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旁邊的慕修辭,聞言,不可抑制地笑開來。
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着性感的薄脣,魅惑人的弧度一圈圈地盪開,蕩得很遠……
這個男人,曾經是最愛她的老公,是她寶寶的父親……
如今,卻不再屬於她了。
可是他還在她身邊。
這一刻。
這一秒。
是最最真實的陪伴。
他沉穩地開着車,敏感捕捉到了旁邊人兒的眼神,眸光瀲灩,扭過去掃她一眼,就像清風掃過湖面,漣漪圈圈。
“……”突然對上他的眼神,有種電光火花的感覺,顧時年觸電般的顫了顫趕緊扭過頭來!
她不是故意看的。
絕對不是故意。
“年年。”他輕聲叫。
“嗯?”
“別摳真皮座椅。”真皮座椅質量雖然好但是經不起指甲摳抓,她快要緊張地給弄壞了。
“哦!”
趕緊抽回自己的小手,她滿手黏膩膩的汗,放在膝蓋上,端正坐好努力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了。
***
“臺灣?”
“嗯,辦好證件,找個藉口過去,大概需要一週多的時間,回來的日期不定,因爲也不知道那邊具體什麼情況,”顧時年翻看着網頁論壇上的臺灣旅行日記,對着電話裡的米桑說,“你想要什麼我幫你帶啊,吃的,還是護膚品?”
米桑在飄窗上盤腿曬着太陽看書,聞言皺眉,將書本合上,端起紅茶來喝,道:“算了,你們去到那邊,還不知道會是多危險的情況,你應該早就猜想到不會那麼順利啊,怎麼還想着幫我帶東西。”
“……”顧時年對自己也是無語的,但是。
沒辦法。
她太緊張了。
那些筆記記的都是些臺灣的旅行地點,但是明顯那都不是他們要去的地方,她接觸的也許是最真實最殘酷的臺灣。
她只能用這些東西來分散注意力。
“其實你們也應該知道,你們去了臺灣,人生地不熟,且不說是帶着一個團隊去都沒可能找得到,你們還只是兩個人。強龍不壓地頭蛇,你不懂的話慕修辭應該懂的,要麼,就是他對你另有圖謀,要麼,他就是在陪着你瞎胡鬧。”
米桑是這麼斷定的。
“圖謀這個是沒了,我們倆說得很清楚了,反正,我不會再愛上他,他也不可能再娶我,我們倆只是互惠互利而已,你也別想太多。”顧時年一邊給米桑寬心,一邊也是在給自己寬心,反覆提醒着自己這一點。
米桑震驚地皺眉,仔細想了想她的話,禁忍不住地笑出來。
搞笑。
簡直太搞笑了。
“商量好了,你們倆覺得這件事還能商量好?”感情的事能商量?
“總之就是那個意思!”顧時年也不想解釋太多,“哎呀桑桑你就不要糾結,就是就是的,你也不要干擾我!”
她害怕自己想太多,也害怕一個不小心又被推進那個深淵裡。
米桑當然知道了。
沒有誰會真的忘了當初被傷害的感覺,顧時年害怕愛上慕修辭,不過是害怕自己陷入一種很賤的境地,到時候愛得痛苦至極,卻又拔不出來。
“我現在是
不是無論說什麼都阻止不了你們了?”米桑臉色冷下來,這下說出了實話來,“年年,我要說危險不讓你去,你是不是不聽?因爲慕修辭跟你保證了會保護你,你就理所當然地想着一定安全?”
全中。
沒錯。
被戳破心思的顧時年小手出汗出得厲害,一邊朝自己身上擦着,一邊軟軟地求饒:“桑桑……”
米桑冷笑,卻也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麼。
而且就算沒有慕修辭,爲了林苡薇顧時年也會去,相比之下還不如讓慕修辭陪她去。
“我那邊有個接應的朋友,是前些年網聊的網友,家裡也算有錢,我把你聯繫方式給她,到時候如果有什麼危險需要避一避的,找個平民會比什麼都安全,你明白了嗎?”
米桑從腿底下掏出一張紙條來,早就爲她準備好了壓箱底的朋友名單。
“嗯嗯,我明白!”
“好,那你拿紙筆,聯繫方式記下來。”
***
偷出證件和辦理證件的那一週,幸虧祁焰很忙,才並沒有發現什麼,顧時年跟着大部隊去看過他幾次,他急着在大陸這邊擴展自己的疆土,很忙很忙,這纔給了顧時年可趁之機。
原本,他是想借着這段時間讓顧時年外放學習的,可奈何慕修辭跟她“暗度陳倉”得太厲害,才把她召回。
可召回到自己身邊了,他又真的忙到沒空去看她。
只在偶爾吃飯的時候,才叫她過來,摟在身邊,跟合作伙伴介紹一聲“這位是我未婚妻”。
顧時年很配合。
相當配合。
讓穿小禮服就穿小禮服,讓穿露背裝就穿露背裝。
只爲一週以後……那個大膽的計劃。
……
顧時年歸攏了一下自己這兩年攢着的錢,大半夜的等着錢從國外的賬戶上到賬。
她打着手電筒,在被子裡等着手機給反應。
可特麼的就是沒反應啊!
