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的很美,只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莫君清居然閃身躲開,她收勢不及,重重摔在地上。
那麼巧,牆角一灘服務員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嬰兒便溺,她黏糊糊按了一手,下意識放在眼前看,又臊又臭的屎尿味。
她素來愛乾淨,一聲驚叫從地上跳起來,又噁心又氣惱,一時暈了頭腦,居然往身上抹了一把。
於是,她搖曳生姿的波西米亞長裙上多了一道黏糊糊的金光,她瞬間回過神來,挓挲着手尖叫,風情萬種瞬間變成了瘋情萬種。
簡司曜和他的朋友儘管知道此時有笑聲很不厚道,但這一幕峰迴路轉,實在是好笑又滑稽,喜劇效果十足,實在憋不住,個個嗤嗤悶笑。
嚴希晨狠狠皺眉,快步走到嚴雨柔身邊,抓住她的胳膊,“走,我帶你去洗手間清洗一下。”
莫君清清冽的眼光淡漠的從他二人身上掃過,一絲表情都沒有,環着沐暖晴的肩膀轉身離開。
他帶着沐暖晴走遠,嚴希晨也帶着嚴雨柔急匆匆去了洗漱間,簡司曜的朋友之一,站在原地慨嘆:“唉,做三哥的女人真幸福!”
“是啊是啊!”簡司曜捶着他的肩膀大笑,“趕緊的去跳樓,死後投胎做個女的,等你回來長到十八歲,趕緊追求三哥,那時三哥還不算太老。”
“滾死你!”他朋友拿腳踹他,幾個人笑笑鬧鬧進了宴會廳。
……
雅間裡,莫君清要了一桌子好菜,沐暖晴知道,就這樣的菜色天天吃,吃一輩子也吃不窮他,也不矯情,一通猛吃。
餓了快一天的肚子總算得到了慰藉,莫君清盛了碗湯,用湯匙舀了遞到她脣邊,“喝點湯,又沒人和你搶,別吃太急,一會兒胃該不舒服了。”
他眼波溫柔,聲音寵溺,像個體貼入微的情|人,又像寵溺女兒的父親,在他目光的籠罩下,她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幸福滿足的像擁有了整個世界。
心情好,胃口越發好起來,玉泉樓廚師的手藝又確實特別的好,她吃的眉飛色舞,莫君清看的眉開眼笑。
看她吃飽了,靠在椅背上揉肚子,他笑着捏她的臉,“看來以後要多帶你到這邊來吃飯,說不定能把你養胖些。”
“我纔不要胖,”她捂着吃撐的肚子嘟囔,“胖了穿衣服不好看。”
他傾過身子,在她頰上輕啄了口,壞笑着上下其手,“可胖起來,肉呼呼的,摸起來手感比較好……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該再長些肉摸起來才更舒服……”
沐暖晴拍開他的手,瞪他,“你又沒正經了,這是公共場合,注意點!”
“哪兒有?”他飛快的又湊過來,一雙大掌更不安分,“這兒是雅間,我們的私人領地,可以爲所欲爲……”
“……”早知道在一樓大廳吃,她恨雅間!
他上下其手,嘴巴也不嫌着,把沐暖晴吻成一團春|水一般,嬌若無骨,水目迷離,他遺憾的咂舌,“可惜沒牀……”
漆黑明亮如黑曜石的眸子在屋子裡掃視,沐暖晴最怕他這種光華灼灼彷彿燒着火焰的眼神,唰的站起,“我吃撐了,我們出去走走。”
莫君清笑笑,沒有反對,帶她走出酒店,來到附近一家大型商場。
沐暖晴看他,“你要買東西?”
“嗯,”他帶她由扶梯到三樓工藝品專區,“給曜的朋友選件生日禮物。”
“你真有心,”她由衷稱讚他,“做你朋友真幸福。”
他含笑偏頭看她,“做我老婆不幸福嗎?”
她挽着他手臂的手緊了緊,甜蜜的笑,“幸福!很幸福很幸福!”
說完,踮起腳尖在他頰上送上一個吻。
他笑着揉揉她的發,帶着她一個櫃檯一個櫃檯的看,“你說買點什麼東西好?”
沐暖晴也說不清爲什麼,陪他一起給他的朋友買東西,讓她覺得很溫馨,心裡柔柔的、軟軟的。
她暗笑自己,越來越像墜入情網的清純少女了,一點小事就能風花雪月的感慨好一陣子,又是感觸,又是感動的,特別奇怪又奇異的感覺。
給男人送禮物很麻煩,不像女人那樣手鐲項鍊戒指有大把大把的選擇,給男人可送的東西總共就那麼幾樣,衣服、鞋子、皮帶、打火機。
送衣服鞋子皮帶都有點怪,送打火機不知道高野是不是吸菸,而且就算他吸菸,送他打火機好像鼓勵他吸菸似的,也不好。
她認真的想,陪着他認真的挑,最後選中一款領帶夾,“這個怎麼樣?”
