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新聞,本市玉石城外鑫華房地產新開發地區突發事故,造成十三人受傷,幸運的是暫無人傷亡。我臺記者在醫院對患者家屬進行了採訪……”
一間狹小的房間中,桌子上擺放着一臺很小的電視機,旁邊的天線歪歪扭扭,不清的畫質裡面正播放着新聞,電視機前面是一個小塑料桌子,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正在吃飯。
“靈靈,今天你是不是又去補習班幫忙了?下週不要去了,媽的病已經恢復了很多,週末你就留在家裡好好學習,高中的課可不跟初中的一樣。”
慕靈給小弟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腦海中閃過一個人的面容,臉頰微微一燙,她擡眸眼神堅定。
“媽,我去補習班也能學習,還能賺點錢補貼家用,您在家裡多休息,我保證絕對不會拉下功課,再說了獎學金也是一筆不小的錢,我要攢夠錢明年小弟就能上小學了。”
“姐姐,我今天撿瓶子賺了八塊錢呢!”小弟一聽也興高采烈地從口袋掏出了錢。
“是媽沒本事——咳咳。”慕媽媽眼中含淚,一句話沒說完,突然就忍不住咳了起來。
“媽!”“媽!”
姐弟倆眼中一慌,連忙起來,倒水的倒水,捶背的捶背。
慕媽媽用手帕捂住嘴,在咳嗽之後,瞬間將沾有一絲鮮血的手帕攥了起來,除了她自己被人都沒有看到。
“媽,我給你拿藥!”小男孩看到母親喝了水,轉身跑去廚房拿了東西出來。
慕媽媽拿着那藥開始吃起來,慕靈皺眉。
“媽,你這藥哪裡來的?”
慕媽媽疑惑的擡頭,“不是你買的嗎?我都吃了好幾個月了,效果還挺好的。”
我什麼時候買了——慕靈的話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
她拿起藥看了看,這藥她在醫院問過,據說是國外的最新產品,一小瓶就要上千,她倒是想買,但是沒錢啊。
旁邊的小弟湊到她的耳邊,“姐,這是一個大姐姐送過來的,她讓我說是你買的。”
慕靈皺眉,什麼大姐姐?
“怎麼,這不是你買的?”慕媽媽停了下來。
“對,就是我買的,我都忘了,媽你吃吧。”慕靈忙道。
不管是誰買的,她們家一窮二白,應該不會有人花大把錢害他們。
慕媽媽一臉欣慰,“媽沒事,趕緊吃飯吧。”
她端起碗喝了一口粥,這時候,電視中傳來的聲音——
“……他們在本地招不來人,就去了我們市招工,還以雙倍工資爲餌……誰想到現在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人還在手術室生死未卜,我們一家人都只靠他一個人生活,但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誰爲我們做主啊!……”
慕媽媽聽了一會兒,眼中複雜,不禁嘆了口氣,“這房地產商人真是害人,那地方可是個凶地,到底還是出事了。”
慕靈皺了皺眉,“媽,你怎麼知道,什麼凶地?”
我當然知道!
慕媽媽差一點就脫口而出,滑到嘴邊又轉了個方向,“這不是電視上說的麼?那地方之前都不知道又多少人動過,每次都出事,唉,害人不淺。”
“那都是無稽之談,現在都要講究科學。”慕靈咬了咬筷子,見母親沒吃飯繼續盯着電視,她扭頭也看了過去,就在這時電視上——
“這位女士,這麼咒你前夫是不是不太好?雖然你們已經離了婚……”
啪。
慕靈手中的筷子突然掉在了桌子上。
她的眼中突然爆發出震驚。
風華董事長,竟然是葉殊!
小弟湊到慕靈的身邊耳語,“姐,就是這個大姐姐送過來的藥!”
慕媽媽聽到聲音扭頭看了過來,看了女兒又看了電視上的少女,待聽到上面有記者說少女是玄術師的時候,眉頭更緊,“靈靈,你認識?”
慕靈呆愣的點頭,“我室友。”
“不要和她走的太近。”慕媽媽認真道。
“爲什——”
“沒有爲什麼!像這種人你都要離得遠遠的!”慕媽媽罕見的發了怒,看到女兒有些擔心的模樣,她又緩下了口氣,“不是,媽的意思是說,這種女孩不好好上學,搞什麼神神叨叨的東西,你剛剛不也說是無稽之談麼。靈靈,你要和學習好的女生一起玩,就像你們學校年級前幾的,一定要搞好關係……”
聽着母親的嘮叨,慕靈咬了咬嘴脣,眼中複雜的很。
她沒說,葉殊就是母親口中的年紀第一,也沒說母親吃的藥就是葉殊送的,而她就算想和人家搞好關係,人家一天到晚忙得不在寢室。
之前她還不知道對方是在做什麼,現在才知道,在自己辛苦做兼職的時候,人家已經是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長了。
還有某個不能說的秘密,她,終究與他,雲泥之別嗎?
