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雲霧灑下來,爲陰冷的巴黎增添幾許溫暖。
顧淮澈有早起的習慣,一年四季風雨不變,早上不到五點他就起來了,到天完全亮他已經在天台上站了很久了。
*落雪,把巴黎裝點成白色的世界。就連光禿禿的行道樹上也結了許多冰花,在陽光的照耀下慢慢融成水,滴到雪地上。鏟雪車轟轟而過,稍頃,街道上的行人和車輛漸漸多了起來。
忙碌的一天開始了。一天之計在於晨,偶爾吹吹冷風會讓大腦更爲清醒。
“少主,您的早餐。”
一名女傭推着小餐車進來,客廳裡瀰漫起食物的香物。
顧淮澈轉身走到餐桌旁坐下,桌上整齊的擺着中國式的油條、豆漿。這是記憶中的味道,經年不變永遠是他的最愛。
他慢慢的喝着豆漿,想到了古堡裡的那個女子,冷峻的面容變得柔和起來,脣角不自覺的上揚,綻開美麗的弧度。
女傭偷偷擡眼看他,心裡直感嘆,冰冷無情的少主本來就很帥了,這一笑就更迷人了!不知道哪位姑娘有福氣成爲少主的枕邊人。
慢慢的享用完早餐,顧淮澈擡起手腕看看錶,起身去大廳。大廳裡西德和幾個保鏢已經到了,他心情愉悅的往沙發上一坐,等待他要的資料,一干手下遠遠站着,安靜無聲。
不多時,就有手下送來一疊資料:“少主,這是你要的資料。”
“很好。下去吧!”顧淮澈接過資料來一看,有些吃驚:“她竟然是一個人回來的?”
“啊?”西德也有些意外,“楊雪是一個人回來的?”
“恩,資料說她和駱北辰鬧翻了。咦,等等,駱北辰竟然找到美國去了?”顧淮澈半眯着眼睛,百思不得其解。他仔細翻看着餘下的資料,越看眼神愈冷,“他們竟然這樣對微微!”
“啪——”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胸膛劇烈的起伏着,眼中似有無數的風雲在聚散。
西德大驚,急忙拿過資料來看。然後,他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他們怎麼可以對一個女人這樣殘忍!落水不救,下跪道歉,奪走孩子,威脅恐嚇……這些字眼像活了一樣在眼前不斷的交錯,他無法想像微微是怎麼捱過來的!
那柔弱如水,善良美好的女子,爲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砰——”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齒:“駱北辰,你不是人!”
西德合上資料,心情複雜:“少主,微微小姐是個堅強的人,她都挺過來了。”
“如果她沒有挺過來,那我不是永遠都見不到她了?”顧淮澈冷哼,“西德,我真後悔,我應該直接把她帶回來的,那樣她就不必受這些苦難了。我真的無法想像,如果她沒有挺過來……”
西德嘆息一聲,無言以對。那人是少主的心尖肉,駱北辰這樣對她,就像是在踐踏少主一樣啊!他忽然覺得頭疼,明知微微小姐是暗幫少主的心上人,駱夫人怎麼還會容許自己的兒子這樣做?她就不怕受到暗幫的報復嗎?雖然他們顧忌法拉夫人,但也不代表少主會忍氣吞聲嘛!
“沒想到楊雪這麼壞!”許久,顧淮澈冷聲說,“空有如花外表,卻是心如蛇蠍!駱北辰真早踢了他算他英明瞭一回!”
西德滿頭黑線:“少主,駱北辰踢她是因爲他想微微小姐回到他身邊!”
顧淮澈不屑的冷笑:“憑他?哼,他現在在哪裡?”
“駱北辰現在還在美國,暫住在微微小姐以前的家裡,他已經動用了法拉夫人來尋找微微小姐的消息。”提起法拉夫人,西德面色沉重,“少主,這事不好辦啊!法拉夫人……”
“有什麼不好辦的?”顧淮澈的眼神陰暗了下去,猛的吼道:“他還有臉找微微?!”
