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天,房子裡面空調調着剛好的溫度,清清涼涼的。
客廳的沙發裡,秦蘇抱着筆電盤腿窩在裡面,原本是想要查一些關於幼稚園管理的資料,此時網頁上顯示的卻是播放器,正在循環着一首歌,男歌手聲音裡的沮喪和情感在空氣中流淌。
你背已轉身,我看到你傷痕
才知道我錯我有多麼殘忍
就罰我唱情歌,說話別大聲
我錯我承認
就罰我唱情歌,越唱越大聲
我愛我承認
……
秦蘇聽着那歌詞,看着上面顯示的歌曲名,不由的想到他說的準備在KTV裡唱《我有罪》,雖然她沒有給他機會,只是稍稍去聯想下那個畫面,她有些忍不住想要笑。
再想到在公園時,他差點真的要給她下跪時,還是心有餘悸。
想到他那一些近乎幼稚的無賴舉動,她會忍不住心尖上冒出來的輕芒,可隨後而來的也是深深的惆悵。
懸崖上的花朵,你採摘過後摔的粉身碎骨,便不會再想採第二次。
“你無緣無故又笑又皺眉,聽個歌整的這麼毛骨悚然!”坐在對面啃着西瓜的路惜珺,見她這副樣子,邊擦嘴邊訕訕的說。
“哪有。”秦蘇瞥了好友一眼,將播放器的頁面給關掉。
“一晃時間過得真快啊,舟舟都開學了。”路惜珺莫名的就感嘆起來。
“你的婚禮怎麼樣了,訂下時間了?”說到時間,秦蘇也就隨口關心的問着。
“嗯,年底。過些天他父母會來,我們見個面。”路惜珺點頭。
秦蘇看着好友臉上覆着的那層薄薄情緒,再次勸,“小珺,會不會太操之過急了,雖然小眼鏡看起來人很憨厚老實,估摸着婚後對你也能百依百順,可你們才認識幾個月。”
唔,小眼鏡是倆人給男友起的小外號。
“但是等到年底結婚時也就大半年了,時間也不短了,而且我恨嫁啊!蘇蘇,再過了年,我就29歲了!”路惜珺倒是不怎麼在意,還惆悵的低呼。
“慌什麼,我一個離婚的都不怕,你個沒有污點的怕什麼。”秦蘇受不了好友現在無時無刻都想要嫁掉的心理,皺鼻斜眼着。
“我怎麼沒有污點呀。”路惜珺卻苦笑。
見狀,秦蘇不由的沉默了下來。
頓了有兩三秒,她看着好友出聲詢問着,“你和他……還有聯繫麼?”
路惜珺沒有回答,只是圓圓的眼睛已經因爲涌上來的惘惘神色而變得細長。
“他是不是已經結婚了?”秦蘇心中明瞭,繼續問。
“還沒,不過應該也快了。”路惜珺搖了搖頭,眼神有着無法掩飾的情殤,又喘了兩口氣才繼續說,“那是家裡精挑細選出來的,萬一挑一的優秀,和他在一起也是絕對的般配,不像我……”
“小珺,你很好!”見好友在自我菲薄,秦蘇心疼的強調。
“是呀,我很好,所以我纔會遇見現在的這個男朋友啊!我現在是真心盼望自己有個家,丈夫孩子圍在身邊,多麼的美好哇!”路惜珺情緒轉變的很快,立馬就米米笑了,說話間又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猛地睜圓了眼睛,大聲的低叫了下,“啊對了!”
秦蘇看着好友從對面沙發上撲過來,嫌棄的瞪着她踩在茶几上的地方,甩開她湊過來的胳膊,“什麼啊,一驚一乍的!”
“有東西給你看,就是這個!”路惜珺拿着手機一頓劃拉,然後湊過去。
手機上被打開的是相冊,裡面的照片呈現在屏幕上,是個長相文質彬彬的男人。
“就是這個?”秦蘇不解。
“對!”路惜珺猛點頭,隨即解釋,“你還記不記得,上週五咱們和我男友吃飯那次,中間小眼鏡不是遇到以前的同學,就是他啊!”
“……”秦蘇一臉茫然。
除了第一次見面後,她也陸續和這對情侶吃飯過兩三次,但是全過程裡敷衍場合的佔絕大部分,所以哪裡會留意太多,也沒有縈在心上過。
“重點是,人家看上你了,我很歡快的告訴他你是單身!”路惜珺擠眉弄眼。
“那你有沒有說,我是個帶着孩子離婚的女人。”秦蘇回以白眼。
“我說了啊,可人家說不在乎!”路惜珺昂着頭說完,又湊過來,“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拉拉線!”
