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珉皓你和洛朗釋想辦法混進宴會,而我去見見楊林山!”千帆站起身,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說道:“衛大哥他們到這裡還需要七日,這七日咱們得想辦法趕快找出證據才行。”
“你自己去見楊林山?會不會不安全?”納蘭珉皓有些擔憂地說道:“那莊子裡面是什麼情況咱們還不清楚,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怎麼辦?”
“明日我會假扮成樑金,而你們就一定要纏住了樑金不要讓他脫離你們的視線,”千帆胸有成竹地說道:“到時候我會想辦法讓楊林山相信我的。”
翌日一早,樑金在府上還沒有起身,便聽到管家來稟報,說是邨州商會的會長徐萬吉帶着兩個人來拜訪,樑金慢吞吞地起來,吃過了早飯才緩步走到花廳。
“徐會長,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裡啊?”樑金雖然是對着徐萬吉說話,但是目光一直落在他身後那兩個正在喝茶的男子身上。
雖然面貌普通,但是通身的氣派做不得假,樑金不禁心裡有些躊躇,難不成這兩個人大有來頭?
“哎呦,樑大人,老夫也實在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徐萬吉轉動着有些肥胖的身軀,笑呵呵地說道:“這兩位是卿馳國京城來的貴客,他們想在邨州做生意,知道咱們邨州是樑大人的地方,特地託老夫帶他們來拜訪樑大人,老夫也是厚顏言明跟大人交好,還望大人見諒啊!”
“哎!徐會長這話就說的見外了,大家一起發財,自然是關係極好,不知道這二位怎麼稱呼?”樑金雖然聽到那個徐會長介紹了這二人的身份,但是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相信他們?
“在下乃是卿馳國江家三房三子江雲州,這是我六弟江雲龍,”納蘭珉皓從袖中掏出一塊玉佩遞給樑金,笑着說道:“這次我們二人是奉老太爺之命前來看一看邨州商會的情況,想在這裡做些小生意,還望樑大人行個方便。”
樑金仔細看了看那塊玉佩,質地精良,通體碧綠,絕對是塊上等的好玉,而且玉佩左下角一個“江”泛着淡淡的金色,的確是江家人的身份象徵。
其實也不怪樑金知道這些,樑金跟在楊振身邊多年,爲了斂財跟所有的商家都打過交道,也自然瞭解過各國最大的商人的情況,卿馳江家是皇商,那能代表自家子弟身份的東西必然不會是普通的貨色。
而楊振喜歡古董,所以樑金也下過功夫研究這些,爲的就是怕有人騙了他們之後在背地裡還會笑話他們,到時候就算是知道了把對方殺了,但是自己的面子也是抹不開的,所以他一眼便看出這塊玉有些年頭了。
樑金也是在偶然的一次宴會上見到了一個江家外族之人,當時他也是拿着這種玉佩,只不過玉佩的質地完全不能與現在自己手中這塊相提並論,那麼很顯然這兩個人在江家的地位絕對不低。
而且對方也說了是奉江老太爺之命來的,所以若是他們抓住了這個機會,也許就能用這件事吸引欽差的注意力,到時候自然無人顧及那些旁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樑金立刻笑着將玉佩交還給納蘭珉皓,殷切地說道:“二位遠道而來,既然徐會長引薦,那麼樑某自然是相信二位的,不如在邨州多逗留幾日,樑某帶二位領略下邨州的風光如何?”
“樑大人真是快人快語,我們兄弟二人就喜歡跟您這樣的人打交道,來人!”納蘭珉皓拍拍手,幾個小廝模樣的人擡着兩個箱子走了進來。
看到樑金不解的樣子,洛朗釋笑着走到箱子旁,啪地一聲打開了箱子,裡面穩穩當當地擺着六種古樂器,而且保存相當完好。
樑金看到這幾樣東西頓時便兩眼放光地走上前,細細地看着這六樣古樂器,驚歎道:“竟然保存如此完好,不知二位這是何意?”
“我們兄弟二人知道楊大人愛好古董,特意尋了一些,還要勞煩樑大人幫我們兄弟二人送到,”納蘭珉皓說完,便看到樑金的臉色有些不悅。
“嗯,既然這樣,你們便放在這裡吧!來人,送客!”樑金有些不滿,雖然他不喜歡這些古董,覺得不如銀兩來的實惠,但是這麼明目張膽地把箱子搬到他的府上來,還是要送給楊振的,這不擺明了是怕他獨吞?
若是他扣下任何一樣,他可以保證今晚楊振便會立刻知道這件事,所以想到這裡,他只覺得這兩個人太不會辦事,臉色也難看了許多。
納蘭珉皓當然知道樑金在想什麼,等到徐會長和洛朗釋都走了出去,這才走到樑金身邊低聲道:“樑大人,我們兄弟二人還要仰仗樑大人多多照顧了!”
