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幾次她拿起手機，想給沈季珞打個電話過去，電話都撥過去了，但在訊息連接後的一秒之內，她又將電話掛斷。
這個時候不能打擾他！
怎麼辦？她沒辦法這就麼一個人在家裡乾坐着什麼也不做！
忽然一陣優美的鈴聲響起。
程然趕緊看來電，對方是沈子妍。
她一刻也等不及的接起來，“子妍？”
她一定清楚她們離開的那段時間大廳內都發生了什麼。
“程然，我問你，我是不是和沈家尉上過牀！”電話那頭的沈子妍語氣好凶。
而程然在聽她這樣問，心跳驟然快了半拍。
終於知道季珞爲何打人了。
“子妍，你聽我說，有些事……”
“我現在就是聽你說，不過你不要多和我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只告訴我，你究竟是沈家尉上過牀沒有！”她根本容不得程然把話說完，只要程然立即回答她想知道的事。
程然深呼吸，穩了穩快跳的心，如實說，“曾經在酒吧，我是勾引過他。但和他上牀的女人，並不是我。”
“你……把話說明白一些。”沈子妍將電話開到擴音，要讓沙發裡撫額興嘆的媽媽也聽聽。
程然又說，“那一夜，我確實在酒吧搭訕過一個男人。而當時我把他當成了你哥，因爲我妹妹程安一直愛慕你哥，而她總針對我。於是我想着和你哥上牀，也好氣程安。然而我沒料到那夜在酒吧，我遇見的人是沈家尉。我們確實去了酒店，但接下來的事都在黑燈瞎火中完成，是另一個小姐妹代替我和沈家尉上的牀。這一切，沈家尉並不知道。”
“你怎麼盡搞些這種讓人誤會的事！還有，我問你，你和六叔的相片又是怎麼回事？他可是六十多歲的老男人，爲什麼他的手都摸到你胸口了，你也不拒絕？難道你真如他們所說，爲了錢，
什麼都能接受？！”
“什麼六叔？我不知道你在說誰！”程然並沒看過相片，自然不清楚她還和沈家的第三個男人有過瓜葛。
“嘁，你不知道？還是說，連你自己都無法數得清你究竟和我們沈家多少男人有過不正當關係！”沈子妍氣瘋了，說話沒個輕重。
“子妍，我向你保證，除了你哥，這輩子我沒和第二個男人上過牀！”程然也知道依如今這樣的局勢，她此刻的解釋和澄清根本毫無用處，但是該說的話，該拿出的態度，儘管微不足道，她還是要亮出來。
“就算我相信，但其它人相信嗎？沈家尉信麼？”沈子妍面紅耳赤。
她最清楚哥哥對程然是怎樣的感情，現在估計沈家所有人都知道程然和沈家尉上過牀，而且還與過逝的六叔有過分的親密接觸，哥哥這次算是栽進了泥坑，再怎樣洗也洗不去一身的髒污了。
程然不知道還能爲自己辯解什麼，此刻無論她說什麼，都顯得那麼蒼白單薄，絲毫不起作用。
李佳珍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她忽然坐直，凜起臉色，用不容置喙的語氣道，
“照她所說，那夜她與其它人調包，那麼把那人找出來，要她當面把這事說清楚。”
“對，對，你趕緊把那個真正和沈家尉睡過的女人叫來，由她把話說清楚。興許這樣哥哥的臉面也會乾淨一些！”沈子妍急不可待，要程然趕緊把那夜的女人叫來，大家把話敞開來說。
然而程然考慮到那個替身是賈佳，如果爲自己洗脫的前提是暴露好友的隱私，那麼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子妍，抱歉。我已經離開之前的公司很久，與小姐妹往來也少，到現在我根本無法聯繫到她。”
“程然，你在和我放屁麼？你這話說出去，誰會信！”聽到程然的回答，沈子妍頓時火冒三丈。連甩電話的心都有！
只見沈大小姐咬牙切齒，柳眉緊擰，她只覺得腦門發燙，已經被氣得快要暈眩了。
李佳珍早已經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又癱軟地窩進沙發裡，修長指尖不停揉按着鬢角，面色難看之中卻又帶有一絲疲憊。
程然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在上一次沈家家宴上見到沈家尉的那刻，她就提心吊膽過着日子。也是想和季珞開誠佈公談談，但是每次話到嘴邊，她又難以啓齒。
她不想打破與沈季珞之間現有的平和關係，一再告訴自己他會相信自己，可是說到底，又有哪個男人不介意自己的老婆不是處女？況且沈家尉絕不會承認睡錯了人。也是她逃避，一拖再拖，
想要一直維持現有的風平浪靜，才導致今天這樣的局面發生。