“不要。”秦蘇像是對待邱景燁一樣,一巴掌呼過去。
路惜珺見她態度堅決,哼哼兩句沒再說什麼,只是心裡卻偷偷算計起來。
相親神馬的,還是挺不錯噠……
時光,似慢又快。
從小傢伙開學以後,緊隨而至的也是每年的大節日,中秋。
似乎也是因爲難得日子的關係,連續幾天都是晴着的,到了這一天當然也是好天氣。
門鈴響起,秦蘇走到玄關處將門拉開,率先映入眼簾的還是那一大束黃色的花海,從他第一次送花的那天起,每一天都沒有間斷過,哪怕不是他親自來,也會是花店的快送員。
此時,花束上方,男人冷峻的眉眼深邃的正直直的瞅着她。
“花可以留下,人可以走了。”秦蘇未免糾|纏,沒有推辭的接了過來。
話說完,她便直接想要將門關上。
“等等!”司徒慎哪裡肯讓她輕易這麼做,掌心抵在門板上。
秦蘇皺眉,抿着嘴脣看向他,表情不怎麼親和。
“我來不僅是送花,還有送樣東西。”司徒慎說着,將背在伸手的袋子遞了過去。
“我不要。”她想也沒想的直接回絕。
“這是你的東西。”他卻這樣的說。
“什麼?”聞言,她愣了下。
“你自己看眼不就知道了。”司徒慎挑眉,黑眸裡流着邪肆的光。
“……”秦蘇接過來,腦袋瞬間嗡了下。
只稍稍打開袋子看了眼,就能看到裡面散亂着的光碟,而封面上都是一些限制級的畫面,很貨真價實的一些A|片……
“那天新去的打掃阿姨整理你的臥室時翻出來的。我從裡面找了兩張看,嗯……場面很不錯。”司徒慎擡手摸着湛清的下巴,俊容上饒有回味的說。
不知是被外面濃烈的驕陽,還是被他的話影響,秦蘇的臉越來越紅。
這些東西……確實是她的。
當初兩人結婚,關係那麼僵,所以也是想盡一切可能的想要拴住他,尤其是聽着別人說的chaung事上面,因爲懂得不多,所以纔會去買這樣的碟片好惡補一下,好在每一次時能夠更好的迎合他。
無法像是之前那樣平靜無波的對上他的視線,秦蘇覺得難堪的腳趾都蜷縮在一起了。
這些東西,怎麼會忘記扔掉!
“還有事嗎,沒事你可以走了!”秦蘇垂着眼睛,十分窘迫的說着。
“有事。”司徒慎挑眉說。
“那就快說!”她催促着,神色還是尷尬的。
“今天中秋節,上次爸不是說讓你到老宅一起過。”他開始提到正事。
“嗯。”秦蘇聞言,點了點頭,卻又繼續說,“我不過去了。”
“你自己答應的。”司徒慎蹙眉。
“我沒有,我只是說到時候再說。”她抿嘴,強調的解釋着。
當時也就是給自己留了餘地,司徒平的態度讓她不能直接拒絕,所以刻意那樣模棱兩可的說,因爲她沒有打算要一起去過。
“老太太派我過來接你,如果你不去的話,我會被禁止回去過節。”司徒慎瞅着她,緩緩的說着。
“那是你的事。”秦蘇看了他一眼,又匆匆的別開。
可能是她正迎着外面陽光的關係,加上她的尷尬還在,此時臉上蔓延到顴骨的紅|潮那樣明顯,平白的呈現出嬌羞的狀態來。
司徒慎看的出神,不自覺的伸手去握住她的,指腹在她手背上輕輕的摩,壯着膽子聲音邪氣,“還是說不去老宅,我們一起過,可以看看裡面的碟片什麼的,怎麼樣?”
“不怎麼樣!”秦蘇有些快吼的一句,快速將門給關上了。
轉過身來時,感覺渾身都從裡往外都像是着火了一樣。
低頭看了眼手裡拎着的袋子,她快步的走到離近的垃圾桶,直接一股腦的丟了進去,卻還是無法將那股難堪的燥|熱減去。
門外再度傳來了門鈴聲,她直接不打算理會,可外面人卻持之以恆。
“媽媽,爲什麼不開門呀!”