劉家,飯桌上。
“小葉子怎麼會和這個鑫華房地產有關係?”劉旬皺眉,“這可是個燙手山藥啊!不行,我得現在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劉祁然連忙拉着道:“爺爺,妹子現在說不定也在吃飯,您先別打,一會兒我打過去問問。”
一旁的劉凝珊眼中閃過得意,哼,葉殊越是有事,她就越是開心,而她的父母神色異常,想到今天發過來的消息,心中不禁砰砰直跳。
方偉光家。
方偉光給妻子餵飯的動作停了下來,妻子一臉疑惑,“怎麼了?”
“小丫頭出事了。”方偉光安撫道:“沒事,一會兒我打過去問問。”
“對了,爸今天打過來電話說想讓你回去。”
“回去?”方偉光眼中閃過冷意,“那是他們的家,和我們沒關係,來,吃點菜。”
周家。
“呵呵,看來這葉殊和嚴明軒果然有關係,這未名省,也該換換位置了。”周是緩緩落下了一顆棋子。“對了,麋鹿山的事情怎麼樣,上面說讓我們在兩個月內解決。”
“可不是。”周文爾勾了勾脣角,“麋鹿山那邊葛家不知道在修什麼,不過再過兩天霍大師就能恢復了,到時候拿下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那就好,這次那些人可說了,怎麼解決他們不插手,他們要的是結果。”
周文爾頓了一下,“叔,那些人可靠嗎?我們白白給他們分三成股份,他們能給我們什麼?”
“文爾,我們用三成股份買下人脈,還有玄術師的無償幫助,這可不是錢能買到的,我們賺的多,分他們三成之後的利潤也比我們單打獨鬥要強,不是嗎?”
周文爾嘆了口氣,將心中的一絲不安壓了下去,“希望如此。”
葛家。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爸,祁大師一出手,果然就打了對方落花流水,呵,嚴明軒背後的葉殊,這次可是要倒黴了。”
葛老爺子敲了敲桌子,冷哼一聲。“今天你大姐三弟不在,理羣我跟你說實話,家裡的公司以後都是要給你的。上一次你和周家鬧不和,幸好有祁大師的支援,不然我們公司就資金鍊一斷,一切都白搭,這是我最後給你的機會,不要讓我失望。”
葛理羣眼中閃過喜色,“爸,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幹的!我一定把風華集團收購到我們名下,這一次有祁大師的支援,我們一定能成功!”
“別大意,祁大師說了,這一次他只給我們資源,不提供策略,一切還是要靠自己。你大姐腦子活,最近多聽聽她的意見。”
葛理羣暗中撇了撇嘴,“是,爸。”
*
葉殊帶着容卿回到了家,草草吃了飯之後,她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鼠標滑到了一個方向。
股盤還是之前的模樣,但是她知道,在某個時間點,高峰將會跌落,底峰便會上升,這一切不僅僅是人爲可以操控,還有各種天時地利。
郵箱中傳過來幾個視頻,她打開看過之後,快速將之前買下的幾支股投了出去,不過幾分鐘之後,那幾支股票便以驚人的速度快速滑落,與此同時,很多電腦前的人憤怒的摔了鼠標,罵娘聲哭嚎聲起此彼伏。
而葉殊卻勾了勾脣角。
今日和祁月的對戰,以及發生的所有事情,她面上越是淡定,修羅門那些人就一定會覺得她是在硬撐,因爲他們看不起自己,包括祁月。
但其實,她的淡定絕不是裝出來的,而是有真正的底氣。
她的資產,遠遠不是表面上的這些。
在創建風華集團的時候,她就知道所有明面上的資產,在那些真正的富豪權貴眼中,這些都是不起眼的小沙粒,哪怕有大量的人脈,一切意外都可能發生。
集團要發展,必須需要足夠的時間,比如古今堂開分店,各種審批註冊裝修直到真正的開業,其中花費的時間不是一時半時就可以的。
所以,她早就有了另一層預備,這一層,恰恰不需要時間。
因爲重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網絡的重要性,哪怕是修羅門,她也能有十足的把握,在這個網絡都還不普遍的世界中,百分之百勝過對方。
現實中的公司,一切擺在明面上,而他們還不知道有一種新生事物,可以在一夕之間架空他們,這就是股票之神!
而葉殊要做的,就是這個‘神’!