她點開語音,發了一條:“你確定愛爾蘭的時差真的是這個點兒啊,那爲什麼銀行還沒給我處理?”
對面沉默了許久。
顧時年等啊等,抓起,又放下,就差拿着手機翻滾。
又等。
又沉默。
她都要放棄了。
片刻後,突然一個細小的聲音傳來,他的一條簡短的語音冒出來。
“是這個時間。再耐心些稍微等等。”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一個瞬間,手機叮得一聲,入賬信息來了,錢轉過來了!
顧時年興奮得要在牀上蹦迪。
可半晌,她突然想起來了,爲什麼慕修辭回覆得那麼低聲音又那麼沉,黑暗裡,她一頭亂髮下迷濛可愛的小臉透出幾分悽楚,一看時間是夜裡的兩點半,這個時間,要麼他睡了,要麼沒睡在激烈的牀上運動。
而隔壁,絕對絕對的是躺着蘇心然。
她到底是腦子秀逗到什麼地步,纔想起這個時間跟他溝通?
關機。
關機關機。
顧時年丟了手機,一蒙被子強迫自己睡。
可是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滿腦子的,都是那天自己覆在他身上,他裹着自己輕柔親吻的模樣。
那種吻好溫柔。
他抵達巔峰時那性
感的模樣她也見過。
如今卻都對着另一個人……
顧時年清晰感受着百爪撓心的感覺,嬌小的身子將輕薄的羽絨被裹得皺巴巴的像蟬蛹一樣。
猛地手機又震。
一個亂蓬蓬的小腦袋鑽出來,嘴巴扁着,臉色蒼白哀怨地湊過去,一看,水眸劇烈一顫,居然又是慕修辭發來的信息。
語音信息。
“到賬了嗎?應該要到了的。”
她僵了一會,僵硬敲字:“對不起打擾。到了你睡吧。”
請唸的時候一個字一停頓地念,就知道她有多抱歉了。
他的薄脣湊到手機邊上,嗓音低沉:“睡不着,等你處理完我會睡。”
她可怎麼都問不出,那蘇心然睡了麼這種話!
簡直就是找事了!
不!
是吃醋!是誘惑!是不懷好意了!
“晚安。”她白嫩的小指頭在上面瑟縮着敲了兩個字。
盯着屏幕。
又沒動靜了!
冊那啊。
今晚還讓不讓人睡。
折騰到三四點的時候嬌小的身子拱在被子裡終於睡着了。
而忙了一個通宵到凌晨四點半,從臥室裡出來,拿了一瓶冰水的人,抓起手機看到那條短信,忍不住的,輕柔回覆了兩個字,這才發了出去。
……“晚安。”
***
在自己有危險的時候,讓一個有婦之夫陪自己去冒險,這個事情好像不是太好吧。
忙碌了整整一個星期,萬事俱備的時候,顧時年站在茗山對面的半山腰別墅裡,突然冒出了這種想法來。
有點內疚。
有點胡思亂想。
但是計劃又不能取消,更不能找對方去聊這個事,她想了想,還是安慰自己,原本林女士也算是他慕修辭的仇人,他們只不過,是有共同的仇人罷了。
外面淅淅瀝瀝在下雨。
顧時年穿了透明的塑料雨衣,拿了傘,裡面是一身橙黃色的斗篷狀大衣,能藏住她另外帶的一些東西。
“顧小姐,這次去山區那邊搞捐贈,是祁少做的一向收服民心的慈善活動,天冷雨多,泥濘路滑,你們一路小心啊。”
顧時年抱過了屬於自己的登山包,一雙纖長睫毛覆蓋下的水眸看了一眼眼前的女特工,道:“知道。”
“那我守在這裡,替祁少等你們回來。”
“好。”
一路跟着物資車離開,顧時年透過車後視鏡看了看這趟行程的跟隨人員,倒是不多,都是些野外生存厲害的人。
“啪”得一下關上車門,顧時年掏出自己塑料雨衣下的手機來,發了一條信息出來。
然後一臉放鬆又愜意的神情在旁邊等。
“顧小姐好像很開心啊,能出來心情很好?前些天看顧小姐在別墅裡要被憋壞了。”一個熱情的荷蘭少年特工坐在她旁邊說道。
顧時年將水溼的帽子往後掖了掖,笑了笑說:“是呀。”
更令她心情好的是她就快要離開了,這個計劃很強大,不會有什麼破綻,而且還會對他們去了臺灣鑽林家戒備鬆懈的空子,相當有幫助。
車子剛剛行駛出茗山,到了一個空曠的山坳,就猛地一個晃動,輪子陷進泥坑裡去了!轟隆的一聲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