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白童惜給他的印象,始終是倔強多過脆弱。
今天,她能這麼理直氣壯的向他訴說自己的心事,說實話,他很高興。
高爾夫球場。
當孟沛遠領着白童惜踏進一片廣袤無垠的球場時,只見一個蓄着兩撇八字鬍的男人正好和他們擦肩而過。
餘光在瞥見孟沛遠時,小鬍子明顯一楞。
只見他迅速衝身旁的顧客致歉了聲,接着朝孟沛遠二人疾步走來:“孟總?真的是您!您好,您好!今天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白童惜看了來人一眼,率先留意到的自然是他的鬍子。
對方明明很年輕,卻硬是留了鬍子,看起來有些滑稽。
孟沛遠倒是習以爲常的伸出手和對方一握,說道:“今天約了幾個老朋友過來聚聚,羅老闆,最近生意不錯吧?”
“小鬍子”也就是羅老闆回了句:“我這就是鬧着玩的小生意,比不上孟總您家大業大。”
說着,羅老闆的眼睛來到站在孟沛遠身側,一直默不做聲只微微笑着的白童惜身上。
細看了兩眼後,羅老闆露出恍然的表情:“這位就是嫂子吧?長得可真漂亮!”
嫂子?
白童惜張張嘴,正想糾正他的稱謂,讓他喊她“白小姐”就行了,這樣顯年輕。
豈料孟沛遠忽然伸出手,攬住她的腰肢,低頭向她介紹道:“這位是羅老闆,是這座高爾夫球場的主人,他兩年前剛大學畢業,叫你一聲嫂子,你受的起。”
咦?
白童惜詫異的看向孟沛遠,她還什麼都沒說呢,這個男人怎麼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被她傻乎乎的表情萌到了,孟沛遠提手颳了刮她的瓊鼻,薄脣貼着她的耳根,親密道:“他叫你嫂子,你喊他小羅吧。”
輕“哦”了聲,白童惜眸光流轉,望向好奇的觀察着她的小鬍子,中規中矩的喊道:“羅老闆,你好。”
“嫂子好!”羅老闆應了聲後,守規矩的調轉眸光,問孟沛遠:“話說孟總約的都是哪幾位老闆啊,我好帶二位過去。”
孟沛遠張嘴說了。
“哦,原來是李副局他們啊,他們在11號場,離這有一段距離,這樣吧,我打電話讓觀光車過來接我們,孟總也可以順便帶嫂子參觀一下我這的環境。”羅老闆井井有條的安排着。
“嗯,你安排就行。”孟沛遠一手攬着白童惜,一手插兜,姿態隨意的彷彿他纔是這座高爾夫球場的主人,而年輕的羅老闆,郝然是個跑腿的。
三分鐘後——
一輛供8人坐的敞篷觀光車停在了孟沛遠三人眼際,羅老闆親自動手打開安全欄,之後衝孟沛遠和白童惜做了個請的手勢。
孟沛遠先上車,之後衝白童惜遞出一隻手,示意她上來。
車下,見到這一幕的羅老闆,看着白童惜感慨了句:“嫂子,孟總對你好溫柔啊。”
白童惜面上一熱,偏過頭回道:“他向來紳士。”
“那也得看對誰吧。”聽口氣,羅老闆私下還挺了解孟沛遠的。
下一秒,孟沛遠有些不悅的嗓音響起:“白童惜,牽住我的手,我拉你上來。”
“快上去吧,別讓孟總等急了。”羅老闆對着白童惜,又戲謔的輕語了句。
白童惜咬咬脣,心想孟沛遠的親戚和朋友怎麼都愛拿她開涮?果然是物以類聚!
剛把手搭在孟沛遠的掌心,只見他略微使勁的一拉,白童惜便輕輕鬆鬆的上了車。
“挨着我坐下。”孟沛遠磁性的嗓音自她頭頂傳來。
8個座的觀光車,1排分2座,孟沛遠和白童惜坐在一起,羅老闆便識相的坐在他們的前頭,既保持了距離,又能方便和他們講話。
前往11號球場的路上,白童惜看着一望無際的鋪滿郁郁青青的綠草地的球場,耳邊是孟沛遠和羅老闆時不時的交談聲,心情莫名的舒暢……
就在這時,羅老闆話題一轉,來到了白童惜這兒:“嫂子,如何,我這的環境還可以吧?”
白童惜下意識道:“嗯,很清淨。”
羅老闆楞了下,他還以爲白童惜會誇這裡裝修高檔或者場地寬敞呢,沒想到一個“清淨”就把他給打發了。
不愧是孟沛遠的女人啊,眼光就是高!
呵呵一笑,羅老闆順着她的話說下去:“以後要是有老同學或是同事的聚會,嫂子可以優先考慮我們這裡,我們這裡啊,沒別的優點,就是清淨!”
白童惜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原來羅老闆請我參觀,存着這個心思呀?”
羅老闆忙道:“嘿嘿,參觀爲主,推廣爲輔,嫂子別介意。”
白童惜說話的時候,孟沛遠一直毫不避諱的盯着她的側臉看,見她嘴角輕勾,眼神明媚,他不由的跟着笑了一下。
將這抹笑看個正着的羅老闆,就跟發現新大陸一樣,只差沒拿出手機拍下來裱起來了。
以前,他也不是沒有接待過孟沛遠,但那都是好幾年前孟沛遠還沒出國的事了。
當年,他還只是個跟在他父親屁股後面給這羣天子驕子點頭哈腰的副手,就見孟沛遠每次來這裡打球的時候,身邊總會有一個成熟的美女跟着。
雖然時隔多年,但他仍然記得那個女人的樣貌,可見對方長得有多出色。
可就算是那名熟女,更多的也是用愛慕的眼神盯着孟沛遠看,什麼時候見孟沛遠用這種癡漢一樣的眼神盯人了?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但今天,他卻真真切切的撞見了這一幕。
好玩的是,自上車之後,白童惜的話就寥寥無幾,她的心神幾乎都放在了球場上,如果他不和她搭話,他在她眼裡,就跟透明的一樣。
他透明不要緊,更可怕的是孟沛遠似乎也變成了透明人。
一個對孟沛遠這麼不上心的女人,卻成了孟沛遠最上心的女人,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抿抿紅脣,白童惜不是沒有感覺到孟沛遠的視線一直在她臉上打轉,剛開始她還能假裝淡定,可他卻不知收斂,一直看,一直看……灼熱得彷彿要在她臉上燒出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