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兒昨日下午才醒過來,雲老頭給她開了‘藥’,今日身子好很多了,”納蘭珉皓坦‘蕩’‘蕩’地看着洛朗空說道:“你是在懷疑帆兒麼?”
“我沒有懷疑帆兒,我既然問出來自然是想聽你親口告訴我,珉皓,如今的我雖然坐上了這龍椅,但是如履薄冰,我不願意因爲那些莫須有的猜測或者懷疑影響我們之間的情誼,所以我寧願先問出口,也好過咱們之間互相猜忌。”
洛朗空說到這裡突然鬆了口氣,苦笑着說道:“我有時候會做噩夢,夢到你們全都轉身離開,任憑我怎麼喊都不肯回頭,也許人都是這樣,越是怕什麼就會一直擔心着,以至於最後自己都會覺得是種折磨。”
“小七,你想的太多了,”納蘭珉皓走到他身前,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淡淡地笑道:“我一直以爲你我之間是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去表達,所以也從未注意過你的心情,在我眼裡,你首先是小七,然後纔是皇帝。”
“是我多慮了!”洛朗空看着納蘭珉皓,突然搖頭笑道:“難怪人一旦坐上這個位置總會變,很多時候是自己認爲當你成爲帝皇就必然會失去自由或者朋友,其實只要秉持着本心,與原來又有什麼區別呢?”
“你能想通自然是好的,我一直擔心若是你在這樣下去,反倒是將我們推得越遠,”納蘭珉皓笑着看向洛朗空說道:“從今兒起,咱們兄弟就像以前那樣,好好收拾收拾那些對你這個位置虎視眈眈的人!”
就在納蘭珉皓和洛朗空正在談心的時候,千帆已經跟着藍公公去了太后的宮裡,一進‘門’,太后便屏退了衆人,只留下千帆一人。
“帆兒,過來哀家身邊坐着,”太后拍了拍矮榻,擡眸看向千帆說道:“哀家心口不舒服,你幫我順一順。”
“太后這是鬱結於心,太上皇的事本屬意外,太后還是要注意身子纔是。”千帆走到太后面前,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說道:“世事無常,若是都記在心裡,到頭來怕是會傷了自己的身子。”
“帆兒,你是個聰明的丫頭,哀家且問你,子晴的事你打算怎麼辦?”太后閉着眼睛,緩緩地問道。
“晴貴妃的事只能是皇上定奪,帆兒又怎麼敢多言?”千帆淡淡地笑着說道:“晴貴妃未被封后,那些人自然都是蠢蠢‘欲’動,至於誰能成爲最後的贏家,那還不是太后您做主?但看那些人能爲皇上付出多少了。”
“你這個丫頭,向來能言善道,左丞相和右丞相因着太上皇被刺殺一案爭得跟烏眼‘雞’似的,你說該怎麼辦?”太后好似在閉目養神,但是耳朵可好使着呢。
“想必皇上定然是有打算的,右丞相跟劉將軍走的很近,而劉將軍在軍中也很有威名,這樣下去可不是多好的現象,不如封她的‘女’兒爲才人吧!”千帆渾不在意地說道:“至於左丞相既然那麼孤軍奮戰,不如就封他的‘女’兒爲貴妃好了,左丞相可是支持將‘女’帝‘交’給元尊的,那麼看元尊能拿出什麼來換。”
“自古以來,後宮便與朝政息息相關,但是後宮不得參政,帆兒你覺得咱們這樣做好麼?”太后的臉上其實並沒有多少哀傷的神‘色’,緩緩睜開眼睛問道:“太上皇被‘女’帝所殺,‘女’帝卻說她是被你的人引到太上皇那裡去的,帆兒,你可有什麼解釋?”
“沒有解釋,”千帆不輕不重地爲太后捶着肩膀說道:“她願意拖誰下水就會怎麼說,我總不能管着她的嘴不讓她去說不是?太后娘娘身在後宮多年,想必那些小伎倆也入不得您的眼,您又何苦相信一個外人?”
“哀家可沒說不相信你,你這個丫頭莫要跟哀家說這些,”太后拍拍她捏着自己肩膀的手,起身在房裡走了幾步說道:“那‘女’帝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想要空兒跟元尊對上,倒不如讓他們去鬥吧!”
“那也不是這麼說,使者團死的時候,那元尊可是大義凜然地讓咱們‘交’人,這會洛朗剛還在半路上呢,我看就應該給叫回來,然後咱們也去一封國書,你們死的是使者團,但是你們珈藍國竟然敢對我們太上皇動手,這可是有意挑起兩國爭戰。”千帆也站直了身子,看着太后說道:“想必雲家已經在邊關屯兵了吧?”
