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是牛郎,混跡聲色|場所,如今爲了將污水潑在沐暖晴身上,更加口無遮攔,說的香|豔|露|骨。
沐暖晴恨不得將他整個人撕爛扔進糞坑,可爲了還自己的清白,只能強自忍着,輕巧的擡手臂,將右手撫在自己左肩肩頭,“既然你對我很熟悉,那我問你,我左肩肩頭有沒有紅色胎記?”
柯巖筱愣住。
他在聲|色場所混跡這麼多年,栽贓嫁禍,誣人清白的事也曾做過,每次被污衊的女孩兒都驚恐慌張,不斷的重複“我沒有”“他說謊”“我沒做過”。
他添油加醋說些下|流|露|骨的話,女孩兒羞憤難當,或動手打人,或掩面哭泣跑開,不管她們是哪種反應,一個巴掌拍不響,任她們怎樣分辯,黑鍋她們都背定了。
可今日這沐暖晴,處變不驚,不慌不忙的向他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她再這樣盤問下去,非得露陷不可。
他有些慌,陽光不自禁朝嚴希晨藏身的地方看過去。
“白癡!”嚴希晨躲在立柱後,厭惡皺眉。
“哥……”嚴雨柔緊張小聲叫他。
嚴希晨衝她擺擺手,示意她藏好,“一會兒趁沒人注意,我們趕緊離開。”
“爲什麼?”嚴雨柔有些不樂意,她想親眼看着沐暖晴被人恥笑,在人前出醜。
“是我低估了沐暖晴,她沒看起來那麼軟弱好欺負,我們越早離開,越容易和今晚的事撇開關係。”
“哦。”嚴雨柔極不情願的應下來,雖然她想看沐暖晴被人恥笑,但她還算聰明,懂的輕重緩急,萬一他們陷害沐暖晴的事被莫君清知道,她不但得不到莫君清,還會吃不了兜着走。
柯巖筱在會場掃了一圈也沒看到嚴希晨,心裡更慌,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沐暖晴將手掌從肩頭移開,目光清冷的緊盯着他,“柯先生,我這肩頭有沒有胎記,平時只要穿的衣服領口稍微大些,就可以看到,我的同事、同學、學生,只要認識我的人,大都知道我的肩頭到底有沒有胎記,你口口聲聲和我怎樣怎樣熟,該不會連這麼淺顯易見的事情都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柯巖筱的大腦飛快轉動着。
今晚酒會很盛大,在場的女士大多是低|胸晚禮,即使不是低|胸晚禮,也是露肩晚禮或削肩晚禮,只有沐暖晴這套瑩粉色淑女裙,左肩肩頭一大朵玫瑰設計將左肩遮擋的嚴嚴實實。
女孩兒都愛美,沐暖晴身材這麼好,如果肩頭沒有瑕疵,應該會露出優美迷人的鎖骨纔對,她故意將左肩肩頭包裹的這麼嚴實,肯定是因爲肩頭有胎記,不想因此破壞美感,這才遮遮掩掩。
他決定賭一把,雙眼凝視着沐暖晴,動情的說:“暖暖,我當然知道你肩頭有一塊紅色胎記,對我來說,它是我們激情歡|愛的火焰,我的脣曾無數次停留在那裡流連不去,我愛你,愛你每一寸肌膚。”
“哦?”被他這樣猥|瑣中傷,沐暖晴難掩心中的噁心厭惡,語氣越發冰冷,“你確定?確定我這肩頭有塊紅色胎記?”
柯巖筱從沒看到過沐暖晴的肩頭,當然不能確定,可他剛剛把話說的那麼滿,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奮力賭一次。
他用力點頭,深情凝視着沐暖晴,“暖暖,我們有過那麼多激情難忘的夜晚,你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深深膜拜過,我絕不會記錯!”
“沒記錯就好!”沐暖晴冷冷盯着他,將左肩肩頭的玫瑰肩帶褪下。
光滑瑩潤的肩頭,細膩潔白,鎖骨彎出迷人的弧度,瓷白一片,根本沒有一點胎記。
“騙子!”李艾可惡心剛剛自己吻了一個牛郎,狠狠啐他一口,圍觀人羣也是一片噓聲。
柯巖筱的臉色隨着沐暖晴肩帶褪下,一分一分變白,最後聽人羣中發出嘲笑他的聲音,他結結巴巴的分辯:“可能……可能我太緊張、太激動,記錯了地方,也許不是在肩頭,是在前|胸,或者後背!”
反正沐暖晴不可能把全身衣服都脫光,讓所有人驗,只要能把污水潑在沐暖晴身上,他就贏了!
“看來你今天打定主意要誣陷我到底了!”沐暖晴嗤笑一聲,掏出手機,淡定說:“報警吧,相信警察能查出來,我今晚到底是第一次見你,還是曾幫你還過債,贖過身!”
“別!”柯巖筱頓時慌了,撲過去搶沐暖晴的手機,哀求道:“暖暖,一夜夫妻百日恩,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千萬不要報警!”
