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不知道。”喬司宴像是要親口逼她說出那個名字。
被他意味深長的目光一刺,白童惜當即有些不自在的埋頭吃飯:“我確實不知道。”
喬司宴微微一笑,眼神卻在白童惜看不到的地方顯得有些傷感:“白小姐,曾經我一度以爲自己能夠無限期的忍耐下去,直到她回頭,看到我。”
白童惜夾菜的動作一頓,她不知道喬司宴和她說這個幹什麼,也許是因爲他們在感情方面是同一類人?都是默默付出,等待回報的那一方。
再或者,喬司宴並不如別人眼中看上去的那樣自信,他也會有患得患失,想要傾訴的時候?
更或者,喬司宴是故意說這些話,來博取她的同情,降低她的戒心?
誰知道呢。
“白小姐,你應該清楚,這種滋味並不好受。”喬司宴在下一秒又道。
白童惜仍然沉默。
終於,也不知道是說膩了還是說夠了,喬司宴站了起來,輕描淡寫的做了個總結——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跟孟沛遠之間終究會有一死,白小姐,看在你曾經幫過我的份上,喬某奉勸你一句,如果不想將來做寡婦的話,就最好不要跟他復婚。”
白童惜剛剛夾起的魚肉忽地滑落,她止不住憤怒的昂起頭來,瞪向對方:“‘魚與熊掌’的道理,你應該跟陸思璇說去,又不是我三心兩意,憑什麼要我跟孟沛遠來承擔這個苦果?”要是孟沛遠死了,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兩人的心態彷彿在此刻調轉了過來,變成了喬司宴冷漠,白童惜鬱悶。
良久,只見他微微垂下眼簾,似乎苦笑了一下:“我拿思璇沒有辦法。”
白童惜怔了怔,喬司宴的意思是,他明知道陸思璇是個什麼德行,卻還打算慣着她?
“那麼,”在喬司宴完全離開房間之前,白童惜面無表情,咬字清晰的說:“我希望,死的那個人,會是你!”
醫院。
一條順暢筆直的通道內,一名推着搶救車的護士,正在跟身旁端着醫用盤的小夥伴竊竊私語:“誒,你剛纔看到了沒有,那個於醫生送來的病人,是不是跟我形容得一樣,帥得一塌糊塗啊?”
“是啊是啊!”小夥伴端盤子的手激動地抖了抖:“好帥呢長得,比我的夢中情人還帥!”
“得了吧,你的夢中情人不就是那個王主任嗎?不止年過四十了,還離過婚,跟人家孟二少哪比得了啊!”推車的護士不屑道。
端盤的小夥伴汗顏:“我就是一普通人,平時哪遇得到這樣的高富帥啊?王主任那樣的,已經算是平民中的爆款了!”
“要不我今天拖你來開開眼界呢?保管你回頭見着王主任,不會像平時那樣唯唯諾諾的了。”
“嗯嗯,還是你好!”端盤的小夥伴連連點頭。
“不過話說回來,孟二少身邊的那兩個男人,長得也是各有特點呢,就是拿不下孟二少,拿下他們兩位中的誰也好啊。”推車的護士發散着花癡泡泡。
兩人議論間,只見一抹軍綠色正與她們擦肩而過。
在聽到“孟二少”三個字後,那抹軍綠色一頓,回過頭來,禮貌的問:“兩位姑娘,你們在談的可是孟沛遠?”
兩個護士齊齊回過頭來,只見一名穿着軍裝的俊朗少年映入眼簾,正派又不失嚴肅,她們不禁肅然起敬的“對、對”了兩聲。
“請問他在哪個病房?”軍裝少年又問。
兩名護士紅着臉,用手指向同一個地方。
“好的,多謝。”軍裝少年說完後,正了正帽檐,往那個方向走去。
留下來的兩人,有感而發道:“這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啊,帥哥的朋友圈都是帥哥……”
“是啊!能在這一層樓值班實在是太美好了,真希望那個帥哥不要那麼快出院,啊!我這可絕不是在咒他!”
“孟二哥,已經快2點了,你就別處理公事,停下來歇會吧。”
說話的人是衛明,他在北城最好的一家餐館叫了外賣,自己在一旁饞得流口水,但卻不敢動之分毫,因爲孟沛遠還沒說話呢。
聞言,孟沛遠微微頓下審理文件的手。
他已多日沒有出現在泰安集團,雖然在離開前他已任命了好幾個部下幫忙處理公務,但有些問題牽扯甚廣,饒是他們,也不敢替他做出決斷。
故而,不方便直接露面的孟沛遠乾脆讓他們把問題全部傳到郵箱裡來,他一樣一樣的過目。
說實話,堆積的問題不少,如果他再不處理的話,泰安集團怕是要亂套。
在此期間,他聽到衛明和戴潤小聲討論,大意是說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思辦公,難道不應該想想怎麼營救小嫂子嗎?
他當然知道他們急,因爲此時在衛明和戴潤心中,是他們放棄了營救白童惜,這一點已經讓他們如坐鍼氈,更遑論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
而他比他們更急,甚至到了不找點事做就會發瘋的地步!
佛羅倫薩那邊,他已經一遍遍的打電話去催了,但得到的,永遠是“冷靜”、“罪證已經在護送的路上”等答案,忙碌於罪犯與調查之間的孟景珩,此時根本無暇分心他這邊的事,他能做的、該做的,真的只有等待而已。
此時聽衛明這麼說,孟沛遠才知道,時間又過去了大半日,而他的等待還在持續……
這讓他失了胃口:“你餓了就先吃。”
“不不不,您日理萬機都還沒吃呢,我一個閒散人員就更不配動筷了。”衛明誠惶誠恐。
孟沛遠有些好笑:“衛明,童惜和孩子的事,我沒有怪你們,你不用這麼小心翼翼。”
衛明僵了一下下,隨即問道:“那、那我真吃啦?”
“吃吧。”孟沛遠壓根就沒想攔着。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幾下規律的敲門聲,衛明嘟囔了一句“我去開門”後就丟掉筷子,起身站了起來。
門口。
不等衛明盤問,軍裝少年便拍拍身上的袋子,主動說道:“我是奉孟隊長之命,來給孟二少送急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