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葉玲瓏半躺在李基炫的大牀上,聽着他講着關於念念的故事,她整個人都以爲是夢。
“葉小姐,現在聽完了,還有什麼疑問嗎?”李基炫站在窗前,輕啜着紅酒,念念的故事對他來說,如壓在心口的一塊石頭,現在說出來,輕鬆了很多。
“在電話裡聽你說她有個兒子,我真有種天絕地裂的慘烈,現在好了,念念不是你的孩子,那我就還有希望,”葉玲瓏從牀上跳起來,輕輕的從身後抱住了他。
李基炫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不能否認這幾天的折磨,讓他真有種想找人依靠的感覺。
良久,他的手輕輕的拿開她的,“我不想傷害你。”
葉玲瓏嘆口氣,拉開和他的距離,“我知道愛情不能勉強,我呢,雖然喜歡你,但也不是死纏爛打的那種類型,我會慢慢的滲入,讓你一點一點的愛上我。”
她說一句退一步,一直退到門口,可她的臉上寫着篤定的自信,讓李基炫又笑了,“我期待着你滲入我的生命,”他似乎在給自己機會。
“會的,”葉玲瓏給了他一個迷人的微笑,然後離開他的房間。
回去的路上,葉玲瓏一直在想李基炫給她說過的話:千萬不要告訴左承浦,她不想他們的愛情有外因來幫助。
葉玲瓏突然覺得,愛一個人就該像歐雪那樣——鍥而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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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承浦的房間映照在昏黃的燈光之中,他的手一直不曾離開她的,一天的時間,她又鬧了兩次,而他手上和臉上的抓痕也越來越多。
每當這個時候,左承浦都是任由她抓,如果說這樣的發泄能讓她好受一些,他受一點傷又算了什麼。
她安靜下來,他就和她說曾經在一起的事,那些他從來沒有說過的話,也都說了出來,甚至動情的時候,他也會落淚,這一天的時間,左承浦流盡了三十多年來都沒有流過的淚水。
說到最後,左承浦都累了,累的趴在了她的身邊。
歐雪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個人一直給她說話,一直叫她的名字,幾次她都想醒來,可是心都會好痛,後來那個給她說話的人,竟一下子消失了,她覺得自己的心不止是痛,更空了。
“左承浦,”她不由的脫口叫出這個名字,而且手又亂抓起來。
“雪兒……”左承浦被她的尖叫嚇醒,只是這次他看到她緊緊的抓着自己,眼睛裡全是惶恐。
“雪兒,你醒了嗎?我是左承浦,”左承浦激動起來,他撫着她的臉,不能相信的看着她呆滯的目光。
歐雪的心跳的沒有規律,她只是張口喘着粗氣,像是個從窒息中剛剛挽救過來的人一樣。
良久——
兩滴淚水從她的眼角滾落,她閉上了眼睛,“爲什麼要救我?”聲音悲弱的讓人心疼。
左承浦的淚水也不可遏制的滾落,他艱難的撐起身體,整個人坐到牀上,一把將她撈進懷裡,“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他哽咽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歐雪哭的更兇了,由低泣到嗚咽,最後開始嚎啕大哭,她捶着他的後背,“你讓我死好了,爲什麼還要管我?你都不要我了……”
左承浦的頭埋在她的頸窩使勁的搖着,“不是的,沒有未婚妻,從來都沒有,我只愛你……只愛我的雪兒……”
“你又騙我,你是故意的,我好了以後,你又趕我……”歐雪想起了昏倒前的事情,她的整個人痛的抽搐。
“不是的……不會的……”左承浦都不知道要怎麼表達自己的心了。
“左承浦,我痛死了,真的痛死了……”歐雪對着他的肩膀猛咬下去,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她心底的痛。
左承浦只是更緊的抱着她,承受着來自她最真實的反應,他一點都不疼,反而很幸福,很幸福。
想起她曾經咬過他的胸口,想起她一生氣就咬他,他知道從前那個歐雪又真實的回到自己的身邊。
歐雪咬的牙齒都受不住了,她才鬆開他,白色的襯衣暈出刺眼的血紅,她又哭了。
“你笨蛋呀!幹嗎疼都不說?”她又捶他。
左承浦任她捶着,這樣的動作勝過任何表達方式,她打的累了,最後整個人撲倒在他胸口,嗚嗚的哭着。
那淚水很急,都打溼了他的襯衣,彷彿是前一天她淋過的雨都變成了眼淚,現在將他淹沒。
左承浦真實的擁着她,直到不再有虛幻的感覺,他纔將她從懷裡扶起來,手捧起她的臉細細的看,彷彿要看進心裡。
歐雪卻別過臉,試圖躲開他,“你有未婚妻,你別碰……”
後面的字還沒來及說出口,就被某人火熱的吻給封住,那吻彷彿是隔了幾個世紀,灼燙又瘋狂……
他的吻依如從前般霸道,像風捲殘雲般毫不留情,可是卻讓她沉溺,讓她甘心情願溺死在這份霸道里。
前一天被傷的支離破碎的心,在他的脣碰上自己的時候,一瞬間,彷彿又變得鮮活起來,冰冷的心彷彿又有了溫度。
淚水,如決堤的洪水——
這一刻,她真是等的太久太久……
當真正到來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的失聲痛苦。
吻在嗚咽中繼續,流淚的人不止她一個,他和她一樣的痛並幸福着……
站在門外看着一切的葉玲瓏,也跟着流下激動的淚水。
吻,如前天的雨般狂驟,急的讓人窒息,卻又捨不得放開。
他的氣息,彷彿是她久違的恩寵,當完全將她淹沒時,她又覺得不真實。
左承浦只覺得自己如一座沉寂了多年的火山,猛的要噴發一樣,難以自持。
吻裡儘管充滿了淚水的鹹澀味道,可對於他們來說,卻是那麼的甜,甜的讓他們輾轉反側的放不開。
左承浦都不知道吻了多久才鬆開她,看着懷裡氣息虛弱的女人,他又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叫醫生來,”左承浦這纔想起來叫醫生。
歐雪搖着頭,她指着自己的胸口,“我這裡痛。”
“我帶你去看醫生,”左承浦慌了。
“醫生看不了的,”歐雪頭一次發現,這個男人也很笨,而且笨的可愛。
“那怎麼辦?”左承浦着急的像個毛頭小子。
“是你傷的她,只有你來治,”歐雪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那高高的凸起讓某人的心慌跳。
他悠的抽開手,現在他明白了,她是說她的心在痛。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雪兒,以後不會了,”左承浦低吻着她的手輕輕的呢喃。
歐雪仔細的看他,這才發現他的手上和臉上全是斑斑的抓痕,“你這是怎麼了?”
左承浦看着她心疼的眼神,只覺得再痛都是值得的,他嘴角挑了挑,“被一隻生氣的小花貓給抓了。”
“小花貓?”歐雪還沒有反應過來。
左承浦拿起她的手在掌心裡把玩,“這隻小花貓脾氣很大,好像只有抓完我,才能安靜下來,所以我只有任她抓嘍。”
歐雪將手從的大掌中抽出,她看到了自己指甲縫裡模糊的血肉,她一下子明白過來。
天啊,她都做了些什麼,她怎麼能對他下這麼重的手,淚水又開始滾落,一顆一顆的晶瑩剔透。
“又哭?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左承浦將她攬進懷裡哄她。
歐雪看着他手上那些亂亂的抓痕,又擡眼看他的臉,手指輕輕的在那些傷處輕撫,“痛嗎?我到底怎麼了,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