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檸嚥了咽狂跳的心臟,將頭從他的懷裡挪出,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着之前還覺得遠不可及的山峰,卻近了很多,近的似乎伸手可觸。
“纜車總共要運行半個小時,其中在最高峰會停留五分鐘,讓人享受360度的旋轉,全方位欣賞這裡的風景,你可以在這個時間內看到皚皚的白雪,常綠的灌木……”不知何時,他竟開始解說,那聲音彷彿帶着磁力,與這無邊的景象融在一起。
纜車上升到三千七百多的英尺時嘎然停住,冉檸一下子慌了,她揪住了他的衣領,身體顫抖。
他拍着她,淺笑,將她窩進他懷裡的腦袋揪出來,“現在我們處在纜車的最高峰,也就是之前給你說過的三千七百英尺的距離,纜車會停留五分鐘,現在已經開始360度的大旋轉……所以我們……”
冉檸看着眼前不停變換的風景,她吸了一口氣,試圖舒緩自己的緊張,擡頭看着他,只見他的臉上平靜的不帶一點波瀾,幽深的眸子望向遠處,手撫上他蠕動的喉結,“是不是現在可以說了?”
歐子言將她的手握住,放在脣邊親吻,“你想要的,都可以說出來,據說,上帝聽得到。”
冉檸慢慢出手,扶着他站起來,纜車因爲重量的改變而輕輕的晃動,她害怕,卻堅持……
她終於站穩,修長的手指在被呵滿霧氣的玻璃上寫了一行字:冉檸愛歐子言,一生一世!
他笑了,爲她的可愛,爲她的這份心。
他站起身,在她尖叫之前擁住她,“老婆,我愛你!”
她的鼻尖一酸,柔軟的手覆上他的,“知道我現在什麼感覺嗎?”
他吻着她的耳際沒有回答,似是等着她自己說出來。
“奢侈……能擁有你的愛,該是怎樣的奢侈,”她的聲音微顫,透着她的激動。
臉頰貼着她的,他輕柔的開口,“從現在開始,我的生命裡只有你一個女人,不管以前怎麼樣,以後眼前的這個男人,都只屬於一個叫冉檸的丫頭。”
她感動,感動的想哭。
他像是發現了,一下子扳過的身體,纜車因爲力量的變動,不穩的晃起來,而這次他沒有扶住,她和他就那樣雙雙滾到地上——
冉檸嚇的尖叫,手狠狠的揪着他的衣領,揪的他幾乎窒息,他看着她臉色都嚇到慘白,趕緊的拍着她的小臉,“不怕,不怕。”
她的叫聲還在繼續,沒有因爲他的安撫而停止,無奈,他低頭,用吻堵住那刺耳的尖叫,又似乎在用這種方法告訴她,他在,一直都在。
她乾淨的氣息在這無邊的曠世中,更是純的讓人無法割捨,他吻上了,便鬆不開。
由淺嘗到深取,輾轉反側,久久不停,她只覺得胸口的氣息都被他榨乾。
她的雙手抵在胸口,推開他,大口急促的喘着粗氣,本來高空氧氣就稀薄,現在又要被他吸,冉檸幾乎虛脫。
看着她如缺水的魚一般,歐子言笑出聲,“要不要我給你做人工呼吸?”
呃。
冉檸嚇的連連搖頭,手已經捂上自己的嘴,他被她逗笑,伸手捏捏她粉色的臉蛋,將她的手拿開,“原來在高空接吻,也是一項危險運動。”
她白他一眼,這個時候竟然還要開玩笑。
車子動了一下,又發出與繩索摩擦的聲音,歐子言突的拉起她,“快!快說!”
她沒有反應過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什麼?”
歐子言將雙手攏在嘴邊,衝着無邊的天空大喊,“我愛冉檸,一生一世,我愛她,我愛她!”
