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汐選擇了迅速掛上電、話,至於手機那頭的女人是白笑凡的誰,她暫時沒有興趣知道,也不會去問。
就這樣吧!
機會她已經給了,白笑凡能回來就回來,不能回來的話,就算要離婚,也不存在她背叛他的問題了。
是他自己錯過這個機會的!
掛上電、話之後,喬汐對上白以深似笑非笑的眼,好像在無聲嘲笑着她做的多餘之舉。
他笑着問:“爲什麼要打電、話給白笑凡?”
喬汐垂下眼,沒有答,只是說:“我還以爲你會阻止我。”
“不會,因爲我知道你會失敗。”白以深笑得好不燦爛,潔白的牙齒閃爍着森森的冷光,就像一匹狡猾的狼。
失敗嗎?
確實,喬汐並沒有把握能讓白笑凡爲了她,在30分鐘內趕回來。
但是——
“我願意等他30分鐘。”
就像以前她等言楚那樣,一個九十九下之後,又是第二個九十九下。
但是,最後的結局卻在告訴她,女人的年華是有限的,你等的越久,就失去的越多。
所以,這次,她只等白笑凡一個30分鐘,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30分鐘,半個小時,一千八百秒,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白笑凡能在這之前趕回來嗎?
誰知道?
反正,喬汐是沒什麼信心的,也不抱什麼希望,因爲,她連白笑凡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
如果,他在很遠的地方,那麼,他肯定是不夠時間趕回來的。
又如果,那個女人沒有轉告他她的話,那麼,他既不知道也就不會回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白以深環起雙手,拭目以待的笑着。
喬汐表面上也裝得非常平靜,但心裡卻已經在“突突突”打鼓的。潛意識裡,甚至開始隨着秒針,一秒一秒數着流逝的時間。
分不清自己的心,究竟是希望白笑凡能趕着時間回來,還是想就這樣跟他離了算了。
女人,從來都是多愁善感,又自相矛盾的動物,哪怕只是一秒的錯過,也會使她內心裡的天秤極端的偏向另一邊。
當喬汐在心裡默數到第二十八個一分鐘之後,她的心正一點點往下沉,小小地嘆了口氣,內心的天秤已經完全偏向了離婚那一邊。
其實,早就有預想到了,不是嗎?
她所等的人,永遠都在遲到,以前的言楚也好,現在的白笑凡也好,他們都在遲到。
二十八分鐘零十一秒,十二秒,十三秒……白以深搖頭輕笑出聲,不出所料的笑聲,也彷彿在笑着喬汐的天真。
是的,他贏了,她敗了。
喬汐再次拿起茶几上那張五百萬的支票,就這樣靜靜看着,彷彿在數上面有多少個零。
失敗的人,還能有五百萬的消遣費,挺不錯,不是嗎?
喬汐在心裡如此自我安慰着,反正,她又不是第一天當綠葉了,也不是第一天做別人的配角。
沒什麼值得期待,也沒什麼值得失望。
白笑凡不回來就是不回來,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的。
喬汐已經開始在精打細算這五百萬的用處了,五百萬能在京城裡做什麼呢?
嗯,能買到一套不大也不小的房子。有了房子,她也能躍升到中產階級了,至於,離過婚的女人是不是很難找到第二春。
這對她來說,並無太大的關係,她也不打算要找男人了,這次,說什麼她也不要再結婚了。
喬汐刻意分心,由着自己胡思亂想,但心裡就是有另一把討人厭的聲音,在一聲一聲提醒着她,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了。
第五十九秒的時候,玄關門口突然響起“砰”地很大一聲!
喬汐整個人猛地一震,剛擡頭一看,就看到有一個男人氣吁吁地跑了進來。他身上穿着帥氣的西裝,可領帶早已不翼而飛了。白襯衫脖子以下的幾顆鈕釦,也不見了,似乎被人很粗魯的扯掉了,露出了他性感的鎖骨。
他的臉淌着幾滴汗,也泛着淡淡的薄紅,一聲又一聲的粗喘從他嘴裡渾濁吐出,好似剛跑完八百米長跑一樣。
“29分鐘,還有1分鐘!”白笑凡一口氣也來不及休息,指着自己腕上的表,對喬汐嚴肅對質!“所以,我不接受你的離婚,我不要離婚!”
白笑凡那又兇又冷的樣子,偏偏俊臉上還泛着激烈運動後的薄紅,那副一本正經又嚴肅的表情就像在對喬汐說:你敢不守信用試試看!
