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總,請問你對日前的視頻有何看法?”
事隔幾天後,正是大除夕,敖天鈞被人在老宅截住,無奈的摘下多日陪伴着他的墨鏡,顯露他那張英俊的俊臉。
“你們都不用回家過年的嗎?”敖天鈞顯得很體貼入微。
記者領悟的追問:“敖總說兩句,透露一點消息,我們也好回家過年啊。”
“本人與未婚妻間中親熱一下,現在倒害得各位傳媒朋友連年夜晚都吃不上了?”
未婚妻?
“可是,聽說俞秋影此前已經與有了婚約的啊。怎麼她卻是……”
敖天鈞微擡眼睛,顯出明顯的不悅:“誰說過俞秋影要嫁了?你聽到嗎?她親口宣佈的嗎?”
這倒沒有。場中之人的八褂之魂被無限的點燃。
“敖總,敖總……”
敖天鈞極不耐煩的轉過身子,掉下一句冷話。
“我敖天鈞就回應這一次,俞秋影是我敖天鈞的未婚妻。我和她兩情相悅,正常的男歡女愛,卻有不法之徒偷拍了視頻上傳。我已報警協助調查,務求揪出幕後黑手,繩之於法。至於,轉貼和提供資源的網站,本人也保留法律追究的權利。……還有,這件事對小影的心情影響很大,希望傳媒朋友給她應有的尊重,不要再搔擾她。”
直播中接受採訪的男人如此的英俊明朗。多麼冠冕堂皇的說辭,多麼深情體貼的關懷。他傾力的表演,眉心眼角是濃濃的真誠,脣邊是不可折辱的微笑。
這一出自導自演的戲,敖天鈞,你演得可真出衆。
在你的心裡,有沒有一刻顧念過我?
想到我,會不知所措的貓在牆角,連燈都不敢開,連陽光都不敢見。
被你在人前剝光的我,丟失的,除了清白,更是尊嚴。從今天起,每一刻,我都將被旁人的不屑眼光所凌遲。
從沒有一刻,這麼的渴望黑暗,這麼的渴望自己被那5號橋下的江水沉沒,永遠不再醒來。
敖天鈞,你贏了。
我會離開Davie。
俞秋影緩緩的打開門,眼前是一張蒼白如紙的臉,這張臉有憐惜,有溫柔,有……破碎。
“Davie,對不起。”
對不起,我終是傷害了你。
她只能從他的身邊擦身而過,手臂不經意的觸碰到他的西服袖子。他冰涼的手捉緊了她的手:“影兒……”他吸了一口氣:“我們先去吃飯。”
“Davie……”
“陪我吃一年年夜飯。”
“嗯,好的。Davie……”她微微垂肩,與他相貼的身子,卻突然想要彈開,卻被他緊緊的抱住,擁抱着一步步向餐廳走去。
豐盛的晚餐,俞秋影拍着鼓鼓的肚皮,嬌懶的道:“真飽。”
Davie在她的面前舉起杯子,輕飲了一口。站起,擁抱着她來到窗前。
除夕夜色陰沉,天氣預報說新年的初一至初七都會有雨,南下的冷空氣會持續不斷。
他在後抱着她,輕輕的搖,她依在他的懷裡,口中輕輕的念出音律,輕搖的身子,像微微起舞的彩蝶。
他的眼眶一熱,轉過她的身子,與她在窗前相擁而舞。她的嗓音很輕,很純。哼唱的旋律在他的耳裡尤如仙樂。
“DIDADIDA……”
腳步一浮一沉,她的眼眸明亮而又多情,笑容像她最愛的桂花一樣,不張狂,卻極芬芳。
窗外響起轟天的巨響,蓋過了她美妙的哼唱聲。窗子外面,暗沉的天際,突然開出無數美麗奪目的璀璨花朵。
紅色、綠色、紫色、黃色、藍色,應有盡有,七彩繽紛。那長長垂吊在空中的金色光柱,緩緩下落,是小小的花兒圖案。
一朵、二朵、三朵……
“影兒,這是什麼花?”
“我知道,是桂花,是我最愛的桂花,是你送我的……生命中最美麗的桂花。”她靠進他的懷裡,側臉望着天空中璀璨閃耀的煙花。每一朵,每一團,都是他精心準備的愛。
可是,他不知道。煙花雖美,卻太短暫。如同她的愛情之花,開得越燦爛,熄滅的時候,便越是悽怨抱憾。
“影兒,別害怕。那些東西,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Davie,你如此高貴純潔的生命,不應該因我而烙上如此恥辱的印記。
“Davie,我們分手。”
“不……”Davie的心絞在了一起。她的語氣堅定從容,不是疑問句,不是商量的詞彙,她是在宣佈:我們分手。
“不,影兒,不要在乎那些東西。敖天鈞他故意把東西放出來,就是爲了影響我們的婚事。影兒,我說過,過去我不在乎,我要的只是你的心……影兒……”
俞秋影刻意的忽略後面哀怨絕望的呼喚。Davie,我的心,它從來都不屬於我自己,所以,你要的,我從來都給不了你。
甚至只是一副乾淨的身子。
她打開門,大年夜,記者居然還在蹲守。她信步踏進毛毛細雨裡,剛一出來,鋪天的追訪聲不絕於語。
她安靜的不想、不問、不迴應。一隻有力的大手把她扯起,牽進了旁邊停靠了很久的豪華轎車的後座裡。
敖天鈞拿起她冰涼的手放到嘴邊吻了一下,長外套緊緊的裹上她單薄的身子。她輕輕的轉臉,這是一張多麼熟悉的臉孔啊,3年的婚姻,2年的刻骨痛恨,整整5年,她居然纔看清這一張俊美的魔鬼的臉。
“敖天鈞,這一生,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他攏了攏剛給她罩上的外套,對着前座道:“阿鋒,開車。”
她卻向前抓住了阿鋒的推擋位的手,望着遠遠的前方。
“敖天鈞,你贏了。我和Davie已經分手。”
“嗯。”他拿開她阻擋阿鋒開車的手,她卻更執着,手重重的壓了下去。
他皺了一下眉頭。
她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和Davie是分手了,但和你,也再沒什麼關係。”
“別說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