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趕緊出來解圍,用了一個說法叫:“這是獨家特製,我們的獨家特製,每個人跟每個人不一樣,每一次跟每一次不一樣,都現場製作,這是我們國外請回來的,專業的,在法國呆過的,很牛逼……”
顧時年也懵逼了。
騙人不好。
可是騙人有錢。
靠着這個,她偶爾來上幾天班,有工資拿,運氣好的時候還會有客人給小費。
經理說:“年年你去學幾句法語吧?”
顧時年問:“爲什麼?”
經理答:“好騙人啊!萬一你哪天穿幫了呢,你連資格證都沒有!”
學個球。
你們酒吧不正規又那麼小,所以才請不起人家專業的好嗎?怪我咯?
那邊,顧時年的手上下翻飛起來,額上滲出晶亮的汗水來,接着,一頓,等調酒器裡面的酒滲完,打開,放了一顆冰鎮的檸檬進去,又迅速撈出來,一推,道:“給!”
慕修辭被這樣的她所吸引。
不是一事無成。
她還有那麼一點點擅長的事,一點點的本領,像小顆的鑽石,在人世間隱隱發着光。
一會兒看訂單沒有了,顧時年偷偷跑後面,拿了一點貴的酒,倒了一些,靠着自己的口味品鑑了一下,很快又調出一杯來,酒液的顏色如霧般化開,不消一會就看出是分層的,漸變的藍色,剔透漂亮。
顧時年一腦袋汗地跑過來,水眸晶亮地看着慕修辭,推過去那杯酒,小聲說:“請你喝的。”
慕修辭還翻看着菜單,聞言眉梢一跳!
目光沒落在酒上,而是落在她身上。
顧時年做賊心虛,纖長捲翹的睫毛垂下,隔着櫃檯,拉過他的手握住高腳杯,連手帶杯地推過去給他:“你快點兒……我偷偷調的,不收你錢,別讓我們經理看見……”
林起在旁邊無奈地看着她。
笑都笑得很無力。
“年年……”他作爲這個酒吧百分之二十股權的合夥人,對她這種行爲實在無力吐槽,“我不瞎,我還看着呢……”
顧時年:“……”
臥槽她忘了還有一個林起呢,怎麼每次她做壞事的時候都被人看見?怎麼揩酒吧的油都能被人看見……
“你怎麼,你是怎麼想的嗯?”林起想不明白。
顧時年:“……”
委屈擡頭:“我的定價很貴的,一杯幾百塊,我摳門不行啊……”
慕修辭一動不動地凝視着她臉上的表情,她工作也是有些累的,開着那麼低的空調都能出一身的虛汗。
伸手,輕輕拍拍她的腦袋,他沉聲說:“沒事別怕,你老公有錢。”
顧時年在他手伸過來的瞬間心就已經酥軟下來。
只是——
你老公?
顧時年呆萌地疑惑道:“嗯?”
不是離婚了嗎?
怎麼還叫老公?
雖然她之前也沒叫過幾次。
他卻淡淡笑,抽回手,再不說什麼了,握住那杯雞尾酒,先嗅了一下,再品了一口,顧時年屏
息凝神看着,就好像他品的是自己一樣!
“好喝嗎?”
“給我的是烈性的?”他問。
“嗯!”顧時年點頭。
慕修辭但笑不語,她如果是看人調酒的話,那說明,他給她的激情,很烈,說明每一次帶她“下油鍋”的經歷,她都特別難忘!
“去做事吧,早一點下班,回去就給你想要的,我也忍很久了,嗯?”他伸手觸摸一下她的臉,眸色深邃黯沉,嗓音黯啞。
言罷,他就起身,拿紙巾擦了一下手,走開了。
留顧時年一個人在原地口乾舌燥,火燒火燎的。
她恍惚一下,拿起他沒喝完的那半杯酒,“咕咚”一大口全灌進自己嗓子裡!
啊啊啊酸爽……
辣……辣得腦子要燒起來了,顧時年拍了拍腦袋,瞬間覺得胃裡一股烈焰蹭蹭的往上冒!
林起拍她的肩膀,跟她說話,遞給她單子,她都模糊眩暈起來!
“年年你喝酒了?”他發現了,蹙眉問。
“剛剛跟你在一起的男人呢?他去哪兒了?”林起架起她來,“你喝了多少?”
“一口啊……”
顧時年拖長了語調,眼眸晶亮地看着手裡的單子,小case,她“哈哈哈”笑起來,跟林起說:“你看這個人好好笑,他在上面寫:給老闆點的酒,他是個色鬼,請灌得他今晚硬不起來哈哈哈哈哈……”
林起:“……”
“你看上去還清醒,還能調酒麼?”
“能的!”
必須能,顧時年一溜小跑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調酒器,笑得甜蜜萬分對他說:“我老公說,等我做事完就帶我回家給我想要的,我要快點做!快點兒做!”
