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個強勢的勾手將她拉入懷裡,那個一直停留在他脣邊的粉脣被他吸入口中……
是迎合,還是被動變主動的反攻……
這些似乎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吻他想了四年,這一秒幻化成真,讓他的血液都開始沸騰!
曾經多少個夢裡,千轉百回的吻滌盪着他的心,那樣柔情的感覺,一次一次在他的心底迴盪。
他的溫熱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與她的糾纏,吮吸……
歐雪被他箍的無法呼吸,再加上脣舌的纏綿,整個人如虛脫了一般。
她只能攀附着他的脖子,才能讓自己不掉入這個吻裡,溺死——
淚水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喘息。
四年了,他的吻還是那麼的急、那麼的重,重的讓她都感到了痛,可是這種痛卻伴着甜蜜。
海倫說的對,他們差的只是一步,現在他們似乎越出了這一步。
她感覺到他的大手已經在她的後背上游走,走的那麼急,似乎在尋找着突破口。
身體一下子繃緊,這一切似乎來的太快,快的讓她有些惶恐。
悠的,他的動作停下來。
他那雙不能動的腿一下子將噴涌的欲.望砸入谷底。
下一秒,她整個人被他推開,重重的跌落在地板上。
大概是跌痛了,大概是被他突然的轉變傷到,歐雪的眼眶竟又涌出了淚水。
左承浦閉着眼睛,額頭有青筋爆出,分不清是壓抑欲.望的痛苦,還是別的,但他整個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哭泣、喘息……
兩種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交替。
“離我遠點,”過了好久,他才冰冷的吐出幾個字,讓她的心由鼎沸直接跌到冰點。
歐雪看着他,“明明你有反應的,爲什麼還拒絕?”
左承浦想到下午醫生說的話,他的心絞痛,“是男人就拒絕不了誘.惑,何況是我這個都飢渴太久的男人。”
很輕佻的話,帶着剌剌的鋒芒傷她於無形,羞憤讓她捂住臉,衝出了他的房間。
那一聲顫顫的關門聲,彷彿將他的一顆心震碎,他捂着胸口,“對不起……對不起……”
下午左承浦聯繫了他的醫生,問他腿站起來的希望有多少,醫生給他的答案,讓他沒有了一點希望。
“左先生,你的腿還需要兩次手術,手術後還要觀察恢復,你現在已經一年沒有走動了,雖然有做復健,但肌肉還是有不同程度的萎縮,就算是站起來,也不要期望像正常人一樣。”
他不能像正常人一樣。
這句話打垮了他所有的意志,他想和她在一起,想給她正常人的生活,如果他一輩子註定只能坐輪椅,或者就算是站起來,也是個跛腿的人,那麼他寧願現在傷她,也不要她承受以後的傷。
他無法想像,別人用異樣的目光看着她,看着他們,就算她承受的住,他也承受不起。
傷她,徹底的傷她,纔是讓她以後不痛的方法。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出現了剛纔的意外,那個吻幾乎讓他失控,幾乎瓦解了他所有的堅持。
夜,寂靜的可怕。
左承浦始終望着那扇門,它彷彿被釘死了一般,沒有一點點動靜。
那個她一直睡着的沙發此時也空空的,空的讓他心痛。
這次,她是真的傷心了吧,要不然,怎麼會不睡這裡了?
左承浦現在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習慣了有她,沒有她在身邊,他竟無法入睡。
“怎麼辦?左承浦,該怎麼辦?”他責問自己,可是他給不了自己答案。
隔壁房間,歐雪睡在那個寬大的象牙牀上,一樣的無法入睡,他毫不留情的拒絕,真的傷到了她。
就算你有再多的勇氣,可是在這樣一次一次的反覆中,也會被榨乾,她的最後一絲勇氣在今天他推開她的瞬間,徹底的被抽空。
歐雪蜷在被子裡,看着外面如流水的月光,只覺得全身冰冷,她的熱情也幾乎要消耗殆盡了。
“海倫,對不起,”半夜,她打通了海倫的電話,一上來就道歉。
海倫睡意正濃,可是歐雪這個時間打來電話,一定有急事,“怎麼了?”
“天亮我就走,你按照我們說好的,提前過來吧,”白天她已經將自己最近的打算告訴了海倫,只是今天發生的事,讓她把行程提前。
“天亮就走,你們又怎麼了?”海倫的睡意全無,她被歐雪突然的決定嚇的沒有了一點睡意。
“沒事,我想這次換我拋棄他試試,”歐雪的話讓海倫搞不清狀況。
“你那個……他沒同意?”海倫想起白天給歐雪說過的話,她以爲是這個丫頭在那種事上碰釘子了。
“沒有,你想歪了,這次我走了,也正好是考驗他的機會,你要負責觀察他的反應喲,”歐雪換了個輕鬆的語氣。
海倫吐口氣,“瘋子!兩個瘋子,兩個愛情的瘋子!”她忍不住的罵他們。
“我會盡快處理那邊的事,又要辛苦你了,”歐雪表達着自己的謝意。
“切,別把自己說的給老闆娘似的,我照顧他,他是要付薪水的,你去吧,正好也借這個機會,考驗一下那個男人,”海倫能猜到那個男人冰冷的樣子。
這次,他一定又傷了她,否則她不會這麼快丟下他的。
白天,她還說不放心,說要陪他做手術的,現在半夜卻改了主意,她一定又受了傷。
天剛露出第一絲光,歐雪就提着自己的揹包走出了別墅,她沒敢回頭,她怕一回頭,狠下來的心又會變軟。
直到坐上了的士,她纔回頭看了一眼,那幢白色的建築在清晨中漸行漸遠。
左承浦在天快亮的時候竟睡着了,他醒來的第一眼就是看沙發,上面仍然空空的,空的讓人覺得有些冷。
按鈴叫人,推門進來的人讓他愣了好大一會,“怎麼是你?”
海倫熟練的給他接水,“聽你的語氣,是不想看到我?”
左承浦的眼角瞟了一眼沙發,“沒有。”
海倫能猜出他的心事,她把他推到窗前,“她走了。”
他的手一抖,杯子裡的水灑了下來——
“以後還是我照顧你,不知道隔了一個月,你是不是還能習慣?”海倫是故意的,她是在看他的反應。
左承浦的目光呆滯的望着窗外,昨晚她嚶嚶的哭聲,還有她失落的目光如針挑着他的心。
她走了……
終於受不了自己了……
明明這是他想要的結果,可爲什麼此刻會這麼的痛?痛的他連呼吸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他一直沒有說話,站在身後的海倫猜不透他此時的心,但能感覺到從他呼吸間冒出來的失落。
“怎麼不問她去了哪裡?還回不回來?”海倫倒是沉不住氣了。
左承浦搖搖頭,“這是最好的結局不是嗎?”可是說這句話時,他又是那麼的不甘。
“以前我還以爲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現在看來,我完全錯了,她一個小女人都敢去面對,你有什麼可畏縮的?”海倫表現出對他的不屑。
“如果你換作是我,你就不會說這些話了,”左承浦不認可海倫對自己的批評,“真愛一個人是成全,而不是自私的佔有。”
他的話透着濃濃的悲傷,海倫感覺的到,特別是說到成全和佔有時,他臉上的肌肉都是在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