磁性的聲音在無邊的天際久久的迴盪,那一瞬間,淚水從她的眼裡墜落。
冉檸也學着他,將雙手攏在嘴邊,望着那碧藍如洗的天際,扯聲大喊,“我愛歐子言,永遠愛他,永遠、永遠……”
兩個人的聲音在山巒間交錯迴旋,久久不息……
說過了最最真誠的誓言,兩個人像是一下子失語,他們緊緊的依着,看着窗外風景一再變換,可他們的心卻在這變換的風景中,挨的更緊了。
纜車緩緩靠近終點,又猛晃了一下,最後停了下來,她從他的懷裡挪開,他牽着她的手一同走下去。
走出了好遠,冉檸還忍不住的回頭,明明才半個小時的路程,可她卻覺得走了很長,長的,如看過了一年的四季,如走過了生命的起落。
“是不是不捨得?如果喜歡,以後我們每年都來,”他的話像是徵詢,更像是承諾。
冉檸笑笑,手指繞上他的,“有些東西記在心裡最好。”
他明白她的意思,風景總會變換,而放在心裡卻終不會變。
他摟着她去滑雪場,雖然她一直嚷嚷害怕,可還是換上了厚厚的滑雪服,那樣子可愛的如一個大雪人。
冉檸抱着雪橇,圍着新手場轉了三圈,在終於鼓足勇氣縱身一滑時,卻被連摔三跤,嚇的連爬帶滾的退出滑雪場,然後憤憤然的去給他當了觀衆。
穿着和她同色系滑雪服的男人,此時正做着後空高翻的動作,冉檸只看了一眼,就覺得整顆心被揪了起來。
騰空、後跟翻、360度旋轉……
每一個動作都驚險的讓人尖叫,縱然再美,她都覺得看不下去——
有那麼一瞬間,她是閉上眼睛的。
當週圍掌握四起,她眼睛睜開,卻看到那個男人正得意的揚着炫麗的笑。
“顯擺,”她不由的暗罵,然後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摔痛的屁股,可又不得不佩服,剛纔他做的那幾個動作真是完美的無懈可擊。
當歐子言提着滑雪板,額頭冒汗的走過來時,冉檸準備伸手用毛巾給他擦汗,他卻整人平仰在柔軟的雪地上,大口喘着粗氣,“真是爽,你怎麼不去?”
冉檸蹲下去,屁股傳來扯痛,她給他擦汗,“那麼危險,纔不要跳,只有你這種人,喜歡冒險,可是……可是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她的目光定住,亮白的雪映照着他的臉,讓所有的棱角更加分明,俊逸的眉眼,挺直的鼻樑……
她在心裡一點一點勾勒他的樣子,彷彿要刻進心裡。
她和他竟成了夫妻……
他們正以最親密無間的方式相處……
這一切還猶如做夢……
她雖然沒說的很透,可他明白,伸手握住她的,貼着臉上,暖暖的很舒服,“我知道,還有事沒和你一起完成,所以我不會有事的。”
被他點透,冉檸多少有些尷尬,“我纔沒有事要和你一起完成?”她又嘴硬。
俊美的脣邊扯出一絲邪笑,歐子言伸手,一把將冉檸拉倒,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是誰說要生個我們的寶寶?如果沒有我,那寶寶怎麼來?”
本來就是曖.昧到讓人尷尬的姿勢,他偏偏又說出了這樣讓人遐想的話,冉檸只覺得臉頰紅的發燙。
看着她羞怯的樣子,他的心口又涌起一股衝動。
頭越壓越低,性.感的薄脣馬上就要壓上她的……
四周有不少的遊客經過,看着這一幕,好事的竟吹起了口哨。
冉檸窘的不行,用力推開他——
歐子言看着她跑開,整個人倒在雪地上哈哈大笑起來,那聲音格外的爽朗。
他追上她的時候,她的雙腳已經灌滿了雪,想到她的身體,歐子言不由分說的將她的鞋子脫下來,將雪倒掉,又重新給她穿上。
看着他認真的表情,冉檸都不相信,那個平日裡總是板着臉,誰見了都會怯三分的男人,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上來,”他給她穿好鞋子,拍着自己的後背,喊向發愣的女人。
冉檸看着無邊的雪地,搖搖頭,“我自己可以。”
“上來!”他又重複一句,只是這次明顯帶着對他反抗的不滿。
她不敢再拒絕,乖乖的趴到他堅實的後背上,那一刻,如果要用全世界來給她換,她都不同意。
走了好久,他們才走到休息點,冉檸坐下來,扯了扯他的衣角,“我們怎麼下去?”
他向四周看了看,然後搖頭,“估計我們今天走不了了。”
“啊……”冉檸嚇到,這冰天雪地之中,她實在不敢想像如何度過一夜。
“上面會有旅店,”他又補充一句,可她還是覺得不好。
休息了一會,歐子言揹着她繼續向前走,她窩在他的背上,感覺不到他腳下的吃力,“那個……真的不能下山嗎?”
