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宇接到JOJO的電話嚇了一跳,快速的趕到歐雪的辦公室,她卻是將自己整個人鎖起來,誰叫,她都不開門。
“怎麼回事?”傅明宇問JOJO。
“我也不知道,是那個人,一定是那個人……”JOJO想起今天簽約儀式上歐雪怪怪的表現,還有那個男人看她的眼神。
“哪個人?你說清楚一點,好不好?”傅明宇有些着急。
歐雪從美國回來以後,整個人都變了,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他都是第一次見,傅明宇不知道現在對歐雪來說,還有什麼打擊是她不能承受的。
JOJO一路扯着傅明宇來到影像室,當他看到錄影裡的男人,他整個人也是呆住的,“怎麼會是他?不可能的……不是,明明……”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是誰?”JOJO好奇。
傅明宇沉默了好久,那個男人的鏡頭他回放了好幾遍,最後輕嘆了一聲,“你沒發現他與一個人很像嗎?”
JOJO盯着錄影裡的男人,她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只是沒想到是誰和他長的相像?
“他是念唸的爸爸,也就是那個死了的男人,可他爲什麼又這樣出現在他面前?”傅明宇的低喃,嚇到了一邊的JOJO。
“啊……”JOJO躲到傅明宇的懷裡,“大白天的,死人怎麼會再出現,你別嚇我。”
傅明宇拍着驚魂未定的女人,“他是人,不是鬼。”
“她應該是一時接受不了,讓她自己呆會吧,你要一直守着,我去找那個男人,”傅明宇走了,JOJO一直望着錄影裡的男人發呆。
“像……真是太像了,”JOJO調出手機裡念念的照片,一邊對比一邊低喃。
左承浦站在辦公室的窗前,樣子有些頹廢,歐雪的反應讓他意外,他以爲自己的出現會讓她驚喜,可是現在看來他完全錯了,她很害怕,甚至討厭。
“是我,儘快採取行動,”左承浦打了一個電話,他臉上傷痛的堅毅讓人覺得害怕。
“先生,你不能進去,”隨着秘書的聲音,傅明宇已經推門而入。
左承浦轉身,兩個男人的目光相遇,依如四年前那樣,都帶着對彼此的不喜歡。
“竟然真的是你?”傅明宇冷冷的聲音,不帶有他還活着的一佔驚喜。
左承浦剛想說些什麼,傅明宇就先他開口,“你不是死了嗎?既然死了,爲什麼還要出現在她面前?”
傅明宇幾乎是吼的,他現在看到這個男人,情緒都幾乎失控,更何況是歐雪?
左承浦走了過來,“對不起,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你有苦衷就可以裝死來騙她,你知道她是怎麼熬過這六個月的嗎?左承浦,你…….”一個拳頭代替了接下來的語言,傅明宇狠狠的打他。
“老闆……”外面的人衝進去,卻被左承浦擺手趕出去,這一拳是他該承受的。
傅明宇這一拳打的足夠狠,左承浦的嘴角開始滲血,他只是輕擦了一下,“我會把所有欠她的,都補回來。”
“啪”傅明宇又給了左承浦一拳,“不論你有什麼理由,她的承受都是無辜的。”
左承浦依然沒有反抗,“我並不是裝死,是確實死了,只不過又活了過來,沒有告訴她是因爲……”
“夠了!如果你看到她受過的傷,流過的眼淚,你的什麼理由都不足以承擔她的痛,”傅明宇丟下這句話離開。
左承浦無力的跌坐在窗臺上,那個緊握的拳頭似是隨時會爆發的炸彈,“雪兒,你受的傷,我會加倍讓他們還回來。”
歐雪一直呆坐着,直到太陽收盡最後一絲光,直到整個城市都安靜下來,她才從恍惚中回過神。
“你沒事啦?”JOJO看到歐雪出來,快速的走上去,她一直在她的辦公室外守着。
歐雪愣了幾秒,“下班了!”聲音平淡的聽不出一點異樣,可是這份平淡又給人一種暗流洶涌的後怕。
“那個……”JOJO跟着她,她卻視而不見似獨自向前走,甚至忘記了開車,只是一個人沿着這條城市的大街向前走。
JOJO偷偷的給傅明宇發信息,他快速的趕過來,“雪兒……”他阻止了她的腳步。
歐雪看了一眼傅明宇,轉身試圖繞開,他一把將她拉住,“你這是幹嗎?不就是一個左承浦,至於讓你變得這麼瘋顛嗎?”
她的腳步停住,左承浦這個名字,如一把刀狠狠的扎進她的胸口,疼痛讓她的意識一下子清醒過來,淚水洶涌而出。
嗚……嗚……
她蹲了下來,整個人嗚嗚的哭着,那哭聲似是一直被禁錮的洪水,突然決堤似的兇猛。
JOJO看着她,傅明宇看着她,兩個人卻又只能這樣看着,他們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其實他們知道,任何語言也不足以安慰她的痛。
左承浦遠遠的看着,她的哭聲傳到他的耳裡,如千萬根鋼針紮在他的心上。
JOJO看到走來的左承浦,意外的差點叫出聲來,傅明宇卻一下子捂住她的嘴,他給了左承浦一個複雜的眼神,然後牽着JOJO的手離開。
她哭了很久……
他也站了很久……
站的他的腿都隱隱的痛了,可是與她的痛比起來,自己的痛根本算不了什麼。
一陣風吹起,吹亂了她的髮絲,他脫掉身上的大衣,給她輕輕的披在肩頭。
歐雪恍然的回頭,淚水因爲眼前的這麼張臉再次肆虐……
左承浦穿着單薄的衫衣,在夜色的星空下,那樣的高大挺拔,她心中那個被藏起來的身影,再一次變得鮮活,可是她卻怯懦了,再無之前的勇氣,那些讓她撕心裂肺的記憶,讓她不敢再輕易碰觸這個男人。
初冬的風一陣寒似一陣,當她的哭聲漸小,他也轉身,“走吧,我送你。”
歐雪擡眼看他,再隔半年之後,她第一次正視他,面龐依如從前般削瘦,下巴泛青的胡茬讓他顯得滄桑,一雙如大海般幽深的眼睛,現在更是深不見底,裡面暗藏着讓人後背發緊的漩渦。
左承浦向她走近,她卻後退,似乎還是不能接受他一下子站在自己面前,“我就讓你這麼害怕?”他淡淡的聲音透着心底的悲哀。
歐雪的腳步頓住,他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他如一堵牆擋住了襲來的風,這讓她想起了兩個字——港灣。
他伸手將披在她身上的外*了緊,“天冷了,以後多點衣服。”
一句話讓她的淚水再次蓄滿眼眶,歐雪發現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在他面前,她總是無法控制自己。
吸了吸鼻子,將身上的外套扯下來塞給他,一股讓涼意讓她打了個寒顫,可是她卻努力的忍着,“我不需要你的可憐。”
可憐!
她說自己對她的關心是可憐,左承浦的心猛的疼了一下。
她轉過身走了,沒有給他留一秒解釋的機會,摸着手裡還帶着她體溫的外套,左承浦閉了眼睛,然後又快速睜開,“倔……死倔……”
“穿上,”他追了上來,將外套強行披在她的身上,她卻試圖竭力的脫下。
“我只是不想你生病而已,”他按住她的肩膀,說了一句聽起來很普通的話。
歐雪掙開他的手,衣服卻沒有再執意脫下,她走了,剩下他一個人站在原地,一直看着看着,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這無邊的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