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忽然間變得更加的煩躁,連慕年擰起了濃密有致的好看的眉頭。
他從侍者手中要了一杯紅酒輕輕的抿了一小口,目光從方纔的煩亂慢慢的變得淡漠,“我不是在跟你承諾,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付修揚語氣冷清,”但是你還是辜負了小侑,小侑最近心事重重,別告訴我你沒有發現。”
連慕年不語,淡淡的瞟了付修揚一眼,良久才說,”這一年來,我的事情比較多,小侑的心事就麻煩你多照顧一下,謝了。”
付修揚不語,卻忽然間突兀的笑了出聲,看着連慕年的眼眸裡笑意滿滿的,攥着高腳杯的大手卻骨節發白,“年,你應該慶幸你是我認定不會變的朋友。”
“什麼意思?”連慕年抿脣,付修揚眼底除了嘲笑,他還看見了難以置信的驚訝。
這個眼神,他在付修揚的眼裡以前也見過一次。
那時候許美依正要去國外留學,他拜託付修揚幫他照顧許美依,他記得這是付修揚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他,不過那時候他的驚訝似乎比現在更深些。
付修揚輕笑,看着連慕年,就是不說話。
上一次許美依出國留學時,連慕年明知他喜歡許美依,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託他照顧她,該說他大方還是太過的信任他和許美依,還是對自己太過自信?
正常的男人,知道了別的男人對自己的女人有別樣的心思都不由自主的防備,他倒好,主動的叫他照顧他的女人,更甚至,他要關心或者是打聽許美依的近況還要打電話給他,而不是直接的打電話給許美伊。
如果不是認識連慕年,徹底的瞭解到他在商業上是一個多麼睿智的男人,否則,他還會以爲會這麼做的人是一個傻子。
……………………………………………………………………
直到走了一段距離,曲淺溪才找了一個角落坐下。
老爺子正在跟好友聊天,見曲淺溪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坐着,皺眉。
“淺淺,怎麼只有你一個人?”老爺子不滿抿起薄脣,以爲連慕年丟下曲淺溪走了。
“他……碰見了朋友,好像有公事要談。”曲淺溪起身,淡淡的笑了下。
老爺子聞言才勉強的鬆了眉頭,顯然還是對連慕年不大高興,唸了他兩句,拉着曲淺溪去見他的老友了。
片刻,見曲淺溪心事重重,心情鬱郁,頓時在心底更加埋怨起自己的孫子,也不再要曲淺溪做什麼,讓她自己自由的安排了。
曲淺溪回到原位坐下,眼眸不由自主的朝着連慕年所在的方向看去,但那裡早已經沒有人。
明亮的眼眸頓時黯然,扭頭回來時,卻見程展玄咧嘴薄脣,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揚起好看的弧度,笑看着曲淺溪。
曲淺溪驚訝,笑了下,”你不是該在北京過年的嗎?”
程展玄吊兒郎當的笑了,不客氣的在她面前坐下,“爺爺的老友家辦喜事,老爺子命令我陪行,沒辦法,我這個做人家孫子的只能領命。”
其實事情並非完全如此。
年前他和連慕年的之間的關係持續的尷尬,他沒有向她打招呼就走了。
回到北京,幾天沒見到她,心底無法壓抑的思念讓他徹底的明白了一件事。
他是真真切切的淪陷了。
他愛上了發小的老婆,曲淺溪。
雖然有逃避過,但想起她和連慕年的事情,他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想見她,卻找不到十全十美的藉口約她出來。
心底,糾結,苦惱。
年後,聽說爺爺要過來這邊,他也就跟着過來了。
因爲他知道,爺爺既然要喝喜酒,那自然缺少不了連家,再往下推下去,見到眼前的人的機率自然就增加了。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曲淺溪見到程展玄心裡也是高興的,”最近家裡的事比較多,倒是忘記跟你說新年快樂了。”
程展玄眨眨眼,笑了。
他其實發過信息給她,只是她並沒有回覆。
兩人說了一些家裡的事情,程展玄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忽然說道:“你……的身體好些了嗎?有沒有去醫院檢查?”
曲淺溪皺眉,說到這,她心情一陣低落,“最近似乎更嚴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胃吃問題了。”
“你……沒去醫院檢查?”程展玄驚愕。
他想不到她竟然缺乏常識到了這個地步。
“最近忙。”她說的是實話。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在醫院有朋友,我幫你預約下時間,你……”
曲淺溪笑了下,有他在她總是覺得心暖烘烘的,“玄,謝謝你,但是過兩天我要去w市一趟,如果有需要,再跟你說吧。”
“年陪你一起去?”程展玄知道她的老家在w市。
”我還沒跟他說。”曲淺溪勉強的笑了下,聲音的失落程展玄聽得真真切切。
他不再說話,曲淺溪也沉默下來,過了好久,曲淺溪才端起笑容,若無其事的笑笑。
“玄,你什麼時候從北京過來的?這邊怎麼不跟我和年說一聲?”
