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空間中,只聽得見微弱的敲擊鍵盤聲。
蘭止息在看到有人要攻擊葉殊的電腦,就親手操控起來,將所有的後臺漏洞填上之後,悄無聲息地將對方引入到了另外的方向。
很快就結束了。
——你輸了
過了不到一會兒,紀宜年的電腦整個屏幕突然就黑掉了。
啪——
紀宜年有些暴躁,他看着電腦屏幕上出現的幾個大字,手壓在了電腦鍵盤上,眉頭皺起。
明明快要接近地點,竟然一不小心就被對方引到了白界系統之中,差點就被反追蹤回來,失算了。
發出的聲音讓威廉斯忍不住扭過了頭,見到他屏幕上熟悉一幕,忍不住嘶了一聲,這傢伙怎麼惹住他們爺了。
他們爺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讓對方誤以爲自己差一點要成功,最後再打掉他的自信心,能碰到小年年吃癟也是一件好事。
這時候,威廉斯的私人郵箱裡面傳來了一道指令,他快速看完之後,才知道自己幹了多大的蠢事!
他們匿名者接任務從不查僱主是誰,也不會泄露任何隱私,所以在道上名氣是頭等的,沒想到這次沒有關注的僱主,竟然和他們爺寵在心尖尖上的人有仇!
這真是一個可怕的事情。
威廉斯想想就覺得自己的未來一片黑暗。
轉身看到紀宜年想要動手將電腦修好,他癱在椅子上,“小年年,這次任務放棄吧。”
“爲什麼?”紀宜年停了下來。
“理由你不是已經感受到了嗎?僱主我剛剛查了,是葛家的那個老二葛理羣,此人和我們老大有仇,任務不接了。”
紀宜年知道威廉斯有個老大,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每次對方提到他的時候總是一臉欽慕。
他也知道那個葛理羣,和自己的恩人也有點恩怨。
他這次查的人,是一個在股票界從未有過失敗投資的人物,之前一直沒有大動靜,他會關注這個人,是因爲自己總是輸而對方沒有輸過。
他也曾懷疑過對方是否用了什麼動作,但奇怪的是,任他在後臺怎麼侵入都無法看出任何操控痕跡,這才相信對方真的如同那些論壇裡面的人所說的,是一位大神。
也是因爲好奇,他經過多方面輾轉才查到了對方的id——一葉障目。
很顯然,這名字肯定不是說的那人自己,而是說的別人。
今天,他也是看到了這個大神再一次出手,又來了這個任務,這才起了興趣想去查一查對方的地址,想到那時候他快要接近的是瑜州市。
眸子縮了縮,他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敢再想,他道:“錢呢?”
威廉斯揮了揮手,“呵,到了我們手中的錢還能退回去?”
紀宜年當即就懂了,他準備拖對方几天。
不過想到葛理羣的事情,又編輯了一條定時短信,畢竟現在很晚了,說不定會打擾到對方休息。
聯繫人——恩人。
*
這一覺睡的實在是舒服,葉殊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八點,因爲平日裡她基本上六點多就起牀了。
此時牀上已經沒有另一個人的身影,葉殊挑了挑眉。
換好了衣服洗漱之後,她將正在充電的手機拔了下來,開機之後就看到了好幾個未接來電和短信。
大概是因爲昨晚手機自動關機之後,他們打不進來就發了短信。
祁然哥和方大叔自然都是因爲電視上的事情詢問,並問她需不需要幫助,她用短信回了對方,放下手機後想到了祁月之前說的那句話。
‘未名省方、周、葛、劉等商家都有我們的股份……’
祁月既然敢那樣在葛家與自己見面,很顯然葛家大部分股份應該屬於修羅門,而周家能夠使喚地了玄術師,大概是合作關係,修羅門佔部分股份。
至於方家還是方大叔的父親爲總裁,他應該不知道自家的股份和修羅門有關係,中了光煞與鬼氣還不自知,怕是方大叔的兩個弟弟有問題。
而劉家,她可以肯定,祁然哥和劉爺爺是沒有問題的,那麼有問題的一定是劉凝珊的父親。
這些事情葉殊心中明白,她在短信中沒有說,準備等待一個時機用告訴他們。
還沒放下手機,又來了一條短信,紀宜年。
葉殊倒是有些好奇,紀宜年很少跟她聯繫,或者說,這是他第一次給她發短信,難不成他也是看了昨晚的新聞過來慰問一番?
