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漣漪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一想到溫漣瀅就在她隔壁住着,她不知道就算了,還間接導致她被帶了回去。
“溫漣漪,你真是愚蠢到家了!”
想通了事情的來尾去末,她心裡禁不住懊悔。
但,細想起來,她並無能幫助她的地方,除了無聲的嘆息之外,應該也找不到別的,合適的方法。
如此想着,她向後一仰,身子直直的倒在了潔白的被單上,只覺得眼前一片朦朧,打了個哈欠,不知不覺疲憊起來,正遊神着,快要睡着時,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
溫漣漪嚇了一跳,反射性的彈跳了下,坐直身子,脊樑挺的筆直,身子正僵硬着不能動彈。
“叮鈴鈴……”
她拿起手機,上邊並沒任何來電顯示,電話鈴聲卻是不絕入耳,溫漣漪不想理會,只想着安靜的休息一會兒,好不容易鈴聲沒了,她也逐漸閉上了雙眼,準備在夢裡與周公相會。
“叮鈴鈴……”
電話鈴卻是停不下來了,吵的她心裡聒噪難忍,很少會發脾氣的溫漣漪,也忍不住想要咒罵起來:“誰這麼沒道德心,沒看見客人正想要休息……”
“叮鈴鈴……”
聲音卻聽不懂她說的話,如同上了發條的玩具,精神抖擻着,不斷的發出刺耳的音樂,震動着溫漣漪的耳膜。
她環顧四周,這才發現是房間裡配備的電話響了。
溫漣漪的眼已然眯成一條縫,就差一點可以緊緊關閉,卻被這無良的電話鈴吵的睡不着,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小宇宙,就快要爆發出。
“到底是誰打的電話?”
溫漣漪抓狂的起身,過去拿起了聽筒,少有的口氣不善:“喂,你好,是有什麼重要事情嗎?褚總不再,找他的話,要等他回來,再見,拜拜……”
不聽對方說一句話,她就想掛斷電話,能打過來電話的,多半說明是抱着找不到褚東弦又有急事非見不可的想法。
她同情那些人,被高高在上的褚總“戲耍”的團團轉,不過真的沒興趣幫助男人去應付,她自己的事,都還剪不斷理還亂,沒有功夫和精力再去考慮別人的想法。
“喂,你好,先別急着掛斷電話,我是酒店的經理,現在正在醫院。”
溫漣漪一臉懵逼,表示不不解:“可是,經理,你在醫院和我有什麼關係?”頓了頓,她接着說道:“我沒錢,身上一分錢也沒……”
“溫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對方無心聽完她的“哭窮”,語氣嚴肅的說着,仿若他打這個電話是必須的,周圍正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您認識許琳女士嗎?”
他直入主題,沒和溫漣漪說客套話的廢話。
“認識啊,她出什麼事了?”
聽經理的口吻,明顯像是出了事:“阿姨怎麼了?”
溫漣漪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許琳帶着甜美笑意的臉頰出現在她腦海裡,她整個人淡然恬靜,又猶如純潔美好的百合花,雖上了年紀,卻是依舊保持着應有的優雅,不知比年齡相仿的溫美鳳好了多少倍。
“許琳女士出門
不小心和我們酒店的車相撞,發生了車禍,現在正躺在醫院……”經理長話短說:“醫院血庫告急,我們在許琳女士手機上發現了您的手機號,但未打通……”
溫漣漪心下了然,一想到許琳那樣美麗優雅的女人,正慘白着一張臉,在醫院的病牀上躺着,她沒由來的感覺胸腔沉悶的難受,凝結而成的血漿,正赤裸裸的分散在空氣裡,等待着隨時爆發,迸裂在半空中。
“好,我現在馬上過去。”
她問了地址,邊說着邊從錢包裡找出來幾十塊錢。
溫漣漪並不清楚這些錢何時存在的,只清楚現在有燃眉之急,腦海自動忽略了褚東弦對她的“警告”,簡單的收拾了下,渾身的神經都緊張起來,在心裡祈禱許琳千萬不能出事。
很奇怪,她們分明沒見過幾面,她聽到許琳受傷的消息,內心奇怪的惶恐不安起來。
“溫小姐,你不必打車了,我剛派人在外邊接你,這樣快點。”
經理情緒也好不到哪裡去,許琳若是出了事,酒店賠錢就算了,關鍵是影響來往的生意。
“好的,謝謝了。”
快速的按下電梯,溫漣漪又飛奔着找到了那輛車。
她走的焦急,沒注意到身後正有個熟悉的人,他眸光裡夾雜着疑惑和不接。
“姐?你要去哪?”
