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ata,陪着我,不要離開我,好麼?
這一句話,就算是最上等的麻藥,侵入了她的思海,佔據着她所有的感官。讓她的心瞬間疼痛了起來。那麼高高在上的男人,爲什麼說這話的時候,卻是如此的乞求呢?帶着一種濃重的、化不去的悲哀乞求着……
叩叩!
敲門聲響起,葉欣婕站起身,走到了門邊開了門。
穿着制服的服務人員口氣有些焦急的問道,“葉小姐,請問尚先生在你這裡嗎?”
“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她回答道。
“啊?”那人顯然有些意外,更多的還是一種不知所措。
“如果你要找他的話,可以打客服的電話去他房間。”
“尚先生現在根本不在他的房間中,剛纔我已經在船上找了許久了,都沒找到他人。暴風雨馬上就要來了,如果他是呆在一些露天的地方的話,很可能會有危險。”
葉欣婕皺皺眉。目前在這種海域裡,手機信號根本沒有,所以也無法用手機去聯絡他本人了,“沒用廣播找嗎?”
“試過了,可是沒有得到任何答覆。”那人頓了一頓,有道,“若是尚先生不在這裡的話,那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
一邊說着,那人一邊急急忙忙的朝外退去,口中還不停的喃喃着“千萬別出事兒”之類的話。
一種莫名的不安猛然鎖住了葉欣婕,本能的,她的腳步已經追上了那名服務人員,“我和你一起找吧!”
“不用了,不用了,請您在暴風雨期間呆在船艙中。”
轟隆隆!
對方的這句話才落下,空中已經響起了悶雷聲。
葉欣婕身子一僵,雷聲,難道說……
也不等那服務人員再說些什麼,她已經邁開腳步衝了出去。
暴風雨、雷聲……她怎麼現在才注意到呢?!
尚豫分明是……
葉欣婕一路奔到了郵輪第三層的露天甲板上。風呼嘯地朝着她吹來,吹亂了她的一頭烏髮,吹得她身上的衣服都嗖嗖作響。在船艙中看着天和海,不過只是一種風景的欣賞,而當她的腳踏上了甲板,才真正的感覺到了空氣中的那份壓抑,
山雨欲來風滿樓!
海浪的濤聲,混合着那凜冽的風聲,震得耳膜都在隱隱作痛。
而天空之中,比起剛纔,更加沉暗,唯有閃電的電光偶爾帶來剎那間的明亮。
她的腳步急急的朝着昨天兩人曾一起喝着咖啡,看着日落的地點奔去。
一抹白色的身影,就那樣靜靜的佇立在加班上,面色平靜卻有脆弱的望着灰濛濛的海面——一如六年前她在他公寓的陽臺上看到他的樣子,也一如六年後,她在展覽館的保險室裡看到他的情景。
他的白衣白褲,早已被風吹得鼓起。迎着狂風,黑色的髮絲隨着氣流瘋狂的舞動着,他的脣角噙着虛無的笑容,令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寫虛幻。
“暴風雨馬上就要來了,快回船艙,你這樣太危險了!”葉欣婕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尚豫的手臂,想把他往甲板的階梯上拉過去。
他卻紋絲不動,只是視線輕輕的瞥向了她握着他手腕的交界處。
“既然知道危險,你爲什麼還要來?”華麗的聲線,融合着淡淡的高傲,在那狂亂的風中幾乎被風聲掩蓋。
“你這是什麼話,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着你一會兒被大浪捲進海里?”葉欣婕氣竭。
“那也可以啊。”他淡然一笑,轉過身子正對着她,“你可以眼睜睜的看着被捲進海中,我允許你。”
允許?意思是他要她看着他死麼?!葉欣婕頭痛,從來不知道尚豫也有如此難纏的時候。
“反正,我也只是被遺棄的人罷了。”他仰起頭,望着那越來越逼近的雲層,“母親遺棄了我,我以爲世界的末日不過如此,可是當婕再一次的遺棄我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以前的我,從來不曾體會過什麼是真正的末日。”
她的手顫了顫,隨即又更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腕,不是的,不是的!當初明明是他先捨棄了她的!“你有愛過你以前的女朋友嗎?你有愛過婕嗎?若是你當初真的有過的話,我想,她是絕對不會遺棄你的!”
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說這話的時候,手指掐在他的手腕上有多用力,指甲幾乎要擠進他的肉中。
“是啊……哈哈……哈哈哈……”他突然大笑了起來,“你說的沒錯,是我錯了,錯在我以爲我可以不在乎她,卻沒料到最終是她不在乎我了!”
他笑着,好一會兒才止歇,“可是這一次,我不會了,這一次我不會再放任她從我身邊就這麼無聲息的走了!”
隨着他語音的落下,她的身子被一股力道重重的往前一拉,狼狽的跌進了那具寬闊的胸膛。
“尚豫,你這是……”葉欣婕才擡起頭,卻冷不防有着柔軟的冰涼貼上了她的脣瓣,也吞滅了她所有的語音。
她驚恐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顏。
他在做什麼?!
是在吻她吧,她的脣所接觸到的,是他獨有的那份涼意。帶着一種憂鬱的、矛盾的、絕望的、毀滅的……吻着……
她的手用力的按在他的胸前,想要推開他,卻被他一手扭到了背後,而他的另一隻手則牢牢的扣住了她的腰,用力地把她揉進懷中。
她身體的抗拒掙扎,反變成了彼此身體之間的摩擦。葉欣婕的臉漲得通紅,扭擺着頭部,想要避開對方的脣,“你……你快放手……唔……”
勉強的張開口,後果卻是他的舌尖長驅直入,擠進了她的貝齒間,佔據了她口腔中的溼熱與溫暖。
是誰說的?深吻就像是一種心靈間的交流,唾液的相交,竭力地想要去抵達對方的最深處,進行着靈魂與心靈的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