過了一會,他纔開口,聲音不穩,“真的不想在山上住?”
冉檸摟着他的脖子點點頭,“我怕冷。”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揹着她的步子加快了很多,剛纔說不走,他只是試探她,既然她不喜歡,那他就隨她下山,其實在山頂住一夜真的沒有關係,而且還可以看到第二天的日出,可她不喜歡,他就不會堅持。
不知不覺中,他竟爲她改變,改變他的執拗。
終於再次坐上纜車,只是下來的時候,她的腿真是軟了。
有些恐懼經歷一次,過去就過去了,可經歷第二次,纔是真的害怕。
歐子言將她抱上車子,她枕着他的雙腿,再看車外的風景,只覺得還是眼前的一切踏實。
回到了莊園,他又把她抱上樓,輕輕的放到牀上。
冉檸閉着眼睛,享受着身底的柔軟,甚至沒有注意到身上某人的手正解着她的衣釦。
直到他冰涼的指尖觸到她的肌膚,她才慌的睜開眼睛,手一下子護住胸口,眼裡全是害怕,“你幹嗎?”
歐子言被她激烈的反應嚇到,可只是一秒,便將她的手拿開,“你是我的老婆,我做什麼,似乎都是天經地義。”
“不要,”她的手再次護住自己。
他吐了口氣,乾脆彎腰將她抱起,直直的走向浴室,“凍了那麼久,泡個澡會舒服一些,真不知道,你腦子裡除了那些不健康的東西,都還有什麼?”
一句話說的她無語,卻又尷尬的無在自容。
夜裡。
洗過澡,冉檸窩在被子裡看雜誌,旅遊介紹、風土人情,樣樣盡有,只是她對這類東西不感興趣,看着看着竟慢慢的睡去。
從浴室裡出來的男人,看着她半趴着的樣子,笑笑,擦乾頭髮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大概是身體警覺到他涼意的侵犯,她一下子睜大眼睛,有那麼一秒的恐慌,但很快就散去。
“你洗好了?”她輕柔的問,還帶着不適應的生澀。
沒有回答,她這樣的問題也無需回答。
他的手臂帶過她的身體,她緊貼在他的懷裡,大掌竟探入她的衣底,挑開她的小褲褲,撫上她那翹挺的雙臂,她打了個激靈,差點尖叫,“你……別……”
笑容在他的俊臉上放大,眼睛望着她滿臉的恐懼,“還痛嗎?”
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感覺到他的大掌正不輕不重的給她揉捏着,那是誰都不曾侵犯的領域,現在卻任由他放肆的把玩,冉檸的臉紅的滴血。
縱然他是她的丈夫,她已經是他的女人,可這樣私密的相處,她仍覺得不可以。
“別……”她去抓他的手,他卻用另一隻手拿開。
“我是你的男人,”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讓她再無拒絕的力量。
他手裡的動作由起初的輕柔加大一些,那被摔痛的地方,酸酸的,卻極爲舒服,疼痛也真的輕了一些。
“揉揉就不會那麼痛了,下次,你的身體完全好的時候,我教你滑雪,”他沒有一點羞怯或者不妥,甚至輕鬆的跟她聊起了別的。
那一刻,她望着他,彷彿她就是他手裡的雪團,正被他一點點的融化。
幸福的時刻,也會流淚。
他感覺到胸前潮溼的時候,心裡一緊,“是揉痛了嗎?”
她搖頭,“這樣的幸福,我以前想都不敢想,你給我的太多,多的讓我都覺得害怕。”
他更緊的擁着她,心疼又寵溺的吻着她的髮絲,“傻瓜,這才哪到哪,你就感動成這樣了。”
淚水突的變兇,他越這樣對她,她心裡就越不安。
“歐子言你恨我嗎?孩子的事你恨我嗎?”她抓着他,淚水已經被哽咽代替。
她吸了吸鼻子,淚水打溼了整張臉,“你該恨我的,對不起,如果不是我……”
俯身,他吻住她,吻去了她的哽咽,他心裡明白,這個孩子的失去其實不是她的責任,而是因爲他。
左承浦是衝着他來的,她只是個無辜的受害者。
“我們有的是時間,孩子一定會有的,”他在她的耳邊低喃,那柔軟的聲音撫平了她心底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