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漢殺了侯聖,白九霄殺了席大牢,司馬安殺了三隻巨猿,剩下的倉皇后撤。四人匯合一處。司馬安這次被侯聖與杜蒼黃圍攻並未脫逃離去,此時一戰成功,洋洋得意挺着金叉過來道:“十二凶死了十個,只是可惜讓杜蒼黃逃了。”
蕭漢慢慢擦拭乾淨自己的寶劍,隨手把劍插入劍鞘道:“這老賊跑不了,經此一戰,就怕他以後不再來,否則必定取他性命。”
經過數年時間,隨着武功內力的提升,特別是取得五宗宗首之位後蕭漢身上已隱隱露出一股王霸之氣,令司馬安與白九霄都感覺有些陌生。
慕容秋雨看一眼四周,眼看巨猿拼命逃跑,微笑道:“一戰擊斃二兇,也算解了後顧之憂。杜蒼黃雖說逃了,以後必定不敢再來。”蕭漢笑道:“雖是如此,這些老傢伙驅使的畜牲着實恐怖,不知兄弟們能不能頂得住?”
慕容秋雨微笑道:“還不是你殺了他們的人,這才把這些大猴子招來的。”白九霄點頭道:“侯聖一向驅使的是猴子,此次怎麼換成了巨猿,着實古怪。”
司馬安捻着山羊鬍子道:“慕容丫頭說得對,一定是知道掌門難對付,這才傾盡全力而來,只是沒想到仍會斃命於此。”
蕭漢嘿嘿樂道:“這是石初陽失算,他以爲這裡只有我跟妹子,卻沒想到白老爺子與你也在這裡。呀呀個呸的,任你精似鬼,也會喝了老孃的洗腳水。”
衆人聽他說粗話俱是相視而笑,蕭漢轉身朝南邊走去道:“好了,我們回去看看兄弟們殺了多少猴子。”慕容秋雨緊緊跟在他身後道:“那裡有蘇姑娘與谷少俠,又有邢大哥他們都在,你就放心好了。”
二人並排而行,白九霄與司馬安緩步跟上來。司馬安把金叉背在身後朝白九霄笑道:“現在俞教主都入了宗,只要剿滅白蓮教天下便會太平,到時老瘋子便回九華山買塊地做地主,再不過這種打打殺殺提心吊膽的日子。”
白九霄白他一眼哈哈大笑道:“你上次偷偷去陳留探望俞韻溪,人家是不是不記得你是誰了?”
此言一出,司馬安登時老臉通紅結結巴巴道:“老瘋子也是江湖名宿,俞教主哪會不認得?她不僅親自接見了我,還請我一起用飯,我們商談了半天才回來的。”
白九霄大笑道:“好了好了,你我老兄弟用不着說漂亮話。人家俞韻溪身邊有黑青二煞保護,又有三宗師尊做後盾,論資排輩也輪不到你頭上。估計你都沒進去便被人家趕出來了吧?”
司馬安尷尬咳嗽道:“老哥哥就別嘲笑我了,兄弟我跟你說實話,我當時剛到陳留便被人盯上,要不是我見機的快,差點回不來。”
白九霄看蕭漢二人已經走遠,一時又沒有什麼要緊事,便指着古鬆環繞的林間一塊凸起大石道:“你我二人坐在那裡歇息一陣再走不遲,你也把陳留之事好好說與我聽聽解悶。”
說完率先走過去坐下,司馬安打量一下四周,除了聽到南面殺聲震天之外,林中安靜得很。這塊大石足有三四米長,四周長滿藤蘿,邊上還有一個圓乎乎石凳模樣的東西,只是年深日久被藤蘿遮蔽,看不清本來模樣。大石後邊一棵巨柏足有十幾米高,樹蔭濃密,擋得下面一片陰暗悽森。
司馬安隨手解下金叉掃了一下石頭上的藤蘿,慢慢坐下來道:“你知道我與左龍星有仇,當年他三弟子張排鶴在華山被人所殺,老瘋子適逢其會,一時解釋不清,左龍星遷怒老瘋子身上,數次追殺於我,要不是老瘋子我機靈早死幾十回了。”
白九霄點頭道:“你跟老哥哥說實話,當年張排鶴真不是你殺的?”司馬安鄭重點頭道:“我親眼看到張排鶴死在蒙面人手裡,卻沒看清那人是誰,左龍星便追了過來,真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老瘋子這一輩子都說不清了。”
白九霄搖頭嘆道:“左龍星心狠手辣,此事確實麻煩。”司馬安點頭道:“誰說不是呢,我剛到陳留,還沒進入神教便撞到了他,本想着如今大家都是五宗門人,好好解釋一下也許能說清楚,誰知那老怪物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要不是我逃得快,這把老骨頭就丟在陳留了。”
白九霄微笑道:“俞韻溪當年迷倒多少江湖知名人物,連同三宗師尊都未能免俗,她身邊不缺少使喚人物,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還是死了見她的心安心呆在武當爲好。”
司馬安有些尷尬咳嗽道:“我本想着大家都是朋友,敘敘舊而已,沒想到差點惹禍上身。”二人正在說話,忽聽得前面蕭漢大喝道:“誰?下來。”跟着慕容秋雨嬌斥傳來:“躲在樹上鬼鬼祟祟算什麼?還不現身?”
