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重新恢復了安靜。
王曉月從牆角里走出來,坐到沙發,把腿放到茶几上,斜睨着司洛,“你是不是也要讓我留下一雙眼睛和一隻手。”
司洛一巴掌抽在王曉月的臉上,成功的讓她閉嘴,“道歉!”終歸是跟他的女人,他不想把事情做的那麼絕。
王曉月隨手擦擦脣角,一聳肩,滿不在乎的說道,“對不起。”
方琪抓着司洛的手臂,強忍着顫抖說道,“爲什麼要那麼做。”
“什麼?”
方琪再次問道,“爲什麼用這麼歹毒的手段?漫漫跟你之間根本沒有什麼衝突。”
“我不想告訴你。”
“爲什麼?!”方琪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王曉月望着方琪半晌,忽然揚脣一笑,“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因爲……”她的聲音忽然輕了下來,“她讓我不痛快,我說了讓她道歉,她不肯,我自然要想法子了。”
方琪難以置信,“就因爲漫漫讓你不痛快,你就要用這樣的手段。”
漫漫也忍不住瞪大眼睛,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她在洗手間的一番話竟然爲她惹來如此風波,差點令她萬劫不復。
“我只是要告訴每一個人我王曉月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不過可惜了。”她的後面的聲音低了下來,“終歸是遲了一步。”
方琪快步走過去,擡起手,用盡全力的抽在她另一半的臉上,她的力氣之大,使得王曉月直接摔在沙發上,她的臉龐瞬間就腫了起來,一股血腥味從喉嚨衝了出來,原本整齊盤在腦後的捲髮也直接披散開來。
王曉月捂着臉,仰躺在沙發上止不住的大笑,“哈哈哈……”她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斷斷續續的說,“方琪……你終於露出本性了……”趁着都怔忪的間隙,王曉月忽然一躍而起,撿起方琪曾用來抵在她脖頸間的不鏽鋼叉子朝方琪撲了過去。
她的動作太快了,等到方琪反應過來的時候,王曉月已經抓住了方琪的手臂,還染着血的叉子直接抵在方琪的脖頸間,叱道,“都不要動!”
“啊!”漫漫尖叫一聲,“王曉月你放開琪琪!”漫漫這會悔恨極了,若是早知道王曉月如此的瘋狂她剛剛在洗手間的時候說什麼也不會跟她起衝突。
王曉月用不鏽鋼叉子在方琪的臉上輕拍,冰冷的觸感,刺激的方琪渾身的汗毛都全部豎了起來。王曉月輕聲道,“你說,你這張臉毀了,洛還會不會要你。”她喃喃的自語,神情似乎是有些恍惚,“若是沒有你了,他對我會不會好一點。”
堅硬而冰冷的不鏽鋼質地在她的臉上一點的遊走,方琪被嚇的連大氣都不敢出。
“你劃啊。”司洛忽然開口。
王曉月一怔,旋即手上用力,抵住方琪脖頸的不鏽鋼叉子陷進肉裡,“少拿話刺激我,小心我的手上一個不穩把她的臉毀了。”
“劃吧,劃傷之後我可以劃大把的錢請最好的整容醫生幫她恢復容貌。”司洛的神情淡淡的,視線緊縮着王曉月,連道餘光都沒有分給方琪,“再說了,她已經跟我了那麼久了,我早就煩了,剛好她被毀容了,我也有理由把她換掉了,我所以還得感謝你呢。”
方琪聞言,神情一黯。
漫漫直接跳了起來,斥罵道,“司洛你這個混蛋!”
王曉月目光閃爍,像是在思考什麼。
司洛忽然大吼一聲,“你動手啊!”
王曉月被嚇了一跳,手腕不禁一抖。
司洛瞅準這個空隙,蓄勢待發的身體如同離弦的箭一般衝出去,一腳踹在王曉月肚子上的同時一把把方琪拉倒懷裡。
他擁緊方琪,直到這一刻他的心才放下來,剛剛他淡定的也只有表面而已。
王曉月直接撞在水晶玻璃茶几上,把茶几上一下子撞翻,自己跌坐在一片碎玻璃裡,她怔了片刻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她像是看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她自己可真是傻的怎麼剛剛就鬼迷心竅一般,以爲他真的對她厭煩了呢。
原來這只是人家演的一場戲了,自己還偏傻傻的就信了,她真是世界上最笨的笨蛋。她原本不是已經親身試過了嘛,怎麼這會又犯傻了。
笑着笑着王曉月忽然一僵,臉色瞬間煞白,她用力扯着自己衣服,身體難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渾身上下如果被千萬只螞蟻在啃咬一般,又像有人在拿着一把尚未開鋒的刀在一刀一刀的割她的肉。她來回在地上翻滾,頭部用力的在茶几腿上撞擊,額頭不一會就鮮血淋漓,駭人異常。
“啊……啊啊……”
王曉月忽如其來的異狀,駭得方琪不斷的後退。
司洛把方琪護在身後,皺着望着發出淒厲叫聲的王曉月,她這樣子像極了毒癮發作時候的樣子。司洛揪住王曉月的衣領,“你吸毒!”
