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着碗筷,杜萌萌頭不擡眼不擡地說:“我哪知道你吃一禮拜了,還以爲你天天下館子早吃膩山珍海味呢,特意給你換換口味。”
尹娜娜拉着苦瓜臉不情不願的坐在飯桌旁:“要不咱叫點外賣得了,一看這玩意我就想吐。”
杜萌萌撈了碗麪條擱她面前,嘲諷之意毫不保留:“找了有錢男朋友就是不一樣哈,原來你最好這口,現在竟然嫌棄了。”
聽完這極具諷刺性的語言,尹娜娜算是明白了,吃麪是假,挖苦我真,哼哼,不用說,一定是在柏子贏那受氣了,回頭拿我出氣。
尹娜娜露出哀怨的小眼神,而後端起飯碗悶悶地說了聲:“罵我吧,洗耳恭聽。”
杜萌萌點頭:“算你聰明,誰讓你重色輕友的。”
本以爲杜萌萌一定哇啦哇啦臭罵她一頓,沒想到,妞一下子就哭了。
“咋啦,他罵你啦,”問完這句尹娜娜更內疚了,甚是不好意思的遞給杜萌萌張紙巾,道:“不然,我和林晨說說,讓你回公司,咱不在他那受氣了。”
杜萌萌猛勁搖頭雙手攥拳:“不行,我不能離開他,我一定要在背後默默的支持他!”
尹娜娜:“……”
杜萌萌又講了遍柏子贏的反常舉動。
聽完後,尹娜娜想了半天,遲疑地問:“你確定他得病了,而不是因爲你和男人在池子裡游泳,吃醋了?”
“嗯?”杜萌萌呆滯狀,半響,猶猶豫豫地說:“游泳那麼大衆的活動,他不會那麼小氣吧,我又沒穿三點,再說了,他現在恨我要死,就算我找一百個男朋友他都不帶吃醋的,沒準還加油鼓勁呢,。”
尹娜娜百分百肯定了自己猜的準沒錯:“是不是的,你明天問問他不就得了。”
“怎麼問?”
“直接問唄,然後你在告訴他,你和內教練啥事沒有,讓他放寬心。”
“有必要麼,我倆都沒關係了,別自取其辱。”
“有沒有必要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這一晚,杜萌萌也沒睡,而後決定了,問問他。
於是第二天,倆人懷着各自的心事走進柏氏辦公樓。
柏子贏先到一步,等了十分鐘,杜萌萌拎着小包來了。
“你進來,我有話和你說。”柏子贏衝杜萌萌招招手,推門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杜萌萌心如鼓槌,猶豫兩秒,一咬牙跟了進去:“什麼事?”
柏子贏看着杜萌萌,想說的話就在嘴邊打轉悠。有點不好意思。
“哦,您是想問姑娘們的名單吧,我排好了,”杜萌萌從包裡翻出張紙:“上午有個會所以只讓兩個人來,下午沒什麼事,排了七個,其中有六個明確表示可以和您共度良宵,剩下的只能陪您用餐,你看看可以不。”
眼神複雜的看着杜萌萌,柏子贏肚子裡的火又竄了上來。還用問麼,瞧她內不痛不癢的表情,明顯不在乎我。
其實杜萌萌是緊張的。
倆人你瞅我我瞅你的犯了會傻,杜萌萌先沉不住氣了,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解釋她和教練的事,柏子贏說話了。
“出去吧,我沒什麼話和你說了。”
又咋啦?安排的不滿意?嫌人招的少了?不會吧,八九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誒。
杵在辦公桌前,杜萌萌無比擔憂:“……我知道您現在的痛苦,可您也不能這麼禍害自己呀,那麼多人陪宿,您就不怕加速您的病情,還有,您一定得記得帶套套,我聽說現在得艾滋的可多了,那玩意也是絕症,傳染上了華佗轉世都治不好。”
柏子贏蒙了:“你說誰呢?什麼病情什麼絕症?”
看着這個曾經對他最好的人,杜萌萌忽然就難過了,嘴一扁,嚶嚶嚶的哭起來:“你別逞強了,咱倆雖然沒情了,可你到底是妮妮的父親,你真要英年早逝了,妮妮多可憐。”
這番話一說完,柏子贏直接氣昏過去了。
約好的姑娘一個也沒出現,據說是柏總心情不佳,無心召見。
收到這個信息,杜萌萌替柏子贏搖了搖腦袋錶示惋惜,而後哼着小曲高高興興的回家了。
作爲柏大總裁的知心哥哥,周續深知自己肩上的責任,所以收工後第一時間聯繫了他。
周續:“問了沒?”
某男雙目含恨,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沒。”
“爲什麼?”