西德被嚇了一跳,忐忑不安的看着他:“少主,我們不能動法拉夫人。”
“我知道。”顧淮澈深吸口氣,危險的眯起眼睛,“暫時不要讓微微知道,還有,把古堡嚴密封鎖。”
“是。”
安排完,顧淮澈站起來,那陰鬱的眼神像地獄的魔王,邪魅恐怖。駱北辰,你可千萬不要落到我的手裡,否則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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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位於盧瓦爾河畔的藍斯公爵城堡,法夫人悠閒自得在暖房裡修剪花草。她雖然已經六十有餘,但保養得當看起來頂多五十,一身繁複的米色長裙直拖到地上,全身散發着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
這位法拉夫人又稱白衣夫人,自從二十年前藍斯公爵生病去世後她就一直生活在這裡。不過低調並不代表沒能力,相反她是非常有影響力的。
暖房裡四季如春,幾枝新開的白玫瑰散發着淡淡的香味,她俯身聞了聞,然後果斷的剪了下來交給侍女:“這是駱夫人最喜歡的白玫瑰,你給她送過去。”
“是。”
侍女小心的拿着玫瑰離去,一名男傭走過來,在暖房外恭敬的請示:“法拉夫人,南迴來了。”
“哦?”法拉夫人挑了挑眉,扔了花剪走出花房,立刻有侍女遞上熱毛巾讓她淨手。她接過毛巾擦了擦手,緩緩的往大廳走去。
“法拉夫人,我們已經調查過了,這位沈修晴小姐是被暗幫的喬治先生所救。喬治先生乘坐的是私人飛機,所以沒有留下出入境的記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喬治先生日前已經回到法國,我想沈修晴小姐應該也在法國。”南說。
法拉夫人緩緩的笑了:“這麼湊巧?看來我要見一見老頭了。”
“法拉夫人。”南遲疑了一下,道,“這畢竟是兒女私情,您真要見孟先生嗎?”
“呵呵,算起來我也有好幾年沒見過他了,見一見也無妨。”法拉夫人輕笑起來,“何況這事把我那不爭氣的幹孫子都急成那樣了,不幫幫他怎麼行?”
“好,那我去安排。”
“恩,越快越好。當然,不要讓我乾兒子知道。”
“是。”
法拉夫人緩緩的走在地毯上,長裙逶迤如花,纖腰一握。她緩緩的眯起眼:“好久沒有事情做了,呵呵,我好像又找到了激情呢!”
激情,激情是用來幹什麼的?用來撲滅的!
駱北辰躺在沈修晴曾經躺過的*上,頭窩進枕頭裡用力汲取着她的味道。已經三天了,消息全無!隨着時間的推移,他所有的激情都被消磨殆盡,只剩下無盡的不安。
晴晴到底在哪裡?她現在怎麼樣了?還有笑笑,她有沒有被嚇到?
腦海裡自動浮起晴晴蒼白的臉,和笑笑尖銳的哭聲,他的心都扭成了一團,疼得難以呼吸。
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纔會讓自己的妻兒陷入危險!而他,卻只能躺在這裡,除了等待什麼也做不了。
“砰砰——”
門外忽然想起急促的敲門聲,駱北辰猛的彈起來:“晴晴?”
他鞋子也來不及穿就跑了出去,打開門,卻是雲端和陸長歡。他失望了,垂下眼悶悶的讓出道:“是你們啊……”
“我們來和你一起找晴晴。”雲端說,眸光一垂看到他赤腳踩在雪地上,眼神變得複雜起來,“先進去再說吧!”
“砰!”
陸長歡忽然出手,一拳狠狠的擊在駱北辰胸口,他悶哼一聲沒有還手。
“你他媽的是怎麼搞的?”陸長歡惡狠狠的瞪着他,氣得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駱北辰你還是不是人?你到底做了多少讓她傷心的事,讓她非要回美國來!”
多少?很多吧,數都數不清了。駱北辰澀澀的扯扯脣角,無言以對。
眼看陸長歡揮舞着拳頭又要撲上去,雲端急忙拉住他:“好了長歡,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還是等找到人再說!”
“哼!”陸長歡憤憤的放下拳頭,拉着自己的箱子回自己的家去。
“哎——”
雲端想叫他,最終還是無奈的搖搖頭,和駱北辰一起進屋。
“算了,反正就在隔壁。”
不多時,旁邊的房子就亮起燈火,駱北辰嘆口氣,揚聲道:“陸長歡,謝謝你!”
“你瘋了?謝他打你?”雲端又好氣又好笑,不時瞄瞄陸長歡的院子,生怕他又衝出來打架。
“如果不是他,晴晴和笑笑恐怕就……”駱北辰難過的眨了眨眼睛,“這些年,謝謝你們把她們照顧得這樣好。”
雲端看了一眼一閃一閃的電腦按鍵,嘆口氣:“不用謝我們。等找到她們你自己想辦法求得她的原諒再說吧!”
她走過去,動了動鼠標,屏幕亮起來,上面是晴晴攙扶着笑笑學走路的照片。電腦熱乎乎的,顯然已經工作了很長時間了。
原來這些天他每天都在翻看這些照片,生活在無盡的自責中,難怪看起來這樣憔悴。
晴晴,如果你看到現在的他,還會不會心疼?可是晴晴,你現在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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