連在樓上練毛筆字的小傢伙都好奇的跑下來了。
秦蘇摸了摸兒子的腦袋瓜,哄了他兩句後,只好咬牙重新走回玄關,一把將門再拉開。
“我都說了,我不去了!”同時,她帶着些不耐的聲音響起。
外面男人還站在那,黑眸直勾勾的瞅着她,只是一旁還多了個上了年紀的婦人,穿着婉約講究,氣質也十分高雅,有些微愣的正看着她。
“啊……”秦蘇張了張嘴,尷尬的看着意外出現的司徒夫人。
她忙向一側讓出來,“我不知道您過來,快進屋坐!”
“不用啦,我是邀請你一起去老宅過節的,就怕你會不來,所以我就親自來了。你公公……我是說,你伯父一大早就去釣魚了,還想麻煩你給我們做魚湯喝呢!”司徒夫人擺了擺手,一點不介意的站在門口說着。
“我……”秦蘇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回絕。
“來吧,中國人最講究過節熱鬧,我們也都盼着你來,只是湊到一塊過個節,我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有壓力!”司徒夫人笑的越發慈和。
長輩沒有架子,甘願站在門口陽光下,那樣笑眼帶着期待的看着你。
秦蘇心裡嘆了口氣,彎了彎嘴角,“好,我去。”
老宅。
一看到她踏門進來,向來嚴肅的司徒平面上帶了絲笑意,對着她招手說着,“蘇蘇你來,看看我今天釣的魚,又新鮮又大。”
“是挺大!”秦蘇走過去在水桶邊蹲下,看了眼沒有敷衍的回。
司徒平挑了下眉,又指着裡面正活躍亂遊的魚聊了兩句。
末了,兩人都站起身時,他又很長輩的語氣說了句,“很高興你今天能過來。”
秦蘇彎着眉眼笑了笑,真真的盛情難卻。
已經上樓換了衣服下來的司徒夫人,過來拉着她的手,“蘇蘇,徐媽已經在準備了,你也要過去弄兩道拿手菜,你過來幫我打下手?”
“好。”秦蘇欣然點頭。
廚房裡,琉璃臺上都擺滿着各種時蔬和鮮肉,雖不是什麼滿漢全席,可卻也是很豐盛的準備。
“蘇蘇啊,這魚要怎麼弄啊?”在老宅服侍多年的徐媽見她進來,習慣性的張嘴詢問着。
秦蘇怔了下,好似一下子眼前都是回憶,但也很快情緒如常的笑着回,“洗乾淨了用刀片成薄點的魚片吧,做個酸菜魚,剩下的魚骨和魚頭在熬湯。”
“好!”徐媽立即應,開始忙碌起來。
“多久沒喝到魚湯了,今天終於可是能解饞了!”老太太聞聲也站在門口,十分高興的插話進來。
“媽,我再給你做個獅子頭怎麼樣?讓您今天吃的飽飽的!”司徒夫人笑着說。
“想撐死我啊!”老太太撇了撇嘴,不買賬的說着。可眼睛骨碌一轉,卻又忍不住交代了兩句,“獅子頭裡放上點糖,我愛吃帶點甜味的!”
廚房裡的人都被老太太這活寶的模樣逗樂,氣氛一致大好。
秦蘇也彎脣跟着笑,正環顧四周想要找圍裙時,男人不知從哪裡大步走過來,手裡拿着圍裙便求表現的要幫她穿上。
“謝謝。”她皺眉拒絕,接過來不由分說的自己就套上了。
“我幫你係。”司徒慎試圖再度幫忙。
“不用了。”她再度搖頭。
也真的不給他機會,將身後不好系的帶子直接饒了一圈,到了前面後輕鬆的繫好,一點不需要他的幫助。
“你出去吧,待在這裡會礙事。”她瞥着回身被擋住視線的徐媽,對着他說着。
一直眯着眼觀看着的老太太,看到灰溜溜退出來的孫子,瞪過去的眼神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司徒慎被老太太連瞪這幾眼,反駁不了,也只能俊容沮喪。
廚房裡,油煙機嗡嗡的響着。
徐媽出去臨近的超市買缺少的調料,只剩下曾經的婆媳二人。
剁好的蝦肉餡,裡面只加入蛋清和一點點麪粉,揉成一個個小糰子,下到油鍋裡一個個的炸,火候掌握的剛好,不一會兒就呈現了金黃色。
司徒夫人看着她站在竈臺前忙碌,忍不住就感傷起來。
將那些蝦球炸到了半熟,只等晚飯時再過一遍油重新炸次,以免放時間久了會軟。最後一個蝦球從油鍋裡撈出來,將油煙機暫時關了時,司徒夫人的聲音也跟着響起。
“蘇蘇啊。”
“嗯?”