這時,付修揚的聲音忽然插進了曲淺溪和程展玄頗爲愉快的談話中。
曲淺溪面無表情,而程展玄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只是他們擡眸時才發現,來人並不是只有付修揚,還有連慕年。
連慕年的臉色很冷,輕飄飄的瞥了兩人一眼。
程展玄也不是吃素的,臉上的僵硬維持不到半秒,起身跟他們打招呼。
曲淺溪卻沒什麼行動,淡淡的笑了下。
連慕年看着悠然自得的女人,擰眉,“爺爺叫我們過去。”
曲淺溪這才起身,卻看也不看連慕年一眼,對程展玄打個招呼,”玄,我先走了,有空一起吃頓飯。”
連慕年抿着薄脣冷笑。
真有種,現在竟然連避諱他都懶得了!
曲淺溪這才正式的看向連慕年,“走吧,不是爺爺叫我們嗎?”
程展玄楞了楞,然後笑了,點點頭,“想好時間地點就叫我。”
曲淺溪跟連慕年走後,付修揚挑挑眉,“玄,你這是公然的挑釁年?”
程展玄不語,捏着杯子目送曲淺溪夫婦離去。
如果,連慕年對曲淺溪好一點,他也會識相的走遠點,但是事實上並非如此。
所以,是連慕年給了他機會。
付修揚眯眸,眼裡多了幾分薄涼,“玄,你該不會真的是愛上那個女人了吧?”
程展玄皺眉,不悅,“她有名字,不叫那個女人。”
付修揚眯眸,眼神變得更加的冷漠,“你這是站在那個女人的那一邊了?你……該不會告訴了她年跟她結婚的目的吧?”
程展玄眼神冷漠,“這件事,明明就是年的不對,他從一開始就不該這麼對待淺淺,淺淺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
說完,他忽然笑了下,“修,我現在才發現,你、我、年還有小侑都很自私,我們爲了自己的事情將淺淺無辜的捲了進去,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而年和小侑在他們結婚後,竟然還能如此毫不忌諱的承認兩人的關係,絲毫不把淺淺放在眼裡!他們的心裡都只有自己!從來都沒有爲淺淺想過。”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們出得起籌碼,這麼做有什麼不對?”付修揚不以爲然的冷冷的道,“而且她既然敢跟年結婚,她就不再是無辜的了,小侑纔是無辜的,最不該受到傷害的是她!曲淺溪她搶走了本該屬於小侑的東西,你還說她無辜?玄,我覺得你是被那個女人迷住了眼睛,鬼迷心竅了!”
“我沒有,我知道自己的事情!”程展玄橫眉冷對,也激動起來,“你們一個個的都知道實情,只有淺淺一個人被矇在鼓裡,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她怎麼可能是你們的對手?”
付修揚冷哼一聲,“所以,你要站在她的那邊保護她?就算你會這麼做,你覺得年會允許嗎?”
“我做事,年還沒有資格干預。”程展玄說完,不再說話,轉身離去。
…………………………………………………………
“你不是說爺爺叫我們嗎?爺爺呢?”
連慕年將曲淺溪帶到停車場,看樣子似乎有離去的跡象。
連慕年抿脣,冷瞥她一眼,“上車。”
曲淺溪眨眨眼,覺得莫名其妙,但也不說話,乖乖的上了車。
一路上,兩人都默然無語。
“爺爺已經回去了?”想起爺爺對她的關懷,曲淺溪忍不住問。
連慕年抿脣,看也不看她一眼,眼眸直視前方。
曲淺溪見狀,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惹他不痛快了,也不再說話。
回到家時,家裡的人都不在,連安昂夫婦跟小屁孩出去了,還沒回來,老爺子顯然是回來了,只是似乎累了,回房間休息了。
連慕年進了屋,快步的上樓進了房間,曲淺溪一直緊追其後,頓時更加莫名其妙了,她進去房間的時候,連慕年已經在衣櫃裡翻找出衣服進浴室洗澡了。
曲淺溪百無聊賴的躺在*上看書,不久之後,她手機裡來了一條信息。
“現在回想一下,我似乎溜掉了一句新年快樂,新年快樂——程展玄。”
曲淺溪笑了下,全神貫注的回他的信息,連連慕年從浴室裡出來都沒有發現。
連慕年凝眉將她手機裡的內容看在眼裡,冷睨她一眼,“滾開!”