咬着嘴脣子,柏子贏只覺滴滴血淚趟過心肺:“當年,我一定是瞎了。”
周續:“……”
隔日一大早,杜萌萌還沒從被窩裡爬出來呢,快遞員上門了。
透過貓眼往外瞧,是送這片的快遞小哥,那杜萌萌也沒敢開門,隔着門問:“您送錯地兒了吧,我最近沒網購。”
五大三粗的快遞小哥累的氣喘吁吁,放下後背上的大箱子扯下快遞單唸叨:“杜萌萌,電話189……”
信息沒錯,可這是從哪寄過來的捏。
“寄件人是誰?”杜萌萌問。
快遞小哥舉着單子瞧了瞧:“心肝寶貝小可愛。”
嘔……杜萌萌差點沒吐了:“寄件人電話是多少?”
快遞員叨咕出一串數字。不是別人,正是柏子贏。
滿腹狐疑的簽收了快遞,杜萌萌隨即拆開箱子。拆的過程中幻想了很多種可能,吃的喝的,妮妮的玩具,也或者是今天參加晚宴的禮服等等,好多好多,唯獨沒想到是這麼箱東西。
目瞪口呆地看着大箱子,杜萌萌一聲哀嚎:“柏子贏我殺了你!”
滿滿一箱子的避孕套上面放了張紙,慷鏘有力的一行大字:套套太多勻你一半,不謝。
這男人心眼小的,快趕上針別了!
晨饒公司的年度大會定在12月底舉行。除了公司員工還邀請了好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毫無疑問,柏子贏也在被邀之列。
平日裡不太願參加的人,破天荒的接下請柬,然後通知杜萌萌,做我的舞伴。
沉思一番,杜萌萌拒絕。
我草!長本事了!柏子贏陰沉着臉:“理由。”
杜萌萌倍兒硬氣:“我不想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那麼多相好的隨便找一個完了唄,幹嘛拉我上前線。被記者一報道,又沒消停日子過了。
柏子贏明白了,一點頭:“那我帶妮妮去。”
杜萌萌一愣,下一秒咬牙跺腳抹眼淚兒:“算你狠!”女兒要去了,勢必會纏着他們倆爸爸媽媽的喊,而這是杜萌萌不願意的。未婚生子是個秘密,她還沒敢和她母親說呢。
轉眼到了年會這天,簡單捯飭一番,杜姑娘不情不願的上了柏子贏的車。
柏大總裁睨着眼睛,上下瞧了遍身旁的人,呵的笑了:“嘖嘖,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換件衣服立馬回到十年前了,可惜呀,眼角的魚尾紋爆出了你的實際年齡。”杜萌萌穿了件黑色蓬蓬紗小禮服,一頭秀髮高高束起,瞅着特像高中生,當然了,只能看背影。
杜萌萌報以同樣的嘲諷,上上下下打量番,一撇嘴:“您倒是容顏依舊,可惜呀,縱慾過度的萎靡勁兒爆出了您也就那麼回事吧,心有餘而力不足,想跟年輕小夥比,做夢!”柏子贏估計是一晚上沒睡,打從她坐上車起,哈欠了不下十次。
柏大總裁內小臉又黑透了。一直覺得這幾年自己這張嘴已經鍛鍊的很犀利了,可今兒才發現,進步的不止他一人啊。
倆人並坐在車後排誰也不搭理誰,一個看左一個看右,不知道的還以爲倆人不認識呢。
老顧大叔憋着笑,憋的腸子都打結了。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了國展大門口。
臨下車時,柏子贏狠狠掐了下杜萌萌腰眼兒:“牙尖嘴利,早晚拔掉你滿嘴牙!”
偷襲!杜萌萌一怒,剛要發火,柏子贏下車了,順帶着把她拉下去,而後摟緊她的腰兒,低聲說:“你敢不給我面兒,我就敢在這親你,不信你就試試。”
杜萌萌氣的,後牙槽差點沒磨掉塊肉,咬牙切齒地說:“信,怎能不信呢,您這臉皮厚的堪比城牆,我絕對有信心!”
柏子贏就當她在誇自己,緊了緊手臂,笑的極其曖昧:“你不應該只對這一方面有信心,方方面面都應該有,比如說,我的人格魅力啊,運籌帷幄的智慧啊,kiss時的技巧啊,牀上的持久力……誒誒誒,放手,我錯了……別掐……”
年會慶典定在國展十八樓的宴會廳。
杜萌萌呲着牙:“十八層地獄,嗯,有覺悟。”
尹娜娜照着她腦袋來了一下子:“瞎說什麼呢,十八的意思就是要發,懂的個屁!”
杜萌萌哼哼聲:“我是沒你懂的多,但我看人比你準,”目光飄向斜前方與人寒暄的林晨,半仙一樣掐着指頭:“送你一句話,迷途知返,爲時未晚,不然你就等着哭吧。”
看着杜萌萌內篤定的小樣兒,尹娜娜不置可否:“我看你還是先顧着自己個吧,諾,”尹娜娜一支下巴:“快看看你內前男友、孩兒她爹,幹嘛呢?”
杜萌萌順着尹娜娜的目光看過去,這一看不打緊,肺差點沒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