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裡了?”白欣妍的聲音讓左承浦的手顫抖一下,縮回。
他看了一眼露臺上的背影,“我想去外面透透氣。”
“很悶嗎?我們一起去吧,”這次換白欣妍要去推隔離門。
“不要,”左承浦一下子抓住她的手,不知是怕驚擾她的清靜,還是自己覺得無法面對,那一刻,他是害怕的。
白欣妍被左承浦拽着離開,傅明宇在一邊遠遠的看着,不禁搖了搖頭。
“給,果汁,”傅明宇回來,將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歐雪喝了一口,“我們走吧。”
“走?你還沒有見到他,”傅明宇對她突然的決定意外,卻又不意外,因爲這個丫頭就是這樣猶豫不決。
歐雪輕嘆,“見過了,我看到他了,還呼吸了他呼吸過的空氣,這就夠了。”
一句話說的連傅明宇鼻子都酸了,他喝了一口杯裡的紅酒,“現在怎麼這麼容易滿足?”
“不滿足能怎樣?他的身上現在已經打上了別人的烙印,”歐雪垂下眼瞼,“再見也是枉然。”
“太傷感了,我受不了,”傅明宇不喜歡這樣的氣氛,這似乎也勾起了他的傷心。
“我帶你去跳舞,不管見與不見,我們來了,就盡情玩個夠吧,現在舞場正跳HIGH,”歐雪被強行拉了出去。
左承浦坐在角落裡,看着她踉蹌的被傅明宇拖着有些生氣,一張臉上帶着不悅,她和他夠親密嗎?爲什麼跳舞要摟的那麼緊,爲什麼走一步都要拉着她的手?
他嫉妒、他抓狂……
白欣妍看着他目光帶凶的樣子,搖了搖他的胳膊,“你怎麼了?”
“沒事,”左承浦聲音冰冷。
白欣妍看出了他的情緒不好,她不知道爲什麼也不想猜測,她和他畢竟也有着十幾歲的差距,有着無法逾越的鴻溝。
“去跳舞吧?看着好誘人,”白欣妍扯他的手,他卻一下子甩開。
“你自己去吧,我不喜歡這個,”左承浦情緒很煩躁。
白欣妍有些受傷,看着他黑掉的臉,坐着也不敢亂動,那股被音樂勾起來的衝動,因爲左承浦被硬生生的抑住。
舞池中的男女都使勁的扭動着腰肢,如一根根藤蔓,如一條條水蛇,讓人想到了邪惡,想到了墮.落……
左承浦坐在黑暗的角落裡,在人羣晃動的舞池中看不到那個丫頭,但他似乎能感覺得到她的存在,甚至意識裡都能顯現出她跳舞時的神態。
莫名,一股怒氣由心間上升——
他的臉色越來越冷,冷的讓白欣妍都不由的拽緊身上的禮服,似乎尋求溫暖的庇護。
舞池中的歐雪被傅明宇強行拉着,她不喜歡這樣跳,她也沒有那份心情,可他卻笑着,似乎帶着某種目的,直到最後他抱着她一起跳。
左承浦坐在那裡等待着,手裡的拳頭攥的越來越緊——
白欣妍被他身上的冷冽氣息震到,她膽怯的看着他,又隨着他的目光看向遠處,除了那超高的HIGH舞,她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卻又覺得他的目光中帶着駭人的殺傷力。
音樂嘎然而止的瞬間,還在舞動的人似乎意猶未盡,但都慢慢離場,只有歐雪和傅明宇還立在那裡,她忘記了自己身在舞場,任由某人抱着兀自的想着自己想念的人,一時成了全場的焦點。
左承浦看到了,他的腦子一懵,同時身體升起一股莫名的燥熱,一股想要揍人的念頭涌上胸口,他使勁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朝着舞場走去。
口哨聲四起時,歐雪才反應過來,她慌的推開傅明宇,“你……我……快走啦!”她的臉帶着害羞的緋紅。
傅明宇一臉的輕笑,“如果說剛纔他沒有看到你,現在一定看到了。”
