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小姐嗎?我們是魅色酒店客房部,在你訂的房間裡發現一位昏迷的客人……”
項可可的手一抖,那端再說什麼,似乎已經聽不清了。
她光顧着生氣了,竟忘記了遲楓還病着,可他不是有凌可心照顧嗎?
自責,害怕,還有疑問一股腦的涌向她,來不及分辨,項可可就忙開口,“那位客人現在哪裡?”
“我們已經打電話送往了醫院,請你過去處理一下吧,”酒店那邊說完掛了電話。
看着項可可的臉色一片慘白,路南生握住她的手,“怎麼了?別慌……”
好一會,項可可纔回過神來,一把抓住路南生的手,“去醫院,快去醫院,遲楓他,他昏迷了。”
這一刻,她又忘記了他給的疼,忘記了他給的羞辱,只有擔心。
項可可趕到醫院,連爬帶跑的趕到遲楓的病房,推開門,腳步卻是硬生生的再也邁不動,因爲裡面的畫面又一次灼傷她的眼,刺痛她的心。
秦思柔正坐在牀邊,給遲楓喂粥,兩人有說有笑,那樣的至情至真。
什麼叫進退兩難,項可可終於體會到了。
此刻,她很想甩自己一個耳光,讓她不長記性,讓她擔心他?她怎麼就忘記了遲楓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他就算死了,也輪不到她來傷心。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人都來了,而且就這樣尷尬的站在這裡,進也不是,退也不行。
“我就說小楓這麼壯的身子怎麼會出事?”路南生擁住項可可的肩膀,帶着她走了進去,算是打破了僵局。
聞聲,兩個人都看過來,遲楓的目光在觸到項可可時,驟然的暗了下去,倒是秦思柔笑的燦爛起來,“原來是項秘書和路副總,快進來。”
這樣的語氣和稱呼,又相當於往項可可臉上甩了一巴掌,可是她卻只能啞巴吃黃蓮。
“誰讓他們進來的,出去!”突的,遲楓開口,手也指向了門邊,“你們這對奸.夫.淫.婦,居然還有臉來?”
她竟然敢帶着路南生一起來?
這個女人是純心想氣死他,如果不是他的腿不能動,遲楓恨不得下牀將她掐死。
項可可的嘴角一陣冷抽,他在罵誰?
賊喊捉賊,遲楓你有本事,一個早上被他羞辱兩回,他真當她是軟腳蝦嗎?
“姦夫?淫.婦?”項可可故作不解的四下看了看,最後若有所悟的點頭,擡手指向遲楓和秦思柔,“老公你是在說你們啊,沒關係的,你們又不是奸,淫一天了,我這點度量還是有的。”
說完,她從路南生的手臂中掙開,然後走到牀邊,手試向遲楓的額頭,“喲,老公你的頭好燙,這樣下去可不好,怎麼你這個小姘婦沒有幫你叫醫生嗎?”
項可可的目光移向秦思柔,只見她的臉脹紅的如同塗了胭脂,只不過嘴脣卻在顫抖,她被氣到了。
看着這樣的情景,項可可忽的很解氣,繼續笑道,“秦小姐你這姘頭做的可是不合格,我的老公如果就是這樣被你照顧的,那我就要考慮一下是不是爲他再換一個了?”
秦思柔何時被這樣羞辱過,頓時嬌吟吟的淚珠滾了下來,遲楓也沒料到項可可會反咬一口,頓時,心口一股滯氣上升,差點讓他吐血。
“滾,你給我滾!”說着,操起牀邊的餐盒就向項可可扔過去。
路南生手快的扯過項可可,讓她躲過這一砸,可是她的心還是被砸碎了。
越是難過的時候,臉上的笑容越燦爛,這話是誰說的,項可可不記得了,可是此刻的她就是如此。
“既然遲總這麼不歡迎我們,那我們走好了,”說着,項可可還故意挽上路南生的手臂,“二叔,我們走吧,我們這對奸/夫淫.婦還是別打擾遲總這對淫.婦奸.夫爲好!”
說完,她拽着路南生轉身,可是心房中堅忍的東西也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遲楓是她的丈夫,是昨晚才瘋狂佔有她的男人,此刻卻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纏綿溫情,還反罵她是淫.婦。
其實她很想上前甩秦思柔或是凌可心幾個巴掌,告訴她們誰纔是遲楓的妻子,可是她知道,就算那樣做了,又能如何?依舊不能改變什麼,只不過更讓遲楓笑話她而已。
在他的面前趾高氣揚,是她最後的尊嚴了,不能再被他踐踏,所以她寧願和血吞肉的忍受着那疼,也要笑着。
從病房裡出來,項可可就鬆開了路南生的手臂,像跑一般的快速行走,似乎只有這樣,她心裡的鬱堵纔會好受一些,卻不知越這樣,她越是無法呼吸,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疼痛更是千絲萬縷的從心臟的位置散開,奔向身體的各處,沒入她的每一寸血肉。
“難受就哭出來,”突的,身前的路被擋住,一隻大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將她的臉按入懷中。
強撐的堅持在這一剎那被擊碎,眼淚幾乎奪眶而去,可是沒有,項可可揪住路南生的衣服,硬生生的將眼淚又逼了回去。
她不許自己再哭了,因爲眼淚是流給心疼她的人看的,而她沒有人疼,更別說那個男人根本不配她爲他掉淚。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會哭。
項可可從路南生的懷裡緩緩的退出,然後迎向陽光,是誰告訴她,想哭的時候把頭擡高到45度,眼淚就落不下來。
“可可,”路南生看着她,手伸出去,只是並沒有觸到她,因爲她躲開了。
“我沒事,我很好,”她衝他笑着,可是那笑就像是被冬天冰冷揉碎的花,看着都讓人心寒,她吸了吸鼻子,鼻尖紅紅的,“你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
“我陪你,”路南生怎麼放心這個時候丟下她。
項可可搖頭,“不用,你該瞭解我的,心煩的時候一個人呆上半天就會好。”
是的,以前她和他生氣的時候,她總會躲出去,莫明的消失半天,再回來後,她就像是被清空了記憶,完全把之前的不愉快統統忘掉了。
只是,現在還可以嗎?
“可可……”路南生仍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