打開短信之後,一目十行看完,她不由得失笑。
紀宜年在短信裡面,簡短的把事情說了一遍,當說到葛理羣已經盯上了“一葉障目”這個id的時候,葉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來紀宜年有些猜測到她的身份,她倒不怕被人爆出來,只不過她向來喜歡主動。
在這條短信過後,又來了一條,紀宜年問她需不需要他做些什麼。
葉殊本來想回復不用,突然想到接下來的計劃,想了一會兒,便用電腦發過去了一封郵件。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葉殊將電腦關閉,開門便看到母親的臉。
周書榮看到她穿得整齊,這才道:“吃飯吧,就等你一個了。”
“我正準備下去呢。”
葉殊就到了樓下,還在想着一些事情,擡眸就看到自家的桌子上多了一個人,不禁微微一愣。
蘭止息對着她微微一笑。
周書榮隨手將一碗粥端在飯桌上,看她一怔,便道:“隔壁你蘭大哥回來了,家裡沒人做飯,這不來我們家湊合吃一頓。小蘭,這是你的。”
怪不得今天上去叫她。
“謝謝阿姨。”蘭止息優雅接過食物,讓周書榮的微笑更大了一點。
葉殊坐在母親的身邊,另一邊是小弟,外婆挨着母親,蘭止息和容卿正坐在對面,不知道爲何這種氣氛,總是有一點詭異。
很快就吃完了。
剛吃過飯,葉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正是嚴明軒打過來的。
接通之後,嚴明軒告訴她,那個女人已經招了,果然如同葉殊所料,除了騙保前夫以外,有人出錢,讓她把一個東西塞進了前夫的衣服裡面,誰知道第二天就出了事。
當然,這種事情就算是宣佈出去也是沒有人會相信的,所以就用了葉殊所說的理由。
“小殊,你覺得什麼時候開新聞發佈會比較好?”
葉殊的表情並沒有開心,“錄像證據等準備好,等到這件事再醞釀幾天,達到民衆憤怒最高峰。另外,注意這幾天會有人給你施壓,那些想要走掉的民工不用留下,有需要用錢的地方,讓趙二叔給你轉。”
又說了幾句之後,便掛了電話。
這時,蘭止息走了過來,遞給了她一個文件袋。
“這是什麼?”葉殊邊拆邊問。
待她看完裡面的東西之後,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還不少。”
蘭止息給她的文件,就是威廉斯一夜未睡的結果,裡面是修羅門侵入到未名省所有叫得上名字的純商家。
所謂純商家,也就是說那些家中親友沒有做官之人。
爲什麼這麼好查,自然是祁月那個神經病自己暴露出來,爲了顯示所謂的公平。
她沒有問蘭止息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知道對方一直關心他,轉身便道:“我今天去攬雲市。”
“一起。”蘭止息回覆。
“好。”她並沒有拒絕。
昨天晚上不僅僅只有葉殊覺得這一覺睡得舒服,蘭止息也覺得久違的愜意,他已經打定主意以後要天天晚上監督小貓崽的睡眠,只有睡好覺才能長高高不是。
還是太小了,最好一夜之間就長大,省的半夜起來洗冷水澡。
這廂的葉殊還不知道自己的晚上已經被人預定了,等上了車之後,蘭止息才知道二人世界的想法太早了,後座多了一個人。
“狗皮膏藥。”
他輕嗤。
要不是怕驚動未來岳母,昨晚他就把這個敢登堂入室的傢伙趕出去了。
容卿漠然勾了勾脣角,“我跟着小師妹,又沒跟你。”
蘭止息沒有理他,將葉殊從車上拉了下來,讓手下開過來一輛只有兩個位置的跑車,敲了敲後窗戶,“那你就自己開車吧。”
葉殊對他這種宣誓主權的方法不禁扶額,幸好不是在自家門口,不然這要是讓母親看到,肯定要引起懷疑了。
車子發動,往攬雲市出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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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包場的酒店中,人來人往竊竊私語。
今日來的都是整個省內古董界和霍鵬衛鵬程交好的同行,爲了什麼而來,自然是因爲那被施了咒的瓷碗。
霍鵬將事情說了之後,他們震驚不已,誰能想到一個瓷碗會引起那麼大的災難,而且還是李如安搞的鬼,他真的是要害了他們一羣人啊。
雖然有些人不是太相信,但是爲了以防萬一,一大清早他們就收拾了自家所有的青花瓷,早早搬了過來,就等着今天看看怎麼回事。
“霍大哥,您說的這大師怎麼還沒來?”
