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她是在胡扯,但云璽恩也沒馬上戳破她,而是夾起那個蝦仁看了看,又擡眼看向白芨,脣角勾起,“這是你夾給我的,用你的筷子夾的,你說這上面會不會有你的口水?”
他說這話的時候,白芨正在喝湯,一聽,直接噴了。
她趕緊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巴,語氣有些着急的說:“放心,絕對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白芨拿起自己的筷子對他說:“我剛忙着和你說話,都沒動筷子,就算有口水也幹了。”
口水乾了?!怎麼說出來這麼彆扭呢?白芨皺了皺眉,顧不上想太多,又說:“你要不想吃就扔了,自己夾吧。”
她以爲他是在嫌棄,不禁在心裡腹誹着,她都沒嫌棄他,他倒嫌棄起她來了。
心裡頓時堵堵的。
“怎麼會不想吃呢?”雲璽恩笑得特別的意味深長,看得白芨是心驚肉跳的。
他把蝦仁放到嘴裡,慢條斯理的咀嚼着。
不過是個蝦仁,有必要吃得這麼優雅嗎?白芨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直直盯着他,只見他喉結動了動。
嗯,吞下去了。
“不錯,挺新鮮的。”他說。
白芨笑了,一臉的得意,“我還會騙你嗎?”
眉梢輕擡,雲璽恩放下筷子,雙肘擱在桌上,雙手十指交握放到嘴邊,眼裡蓄滿笑意盯着她。
白芨被看得心裡發毛,試探的問道:“你……你看着我幹嘛?”
雲璽恩不答反問道:“白芨,我們認識多久了?”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白芨愣住了,隨即反應過來,搖着頭吶吶的應道:“我不知道。”
雲璽恩揚眉,“應該將近半年了吧。”
她說她不知道了,還問她幹嘛?
雲璽恩笑了笑,繼續說:“這期間也發生了不少事。”
聞言,白芨撇着脣,敢情他這是想追憶往事嗎?還是想發表一番感慨呢?
“所以,你也不用在意什麼間接接吻。”
他突然話鋒一轉,說出的話驚得白芨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臥槽!他鋪墊了這麼久就是想說這個嗎?
真是爲難他了!
白芨乾笑着:“雲總,我真是服了你。”
從聽到她不經意說出的話開始,他就開始一步一步來捉弄她,果真套路深啊!
雲璽恩但笑不語。
笑,笑你妹啊!白芨只敢在心裡罵他,面上還是保持着勉強的笑容,朝他“呵呵”笑了兩聲,便低下頭,化悲憤爲食量,大口吃飯大口吃菜。
這樣的結果導致,她吃撐了。
雲璽恩算完賬,轉身看到那個攤靠在椅子上的身影,失笑着搖了搖頭。
剛和白芨聊天的服務員看到他盯着白芨,那神情叫一個寵溺。她眨了眨,按捺不住內心的八卦,小心翼翼的出聲問道:“先生,那個白芨是您的女朋友嗎?”
“你問什麼呢?”她一問出口,老闆娘立馬出聲斥道,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後賠着笑對轉過頭來的雲璽恩說:“對不住啊,我這員工比較愛多嘴,您不要往心裡去啊。”
雲璽恩瞥了她一眼,視線落在那個被老闆娘斥責後,嘟着嘴一臉委屈的服務員。
這就是白芨所說的對他有意的女孩。
眉梢微揚,薄脣輕啓:“白芨她是我的女朋友,剛剛她只是在和你開玩笑。”
許是沒料到他真的會回答,老闆娘和服務員都一臉的錯愕,雲璽恩客氣的對她們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朝那個攤着的女孩走去。
待他走開後,服務員回過神,雙手捧着臉,星星眼望着雲璽恩挺拔的身影,讚歎道:“好帥啊!”
“好帥也是別人的了。”老闆娘在旁邊涼涼的說出了殘酷的現實。
聞言,服務員垮下肩,嘆了口氣,嘟囔着:“難怪白芨要騙我,原來是怕我搶她的男朋友啊。”
白芨靠着椅背,手捂着肚子,眉間微微攢起,好撐啊!
“要不要給你買點健胃消食片?”雲璽恩走到她身邊,輕聲的問道。
白芨擡眼看他,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雲璽恩揚了揚眉,沒再說什麼。
“呃!”突然,白芨打了個嗝,一個帶有味道的飽嗝。
她尷尬的對雲璽恩笑了笑,撇開視線不敢看他。
太丟臉了!吃撐就算了,還打嗝!都不知道他有沒有聞到那酸爽的味道。
她低着頭,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可她耳根處紅紅的,可以見得她特別的不好意思。
雲璽恩勾起脣角,漆黑如墨的眸中漾着柔情。
……
從海邊回到市區,已經是晚上了。
雲璽恩把白芨送到了小區門口,白芨解開安全帶,轉頭,笑着說:“雲總,謝謝你今天帶我到海邊玩,我很開心,謝謝你。”
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雲璽恩沉吟片刻,然後扭頭看她,昏暗的車廂裡,他的眼睛溢着淺淺的流光,只聽他溫柔的聲音響起。
“白芨,我們在一起吧。”
“哈?”白芨莫名其妙的瞪着他,不確定的問道:“雲總,你說什麼?”
雲璽恩很有耐心的又重複了一遍:“我們在一起吧。”
“呵!”白芨忍不住笑出聲,她抿了抿脣,然後深吸了口氣,歉意一笑,“對不起,雲總。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他靜靜地與她對視,平靜的神情並沒有因她的話而有一絲波瀾。
車裡的氣氛有些壓抑,白芨率先移開視線,笑着說:“我先下車了,你回去的時候開慢點。”
說完,她打開門。
而就在她腳要伸出車外的時候,一股力量把她往後拉。
她驚愕的轉過頭,還來不及驚呼出聲,眼前一暗,脣上一熱。
他吻了她。
眼裡的驚訝慢慢轉變成惱怒,白芨雙手抵着他的胸口,用力想推開他。
許是察覺到她的意圖,他一手緊緊扣着她的後腦勺,一手摟在她的肩上,讓她再怎麼而用力,就是推不開他。
屬於他的氣息竄進她的鼻腔,一點一點的侵襲着她的理智。
此時的她就像一艘行駛在大海上的小船,而他的炙熱的吻就像狂風暴雨一般打在小船上,就算她努力想在這波風雨中保持行駛,奈何風雨太大,慢慢的,船傾斜了,最後,被海浪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