沐暖晴閃身躲開,他撲了個空。
沐暖晴順手拿過身邊一杯紅酒,用力潑在他臉上,“你人髒已經很噁心,心也這麼黑,簡直壞透了,無可救藥!”
柯巖筱被潑了一身紅酒,驚慌失措,目光閃爍,狼狽不堪,而沐暖晴義正詞嚴,目光鎮定,面不改色,誰是誰非,誰對誰錯,誰無辜,誰撒謊,一目瞭然。
酒會的主辦人曲氏集團的董事長曲浩瀚,原本在樓上招待貴賓,聽手下稟報樓下出事,急匆匆趕過來,分開衆人走進人羣,冷臉沉喝:“誰在我酒會上鬧事!”
柯巖筱臉色慘白如紙,強自鎮定的說:“我是來找我女朋友,不是鬧事。”
曲浩瀚目光如電,面冷如霜,“你女朋友是誰?”
他哆嗦着手指,指向沐暖晴,“她……”
“他撒謊!”有個心直口快的年輕女孩兒爲沐暖晴打抱不平,“他前言不搭後語,根本就是誣陷,說不定是看今晚這裡有錢人多,跑來這裡訛錢!”
“對!”
“沒錯!”
她身邊的朋友紛紛附和。
柯巖筱見戲沒法兒演下去了,灰溜溜往後退,想離開,他身後響起一抹慵懶邪魅的聲音,“這誰啊,膽子這麼肥,敢往我嫂子身上潑髒水?”
所有人都朝聲音的主人看去,簡司曜一身休閒服,單手插兜,慵懶走進人羣,優美脣角噙着抹笑,三分不羈,三分邪魅,表情淡漠懶散,偏有股凌厲的煞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讓人望而生畏。
“簡少?您怎麼來了?歡迎歡迎!”曲浩瀚滿臉堆笑,快步迎過去,這可是請也請不來的貴客。
“我也不想來,被窩裡正睡的熱乎呢,被朋友電話吵醒了,”簡司曜慵懶站定腳步,邪魅眼波似笑非笑,淬了刀鋒般的冷寒,“朋友說,我嫂子在這兒被人欺負了……”
他尾音兒綿長,泛着冷笑,身上冰冷邪魅的氣息格外瘮人,“那可不行!欺負我嫂子不就是打我簡司曜的臉麼?曲董,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是我招待不週!”曲浩瀚陪着笑,“不知道哪位是簡少的嫂子?”
簡司曜看他一眼,走到沐暖晴身邊,脣邊笑意溫暖真實了許多,“嫂子,沒事吧?”
沐暖晴沒想到他如此高調出場,所有視線都集中在她和簡司曜身上,怕是一夜之間她就成了wo城名人。
她沒了剛剛的鎮定自若,頰上浮起兩抹緋紅,輕輕搖了搖頭。
而此刻,柯巖筱已經嚇傻了。
雖然莫君清頂着wo城第一少的名頭,但簡司曜在各個場合的曝光率比莫君清大的多,簡司曜是wo城出了名的被寵壞的軍|三|代富二代,不羈、邪氣、強勢、張狂,惹了他的人絕沒好下場!
那人只說沐暖晴是wo醫大的老師,和他有些過節,根本沒說沐暖晴和簡司曜有什麼牽扯,不然借他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接這單生意!
原以爲接了一單好生意,沒想到他接的是催死符!
“簡……簡少,我……我認錯人了!”他整個人哆嗦成一團,話都說不連貫。
“哦?認錯人了?”簡司曜看着他,似笑非笑,“你認錯誰不好,偏偏認錯我嫂子?”
“我……我真是認錯人了,我發誓!”他顫巍巍的舉起右手,“我瞎了眼,把簡少的嫂子認成了以前見過的一個千金小姐,我最近手頭緊,想騙幾個錢花,我……我……”
他無論怎樣,都不能自圓其說,在簡司曜冷寒邪肆的目光下,他有種身在地獄的感覺,心裡把僱傭他的那人罵了無數遍。
簡司曜雙手抱胸,一派慵懶,眯眼看他,“編!繼續編!編圓點,死的好看些!”
“簡……簡少……”大滴的冷汗從柯巖筱頭上一滴滴滾下,他實在扛不住那樣強大邪佞的威壓,心裡防線崩潰,哆嗦着聲音說:“簡少,我說實話,我做這些,是被人指使,昨天晚上,有人給我一筆錢,讓我誣陷wo醫大的老師沐暖晴,他說沐暖晴今晚來這個酒會,讓我裝病,騙她給我人工呼吸,她給我人工呼吸之後,我就賴着她,說她是我的恩客,給我還債贖身,讓我污衊她的清白,說的越不堪越好,只要我能把她的名聲搞臭,那人會給我一大筆錢,讓我遠走高飛,甚至可以安排我出國……”
簡司曜盯着他,脣角抹着的弧度更加邪肆冷厲,“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