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少,帶嫂子去吧,”宮本炎塞給歐子言一張卡,上面寫着貴賓浴8池。
歐子言拿過卡,牽起她的手,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冉檸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不和宮本炎一起。
兩個人的獨處,總會讓她有壓抑感,所以她害怕。
“去換衣服,”他遞給她一個袋子,然後去了男賓室。
冉檸望着空間不大的溫泉池,一顆心又撲騰撲騰的跳開。
他穿着泳褲出來的時候,冉檸還在發呆,“怎麼,不洗嗎?還是要給親自給你換衣服?”
一句話嚇的冉檸快速跑去了更衣室,這個男人不論哪句話,都會讓她毫無反擊之力。
冉檸彆扭的換好那超露的三點式泳裝,實在羞於出門,一直呆在裡面,不知如何是好。
歐子言看着時間過去二十分鐘了,那個女人還沒有出來,想到昨天她說的暈倒了,他不由的一驚,快速的從溫泉裡跑出來,去了她的更衣室。
“好了沒有?”他在外面拍門,卻讓裡面的人更加不知所措,甚至忘記了回答。
聽不到迴應,歐子言的心一緊,身體用力一撞,那極其簡易的門栓便被撞開,他看到了站在角落裡的女人……
兩隻手緊緊的護住胸口,一雙清透的眸子全是恐懼。
那白嫩的肌膚如嬰兒一般細膩,面頰上是害羞的緋紅,藍色的三點式泳衣,將她的身材完全暴露出來,再配上她那無措的眼神,真是讓人……讓人……
歐子言暗咒宮本炎竟給她拿了這麼一套惹火的泳衣,可是又不能否認,這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又別有一番韻味。
他喉嚨口動了動,有絲癢癢的感覺,沒有說話,而是徑直走到她面前,伸手拉着她朝外面走去。
直到他將她抱到溫泉裡面,冉檸整個人還恍惚的不知所以。
他貼着她,一直沒有鬆開,手臂圈在她的腰間,讓她沒有活動的餘地,“是不是我不去,你打算一直不出來?”他的聲音那麼輕柔,軟的如在身上流動的水,讓她幾乎都不相信。
眸子低垂,不敢看他,卻只是輕輕的搖頭。
他溫軟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他,“我們以後換個方式相處,不要怕我,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在你的面前,只是你的男人。”
溫柔的聲音,帶着商量的口吻,讓冉檸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又不由的點頭。
他笑了,第一次對她如此溫婉的笑,讓她覺得頭頂上一片陽光。
兩個人的目光第一次不再有顧忌的交織、糾纏……
那一刻,呼吸也變得紊亂……
吻,已經不再刻意,她攀着他,他擁着她……
世界彷彿都停止了轉動。
從溫泉裡出來的時候,冉檸面頰是少有的酡紅,宮本炎看着一眼,笑意意味深長,“歐少,看來你又欠我一個人情。”
歐子言白他一眼,“你好像欠我的不止是一個。”
宮本炎聳聳肩,擁緊身邊的女人走開,似乎不打算再繼續剛纔的話題。
冉檸任由他牽着,覺得有他在,做什麼都是多餘,不知不覺中,她竟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天。
“歐少,這裡還有露營,要不要參加?”遠處,宮本炎衝這邊喊過來。
歐子言看了一眼懷裡的女人,想到她的身體虛弱,對宮本炎搖搖頭,“要露你露吧,我們要回去。”
宮本炎似乎有些掃興,眼睛看向冉檸,“嫂子,聽你的。”
冉檸擡眸看向歐子言,“要不……”
她才說兩個字,就被他一下子打斷,一副不容商量的口氣,“不行,你的身體虛弱,露營有寒氣,對你的恢復不利。”
明明是霸道的拒絕,可讓她格外暖心,不再說話,身體更緊的依着他,有他在,她真的什麼都不用做。
宮本炎聽到歐子言這樣說,也不再堅持,“反正我天天在上海,有的是機會,”他悻悻然自我解嘲。
回去的路上,冉檸依然望着窗外,只是心情與來時大不相同,他和她之間因爲一句話就轉變了。
側目看向他,與來時一樣的表情,而她卻覺得又好看了幾分。
回到了酒店,歐子言臨時接個電話出去,冉檸想到了在車上聽到宮本炎的電話,順手撥通了寧強的電話。
“哥,你的合夥人是不是叫宮本炎?”她直接的問出口。
電話那頭的人有些意外,但還是輕嗯了一聲,那一刻,冉檸什麼明白了。
沒給電話那邊的人再說話的機會,冉檸掛斷電話,心裡卻堵了起來,他竟爲她做了那麼多,他都沒有告訴她,而她也渾身不知。
他出去很久,一直都沒有回來,冉檸的心卻在無邊的夜色中再也平靜不下來。
他的冷漠之下,還有很多她不曾看到的柔軟,而她還不止一次的菲薄他的想法,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很蠢。
從和他的相識,到現在已經,原來沒有把這份婚姻當回事的人是自己,把他對她的好當作交易的也是自己。
冉檸只覺得後背越來越涼,涼到最後,周身一片冰冷。
如果不是他邁出那一步,或許直到將他徹底的推遠,她都不知道。
他有她不曾參與的過去,而她也並不是純的如一張白紙,她計較的時候,他也在計較。
一絲悽然的冷笑劃過……
冉檸終於明白,自己需要做些什麼。
顫抖的撥出那串陌生的號碼,這是他們在一起四個多月以來,她第一次打他的電話。
電話那端是一聲又一聲的震鈴,明明還沒有接通,她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聽到自己的心跳如小鹿亂撞,拿着電話的手也微微沁出了汗。
過了好一會,都沒有人接聽,在她決定放棄的時候,那端卻傳來他低沉的聲音,“是我,歐子言。”
明明是那麼熟悉的人,此時卻讓她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心一下子慌了,半天,她才吐出兩個字,“是我。”
“有事?”電話那邊的人聽到她的聲音,似乎也有些意外。
冉檸咬着嘴脣,顫顫的開口,“謝謝……謝謝你。”
電話那邊的人怔了幾秒,然後電話傳來嘟嘟的收線聲,冉檸握着電話,整個人跌落在牀邊,如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
那個男人就是有那種力量,縱使打個電話,也會讓她有如經歷了一場戰爭的疲憊,可她卻喜歡這種虛脫感。
冉檸貼着被子睡去,所有的不平靜,瞬間都靜了下來,如窗外無邊的夜色。
歐子言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在牀上蜷縮的女人,走過去,將她抱起,準備將她放到被子時,卻感覺脖子上一緊。
她清透的眸子對上他,再也沒有之前的冰冷和怯意,這樣的她讓他意外。
“睡覺不蓋被子,會着涼的,”他將她放好,伸手去拉被子,而她還是沒有鬆手。
“謝謝你,”她又說了一遍。
他卻沒問原因,只是笑笑,似乎早已瞭然她的心思,“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三個字。”
我們!