果然,她只一擡頭,就看到了從遠處一步一步走來的男人,望着他那看似平穩的步伐,她的心一下子吊了起來。
“快走,”如被抓着的小偷,如果被逮着出軌的殲婦。
此時,歐雪只有一個念頭——逃。
傅明宇被拽的踉蹌,他第一次發現這個丫頭竟有這麼大的蠻力。
“爲什麼要跑?不是要見他,要讓他看到你嗎?”傅明宇在被她拽出門口的時候,猛然用力一拉,她整個人向後倒過來。
歐雪的額頭撞到他的下巴,很痛,她顧不得揉,但眼裡卻溢滿晶瑩的水花,“不見了,我不想見了。”
“笨蛋……逃兵……沒有出息,”傅明宇被氣到,他費了這麼大的勁,想盡辦法刺激某人,在那個男人終於有反應的時候,她竟退縮了。
淚水順着臉頰滾落,一顆一顆在昏黃的燈光下泛着慘白的光芒,“我就是沒出息,就是笨蛋,我就是想當愛情的逃兵,我不要見他了,我沒有那個勇氣,我不知道見了他該說什麼?”
傅明宇生氣,卻又心疼,他嘆了口氣,伸手給她擦去眼淚,“又哭,除了哭你就不會別的。”
他越說,她哭的越兇,最後整個人都倒在他的懷裡。
左承浦追了出來,他看到了門口的人,看到了她哭到雙肩顫抖,心疼的裂開——
白欣妍也追了出來,看着那個抱在一起的男女,心狠狠的一痛,這一刻,她似乎什麼都懂了。
夜晚,涼風習習,撫平了他一時的燥熱——
站了多久,他們誰都不記得,遠處的人和觀看的人各自想着心事,又一陣涼風吹過來,白欣妍後背一陣冰冷,她扯了左承浦的衣角,“回去吧,我冷。”
左承浦收回目光,看着她因冷而變色的臉,輕嘆了一聲,隨手脫下身上的外套給她披上,“一會我送你回酒店。”
“你呢?”白欣妍一下子抓住他,那樣子是像是怕極了,他會突然丟下她。
“王董說今天要玩通宵,”左承浦擁着她向大廳裡走去,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白欣妍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臉上寫滿了傷痛,讓看着的人也跟着疼了。
“左總我正到處找你呢,跟準夫人請假了嗎?今天晚上我們要……”王董笑咪咪的樣子,讓人想到了兩個字——猥.褻。
“我這就送她回去,”左承浦嚥了一口唾液,他覺得嗓子有些幹,似乎需要什麼來浸潤。
回去的路上,左承浦一直開着車窗,他的身體像被火燒着了一般,滾燙的……
白欣妍大概發現了什麼,一路上都在沉默,陣陣的涼風吹到車裡,她只有裹緊他的外套。
車子在酒店門口停下,左承浦下車送她,“非要去嗎?真的一夜都不回來嗎?”
他要走的時候,她的手拉住他,弱弱的問。
她指尖的冰涼讓他一顫,莫名,他竟產生了一種渴望,這個念頭把他嚇了一跳,他慌張的拿開她的手,“剛纔你也聽到了,我儘量早回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向外走,上了車,左承浦乾脆把領帶扯掉,同時解開了胸口的兩個釦子,打開了車內的冷風,身上的燥熱讓他如被千萬只小蟲啃咬,癢癢的難受——
他開着車子在路上不急不緩的走,腦海裡全是那個丫頭的臉,哭的、笑的,俏皮的,裝傻的……
這些記憶如一根羽毛輕輕的撥撩着他的心,讓他很想……很想把她擁在懷裡親吻。
這一刻,他想她,想念她的吻,想念她那還青澀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發.情的種物,亟待着被安撫……
“茲”一聲剎車劃破黑色的天際,左承浦看到了路邊的兩個人,看到了他這會想到發瘋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