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緊了脣,然後在玄關處換好鞋子。
她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不一會兒,官逸景就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穿着寬鬆舒適的家居服,這個樣子的他,彷彿還像是一個年輕的大男生。
可是這樣的他,卻偏偏要逼人入死地。
回來的路上,她想了很多,也考慮了很多,看了網上對白家的評論,雖然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但是白家好像還沒有從這方面恢復過來,白家掌權人的名字幾乎天天被拎出來罵。
她其實是想讓他收手的,可是她知道自己一開口,官逸景一定會更加憤怒,認爲她胳膊肘往外拐,或者還會懷疑她心裡面依舊對白昭庭念念不忘,所以這幾乎成了他們之間的禁區。
今天見到顧曼曼這個樣子,她突然好害怕,害怕最後顧曼曼因爲官逸景的關係,也離她而去。
那個時候,她就真得成了孤家寡人了。
從年少青春一直陪伴到現在的人,難道最終都是要分開的嗎?
她依靠在沙發上,抱着巨大的靠近,知道男人的氣息逐漸逼近才說,“回來了。”
官逸景在她的身側坐下,“嗯。”
他的神色之間有淡淡的疲倦,大病初癒又來回兩地奔波,對體能消耗很大。
“她好點了嗎,不會又有突發情況讓你在飛京都一趟吧!”
一次就夠了,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原諒的。
沒有哪個女人不介意自己的老公爲別的女人整天派跑前跑後的,而且,那個女人還是他的前女友,她覺得自己的心也是挺大的了,竟然沒有當場就翻臉。
官逸景聽出了她語氣裡面的不滿,淡淡的說,“不會了。”
夏知晚脣角勾起一點點冷意,“生病這一招用一次也就夠了,再用的話未免就會顯得目的很明顯了。”
官逸景皺了皺眉頭,“她是真的胃出血了。”
“我也沒說她不是啊!”她擡起頭,挑了挑眉,就像是一開始的時候,因爲他的無視和冷漠,自己總是附送給他這個表情,挑釁意味十足。
官逸景突然伸出手,將她摟緊了,“你不高興了!”
她不高興?
是啊,她很不高興,非常不高興,可是那又怎麼樣,就算自己再不高興,他不還得去爲了那個女人忙前忙後,生了病比誰都緊張,一條命似乎都是他來承擔。
所以在機場,她還是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跟他說,沒關係的,自己可以一個人回去,給了他十足的面子。
或者說也是一種試探,在試探着他會不會真的拋下自己離開。
結果是事實給了她一個狠狠的巴掌,他真的就是轉身走了,知道飛機起飛也沒有回來。
或許,自己在他的心中的位置也沒有那麼重要吧!
她的下巴墊在官逸景的肩膀上,呼吸裡面都是男人身上的好聞的氣味,她脣角牽起一陣淡淡的笑意,“我的情緒其實沒有那麼的重要,我不高興,你還是得去不是嗎?”
“抱歉,”他的嗓音低沉了幾分。
“不用和我道歉,你這樣不累嗎?”夏知晚看不見此時官逸景的表情,所以她也就無所畏懼,“你是不是以後每次去替她跑前跑後一次,都要回來跟我道歉一次?”
她的嗓音清脆,說出的話卻是咄咄逼人。
一般的時候,她一向不喜歡爲難別人,說話也是溫和居多,除非被刺激到了,纔會毫不退讓。
現在,顯然是心裡面極度不爽纔會如此不肯退讓,“你跟我道歉也不問我接不接受的嗎?”
官逸景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夏知晚!”聲音裡面還又一次警告了。
“你現在叫我的名字是覺得我說錯了嗎、還是覺得我就應該接受你的道歉?”
她的口才極好,早年到底是混辯論社的,又是從小和自己的小嬸一家爭辯大的。
只不過長大成熟懂事之後,她收斂了很多,看起來文靜優雅,只不過骨子裡面的不服軟還是不會退去的。
官逸景的眸色沉了幾分,聲音也重了幾分,“你知道我和她的關係的,沒你想的那麼不堪和複雜,但是到底,她也曾經出現在我的生命中,雖然最後分開了,但是現在在我的視線裡面,她如果有事情我不會袖手旁觀的,就算是爲朋友,也是這樣!”
他幾乎是坦白的表明了他的立場。
不會和她有更進一步的關係了,但是卻做不到不去管她的事情。
真是坦誠的讓她傷心。
半晌,她推開了官逸景,“你既然這樣說了,那就不要在意我是不是不高興,是不是不喜歡。”
官逸景凝眸看着她,目光裡面閃動着森冷的光芒。
“你覺得有意義,有必要就去做,我攔不住你,也不想攔你。”夏知晚清麗的臉蛋浮現一絲譏誚,“還有,你什麼時候做事需要問我的感受了?”
就像之前對付白家,順便拉白昭庭下水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所以現在,來問她是不是不高興反而會讓她受寵若驚。
官逸景的臉色頓時陰沉的掐出水來,他會問她的感受是因爲他在乎她。
而現在這個女人顯然是不給他絲毫面子了。
他捏住她的手腕,微微用了些力,“是聽不懂我的意思嗎?”
手腕被捏的有些疼,秀眉擰了一下,還是繼續說,“聽懂了啊,你讓我以後不要管你去管她的事情,對嗎?”
自己明明說的是事實啊,偏偏官大總裁的臉色還是很不好看。
她低頭,斂去脣角的冷意,“我好累,想去睡覺了。”
手腕這才被鬆開,她起身,腳步卻異常的凝重,起身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很脆弱的。
常常不知道因爲什麼就分開了,分開之後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大概是因爲有什麼在漫長的等待和失望之中慢慢地被消耗殆盡了吧!
她走上樓梯的時候,回過頭看着客廳巨大的水晶吊燈下的男人。
白光冷冷的打到他的身上,使得整個人幽寂而又冷漠。
他就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