“誒,其實不瞞你,我以前對你多少還有些意見的。因爲我曾經想的兒媳婦是那種柔弱聽話的,以夫爲天,總覺得你太要強,生活和事業上都是,可是現在我回頭想想,才發現自己太不知足了!”
“你這麼好的兒媳婦上哪找啊!不說別的,就說你嫁進來,哪一點都做的到位,面面俱到!我一想你和阿慎現在,我……哎!”司徒夫人情緒越說越動容,到最後長長的嘆氣。
原本她雖對這個兒媳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來,加上司徒平的嚴肅,她也會不由生出一些疼愛來。但實際的內心深處,總還是會覺得有層淡淡的隔膜,可如今……
見狀,秦蘇嘴脣抿了起來,甚至不敢擡頭去看司徒夫人的目光。
意識她面色有些僵,司徒夫人忙說着,“你看我,說這個幹什麼,平白的讓你有壓力!”
“不會……”她搖了搖頭,嘴巴里有些苦。
“其實我只是想說,哪怕你和阿慎離婚了,咱們還是一家人。你們做生意的不是有句話,買賣不成仁義在,咱們的相處也是這個理!別對這老宅和裡面的人拒而遠之,你做不了這家的兒媳婦,以後我們會當你是女兒。”司徒夫人放下手裡的胡蘿蔔,走過來拉着她的手,努力緩解氣氛。
“好,我明白。”秦蘇笑了笑。
最後一絲晚陽消失時,也是晚飯開始的時間。
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菜,每一個都是讓人看一眼就垂涎欲滴,桌尾還放着下午從烤箱裡現烤出來的小月餅,被趴在那的小傢伙掰開了好幾個,裡面都是不同的餡。
最後一個菜上來的是酸菜魚,用個大鉢裝上來的,最後潑上來的油,榨的上面鋪滿的辣椒和麻椒還“滋啦滋啦”的響着,滿餐廳都是飄香。
坐在主位的老太太伸長了筷子夾了一大塊魚肉,再喝上一口特意降了溫的涼茶,麻辣頓消的回味無窮,激動的直吧嗒嘴。
就連司徒平很吃的很高興,吩咐着,“徐媽,你將我放起來的那兩瓶五糧液拿出來!”
不一會兒,徐媽就寶貝似的捧着兩個酒盒回來了,連拆開時都小心翼翼的。
不是平時那種小酒杯,而是有斤數的啤酒杯,司徒平倒了一滿杯便遞到了對面,“蘇蘇,今天過節,難得這一桌的好菜,你和阿慎都陪我喝點!”
秦蘇原本想拒絕,可長輩已經送到了你面前,她連忙雙手接過來。
雖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可懸在夜空上的月亮也已經很圓了。
因爲飯桌上有喝酒的關係,又沒有拘束,司徒平又喝的興起,不把兩瓶藏酒都喝光不結束。
惦記着司徒平的高血壓,一桌人都原本只是讓他小酌一杯就好,見他態度堅決,秦蘇和司徒慎兩人也只能無奈的將其餘的酒承接下來,直到全部喝光。所以等着歷經快三個小時的晚飯終於結束時,只是淺酌的司徒平精神很好,倒是兩人的眼神都有些茫了。
之後便是都到院子裡賞月,吹着夜風吃着水果和月餅。
司徒夫人見秦蘇一直擡手揉着太陽穴,關心的說,“要不今晚留下來住吧?”