霍鵬看了看時間,“估計還得等一會兒,他們從瑜州市過來起碼要一兩個小時。”
一聽還得從外地過來,衆人也就歇了下來。
“對了,說起瑜州市,昨晚的新聞你們看了嗎?差點出人命了,那個鑫華房地產怕是要完蛋了。”
“可不是,聽說那塊地是凶地,那鑫華房地產估計想要佔便宜,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也算是倒黴。”
“呵,可不是,那塊地周家的人都沒敢投下。”
周圍的聲音越傳越大,就在這時,酒店門口開過來了兩輛車子。
霍鵬與衛鵬程眼前一亮,趕緊迎了上去。
“葉董,您來了。”
少女年紀並不大,一雙眸子亮的驚人,穿着倒是隨意,待看到霍衛二人的時候,淡淡一笑,帶着一絲歉意,“二位會長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的有些遲了。”
“不晚不晚,我們都等着呢。”
衆人聽到霍衛二人的聲音之後,便齊齊往外面看了過來,本以爲是說好的大師,卻只見古今堂的總經理趙經武攜帶者他們的董事長,那名叫做葉殊的少女一起走了進來。
趙經武他們已經比較熟悉,畢竟前些日子古今堂宴請各位同行,他們都見識過了對方的玲瓏心思,至於這個葉殊葉董倒是不太清楚。
不過,昨天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還有這通身氣質,倒是沒有一個人敢對這個少年董事長露出別樣意思。
扯上販賣文物的事情,哪個古董商人不膽戰心驚,雖然知道古今堂一定是惹到了什麼人,但是沒想到他們就那麼給化解了,還有文物局的局長給解釋,後來聽說還來了個少將,可都是爲了這個少女,這人脈絕了。
人們紛紛上前打招呼。
“葉董,趙經理。”
葉殊和趙經武一一微笑點頭。
霍衛將二人迎進來之後,“大家都進去吧。”
人們一愣,“不是迎接大師的嗎?大師還沒有來啊。”
霍衛二人笑了,“這不是來了嗎?”
衆人的目光落在了葉殊身上,陡然想起上層圈子裡面流傳的一件事情,聽說這少女是一個風水大師,聽說經過她測得事情無一不準,聽說很多富商貴人都是她的客戶。
這二位會長請到的大師,難道就是她?
無論衆人怎麼想,霍衛二人帶着葉殊徑直往大包廂裡面走去,並沒有在門口停留,所有人也就跟着往裡面走去,一進去,便看到那葉殊直接站在了臺上。
衆人皺起了眉頭。
這誰開席,自然誰先上去致辭,不過看到霍衛二人都沒有說話,又想到風華集團比他們在座很多人身價都深厚,也都慢慢靜了下來。
葉殊的目光掃過臺下有疑惑、期待等各色神采,微微一笑,開門見山。
“各位前輩,想必很疑惑我爲什麼今天會站在這裡,但是大家一定聽二位會長說過昨天的事情,比如那些刻了你們看不見的符咒之事,不錯,二位會長所說的玄術師就是晚輩。晚輩今天來的目的只有兩件。”
“第一件,找出所有刻有符咒的瓷器。”
話音剛落,霍鵬拍手示意,便有人將那些青花瓷全部搬了進來。
沒有管衆人的竊竊私語,葉殊直接下來,當着衆人的面,從這堆東西里面挑出來了十二件帶有符咒的瓷碗,並將這些擺在了桌子上。
“就是這些?”
“這看着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啊。”
“聽說是李如安搞的鬼,是真的嗎?”
“那誰知道呢,聽她什麼意思再說。”
衆人的議論聲大了起來,葉殊重新站在臺上,壓了壓手。
“各位前輩有什麼話一個一個問,我可以幫各位解答。”
話音剛落,就有一人站了起來。
“葉董,關於霍會長他們家裡的事情,我們已經聽說了,據說是因爲一種帶有符咒的瓷器,引起了嫂夫人的疾病。按照你剛剛的意思,是說嫂夫人的疾病是你治好的,那些所謂的符咒也是你找出來的,是嗎?”
葉殊看向他,眸光一閃,“張董說的不錯。”
張力仰頭問道:“葉董,嫂夫人的病情暫且不說,且只說這什麼符咒的瓷碗之事,我們根本看不到什麼東西。你隨便挑出一些便說有問題,還映射是李會長搞的鬼,我們怎麼相信?”
今日到來的人,大概有三十多名,基本上都是霍鵬這邊的同行好友,但這好友也並不一定都是站在他這邊的,還有一部分爲中立之人,這個張力便是其中一人。
作爲中立之人,他們的想法就是兩不得罪,並不像那些和李如安有糾紛的同行一般,聽到對方威脅到自家生意,便義憤填膺怒氣升騰,除非對方的解釋能夠讓他們心服口服,纔會心悅誠服。
但是,這種所謂的中立之人,真的中立嗎?
當張力一開口的時候,葉殊便知道,有些事情——來了。
------題外話------
下一章,我們的小殊就要囂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