那一刻,喬汐心裡有這麼一個感覺,她覺得……自己要完蛋了!
她被套牢在白笑凡手裡了,套牢在這個似假又似真的婚姻墳墓裡。
這該是一件不太好的事兒,但此時此刻,喬汐原本平坦的嘴角,微微向上翹了翹,想笑了。
“真的假的,你竟然真趕回來了?”白以深看向白笑凡,對了一下手錶上的時間,不敢置信,嘖嘖稱奇!
看來,他好似預料錯一點了,白笑凡對喬汐這女人,好似不止一點點喜歡。
而是……非常喜歡?
這時,白笑凡才注意到白以深這個不速之客。因爲,剛纔,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喬汐,以及那個該死的30分鐘上面了!
他冷冽地瞪了白以深一眼,然後,向喬汐招了招手,說:“你給我過來,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突然要和我離婚?”
白笑凡的語氣並不那麼平和,但不知爲啥,一向膽小的喬汐,竟然有點不害怕他。
可能,和心情有關係吧,突然豁然開朗的心情,淹沒了她的膽小。
喬汐揣着五百萬,來到白笑凡身旁,指着始作俑者白以深,充實招來:“你弟弟他給我五百萬,要我跟你離婚。”
白笑凡一聽,頓時危險的眯起眼,兇狠道:“白以深你是瘋了嗎?活得不耐煩想要直接找死?”
白以深點了個頭,還以道:“我覺得瘋的人是你纔對。”
就爲了這樣一個女人,嘖嘖,就這品味!
“我的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來管,我知道你最近想要做什麼,你如果想要順順當當的做成,你最好不要來惹我。”白笑凡拋出了話,冷冷警告道。
果然,他這話,立刻就讓白以深警惕了起來,臉上的笑也直接不見了:“你知道了什麼?”
白笑凡冷冷睨了白以深一眼,沒多說,直接下最後通牒:“你最近和什麼人走得最近,我清楚得很。你想要做什麼我沒空管你,但如果你算計到我頭上,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聞言,白以深臉上一陰,但很快又揚起了小臉,說:“嘖嘖,大哥,咱們可是兩兄弟,沒必要這麼劍撥弩張。”
一聲不屑,白笑凡沒空去甩他,開始料理身旁那個還在低頭玩耍着那張五百支票的小女人。
“很喜歡這五百萬嗎?”不冷不熱的聲音,卻透着一絲危險的警覺。
“我以爲你不會回來的。”喬汐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好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這五百萬。
白笑凡眉毛兇惡的一壓,冷冷地道:“我不回來難道讓你揣着這五百萬成功離開我嗎?我告訴你,我不離婚,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喬汐重重點頭,然後擡起笑着看白笑凡,當着他面撕了這張五百萬的支票,說:“你回來了,我就不要這五百萬了。”
嗯,她很守信用的!
雖然如此,但白笑凡還是非常地氣,他剛剛如果趕不回來呢?他如果遲到了?她是不是就真會拿白以深這五百萬走了?
這個該死的蠢女人!
他的身價難道連這五百萬也不值嗎?
白笑凡又想掐死喬汐,但他沒忘還有一個外人在這,於是,不耐煩道:“你還不走嗎?要我叫保安捧你出去?”
“走,我現在就走。”白以深笑不達眼道。反正,看戲也看夠了。
不過,要讓白笑凡和喬汐離婚似乎有點難度,白笑凡一副不想放手的樣子。
正當白以深準備離開時,門口外面傳來一把女人的聲音。原來剛纔白笑凡趕的太急了,連門都不關就第一時間跑進來見喬汐。
現在,一個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噔噔”地走了進來,開口就指責道:“白笑凡,你這臭小子,你把我的車都刮花了!”
這女人的聲音,喬汐還記得,是剛纔接了白笑凡手機的那個女人。
以爲會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但沒想到,竟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女性。不是說這個女人長的不好看,相反,她長的很有味道,豪爽帶着奔放。
但身上的成熟,可以看出她不再年輕,約莫三十歲左右。
她經歷過歲月沉澱的氣度,是隻有二十五歲的喬汐,比不上的。
“秋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看到這個女人,白以深英俊的臉難得一次露出驚訝的神情,而且,令喬汐最意外的是,白以深竟然叫這個女人作“秋姐”。
秋姐,簡單的稱謂,卻可見這女人的身份不一般。
“我前幾天剛從美國回來的。”女人豪爽的拍了拍白以深的肩膀,比了一下他的身高,意會一笑。
然後,她筆直向喬汐走來,伸手,頗爲氣勢道:“你好,我是方蘭秋。”
方蘭秋是誰?