“連慕年,你發什麼神經?”被他這麼一喝,曲淺溪纔有些鬆懈的慢慢變好的心情頓時又變得糟糕了,所以說話的語氣也不怎麼好。
她抿着小嘴轉身回到*上,連慕年拉開衣櫃,神色着急。
此時,他的電話也響了起來,他輕輕的應了一聲,“嗯,我現在就過去。”
“你去哪裡?”曲淺溪見她收拾幾套衣衫,看樣子似乎是要遠行了。
連慕年頭也不擡,背對着她邊脫衣服邊淡淡的說,“別墨跡,你也給我收拾,我趕時間,我已經跟爺爺說了,我們現在就回家,等一下我要趕飛機。”
雖然兩人什麼事也做全套了,但他這個舉動讓是讓她感動難爲情。
她稍稍的別過羞紅了的小臉,“去哪?”
他的工作不是已經告一段落了嗎?現在也還沒到上班時間,他這麼焦急到底有什麼事?
雖然這麼問,但曲淺溪還是配合的也開始收拾,但因爲她本來就沒有帶太多的東西,因爲知道自己不會住得很久,簡單的收拾兩件自己帶過來的衣服就算了。
連慕年更加簡單,他穿好衣服帶上文件包就能走了。
乾脆利落。
………………………………………………………………
回到家,連慕年也沒有收拾,拿出幾張卡,就轉身離開。
曲淺溪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她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
但他卻從頭到尾都當她是隱形的,就連出門也沒有跟她說一聲。
曲淺溪酸澀的笑了下,對着他的背影喊,“你什麼時候回來?”
連慕年停住了腳步,聲音不輕不淺的,“不知道。”
“年初六能不能回來?”她年初六去w城。
連慕年這纔回頭瞥了她一眼,卻不冷不熱的,“今天是初四,初六我回不來,最快要到初八,怎麼?你有事?”
曲淺溪稍稍的低了低頭,好半響才擡起頭,對上他冷淡不耐煩的眼眸,她還是說道,“嗯,我初六想去一趟w城,我想你陪我去。”
連慕年身子一繃,沒有說話,薄脣抿了抿,眸光深邃。
曲淺溪見她面露難色,心一沉,卻還是說,“你去哪裡?方便在初六那天去一趟w市嗎?”
連慕年抿抿脣,片刻才說,“我……不確定,如果有時間,我再給你打電話,先走了。”
他雖然沒有答應,卻會酌情的安排時間,曲淺溪就相當於看到了希望,揚起花瓣般甜美的小嘴,笑了。
“好,你到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路上小心點。”
見着她異常開懷的笑容,連慕年神情一恍。
不安,內疚襲來心頭。
喉嚨一緊,心裡莫名的多了抹恐慌和歉意。
“怎麼還不走?不是趕時間嗎?”他今晚頻頻看時間。
“呃……”曲淺溪愣愣的看着慢慢的在眼前放大的俊臉,她還沒反應過來,連慕年已經輕輕的吻住她的小嘴,輕輕的啃.咬,吸.允,靈活的舌尖輕輕的描繪着她的形狀,脣角的每一條褶皺。
曲淺溪沒有閉上眼睛反而,瞪大眼眸,心頭一鼓一鼓的砰砰直跳。
她能感受到連慕年的這個吻沒有像以前那樣恨不得讓她下不了*的炙熱,也沒有想要將她咬碎吃進肚子裡的憤怒和狂野的佔有,有的,只是淡淡的,讓人摸不着頭腦的溫情。
甚至,她在他的臉上,眼眸裡,沒有看到絲毫的情.欲。
心,倏地一軟。
眼眶不知爲何,忽然有些酸澀。
連慕年對上她驚訝和欣喜的眼眸。
心底有股異樣的情愫在涌動,想要奔騰而出。
心一緊,緩緩的放開他,眼眸也忽然的清醒過來。
他,也不知爲什麼,忽然的就想吻他,但心底卻沒有像以前那樣抵死*,他只是想吻她,沒有別的。
一顆心輕飄飄的,又似乎有些凝重,交織在一起,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複雜難辨。
他緩緩的推開她,從頭到尾,他不發一言。
曲淺溪想伸手拉住他,但他已經走到了門口,“連慕年——”
連慕年頓了下,沒有回頭,也沒有開口,轉身離開。
曲淺溪輕輕的咬住小嘴,鼻頭有些酸了,卻不是因爲剛纔心裡的那某柔和,而是難以言喻的心酸複雜。
心,一起一落,多愁善感。
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
w城,許家。
“慕年,你來啦?”許萬重夫婦見到連慕年很開心。
許萬重笑着招呼連慕年,對許母說,“去叫小依下來。”說完,他看向連慕年,“這個丫頭要是知道你過來了,肯定會高興壞了,這幾天沒有你的消息,這丫頭整個人都消沉了下來,現在都還不肯起*呢。”
連慕年笑笑,不語。
不到半分鐘,二樓的樓道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連慕年才擡頭,一個驚喜的聲音隨即傳來。
“年,真的是你?”許美伊撲過去,也顧不得在場的父母了,抱住了站起來的連慕年。
連慕年輕笑,攬着她坐下。
“年,我好像想你哦。”許美伊抱着他不撒手,嘟起小嘴習慣性的撒嬌。
連慕年笑,嗯了聲,輕輕的揉着她的發端。
連慕年沒有得到明確的迴應,心底說不失落那是假的,她眼神黯然。
但他千里迢迢的過來就是爲了見她,她心裡被一股股激動和愉悅填的滿滿的,歡喜異常,所以也沒有多少失落。
許萬重見狀,眸色微深,但笑不語。
連慕年在許家吃了飯,本想起身離開,但許美伊哪裡肯讓他走?