兩個字將他們的關係拉的那麼近,近的,她都想流淚。
擡頭,臉頰貼上他的,有些涼。
“我是不是真的不懂風情,又不可愛?”如小女人一般的話問出口,連她都不好意思。
她習慣了僞裝,特別是在他面前,她把自己裝的倔強、強硬,可她的內心,卻是軟的如雪布蕾。
歐子言笑了,笑的爽朗,“我的小妻子很可愛,至於不懂風情嘛,那就是老公的責任,”說着,他拉開她,低頭看着她粉色的臉頰,鼻尖抵着她的,“我會讓你越來越有風情。”
冉檸的臉如酡染過,紅潤沿着臉頰漫延到耳際……
“還記得我給說過的蜜月嗎?我們這次一起補上好不好?”歐子言換了個姿勢,將她環抱在胸口。
她笑,手指捏着他的鈕釦,“怎麼都行。”
怎麼都行?
聽起來軟軟的,如細軟的棉花糖般,跌跌撞撞又甜甜如蜜。
那感覺……
幸福……
安逸……
他們就這樣相擁着,看向窗外,明明什麼都沒有想,卻又覺得什麼都思考過。
不再有猶豫,不再有徘徊,他們像兩個迷路的人,一下子找到了回家的路。
欣喜……
激動……
“那個……”過了好久,冉檸叫他,才發現他們之間竟連個像樣的稱呼都沒有。
某人眉頭蹙緊,“你在叫我嗎?”剛纔還一片晴空的臉,此時卻滿是陰霾。
冉檸知道他生氣了,於是小心翼翼起來,又慌的道歉,“對不起,我……”
“我是你的什麼?”他打斷她,問了一句更釐頭的話。
她咬了咬嘴脣,喃喃的開口,“丈夫。”
歐子言聽到這兩個字,突的笑了,他勾起她的下巴,“很好,不過太呆板,應該換個親密一點的稱呼。”
冉檸起初還是睫毛閃動,惶惶不安,可瞬時就明白了,目光垂下,“什麼?”
“又裝傻,”他寵溺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一個淺淺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他喜歡她裝傻的樣子,“叫老公或者……”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揉了揉自己的鼻尖,也覺得有些難爲情,以前左亞用在他身上的稱呼,他竟不想她再使用,不是覺得不舒服,而是覺得對她不公平。
她就是她自己,不是誰的代替品,哪怕是一個稱呼,都不可以。
冉檸沒有注意他的情緒,低低的重複着兩個暖心的字,“老公……老公……”
低頭看着她認真的模樣,那翹起的紅脣帶着誘.惑,他忍不住的低頭,咬住她,“再多叫幾聲……我喜歡……”
不善於表達的他,此時,竟頑劣的像個孩子。
她紅着臉,低低的叫出聲,“老公……老公……”
歐子言笑了,“老婆……老婆……”
兩個人就這樣叫着,彷彿怎麼叫都叫不夠。
夜,因爲有了愛,不再是漫漫無期,兩個人抱在一起,偶爾他親吻她,他能做的只是這麼多,其實他很想好好疼愛她,可他知道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他不能。
冉檸的動作也大膽一些,他擁着她的時候,手指竟慢慢撫上他的下巴,那泛青的胡碴刺着指尖,癢癢的,直達心底。
“你真的很好看,”她不由的說出口,臉頰接着一片粉紅。
“是嗎?我還以爲在你眼裡一文不值……唉……”他輕嘆了一聲,“想知道,我從什麼時候在意你的嗎?”
她搖頭,冉檸只知道,在自己嫁給他的時候,她就在意他了。
“那次你讓阿南幫你栽花,就那樣無視我繞開,”說到這裡他淺笑,“彷彿我在你的眼裡,連一株花都不如。”
冉檸也記起了,那次她承認自己是故意,因爲她不想讓他以爲,自己沒有她,會像個怨婦一般,悲天憫地。
“從來沒有人能那樣忽視我,也沒有人敢,你是第一個,”他定定的看着她,幽暗的眸子彷彿能看穿她的心。
“那個時候明明是你冷落我,”冉檸委屈的嘟囔一句。
歐子言又何嘗不知道,他擁緊她,“對不起。”
她在他的懷裡搖頭,過去的一切,她真的不在意,只要他現在好就足夠了。
“不過,我以後會加倍補回來,”他又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