向翔想要下意識的跟在身後,卻被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叫住了:“小向啊,我們進去。”
“好。”
猶豫了兩秒,他還是沒跟上,一想到跟上,看到的不過是令人傷心的事罷了,向翔又退了回去,跟着那蒼老聲音的主人,一步一步的,向着相反的方向走過去。
“你喜歡她?”驀然,身後的中年男人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評價:“那女孩看起來不錯,不過比起來名媛,還是差的太遠,作爲我唯一的繼承人,你應該找個對你事業有幫助的女人,像這種的,玩玩就行了,不能太上心了。”
向翔蹙眉,不屑的應答:“你以爲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把錢財看的那麼重,恨不得睡覺時也抱着錢睡覺?”
“我不過是對你忠告幾句,不領情算了。”
中年男人被戳中了痛處,板起臉,表面上嚴肅的讓人難以靠近,實則額頭上的虛汗出賣了他,他被說的很心虛。
向翔不冷不熱的補刀:“哪個名媛嫁給你真是倒黴?幸虧擦亮了雙眼。”
“你!”
中年男人被諷刺的心裡不是滋味,臉頰通紅,像是喝了酒精度很高的烈酒,憋悶着一口氣在心裡,看着已經走遠了的向翔,心裡有火,卻無處發泄。
……
醫院。
“醫生,許阿姨怎麼樣了?”溫漣漪急匆匆的跑到醫院,因爲走的太急了,她還在不停的喘氣,說起話來斷斷續續,眼底焦急的神情無論如何也是掩飾不住。
“溫小姐,您別急,許琳女士暫時沒事。”經理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那般:“只是需要您去化驗下,看你們的血型是否相配,如果配得上的話,倒是能夠省去不少麻煩。”
經理拍着她的手,心裡一陣放鬆:“你是許琳女士的女兒,血型有很大機率相同……”
“我……”她愕然,從經理口中得知,許琳是稀有的熊貓血型,血庫裡存有的血漿明顯不足,甚至在這個發達城市,醫院連續聯繫了周邊甚至遠距離的各個醫院,完全沒有這種血型的庫存。
溫漣漪這才明白,經理找她,是把她當成了許琳的女兒,她倒是想有個這麼溫柔的母親,但也只是在想象中,她想和經理解釋她不是許琳的女兒,話到嘴邊,又什麼也都說不出。
心想着試試,儘管機率很小,溫漣漪還是希望能夠配得上。
有句話說得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她也不是那種眼睜睜的看着好好的生命就這樣消逝在身邊的人。
“溫小姐,還有什麼問題?”經理摸了摸頭上的汗,內心已然焦灼不堪。
在生命大事面前,誰也不敢輕易的許下承諾,他幫不上忙,此刻也只有在心裡默默祈禱的分了。
“沒有!”溫漣漪搖頭,並用力的點頭。
“那跟着我過來吧。”
一旁,護士拉着她過去。
見慣了生命中的大起大落,生離死別,護士一臉淡然,像是正在處理孩子們的小爭執,簡而言之,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溫漣漪卻是相反,渾身上下正哆嗦着,心裡更是沒有底氣。
……
褚東弦處理完事情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去,他下車,走在酒店的路上,想起他並未點餐,一想到小女人餓的睡着了的模樣,褚東弦在嘴角綻放出一抹笑意,這笑意慢慢蔓延開來,傳染在了她全部的腦細胞裡。
“褚總,心情看起來不錯?”
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被人用力的推開。
是向翔。
他正穿着一身休閒裝,天藍色的上衣配上淺灰色的褲子,臉上洋溢着褚東弦難以與之相比的青春的氣息。
“嗯。”
褚東弦沒看他,也破天荒的沒發怒,大概是心情好時,看所有事情都很順眼。
也包括面前這個情敵。
“不過,您恐怕要失望了。”向翔不緊不慢的說道:“漣漪在你們回來不久後,一個人出去了,如果……我留意的沒錯的話,褚總您心心念唸的人,到現在,還在外邊沒回來。”
他知道騙不過褚東弦,乾脆說了實話,他就是想要看看,面前這個男人,到底對溫漣漪的關心有多少。
“是嗎?”褚東弦轉過身,他一身西裝革履,皮鞋油黑鋥亮,用心看的話,甚至能從皮鞋上,看到人的倒影。
四目相對,火花飛濺,空氣裡無聲的響起了“噼裡啪啦”的聲響:“那向先生知道她去哪兒?”
“抱歉。”向翔聳聳肩,眼底包含着玩味的笑容:“這個……我還真不清楚呢!”
這倒不完全是真的,他沒追上溫漣漪,派了別人去找,至少確定她是安全的。
“Vill,替我查下溫漣漪的行蹤。”
當着向翔的面,褚東弦給Vill打了個電話,吩咐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