“年,你已經很久沒有陪過我了,你再陪陪我好不好?”她雖是祈求的語氣,但小手卻緊緊的抱着他,明顯是他不答應就不讓他走了。
連慕年無奈,微微的點點頭。
許美伊帶連慕年上樓,進了房間。
“年……”許美伊抱着他的脖頸,小臉微微的靠近他。
連慕年頓了下,輕笑,“不是要睡覺?睡吧。”
“年,吻我。”許美伊輕聲說。
“乖,別鬧了。”連慕年拉開兩人的距離,語氣卻沒有多少呵斥的意思。
“你……爲什麼不吻我?”
“瞎想些什麼呢。”連慕年不着痕跡的頓了下,輕笑出聲,點點她的額頭,“要是我在這裡對你做了什麼,你覺得伯父伯母會這麼看我?你確定他們還會像以前一樣歡迎我?”
“也是哦,我怎麼忘記這點了。”許美伊這才鬆了口氣,她還以爲連慕年根本就不想吻她,爲此,心裡無比的失落。
聽他說是因爲怕給她爸爸媽媽壞印象纔沒有親她,她的心裡涌上的是更多的甜蜜。
“年,你看什麼呢?”她笑得甜蜜,擡手卻發現連慕年皺起眉頭。
“這裡……似乎變了些,跟以前不一樣。”
十多年前,爲了怕被人發現,他在這房間裡藏了差不多十天,這裡的一切他都無比的熟悉。
“啊——”許美伊撲哧的笑出聲,“年,這是你第一次來我家吧?你以前又沒有來過這裡,怎麼知道這裡變了?聽你這麼說,好像你對這個房間很熟悉的樣子?”
連慕年臉上沒有多大的笑容,反而輕輕的蹙起了眉頭。
自從兩人相遇的那天起,因爲這個名字,因爲相似的面容,他很快的就認出了她。
但她卻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他的樣子,眼裡全是陌生。
對此他也沒有說什麼,他在等,他相信既然他們有緣分,她有一天會想起他的,而且,她能不知道他就是十多年前她救了的那個少年,卻還是愛上了他。
他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不過,看她對他的事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心裡還是籠罩上了失落。
少年那段時間,很快樂,他不希望她將那段日子抹去,他也很想珍惜。
他沒有說話,見她興致還很高,似乎不想睡,“時間不早了,你睡吧,等你睡了我再走。”
“嗯。”許美伊雖然心裡還是不捨,但是也懂事的沒有再糾纏。
明天他們還要約會呢,也不急這麼一時。
“嗯。”許美伊雖然心裡還是不捨,但是也懂事的沒有再糾纏。
明天他們還要約會呢,也不急這麼一時。
許美伊睡下後,連慕年起身,翻了翻身後偌大的書架。
薄脣緩緩的翹起。
雖然許美伊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但年少時他看過的書,留下過的足跡還是在的。
雖然以前他還年少,但早熟,看書也會有一些選擇性,那些武俠小說是在她這裡纔開始看的。
他隨手的翻着,忽然幾張照片在書頁裡落下,跌在地上。
他愣,看着照片裡的兩人,他輕輕的笑了。
這些是她纏着要他跟他照的,他一直對照相都不感冒,臉色不是很好,但她卻笑得很開心,脣瓣般的小嘴翹起的弧度天真爛漫,小手惡作劇的捏着他的臉……
他坐在*沿,似乎覺得許美伊還沒睡着,說道,“小侑,這些照片你還留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