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說完,冥陵從雜誌上移開眼,目光冰寒的瞅着她。
蘇暖暖被他看得心裡有些發虛,但她已經答應了廖宏。
她怕她不跟冥陵提提這個問題的話,廖宏會將她是冥陵情人的事情捅出去。
她就像站在懸崖上,時時刻刻擔心被人推下去。
而且,她覺得冥陵這樣做,確實對廖家人殘忍了一點,廖宏奮鬥了一生才創辦了廖氏,可一夕之間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即使廖宏有錯,這個懲罰對他來說實在太大,尤其是剛纔看到廖宏那蒼老的表情,她突然覺得廖宏也蠻可憐。
冥陵將雜誌放下,雙手環胸審視她,“出去一天,廖家人給你下了什麼蠱……”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他的眉梢微挑,嘴角向上揚,那看似無害的弧度中夾雜着極度的冰寒,“還是說,你準備嫁給廖力了。”
蘇暖暖一頓,他怎麼能這麼想,她的秀眉也皺着,很認真的對他說,“廖麗麗要嫁給蘇墨了。”
只是這個解釋而已。
冥陵盯着她那清澈的眼眸,眼神深邃,彷彿要看看她這話的真假成分到底有多少。
蘇暖暖沒有退縮,一直跟他對視着。
許久冥陵才從嘴裡嗤出一個輕哼,“我的決定還輪不到你來插手!認清自己的身份!”
丟下一句話,他便起身去了浴室。
蘇暖暖嘴角扯了一個虛浮的苦澀。
身份,是啊,她現在只不過是他的情婦,她需要他的勢力幫忙,而他只需要一個女人來解決生理需求,各執所需而已。
她不該自不量力的越矩。
明知道會是這樣,爲什麼在他親自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心會這麼疼呢?
一定是太委屈了,這種關係實在太見不得光,太煎熬了。
蘇暖暖像是全身的力氣被抽空一般,起身去了臥室。
浴室內。
任憑花灑上的水流過他全身,冥陵在水的沖刷下睜着眼,那一向深邃的眼,此時隱隱有些猩紅。
繃緊的臉部肌肉代表着他內心那不多見的緊張。
蘇暖暖
可能不知道,剛纔在她用那虔誠而認真的表情看着他,讓他放過廖家的時候,他的內心驟然繃緊着憤怒和緊張。
他擔心蘇暖暖腦袋犯抽想要答應廖家的逼婚,擔心她那個笨蛋在他面前說同意嫁給廖力而來解除跟他的協議。
他從來沒有如此擔心過。
因爲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將蘇暖暖一步步逼到自己身邊,他花了多少心思。
他用盡心思清空她心裡的男人,把她逼在自己身邊,他花了多少手段。
他明知道她現在不愛他,可他還是用盡全力將她綁在身邊。
因爲他跟她有着不解的淵源。
12歲那年是他人生最灰暗的一年,他被流放在孤兒院,是這個蘇暖暖這個女人陪他度過了最艱難的一年。
後來在酒店,他被人下藥,差點被陷害,幸好也是遇到這個女人。
至今他還記得,他跟她貼合的時候,她身子微微蜷縮,痛苦的皺眉的樣子。
他發覺她是第一次,溫柔了不少,可體內的藥物,加上她那美好的滋味,讓他受不住,狠狠的要了她,最後,雖然藥性解除,但他忍不住貪戀她的滋味,要了她三次。
他想,或許這個女人今生註定就是他的人了,所以他機關算盡,不擇手段,用一個月的時間清空了她身邊所有的人,讓她呆在他身邊。
而他現在不能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名義,也不能告訴她,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他的。
這些年來爲了成功,他得罪了道上不少人,樹立了不少敵人。
多少人在暗中等着抓他的軟肋,以此來威脅他。
要是他跟蘇暖暖確立了關係,也承認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那麼蘇暖暖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將時時刻刻處在危險的境地。
可是他不想讓他們受到半點傷害。
但這個女人一點都不瞭解他的苦衷,總想着從他身邊逃跑。
而他卻拿她沒轍,他能困住她的人,卻困不住她的心。
以前生死搏鬥的時候,都沒有蘇暖暖那女人一句話來得讓他緊張。
他對她說狠話,叫她記住自己的身份,目的是
爲了讓她別胡思亂想,老實呆在他身邊。
也想用自己的威嚴讓這個女人害怕,讓她不敢逃離他身邊,扼殺她那時時刻刻想着離開的想法。
可他自己也明白,他給她施加的這種威嚴是多麼可笑和無力。
爲了將一個女人束縛在自己身邊,他竟然什麼招數都用了,呵,還真是可笑呢,他自己的行爲自己都不瞭解。
蘇暖暖在房間裡睡了,冥陵今晚沒有進來,看來是出去了。
半夜,蘇暖暖餓醒了,起身去廚房找吃的。
“蘇小姐。”
“吼。”蘇暖暖被身後突然而來的一個聲音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是管家承七,她這才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承七管家,你這麼晚怎麼還不睡,嚇死我了。”
“我來給蘇小姐送吃的。”承七將一盒點心遞到蘇暖暖手中。
蘇暖暖高興的接過來,“謝謝管家,你怎麼知道我餓了。”
承七的笑容很有深度,“少爺吩咐的。”
“冥少?他回來了嗎?”聽到冥陵,蘇暖暖突然變得有些拘束,朝承七身後望了望。
承七搖搖頭,“少爺在公司沒回來。蘇小姐,別跟我們少爺吵架。”承七突然說。
蘇暖暖將點心咬了一半便愣住了,高興吃食物的心情也被影響了,她將點心放在盤子裡,垂下眼眸,“我哪有資格跟他吵架。”
明明剛纔是他自己生氣,跟她冷戰,她又沒做什麼。
承七嘆了一口氣,像一個父親一樣擔憂又心疼,“其實少爺從小到大挺孤獨的,他是個極度缺愛的人。”
“他到底發什麼什麼事?”蘇暖暖好奇的問,之前也聽管家提過一次有關於冥陵的過去。
但承七沒有細說,可聽他的口氣,好像冥陵從小就被人拋棄了一樣。
承七看了看蘇暖暖又看向別處,眼裡看到的是一段時光,徐徐道來,“少爺剛出生就失去了親身母親,冥家人說是他剋死生母,對他百般不待見。”
蘇暖暖聽得瞠目結舌,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身世這麼悲慘?
承七繼續講述着冥陵的過去,殘忍的成長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