“子妍，別人不相信我，我可以理解。但請你一定相信我！”程然是真的沒辦法替自己解釋更多。
“我信你？我信你有個屁用！關鍵是人家信不信？”
“做人爲什麼要那麼累？爲什麼自己過日子要管人家怎麼看？”程然一直以來就是灑脫率性的人，她是不太在乎其餘人的言語和目光的，流言蜚語雖然會令她不痛快，但也只是一時而已，絕不會擊垮她。
可身在豪門的沈子妍完全不這麼認爲，她只知道，“程然，你給我聽好！你曾經過着怎樣的生活，那已經過去！現在你嫁了我哥，你當了豪門少奶奶，你的生活就不由自己，你已經活在了別人的世界裡。尤其像我們這樣的家庭，更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今天這事爺爺氣得不輕，這會兒人還在醫院躺着，我都無法想象當他醒過來後，會衝我哥發怎樣的脾氣！總之你做好心理準備，這一次，我和我哥沒辦法幫你了！若不找出那個女人，你根本沒有翻身的機會。哥哥也擡不起頭做人！你好好想想，好自爲知！”
程然沉默的時候，對方已經掛線。
看來這一次只能自求多福。
其實沈子妍的憤怒程然可以理解，畢竟自己確實是害季珞丟盡顏面。
從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收拾自己闖下的爛攤子。而他從無怨言，心甘情願。可是這一次他要面對的飛短流長實在多，他要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他，還會一如往昔，堅定地站在自己身邊麼
？
自己和沈家尉“睡”過，他會如何？
程然頭痛欲裂，事情的發展在預想之中，卻也在意料之外。
還有六叔？
從沈子妍的話中，程然猜測那個男人是自己之前的客人。
噢，天啦，自己怎麼和沈家三個男人保持着如此“複雜”的關係？可天知道她和沈家的男人們關係有多單純！
入夜，沈季珞並未回來。
雪，漸漸停下。
遠處染墨的天空上不時盛開着一朵一朵絢麗的煙花。像怒放的花朵！紫的、藍的、綠的、紅的、黃的，五彩繽紛，美得過份。
保姆們抱着兩個寶寶隔着透亮的玻璃看遠處多姿多彩的天空。
小傢伙們看得出神，嘴角還會輕輕牽起，露出開心的微笑。
霓虹連綿，燈火萬家，天空亮得刺眼。
深夜十二點，遠遠近近的鞭炮聲此起彼伏響起。
保姆已經帶着兩個寶寶回房間睡覺，偌大的家裡依舊不見沈季珞的身影。就連一個電話，也是沒有打回來的。
程然枯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裡，無心睡眠。
她拿起電話，翻到賈佳的號，遲疑了片刻，還是打了過去。
只響過一聲，那頭就接起。
“然？”
即使外面不時響起炮竹的聲音，但透過微弱的電流，程然還是清楚地聽到賈佳的聲音透着一絲惹人憐愛的沙啞。
“佳，你……在那裡？”
是想問她有沒有和代峻凡一起，但程然又猜，這樣的日子那個有妻子的男人怎麼可能留在好友身邊？曾不止一次的勸賈佳把心收回來，但沉陷情愛裡的女人，一腳踏進去，那就是沼澤，只會越陷越入，豈能輕易拔出來？
“我在家。”短短三個字，聽得程然心疼。
從前的好友開朗不羈，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患得患失，鬱鬱寡歡。
程然還想說什麼，卻發現舌頭打結，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還是對方打破了沉默，“然，今天過大年，你們一起吧？”
程然舔了舔乾澀的嘴脣，說，“他回老宅了，你知道的，我應付不來那樣的場面，所以一個人待在家裡。”
“那要不我過來找你？”
她要來？程然不知道怎樣拒絕。待會兒沈季珞回來，自己還有許多話要和他說，若是賈佳在這裡，怕是不方便。
就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又聽賈佳說，“算了，不去了，每年的今天我都是自己過，今年也可以。而且我怕他一會兒過來找不到我，該着急了。”
她開口閉口全替那個男人着想，程然聽得好生氣，“佳，咱能不能換個男人？”
“然，我懷孕了。”
“什麼？”程然猛地坐直，握着電話的手也緊了幾分，“你給我再說一遍，你……是說你懷孕了？”
“是的，前些天確認了，寶寶已經五十多天了。”
“你現在什麼打算？還有他，他是什麼打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