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沐急匆匆的衝進了洗手間,“砰”地把門給關上了。
她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按下了接聽,不等對方出聲就問:“你現在在哪裡?出來了嗎?”
齊遠恆頓了頓,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急切,然後纔回應說:“我沒事,早就出來了,原來你這麼關心我。”
她聽到他說了這話之後纔算是放下了一顆提了好半天的心,拋開晉原不談,她覺得齊遠恆的人性格很不錯,更何況他還救了自己一命,怎麼說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真的被抓走。
她心裡已經決定了,要是到了明天他還沒被放出來,她就要想辦法找熟人去把他給撈出來。
其實她也太小看齊遠恆了,且不說齊家的勢力有多大,就算是齊遠恆自己手中掌握的力量也是非常大的,基本上在他們兩人離開警察局之後他也跟着離開,前後連半個小時的時間都沒有。
晉原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知道自己困他不住,那樣胡說一番只是爲了噁心噁心他而已。
喬思沐卻是不知道兩人之間的暗流,白白擔心了那麼久。
齊遠恆雖然今天狼狽了些,但是看到她居然這麼關心自己,不覺渾身上下都輕鬆了不少。
喬思沐輕輕“呸”了一聲:“你別誤會了,我是因爲你救了我一命才問你的,你別自作多情了。”
她自然是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思的,所以這句話也有勸告他的意思。
齊遠恆何等聰明,自然是知道了她的想法,不禁眼神黯淡了一下,緊接着又重新振作了起來:“是嗎?女人可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不好意思,這還真是我的想法。”她直爽的說着,絲毫不注意齊遠恆會不會被她的話給刺得遍體鱗傷。
齊遠恆還是笑着,就跟沒聽到她說的話一樣,相反的還對她提出邀請:“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就這麼口頭道謝了一句是不是太輕率了點?”
“那你想怎麼樣?”
“請我吃一頓飯如何?”他胸有成竹的說。
“吃飯?好,可以!”只是吃一頓飯而已,用來答謝救命之恩簡直是太便宜了。
齊遠恆聽到她一口答應了下來,眼中浮現喜悅的光芒說:“事實上我比較想吃你親手做的飯菜。”
“這個你就別想了,晉原會殺了你的。”她直截了當的戳破了他的幻想。
手機那頭傳來他的嘆息:“那好吧,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勉爲其難的去魅夜了。”
喬思沐不禁咬牙切齒:“事實上你完全不用這麼爲難,自己在家吃也是一樣。”
他大笑起來:“那怎麼行,那樣的話不就見不到你了?”
她嘆口氣,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魅夜的名字聽起來像是一間酒吧,但事實上是本市的一家最有名的餐廳,菜色精緻格調高雅,當然價格也很喜人,這讓近期以來節儉慣了的喬思沐怎麼能不心疼?
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總不可能收回來,所以她再怎麼不願意也只能答應下來,大不了以後節省點不花錢好了。
跟晉原在一起之後他雖然有給過她幾張黑卡,但她從來也沒有用別人前的習慣,所以她一直都只把黑卡給壓到箱底,從來沒用過,也從來沒有把這卡當成自己的錢。
這次的邀約自然也是一樣。
齊遠恆達到了目的,說好了時間之後就喜滋滋的放下了電話。
她剛把手機給收了起來,就聽見晉原在敲門:“女人,你掉進下水道去了嗎?”
“你才掉進去了!”她沒好氣的拉開門衝着他說。
晉原看着她的樣子,眼中帶着一絲懷疑:“怎麼這麼久?”
她走到牀邊撲上去:“我肚子不舒服。”
剛纔跟齊遠恆的約定是絕對不能說的,不然的話依照晉原的性格非得把她綁在牀上不可。
她故意這麼說,只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可是她等了半天也沒感覺到什麼,回頭一看,居然就看到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自己身邊,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雙腿。
她愣了一下,才發覺穿好的浴袍已經散開,一雙腿露了出來。
她趕緊一縮,暗想這人還真是個色狼,可是她剛只動了一下,就見他神情嚴肅的把她給按住了:“別動,你這裡怎麼也傷了?”
她回頭看了下,這才發現自己小腿上也有着一條條的紅色傷痕,她不在意的說:“我沒注意,大概是在躲避車子的時候被撞傷的吧。”
她確實沒在意,因爲相對於手臂上的傷痕,小腿上更是說都不用說的小傷,一點點疼痛而已,比起之前被人虐待,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可是晉原的臉色卻是很嚴肅,他的手微微用力將她給按住,然後說:“你別動。”
她本來隨着話語想要翻身起來,卻被他給按住了,只好問:“你想做什麼?”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出去,不一會就拿了一個小盒子進來,她一眼就認出來,這個盒子是醫院那個小護士拿來的,裡面裝的是外傷藥水。
她皺了皺眉,坐起來說:“只是小傷而已,不用這麼隆重吧。”
晉原不悅的看了看她說:“這是你的身體,你自己都不在意?”
她語塞,只好看着他將自己的浴袍給拉起來,然後用藥水輕輕地塗滿傷口。
她看着他輕柔的動作,心裡充滿的複雜的情緒,要是在以前有人跟她說晉原會這麼溫柔又細心的照顧她,她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
就算是現在,她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在回過神之後,幾乎是立即的有了一種想要將剛纔跟齊遠恆的約定告訴他的想法,只是在最後一刻,她想到了說了之後可怕的後果,又沉默了下來。
最後她只有默默地,默默地看着他溫柔問熟練將自己的傷處收拾好,然後丟掉廢棄的東西,洗完手重新回到自己身邊。
他看着她複雜的神色,問:“你在想什麼?”
她思緒着,矛盾只是出現在那麼一剎那,很快就被她給按了下去,她故作輕鬆的搖頭:“沒什麼,我有點困,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