“知道瞞不過你,”太后笑了笑說道:“但是子晴說她看到你的人進了太上皇的寢殿,哀家知道你想給蘇墨染報仇,但是這種事可是大逆不道……”
“太后,我也知道那是大逆不道,所以自然不會去做,你們都知道我與太上皇之間似乎有着蘇墨染的仇,所以不管這件事是不是與我有關,別人都會這麼想,但是對我來說別人愛怎麼說便怎麼說,就算是天下人都說太上皇的死與我有關,只要皇上信我,我便知足了。”
千帆話音一落,便聽到洛朗空的聲音從外頭傳來:“母后,我自然是相信帆兒的。”
下一刻,納蘭珉皓和洛朗空已經走了進來,洛朗空很顯然聽到了千帆方纔的那番話,安慰地看了她一眼纔對着太后說道:“母后,我不是說了,這件事‘交’給我去辦,太上皇的事您莫要太過傷心了。”
“你們都有自己的打算了,母后倒也安心了,”看到他們三個破有默契地相視而笑,太后總算放下心來,對着他們說道:“太上皇已經走了,早些讓他入土爲安,至於該怎麼辦你們去安排吧,我年紀大了,總歸顧不了那麼多。”
三人從太后那裡出來後,洛朗空立刻對他們說道:“因着太上皇的事,衛知陽和小白兒的婚事怕是要推一推的,所以小白兒可能暫時要回去,衛知陽的意思是要跟着小白兒一起去白翳族。”
“去了白翳族也好,總好過在這裡有那麼多煩心事啊……”千帆停住腳步,看着御‘花’園裡滿園‘春’光,嘆口氣說道:“咱們怕是要走一趟路家‘門’了。”
“路家‘門’怎麼了?”洛朗空沒想到納蘭珉皓和千帆竟然這麼快就要去路家‘門’,不禁詫異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那邊傳來消息說路家‘門’最近‘亂’成了一團,不知道是什麼人‘混’入了,所以我得去看看,”千帆轉過頭看着洛朗空說道:“太上皇薨,你做事大可不必束手束腳,至於那些大臣想必你自是有辦法對付他們,那些個別有用心的你暗中敲打敲打便是,元尊之前拿使者團說事,咱們就拿他們刺殺太上皇的事回擊,總不能讓他們欺負了去。”
“嗯,方纔我跟珉皓商量過了,到時候自然有使者去談,你就不必擔心此事了,”洛朗空點點頭說道:“只是你們這一路未必安全,萬事小心纔是。”
不管怎麼樣,路家‘門’的事不能不管,路家‘門’若是‘亂’了,千帆的‘精’力自然會被牽扯,到時候若是元尊發難,他們三個齊心協力自然不把他放在眼裡,但是有一個分心,可能就會成爲元尊下手的對象。
“元尊那人心思狡詐,你派個機靈點的使者去談,”納蘭珉皓說起這件事,‘揉’了‘揉’眉心說道:“我們這一去估計也要大半年,若是有什麼事,你就傳信給我們,好在雲老將軍在這裡,總歸是好的。”
“你們什麼時候走?”洛朗空有些擔憂地看着千帆說道:“你身子可好利索了?”
“我們明日一早便走,再耽擱下去,我怕總‘門’那邊會出‘亂’子,世子府那邊就拜託你多多照看了。”千帆話音一落,突然聽到遠處有人喊道:“帆兒姐姐!”
三人轉頭一看,原來是衛知陽和小白兒,小白兒拉着衛知陽一邊給他指路一邊對着他們說道:“帆兒姐姐,你們要去哪裡,我也要去!”
“你不跟你孃親回白翳族了?”納蘭珉皓奇怪地問道:“你孃親肯放你離開?”
“孃親很傷心,五哥說要帶着她四處走走,我不想跟他們一起去卿馳國,所以帆兒姐姐,你帶着我們好不好?”小白兒跟個貓兒似的攬住千帆的胳膊,撒嬌道:“正好去外地看看有沒有神醫能幫衛大哥治好眼睛。”
“多虧了帆兒的寒心,現在已經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人了,”衛知陽聽到小白兒說到自己,連忙擺手道:“帆兒你們去忙你們的,我現在這樣也幫不上你們什麼,反而會拖累你們的。”
“大哥,你在說什麼!”千帆立刻開口道:“既然如此,那明日你們便一同跟我們去總‘門’吧!路家‘門’那裡我也需要幫手,畢竟從未出現過,想必還要多費一番周折。”
“我就知道帆兒姐姐最好了!”小白兒立刻興奮地說道:“我都快被這樣壓抑的氣氛給憋死了,我們趕快回去收拾東西!”說罷,人就拉着衛知陽跑遠了。
“這個丫頭本來就和太上皇不是多親近,更別提現在皇姑估計是每日以淚洗面,她本來就是個歡脫的‘性’子,怎麼可能天天在這種壓抑的環境裡呆那麼久,恐怕是巴不得趕緊離開。”洛朗空說到這裡不禁微微嘆口氣道:“這就是孩子心‘性’,自由自在的,不喜歡就能逃掉,絲毫不用在意別人到底怎麼想的。”
“皇上!”這個時候,林公公走到三人面前依次行過禮之後才說道:“方纔天牢來稟告,說那‘女’帝要見世子妃,而且言明她的手裡有世子妃想要的東西。”
“我想要的東西?”千帆皺起眉頭,詫異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