喬汐不知道,也不認識,但看得出來,她應該是白笑凡和白以深的熟人。於是,也伸出了手,禮貌介紹:“我是喬汐。”
“哈哈。”方蘭秋爽朗的笑了兩聲,對喬汐異常熱情:“我聽說過你,白笑凡剛娶的老婆,這小子可緊張你了。剛一聽到你電、話就拼了命趕回來,明知喝了酒犯了酒駕,偏非要自己開車,幸好,一路上沒碰上警察。”
喬汐頓時一驚,扯着白笑凡的衣袖,吃驚道:“你竟然酒駕?”
白笑凡撇撇嘴,瞪了方蘭秋一眼,覺得她多嘴了。然後,對喬汐淡淡道:“不然?你不是限我在30分鐘之內回到家嗎?”
“可……可我沒讓你去酒駕啊。”喬汐苦皺着小臉,非常矛盾地道。
她太武斷了,說這話之前沒有考慮清楚後果,幸好他沒事,幸好!
白笑凡看喬汐一臉苦皺着眉頭的小樣兒,頓時喜上眉梢,低頭問她:“擔心我?”
喬汐臉皮薄,支支吾吾的什麼也沒說,但兩隻小耳朵已經滾燙髮熱了,幸好她頭髮長,遮着。
白笑凡的目光好似只停留在喬汐身上。
這時,方蘭秋又豪爽笑道:“我讓他讓我開車,他偏不讓,怕我開慢一點兒也要錯過你似的。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教你開車的,我開車有可能比你慢嗎?”
好似被揭了痛處,白笑凡難得一次竟然跟一個女人急了:“方蘭秋,你別再說了!”
方蘭秋不理,笑罵道:“亂叫什麼,尊卑不分,教你多少遍了,要叫我秋姐。”
喬汐有注意到白笑凡和方蘭秋之間的互動,疑惑的小眼神來回在他們倆身上轉來轉去。
白笑凡很少會對一個女人,這麼……這麼沒有防備。
最後,白笑凡給喬汐作了解釋:“方蘭秋是我在美國那一年的導師。”
頓時,喬汐恍然大悟地點了個頭,不禁覺得方蘭秋挺厲害的,雖然也不年輕,但也才三十歲左右,竟然能當上白笑凡的導師,肯定很有兩手。
“哎呦,你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細心了?怕被老婆誤會了?不過小汐,你大可以放心,我確實是他的導師。阿深還有雪兒,也是我的學生。不過我只教他們經商之道,其他的,還是由美國專業的教授培訓的。”
方蘭秋絲毫不隱瞞地將她和白家三兄妹的關係,全盤托出告訴喬汐。不是炫耀、不是示威,更不是挑釁,只是事先讓喬汐知道,避免日後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你真厲害。”喬汐真心讚歎。
因爲,在方蘭秋身上,她看到自己身上沒有的氣度,自信,以及胸有成竹的成熟。
一直默不作聲的白以深,忽然幽深道:“秋姐,你就只關心白笑凡嗎?”
方蘭秋安撫性的拍着白以深的肩膀,發現他真高大了許多,不得不踮起腳,從容自如道:“哪有,我這不是看你一臉陰鬱的想讓你先靜一會兒嗎。”
白以深似是不信的“哼”了一聲,然後,臉上表情瞬間替換,興致勃勃邀請道:“走吧,你難得從美國回來,我帶你好玩的地方逛逛。”
“不走。”方蘭秋拒絕了,指着白笑凡說:“這小子開車不長眼,一路刮花了的法拉利,我得讓他先賠錢。”
白笑凡是開着方蘭秋的車回來的,爲了趕在30分鐘內回到家,他一路上抄了不少捷徑,和小路。
所以,方蘭秋火紅色的法拉利,車身確實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壞。
不過,白笑凡並不在乎,只要能讓他趕在時間之前回來,過程並不重要。於是道:“明天我找人開你車到維修廠維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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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天我再走,我今天住你這兒。”方蘭秋直接坐在沙發上,不能開自己那輛法拉利,她也不願走了。
“我家沒客房。”白笑凡說,然後,斜了喬汐一眼。
方蘭秋“哈哈”兩聲笑,不信。“你家這麼大會沒客房?”
有是有的,但喬汐有點難以啓齒,因爲那間客房,被她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