樑金只覺得袖中突然多了厚厚的銀票,粗略估計了下也得兩萬兩,卻故作淡定地說道:“今晚大人府上有個宴會,到時候你們拿着我的帖子去,至於能不能跟大人說上話,那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那就多謝大人了!”納蘭珉皓笑着點頭,站在原處沒有動。
而樑金則是走進內室,立刻將袖中的銀票掏出來,垂眸一看,竟然是十萬兩!
樑金頓時覺得這江家皇商就是財大氣粗,竟然初次見面就能給十萬兩,而且這些銀票擺明了就是給自己的,真是會辦事!
看在銀票的份上,自己就幫他們一把好了,想到這裡,樑金從上面抽屜裡拿出兩張燙金請帖,隨後走出內室遞給納蘭珉皓說道:“拿着這帖子,到時候自然不會有人攔着你們的!”
“那就多謝樑大人了!”納蘭珉皓笑着說道:“咱們晚上見,告辭!”
洛朗釋和徐萬吉等在外頭,見納蘭珉皓出來便一同坐了馬車回到了徐萬吉的商鋪,等到進了徐萬吉的密室,洛朗釋才鬆了口氣說道:“那樑金竟然真的派人跟蹤咱們呢!”
“你以爲他那麼容易被騙麼?”納蘭珉皓笑着對徐萬吉說道:“這次還要謝謝徐會長,若不是你想必那樑金不會這麼輕易地見我們。”
“世子爺這是說的什麼話,當年若不是世子爺,老夫早就死在了回鄉的路上,哪裡還能如今日這般?”徐萬吉當年走商的時候被匪徒劫殺,是納蘭珉皓恰巧碰到救下了他,還讓他養傷,隨後給了他銀兩讓他回鄉做生意。
而徐萬吉也是在那個時候加入了納蘭珉皓的明部,心甘情願地爲納蘭珉皓做事,不過這些都是隱秘之事,因此沒有人知道徐萬吉與納蘭珉皓相識。
“今晚的宴會想辦法留住樑金,帆兒已經去了那個莊子,只等天黑便可行事!”納蘭珉皓點點頭,對着他們二人說道:“這會你就帶着我們四處轉轉,免得他們有所懷疑。”
就在徐萬吉帶着他們四處看鋪子的時候,樑金也收到了跟蹤他們的人帶回來的消息,“大人,徐萬吉帶着那二人在邨州各個商鋪都轉了轉,看來真的是爲了做生意。”
“嗯,你繼續盯着,有什麼事隨時來報!”樑金打發了人,立刻讓人擡着兩個箱子匆匆從後門進了刺史府。
“大人,屬下確認過這兩個人的身份了,的確是江家的無疑,”樑金指着那兩個箱子說道:“這是他們送過來孝敬大人的,全都是古樂器。”
“江家出手闊綽,你好好留住人,到時候咱們還能多撈一點,”楊振的目光早就被這些古樂器吸引住了,喜笑顏開地說道:“晚上的宴會讓他們過來,你好好招待。”
“咱們要不要派人去卿馳國打探下?”樑金總覺得有些不放心,畢竟這兩個人出現的太巧合了。
“一來一回得一個多月,到時候欽差都走了,而且這兩個人若是覺得咱們怠慢了他們,不肯在邨州做商怎麼辦?”楊振興奮地看着箱子裡的古樂器,說道:“咱們可不能錯失一次機會,江家可是卿馳國的皇商,想必油水多的是!”
“屬下明白!”樑金也覺得自己可能有點草木皆兵了,於是點點頭說道:“屬下已經把那個楊林山藏到別院去了,而且再過兩日,去往宜城的山路就會挖塌了,到時候欽差過不去自然也不會久留。”
“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晚上的宴會那些商戶都通知了吧?誰要是不懂規矩的就趕出去,我可不願意見那些不懂事的人,”楊振擡起頭看着他說道:“欽差要來了,得好好敲打敲打他們,萬一哪個不會說話的多說什麼,到時候我不會饒了他們。”
“想必那些人心裡都明白,大人儘可放心,”樑金立刻笑着說道:“那些人還要仰仗大人替他們保駕護航,自然不會讓大人爲難的。”
原來這楊振之所以將所有商戶都召集起來,就是爲了在衛知陽他們來之前好好警告他們一番,畢竟他自己是什麼樣子他心裡是有數的,雖然他知道很多人不敢與他作對,但也得防着一些不怕死的傢伙給他添麻煩。
就在樑金在刺史府替楊振準備當晚的宴會時,千帆早就扮作了樑金出現在了那個莊子外,那守門的人一看是樑金的馬車立刻迎了上來諂媚地說道:“大人怎麼這會過來?不知道大人有什麼吩咐?”
千帆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朝裡面走去,那人也不覺得奇怪,因爲樑金向來不太愛說話,只不過那守門人總覺得今日的樑靜有些怪怪的,平日裡雖然瘦小,但是今天看上去怎麼更單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