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的哭聲,引起了陸思璇的極度不悅。
她控制不住的低喝:“哭什麼?”
喬喬擡頭看了她一眼,那雙大眼睛裡除了淚痕外,竟纏繞着怨念和厭惡。
陸思璇被他這麼一盯,一股冷意不由從指尖一路竄到了頭皮。
她忽然意識到了大事不妙,要拉攏喬喬的心,好比萬里長征,可要將他推開,卻僅僅只需要一步。
她快步來到喬喬面前,蹲下,討好的說:“喬喬,媽咪這也是爲了你好,這個女人不像你看到的那麼好,等你長大了,你就明白了。”
彷彿是嫌理由不夠充分,她接着語重心長:“我是你媽咪,你覺得我會害你嗎?”
語畢,陸思璇擡手想要給他擦臉。
喬喬卻偏過溼漉漉的小臉,一聲不吭的跑上二樓。
當然了,他是沒辦法和白童惜見面的,因爲白童惜的房間外,有黑衣人把守。
被晾在原地的陸思璇,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捂住臉,聲音裡充滿了痛苦:“司宴,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喬司宴走上前來,輕輕握住她的肩,無聲的安慰。
陸思璇美肩小幅度的輕抖着,只聽她啜泣道:“明明我已經……這麼努力了,爲什麼……喬喬還是不肯接受我呢?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非要這麼懲罰我……讓我的兒子喜歡上……我最痛恨的女人!”
陸思璇的後半句話,叫喬司宴俊目一涼,表面卻是不動聲色:“喬喬現在只是跟你還不夠熟悉罷了,你不該這麼快氣餒的。”
“你以爲是我想這樣嗎?”陸思璇軟綿綿的抱怨道:“也不知道那個姓白的給喬喬灌了什麼迷魂湯,有她在,喬喬根本就看不到我!
明明昨天晚上,喬喬還跟我好好的,不僅纏着我講故事,還把手放在我身上,不讓我離開,可今天一見到白童惜,他對我的態度就立刻改變了!”
“……”喬司宴忍住沒說,喬喬昨晚那突如其來的改變,怕也是爲了白童惜。
痛定思痛,陸思璇忽然把手放下,衝身旁的男人道:“司宴,你乾脆幫我除掉她吧?”
喬司宴輕撫去她眼角的淚珠,溫和的說:“思璇,你太着急了,她現在對我來說,還有用。”
陸思璇反應過來後,忙道:“那能不能等她失去利用價值了,你再除掉她?”
喬司宴保持那抹溫和不變:“親愛的這是在鼓勵我,去和孟沛遠作對嗎?”
“反正你們早就是死敵了!”話一出口,陸思璇就覺得不妥,她趕忙打起了補丁:“我是說,白童惜是孟沛遠的軟肋,如果白童惜和她的孩子死於意外,那對孟沛遠來說一定是個天大的打擊,而我相信,憑你的能力,一定不會留下把柄的!”
喬司宴聽完後,下了結論:“主意不錯。”
陸思璇眸光一亮:“那什麼時候執行呢?”
她現在只想讓白童惜和她肚子裡的孽種死無葬身之地,反正是喬司宴出的手,他又愛她如此,到時候孟沛遠找上門來,喬司宴自會將這個主意默默攬到他的身上,絕對不會波及到她!
喬司宴將她散落的發挽向耳後,很輕柔的說:“再等等吧。”
中午,喬喬鬧彆扭不肯下樓吃飯,喬司宴難得慣着他,親手送飯到他房間,可這小子非但不領情,甚至還打翻了餐盤。
“連絕食抗議都用上了?”喬司宴面無表情的掃了眼地上的狼藉,說:“你以爲這樣,我就會讓你見到你的白姐姐了?”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喬喬的心情一直沒平復過來,饒是喬司宴是他第一喜愛與崇敬之人,此時看着也是扎眼。
他乾脆戴上耳機玩電腦,像是聽不到喬司宴和他說話一樣。
“如果你堅持的話,那我只能讓你的白姐姐一起捱餓了。”喬司宴說完,便打算將門關上。
“等等!”喬喬忙摘下耳機,朝他看來:“我、我吃。”
喬司宴點了點頭:“這纔是乖孩子。”
命黑衣人給喬喬另外送了份午餐後,喬司宴親自給那個比喬喬還倔十倍的女人送去午餐:“白小姐,吃飯吧。”
白童惜不會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無奈喬司宴早上的威脅太過嚇人,她盯着飯菜,冷冷的問:“裡面不會加料了吧?”
“不會。”喬司宴答。
“哦。”白童惜應了一聲後,拿起湯勺,先喝了一口湯。
喬司宴見她如此,反而好奇:“你就不怕我騙你?”
“怕啊,不過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沒有騙我的必要了吧?我都已經是你的階下囚了,還不是任你揉圓搓扁?”
“你倒是看得通透。”
“反正你的卑鄙從來都是明着來的,所以我相信,你說‘不會’那就是不會。”
“……”喬司宴難得無語了一次。
白童惜在這時看了他一眼:“飯菜已經送到了,你是不是應該離開了?”
喬司宴卻隨便選了個位置坐下,一副要跟她促膝長談的模樣:“不急。”
白童惜翻了個白眼:“你不急我急,要是被你家那位撞見,我的麻煩可就大了。”
喬司宴知道她指的是陸思璇:“要不,我把房門關上?”
“別別別,那樣更明顯!”白童惜阻止:“你還是有話快說,說完快走吧。”
喬司宴被她臉上的惶恐逗樂:“照理說,你應該怕我多過怕思璇纔對,畢竟我殺人不眨眼,思璇卻手無縛雞之力,你怎麼像是反過來了?”
白童惜說的煞有介事:“嫉妒中的女人是很可怕的,我招惹不起。”
“嫉妒?”喬司宴面上似乎掠過了一絲自嘲。
“你別跟我說,你沒看出來啊,我一跟你和喬喬有交流,陸思璇立刻化身爲食人花,恨不得把我生吞了,不是嫉妒是什麼。”
“你覺得她是因爲我跟喬喬才針對你的?”
此話一落,白童惜腦海中當即構出一個輪廓,正是孟沛遠!
但她不可能在明知喬司宴將孟沛遠視若情敵的情況下,還去提起陸思璇對孟沛遠的癡迷,於是她漫不經心的說:“要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