王曉月擡起頭上,眼神渙散,緊緊的抓住司洛的手臂,“給我,給我——”
司洛平生最恨的就是毒品,他甩開王曉月,“滾開!”
王曉月此時早就失了理智,她現在唯一的想要就是那個能讓她減輕痛苦,欲仙欲死的液體,她摟緊司洛的腿,嘴裡不斷地喃喃道,“給我,給我——”
司洛踹了她兩腳,卻被她越摟越緊。
司洛掙脫不開,視線在包廂內掃過了一遍,伸手拿過從方琪手中解下來的皮帶捆住她的手,又把自己腰間的皮帶抽出綁住她的腿,然後把王曉月扔在牆角,任由她尖叫、哭喊。
剛剛從辦完事趕回來的楚清揚,看到自己訂的包廂處被很多人圍着,心裡‘咯噔’一下,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快步走去過,“對不起,請讓讓,對不起,請讓一下。”
好不容易穿過重重的包圍,他才進了包廂,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破了一個大洞的門和像颱風過境般的包廂,他的呼吸一頓,連忙擡頭搜尋漫漫的身影。
只見漫漫穿着明顯是男人的西裝與那個叫方琪的女人緊緊的擁在一起。他大步走過去,“發生什麼事了?”
漫漫見到楚清揚心裡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來,衝着他怒吼道,“楚清揚你混蛋!”話音未落,眼淚就撲簌簌的落了下來,要不是方琪忽然進來,要不是她拼盡全力讓她逃出去,這一刻恐怕她已經被那幾個男人輪-奸了。
楚清揚雖然被罵的莫名其妙,但是看到這樣的漫漫再大的脾氣也升不起來,他把漫漫拉進懷裡任由她用力的捶打他,反正她的力氣不大,打在身上就如同在撓癢癢了,他轉頭看着司洛問道,“洛,發生什麼事了。”
司洛簡單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楚清揚聽完之後,眼中戾氣大盛,即使從司洛簡單的語句中他也可以想象的到當時的驚心動魄,他不敢如果方琪沒有進來會怎麼樣,且漫漫是他帶來的,若是在這裡出了意外他到死都不會原諒自己。他用力的握住漫漫的手,對着方琪彎下腰,十分鄭重的說道,“謝謝。”
方琪一側身,搖搖頭說道,“你不用謝我,漫漫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說到底這件事的起因在我。”
楚清揚直身起來,說道,“不管你怎麼想,這份情我記在心間了。”
“喂喂。”漫漫有些不滿,瞥了楚清揚一眼,“我跟琪琪是姐妹,我欠她的自然會自己還,跟你這個路人甲有什麼關係。”
楚清揚不說話,只是更加用力的握緊漫漫的手,雖然他確定自己以前跟她素不相識,他也不管她等了那麼多年的男人是誰,他知道,這個女人他看上了。
方琪見狀忍住勾脣一笑,卻沒有想到扯痛了自己的嘴角的傷口,她疼的直抽氣。
司洛伸手揉揉她已經很凌亂的長髮,“笨蛋!”
方琪一歪頭避開他的手,斜睨司洛一眼,咕噥道,“你纔是笨蛋。”
毒癮來的又快又猛,王曉月實在承受不住了,她掙扎的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向前面的牆壁衝去。
‘咚’!
她的頭部與牆壁相撞,在牆壁上印下一灘血跡,直接昏迷了過去。
王曉月弄出的動靜吸引了楚清揚的注意力,他望着王曉月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慄,“洛,這個女人交給我吧。”
司洛知道楚清揚的看似笑的溫柔無害,可是其的手段連他都十分害怕,他猶豫了一下,看到方琪直直的盯着他,那絲猶豫也就消失了,他一點頭,“會我讓阿朗把人給你送過,不過千萬別把人弄死了。”
楚清揚咧脣一笑,笑容溫柔無害,“怎麼會呢,我只不過要幫助她戒毒而已。”
司洛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連忙摟住方琪,衝他擺擺手,“我們先回去了。”
楚清揚示意他們自便,雙臂已經自動自發的抱着漫漫,俯在她耳邊小聲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不管因爲什麼原因他都不應該把她一個人丟在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
漫漫的身體一僵,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楚清揚暗歎一聲,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任由她把眼淚鼻涕抹在他純手工定製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