其實,她前世並不懂什麼股票,也不記得什麼引起轟動的大賺是哪些,接觸並學習這些,也不過只有大半年的功夫而已。
但是她是玄術師,每一支股票的來源她都可以算到,而這些股票的起落也和相應公司周邊的風水格局,有莫大的關係。
俗話說的好,風水輪流轉,在股票這一行中大概最是看得出。
因爲它們每一刻的都在起伏變幻。
爲了能夠精準把控股票,之前屈歲幫忙收入門下的玄術師,以及私下掌控的人脈,葉殊將他們派到全國各地,將網上所有股票持有的上市公司附近視頻,實時記錄併發給自己。
風水投資預測實際上並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甚至很多富商擠破頭去預約,但是那些玄術師必須去到現場進行各種測算,纔可以得出一個大致的結論。
而她因爲有異能,只通過這些普通的視頻,就能預測出接下來該公司的起伏。在他人眼中,可以和賭石一樣難以控制的股票,在她的手中便如同一場遊戲一般,何時漲何時落,一切盡在手中。
祁月想用現實打垮她,她就在背後虛擬中架空他!
剛剛她拋下的股票,就是和葛家周家交好合作的幾家公司,只看他們明天該怎麼交代。
葉殊又投了幾支股之後,洗了個澡便躺在了牀上,明明很累卻一點也睡不着,歇下來她的腦子裡面便出現了一個人影,想到之前男人怔愣的神色,她不禁笑了笑。
這時候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看到來電提示,眼神微微一動,接通之後對着電話沒有出聲,不知道爲什麼,在外面一向從容而強勢的自己,一看到他的名字,她就感覺到了一股久違的疲憊。
想要撲到對方的懷裡,只是他沒在身邊。
她沒有說話,對方也沒有說話,手機中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
“累了嗎?”
極爲清冷而又撩人的聲色在葉殊耳邊響起,她突然感覺得耳朵有些癢,恩了一聲,還是沒有說話。
“把窗戶打開。”
“恩?”葉殊一愣。
“我在窗外。”
男人的話音剛落,葉殊突然就從牀上跳了起來。
窗外!
不是她想的那個窗外吧。
葉殊住在二樓,這種高度對於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不適應了,她耳朵有些熱,看了看身上整齊的睡衣,剛拉開窗簾,將窗戶打開。
一個人影便披着寒風翻了進來,唯恐寒氣沾染到小貓崽的身上,男人將外套脫下扔在地上,轉身便將她抱進懷中,往裡面走去。
在三樓中,一個人影靜靜地看着窗外,待那人不見之後,才緩緩將窗戶關上。
*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去了京城了嗎?”
葉殊抱住男人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將頭埋在他的脖頸。
“去了,完事自然就回來了。”蘭止息輕笑,坐在牀上摸着懷中小貓崽的頭髮,感受着懷中軟軟的小身體,眸中的冷然消散地一乾二淨,帶着一絲愜意。
“怎麼一天不見,就變得這麼纏人了。”
葉殊使勁抱着他,像是抱着一個大型抱枕,轉身捧着男人的臉,對着他便是吧唧一口,“哼,你是我的,我想怎麼抱就怎麼抱。”
“好好好,是你的。晚上是不是沒吃飯?”
蘭止息失笑,他的小貓崽就是這麼的傲嬌,摸了摸她的肚子,癟癟的,微微皺眉。
“吃了。”
咕嚕嚕。
葉殊的表情一僵,剛說好的吃了飯,怎麼就被生理給拆穿了。
她的確上了飯桌,然而只夾了幾筷子菜,實際上等於沒吃。
“我不餓。”
咕嚕嚕。
少女表情有些扭曲,這肚子就這麼不爭氣,剛剛還不動,這一會兒就叫開了。
蘭止息低頭,看着懷中小貓崽通紅的耳朵,不去拆穿她,“恩,我餓了,沒吃飯。”
果然,葉殊一聽,便從他懷中脫出,“你怎麼沒吃,我下去給你拿點東西。”
懷中一空,蘭止息眉頭輕蹙,拉住要往外面跑的少女,將她攬在懷裡,“冷,我抱你去。”
葉殊剛想拒絕,男人就扭開了門把,外面一片漆黑,她鬆了口氣,幸好母親大概已經都睡了。
蘭止息抱着她熟門熟路地往廚房走去,兩人進去之後,便把門關上。
“你想吃什麼?”
葉殊拉開冰箱,發現裡面沒有熟食,這纔想起外婆在花園中養了一羣雞,還是得現成做。
哪知她剛說罷,就看到男人從冰箱中拿出食材,回頭,“我來做。”
------題外話------
十二(鄙視的眼神):兒子,你做的飯能吃嗎?
小蘭花:爺去了新東方烹飪學校學了一下午,你說能不能吃。
十二(精光眼):求試吃!
小蘭花:不給你吃,你是個後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