小手放進冰塊和酒液,盡職盡責地上上下下搖晃起來!
老公?
回家給你想要的?
顧時年上班期間偷偷看小黃片兒了麼?發情得這麼厲害!
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
可能是去洗手間。
林起專心地看了一會顧時年,發現她真的效率又高又靈感爆棚,明顯跟剛剛那個男人的挑逗和存在有關。
一會兒放下心來,去倉庫忙自己的去了。
外面音樂很大聲,互相之間要靠吼的才能聽見,經理不在,林起指揮着人將庫存放進倉庫裡,清點完之後,才走出酒吧外面查看。
DJ已經停止了調音了,單調的節奏在整個酒吧裡響着,外面混戰成一片。
林起走出去看了第一眼,就震驚了,DJ和幾個服務生,已經跟幾個客人幹了起來,地底下躺着幾個被撕裂開衣服的鋼管舞女郎,捂着衣不蔽體的身子在哭。
“怎麼回事?”
來到這裡的林起已經壓不住事了,鋼管舞裡有一個女生是DJ的女朋友,當下跟那幫人就幹得頭破血流!
這情況其實也時有發生。
櫃檯後面的顧時年看到了,扯了兩塊平時搭櫃檯的絨布,在拳打腳踢中擠進去,狼狽地蓋在那幾個被欺負了的女生身上。
幾個女生哭哭啼啼的趕緊抓起來裹住自己!
“砰!”得一下
有人不小心抄椅子的時候碰到顧時年腦袋了!
“……”顧時年猝不及防,猛地捂住後腦,當下被砸得眼冒金星的,臥槽好痛啊……
鋼管舞女郎一驚,趕緊摟住她,怕她再被誤傷。
顧時年暈得快要倒,騰出小手過來一看,不斷激烈閃耀着的燈光下,竟然滲出一片血來……
慕修辭從隔音效果好些的洗手間打電話回來,正撞上這一幕。
眸光一利!
冷冽的眸光掃過櫃檯,發現那個身影已經不在了,那她在哪兒呢?
冷冷撥開圍觀羣衆,看到了中間被誤傷的她。
一把拉過她的手將她拉起來,卻沾了滿手的血,慕修辭一把將她摟在懷裡,細細撫上她的頭髮,低聲道:“很痛嗎?什麼都不要想,離開這裡先去傷不到你的地方,嗯?聽話,先走……”
掌心裡的血讓他心驚膽戰,將她拉出去,到了安全的地方。
顧時年在外面站定。
滿手的血。
倒是不暈了,就是尖銳地在痛!痛得腦子都嗡嗡響!
這種情況她清楚,一般都是女生白受委屈,先安撫客人,最後全體給客人道歉賠不是,碰上不講理了這一晚上的酒錢都要白送。
顧時年心中燒着一團無名火。
她跑回櫃檯去,忍着頭痛,挑了幾支酒出來,冷冷盯着那個地方調了幾杯酒。
那邊——
林起叫了幾嗓子都止不住打鬥,慕修辭看了一眼冷笑,問了一聲那個鋼管舞女郎,誰剛剛抄椅子傷到的顧時年,鋼管舞女郎指了指一個雞冠頭的男人。
打鬥終於是停了。
在慕修辭抄起一個酒瓶砸在那個雞冠頭頭上,再將他的手腕生生掰斷之後!雞冠頭撕心裂肺地慘叫着!被按着頭,整條手臂痛到堅硬!
“打架不知道小心點兒嗎?”他冷笑,“技術多差才需要砸人砸東西,傷到的人怎麼辦?”
“啊啊啊啊——啊啊——痛死我了……”
另一邊,DJ和那幾個人的纏打,纔在震驚中結束!
好言相勸沒用。
放點血他們纔會老實!
“好了好了,這都是誤會,大家出來玩就是求開心,不要這樣……先生您先坐,我讓他們收拾好跟您道歉,真的對不住了,不過我們的工作人員的確是只跳舞不陪酒的,隔壁洗頭店有這個服務,您要的話我給您叫都可以……”
林起一身汗,陪着清淺的笑,進去善後了。
幾個人用畏懼的目光看着慕修辭,罵罵咧咧的,扯起雞冠頭來,決定下這個臺階,“你打傷我兄弟怎麼辦?手腕都斷了!賠錢!”
林起勉強淺笑:“這個……我們的人也有受傷……”
顧時年從遠處跑過來,帶着幾杯酒,無所畏懼地擠進去,放在桌上說:
“這是酒吧請你們喝的,道歉用的,不要生氣了,一般沒本事的人在現實中哄不了女人心甘情願跟他們上牀,纔會跑來這裡調戲人耍流氓,這個是壯陽的,喝了會長自信哦!她們就不會因爲你們沒錢而瞧不起你們了!至少你們能在今晚器大活好!”
幾個人聽得臉都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