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宋玉把白童惜留他下來修改演講稿一事做了簡單說明,末了補充道:“她和湯靖那老頭的談話,並沒有特意避開我,只是……”
“只是什麼?”白金海急不可耐的問。
“她剛纔說我背後有小團體,不知道是不是猜出了我是您的人。”
“不可能!她沒那麼大的本事!我們兩個一直是秘密往來,就算她要懷疑,第一個也是懷疑你是莫雨揚留在建輝的心腹纔對!”
宋玉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這倒也是……像湯靖那老頭,就一直以爲我是莫雨揚的人。”
“所以說,那小丫頭片子極有可能是在試探你!你切記不可露出馬腳,否則就真着了她的道了!”
“我知道了!”宋玉輕蔑一笑:“我覺得她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要是她真的確定我是您的人,又怎麼可能放任我在一旁聽她和湯靖的對話?她八成以爲我是莫雨揚那邊的,莫雨揚此時又進了派出所,無法作爲,所以纔對我放鬆警惕,以爲我會棄暗投明,爲她所用。”
白金海贊同的“嗯”了聲:“你只管給我盯死她,尤其是她跟湯靖接觸時的每一個細節,都要及時向我彙報,莫雨揚一除,白氏兩姐妹又不成氣候,湯靖是我在這個公司裡的最大敵手了!”
“是!”
辦公室內,打發走湯靖和宋玉二人的白童惜並沒有休息,因爲現實生活根本沒有給她休息的時間。
從皮包裡拿出一小瓶清新噴霧對着四周噴了圈後,白童惜閉上眼醒了下神,之後打開隨身攜帶的公文包,從裡面找出一沓沓客戶資料。
白童惜查過了,莫雨揚以建輝地產的名義一共向銀行貸了整整26億的款項,並跟銀行簽訂了一年內包括利息一次性還清的合約,如果到期那天償還不起,無力償還鉅額債務的建輝地產,唯有向法院宣告破產。
莫雨揚向銀行貸出的26億中,有6億已經被他拿來投入到了第一期樓盤的開發建設中,但因爲第一期倒了,之後的第二期、第三期……第n期自然也就腹死胎中。
仔細想想,莫雨揚是真話混着假話說的,他所說的和銀行貸了6億,是指已經被他花掉的貸款金額數,而被他有意虛化的那20億,他想拿來幹什麼?等着這筆錢東山再起嗎?
哼,妄想!
剩下的20億應該還存在公司的戶頭裡,這些錢是用來重建開發區,還是趕緊還給銀行,白童惜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工程可以放棄,但公司只有一個,如果因爲一個工程拖垮了公司,那無疑是得不償失。
白童惜眸光一掃手頭裡的客戶資料,這些都是事先爲開發區的樓盤付完首付的客戶,現在樓盤出了問題,她理所當然的要把這些錢給退回去。
一筆、兩筆、三筆……
白童惜看着每一筆都是“百萬”起跳的首付,頭都大了。
偏偏莫雨揚把第一期的戶型都銷售得七七八八了,這意味着公司的財務部要吐出不少錢。
嘀鈴鈴——
座機一響,白童惜順手按下免提鍵,“喂”了聲。
打電話上來的是售樓部的,說有好多筆年前談成的買賣,都被客戶單方面取消了。
得,屋漏偏逢連夜雨!
白童惜皺着眉問:“我們除了開發區那塊,在別的地方也有商業住宅樓啊,他們怎麼說退就退了?”
售樓部的人答道:“客戶說開發區做爲建輝地產的重點項目都倒了,那其它住宅樓的質量就更不可信了。”
“……”
“白董,部門擔心之後會有更多的人來退房。”
“退房不是我們阻止得了的,記得違約金照收就是。”
“好的。”
掛上電話後,白童惜馬不停蹄的撥通了財物部的電話,交代他們把20億貸款擇日還給銀行,之後又開口索要開發區客戶羣的首付錢,還有員工傷亡的慰問金。
財務部的人一聽白童惜張嘴就要這麼多錢,都快瘋了:“白董,20億可不是小數目啊!你確定要全部還給銀行嗎?”
白童惜想也不想的說:“我確定!”
財務部小心的建議道:“白董,要不你和董事會的人先商量下?”
白童惜聲色一冷:“你儘管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公司資金短缺的問題,由我來想辦法!”
“……那好吧。”財務部應道。
白童惜並不擔心財務部會不會就此事向董事會的誰誰誰做報告,只要他們敢來,她就問他們除了還那20億以外,還有沒有別的解決方法,如果他們說得上來並且還頗有道理,她就採納,如果他們說不上來,那就必須按照她的想法來辦。
到那時,兩頭堵的人就不是她了,而是那羣視財如命的董事們。
再來,就是被莫雨揚花在開發區的那6個億,她必須在1年之內還清,不然公司還是處於危險狀態。
一年內做6個億的生意放在以前並不是難以實現,只是目前建輝地產名聲受損,很多新老客戶都棄他們而去,這就有些麻煩了。
找投資商幫忙,讓他們往建輝地產注入資金?
可誰願意在這種註定只會虧本的時候當冤大頭啊!
白童惜靠倒在椅背上,心底浮現出了候選人——
找米爾化妝品的卓易?不行,跟他合作無疑與虎謀皮。
讓宮洺的廣告公司幫忙打打廣告?重塑一下建輝地產的正面形象?不行,治標不治本!
……
就在白童惜一籌莫展之際,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拿起來一看,只見上面明晃晃的顯示着“孟知先”三個字,她的瞳孔縮放了下,想了想,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點下了接聽鍵:“喂,爸?”
“童惜,爸這幾天在佛堂誦經,剛出來就聽到傭人說,親家的公司出事了?是真的嗎?”
白童惜籲出一口濁氣,答了聲:“是。”
孟知先跟着問:“那公司資金的運轉,怕是跟着出現困難了吧?”
白童惜難受的“嗯”了聲。
“沛遠呢,他知道這件事了嗎?”
“他還在外地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