“不用。”秦蘇擺了擺手。
“那就早點回去吧,我讓司機送你,我看你不怎麼舒服!”司徒夫人繼續說着。
“好,我也覺得有些頭疼。”聞言,她點了點頭。
好久沒喝的關係,再加上都是白酒,酒精濃度也高,坐在這裡吹着夜風卻一點沒有醒酒的感覺,反而那種輕飄飄的感覺越來越甚。
站起來去看兒子,小傢伙已經歪在老太太的懷裡抱着個哈密瓜睡着了,小嘴張着特別可愛。
“中秋也放幾天假,舟舟也不用去幼稚園,就讓他留下來住吧,明天你有時間就來接,或者到時讓司機再送回去。”老太太也順勢說着,眼神不留痕跡的掃了眼坐在身邊的孫子。
“也好。”秦蘇點頭同意。
“我也沒辦法開車,正好一起走。”司徒慎也恰到好處的站起來,薄脣微扯。
沒多大一會兒,早就有隻會的司機就將車子停在了老宅門口,司徒夫人見兒子腳步移動時的略微輕晃,不由的關切,擔心他喝醉了回去自己沒人照顧。
正想開口讓他留下時,被老太太拽了下衣角後瞪了一眼,她才反應過來,忙止住了聲音,目送着一對璧人離開。
夜,深。
似乎是因爲十五的關係,滿城的霓虹燈都比不過空中的圓月。
司機是給司徒家開了數十年頭的老司機了,知道倆人都喝了酒,車速也明顯的放慢,平穩的在夜色中穿梭着。
或許好酒都有這種通病,剛入口時會醇香發甜,可等着喝過了以後,酒勁就會後返上來,尤其是還喝了那麼多,秦蘇其實在院子裡賞月的時候,就覺得四肢發軟了。
此時隨着車子偶爾在信號燈前的停下和重新發動,感覺身子也隨着飄起來一樣。
靠在車座上閉着眼睛,手捂着胃,雖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可那麼多酒液在裡面,還是熱的慌。
手也纔是剛剛放到胃上,一雙更加厚實的掌心就覆蓋了過來。
“怎麼了,胃不舒服?”司徒慎隨着車子的拐彎順勢傾斜過去,極近的挨着。
“沒……”秦蘇搖頭。
另一隻手擡起來好不容易將他的手拂開,卻被他反手緊抓住,然後囤在了掌心裡。
“放手。”她開始皺眉。
“不放。”司徒慎挑起濃眉。
“放手!”秦蘇咬牙,再度重複。
“不放。”似乎也是酒精的促使,他濃眉更加高挑,而且還更加得寸進尺的將她的手直接貼在了自己的胸口處,然後發出一聲滿足的嘆。
她有些微惱的想要將手抽回來,他卻不放,只能憤憤的瞪着她。
可此時她已經喝醉,眼神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兩頰本就因爲喝了酒再加上惱怒,更是染上了胭脂般的紅。那雙在老人眼裡可能有些不討喜的眼尾上挑,此時完全的因爲醉意而明豔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車廂裡兩人眼神正糾|纏時,前面剛剛踩下油門的司機,回過頭來恭敬着,“少爺,到了!”
趁着他去看司機的空當,秦蘇將手抽了出來,同時打開了車門。
眼看着她已經打開車門下車,司徒慎忙也打開另一邊的,同時對着司機交代,“王叔,你先將車熄火,我等一會兒再走!”
隨即,他便將車門關上,大步的追着已經走進秦宅院裡的倩影。
“秦蘇,我送你進去。”他黑眸凝着她說。
“不用了,都到家了。”秦蘇一邊從包裡找鑰匙,一邊搖頭說着。
司徒慎卻像是沒有聽見,還隨着她的腳步往裡面走。
除了院外私路上的路燈,房子外面的門庭也設立了小燈,昏黃的光影投射下來,從他的角度看過去,翹挺的鼻頭下面那雙沒有脣蜜的嘴脣,卻嬌|豔欲滴。
司徒慎不由的滾動了下喉結,發乾。
不知是否像是上次那樣被盜竊一樣有契機,周圍一切燈光霎時滅掉。
不僅僅光是門庭上的小燈,就連兩邊鄰居和外面的路燈也都失去,似是不知哪裡短路,而造成了住戶小面積的停電。
光線一下子暗下來時,秦蘇怔了怔。
她正踩在門口的踏板上,腳底跟着個踉蹌,就跌入個懷抱當中,滾燙的呼吸噴在了耳垂上。
秦蘇忙掙扎着想要起來,可能是他正低頭的關係,不知怎的兩人的脣就那麼擦過。
她不由的發顫。
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像是他們的第一|夜。
也是沒有預兆的停電,兩人都微醺着,混亂中彼此嘴脣擦碰到了一起,她當時忍着害羞主動的將身子跟着貼了過去……
雖沒有燈光,可頭頂圓月那麼亮,此時他那雙黑眸清清楚楚。
一絲疑,一絲沉。
剩下的全是掠奪的欲。
秦蘇驚慌的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摟緊吻了上來,霸道的舌和氣息,醇香的酒味在彼此嘴裡交融。
反應過來時,在那雙張狂的瞳孔裡看到的是迷亂的自己,感覺到牛仔褲的後腰有手邪肆的伸進去,重重的透過最後一層布料揉到……
久違的情|愛味道,身子裡原始的欲被拽了出來。
她嗚咽了聲,從心到身都軟了。
(多寫了一千,所以慢了點,感謝大家的月票!如果你還有的話,就投給我吧,明天是翻倍的最後一天了呀!快糉子節了,望每位讀者都能愉快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