“不錯,好眼光!”莫君清指着她看中的領帶夾,衝櫃檯內的服務員說:“這個領帶夾幫我包一下,送朋友的。”
“好的,先生,請您稍等。”兩個服務員,一個包領帶夾,一個開票,沐暖晴不經意間瞥了一眼,三後面那幾個長長的零把她嚇了一跳。
天!
一個領帶夾居然這麼貴!
只是簡司曜的朋友而已,他出手就這麼大方,那簡司曜過生日他送什麼,航母嗎?
莫君清接過服務員包好的領帶夾,彷彿看出她的驚疑,摸了摸她的小臉,一邊往樓下走,一邊笑着說:“因爲是曜的朋友才這麼大方,給曜撐面子嘛,若是曜的生日反而什麼都不送,還要大吃他一頓。”
半是認真,半是調侃的話,又讓沐暖晴心裡暖的一塌糊塗。
這男人,太會做人,動不動就把她感動的一塌糊塗,只想一頭扎進他編織的世界裡,死心塌地跟着他。
選好禮物,他們又回到玉泉樓,徑自去了簡司曜他們所在的大廳。
簡司曜和莫君清不同,莫君清不太喜歡交際,朋友不多,簡司曜以前卻是放蕩公子哥兒,知交遍天下,大廳裡擺了好幾桌,有男有女,都是和他相仿的年紀,個個衣衫華貴,一看就是豪門出身的公子小姐。
一羣人喝的正high,簡司曜先發現莫君清和沐暖晴,起身迎過來,把他們讓到高野所在的主桌上。
“三哥來了。”高野見莫君清帶着沐暖晴過來,興奮的讓座。
“我不坐了,你嫂子有點不舒服,我還要送她回去,送你的,生日快樂!”莫君清將禮物遞進他手裡,輕捶了他肩膀一下。
“謝謝三哥!”高野舉杯,“來,我們一起敬三哥一杯。”
莫君清輕笑,接過簡司曜遞過來的酒杯,一桌人早就隨着高野站了起來,莫君清陪他們喝了一杯,想帶着沐暖晴離開。
高野今兒高興,喝的有點大,攔住他們,說什麼也要再敬沐暖晴一杯。
簡司曜是個不怕事兒大的,倒了杯白蘭地塞進沐暖晴手裡,今晚他們要的就一個爽字,除了白酒就是高度數的白蘭地,紅酒飲料概不供應。
沐暖晴不想拂簡司曜的面子,酒杯放在脣邊剛要喝,被莫君清擋住,接了過去,一飲而盡,衝高野他們亮了亮杯底,“你們嫂子今天確實不舒服,我替你們嫂子喝。”
“哪兒能這樣!”高野他們起鬨:“三哥疼嫂子也不是這個疼法兒,駁兄弟們的面子,讓嫂子喝,讓嫂子喝!”
看好戲什麼的,簡司曜最愛了,趕緊的又倒了杯塞進沐暖晴手裡,“小嫂子,兄弟們喜歡你才這麼熱情,來,幹了!”
這次沐暖晴酒杯還沒送到脣邊,就被莫君清搶了過去,湊到簡司曜耳邊輕說了句什麼。
“嗷嗷嗷……”簡司曜怪叫,把酒杯從莫君清手裡奪過去,“今兒我三哥三嫂都不喝,我陪你們喝!”
酒杯遞到脣邊,一飲而盡。
莫君清笑笑,給自己倒了一杯,“掃大家興了,我自罰一杯,大家隨意!”
他說隨意,那幫人喝的興致正起,都陪着幹了。
莫君清將酒杯放下,帶着沐暖晴告辭離開。
簡司曜和高野一直將莫君清他們送到門外,看着莫君清始終溫柔環着沐暖晴肩膀,偏頭笑望沐暖晴的側臉,月光般溫柔。
高野搖頭感慨:“以前三哥和小柔在一起時,從沒見他這樣過,還以爲他是天生冷情,現在才知道,他不是冷情,是沒遇到那個能讓他燃燒起來的女人。”
簡司曜大笑着捶他的肩膀,“喝多了吧?說話開始學哲人的口吻了!”
“這是真理,是感悟,你懂嗎你?”
兩個人說說笑笑,回到座位,其他人衝簡司曜起鬨:“三哥什麼時候變妻奴了?疼老婆疼的太誇張,一口小酒都不讓喝。”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簡司曜笑的得意洋洋的,“我三哥和小嫂子正造人呢,說不定我就要當乾爹了,我小嫂子自然不能喝酒啦!”
“難怪三哥那麼緊張,原來在造人啊!”高野那一桌都是嗷嗷的起鬨聲。
造人!
造人這兩個字清晰的傳進一直關注着這邊的嚴雨柔耳朵裡,她在樓上套房洗了澡,嚴希晨又派人給她送來換洗衣服,如今又風情萬種,款款迷人了。
只是,從剛剛莫君清帶着沐暖晴踏進這間屋子起,她的目光就沒從沐暖晴身上離開過,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沐暖晴早被她殺死幾千幾萬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