擺十張桌子,每張桌子配了八把椅子。以着不浪費的原則,每桌八道菜,這個規矩聽說已經延用了十多年。當然,這八道菜都是美味名菜。大家入席,葉梅一看,居然坐了九桌人,只空了一張桌子。午宴開始了,大家可以隨意吃,不需要特意誰給誰拜年,誰給誰敬酒,一切以自己吃着舒服爲主。都是自家人,在外邊慣用的客套可以放一邊去,不用理會。
散席的時候,有幾人表示趕飛機,馬上就走。東方卓準備送他們出門,葉梅的禮物也送出來了。同輩或晚輩,紅包加一份禮物,長輩的話就是禮物。紅包裡裝的錢數都一樣,東方卓準備的。禮物是葉梅先前拿着單子,按着每個人的喜好買的。
大人當然不會當面拆禮物,小孩子就不一樣了,拆開後發現是自己特別屬意的東西,立馬喜笑顏開有說謝謝伯母的,有說謝謝嬸嬸的,還有說謝謝嫂子的。其中東方小艾最是活潑,非得要親葉梅一下,媽媽不讓都不聽。最後東方卓把小艾抱起來,讓她在葉梅臉上親了一下她才滿意。其他小朋友一看,也有樣學樣,鬧着非得要親葉梅表達謝意。
東方卓難得地開玩笑說:“像小艾一樣的女孩子纔可以親她,男孩子要親也只能親我,否則我會吃醋。”
這話惹得在場的大人們捧腹大笑。
難得見一次面的東方三叔說:“阿卓,你也有今天。”
五叔跟着附和,“這個媳婦娶的好,終於讓阿卓不再木頭了,哈哈……”
東方輝最是不會安生的大男孩,他趁着東方卓不注意,從排隊等親親的小蘿蔔頭裡抱起一個四五歲的男孩兒,往葉梅身上送了過去。這個小蘿蔔頭很是給面子,吧唧一聲,親的特大聲,還在葉梅臉上留下大大的口水印。
東方卓笑罵東方輝一句“臭小子”,拉過被逗笑的葉梅,用手把她臉上的口水印子擦掉,一臉肉痛地說:“老婆,等下我給你消毒,順便揍阿輝一拳。”
這話惹得衆人再次大笑出聲。這時候的東方輝早帶着懷裡的小蘿蔔頭跑到一邊去偷笑了,順便得意地向其他兄弟炫耀,“看到沒有,看到沒有,萬年冰山開化了吧!你們能看到這麼經典的畫面,全是我的功勞。”說完還洋洋得意地狠親懷裡的小蘿蔔頭一口,引來小蘿蔔頭強烈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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