二人大驚,急忙起身,剛要追上去查看,便聽得頭頂古柏上一陣輕響,二人俱是久戰江湖,登時分左右後退一步,剛剛站定,便見上面飄然落下兩個人來。其中一人手拿鐵膽,滿臉陰鷙之色,身穿一身藍袍,正是久未露面的藍煞湯雨伯。
另一人一頭黃毛,身穿黃袍,手持一柄寶劍,滿臉陰笑,正是黃煞古正陽。二人從樹上落下,分別面對着白九霄與司馬安道:“原來是白老俠客與司馬老哥在這裡,真是失敬失敬。”
二人退到一處,與藍黃二煞相對而立。白九霄冷冷道:“你們不跟着胡云昭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來瞧熱鬧的不成?”白九霄知道他們一向聽從胡云昭調派,以爲他們是胡云昭派來助陣的,是以有此一問。
湯雨伯冷笑一聲道:“我等從前只聽從教主調派,自二公子叛逃之後,我等便脫離神教,倒與胡云昭那小兒沒了關係。”司馬安愣道:“這怎麼可能?”古正陽哼道:“我等想走便走,難道還有誰能攔住不成?”
白九霄心下暗覺不妙,冷笑一聲道:“既然你們脫離神教,如今又在這裡埋伏,難道你們也想與我武當爲難不成?”
湯雨伯冷哼一聲道:“蕭漢今日着了二公子的道,武當派就算個個神功無敵也逃不出今日覆亡之局,你們二人身爲江湖前輩,我有一言相勸,只要二位脫離武當,我二人自可放你們離去,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白九霄與司馬安對視一眼,司馬安嘿嘿樂道:“你們不是吃錯藥了吧?我們在武當呆得好好的爲什麼要離開?你們算什麼東西?憑你們幾句話便想騙我們出派不成?簡直是豬油蒙了心,癡人說夢。”
這番話說得正義凜然,白九霄佩服地看他一眼跟着道:“你們與我家掌門有仇自可前來挑戰,何必偷偷摸摸做此鬼祟之事?你二人論武功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有何本事逼我二人出派?”
古正陽眯起眼睛盯着白九霄道:“給你臉你不要臉,那就別怪我二人不客氣了。”司馬安金叉一擺道:“有本事儘管朝老瘋子一試,老瘋子怕你不成?”
湯雨伯臉上突然閃出一絲微笑道:“你我四人之間並無深仇大恨,又都是縱橫江湖幾十年的人物,何必彼此鬧僵,不若我四人一對一單打獨鬥,如若我二人僥倖取勝,你們便得退出武當遠離江湖,反之我們退出江湖,二位意下如何?”
白九霄不知二人打得什麼主意,正在猶豫之間便聽得司馬安哈哈大笑道:“要說左龍星與沈子都來到老瘋子還忌憚一二,憑你們兩個廢物想要威脅老瘋子簡直是笑話,來來來,我與你們戰上二百招再說話不遲。”跟着手中金叉一擺便衝湯雨伯而來。
蕭漢本來與慕容秋雨並排而行,突聽得頭頂一陣輕響,二人急忙分開擡頭同聲厲喝,話音剛落便見頭頂落下兩人,一人身穿大紅袍,一臉冷漠,正是紅煞司空憐星。另一人身穿紫袍,面目陰鬱,正是紫煞公冶紫英。
二人聯袂落至二人面前,蕭漢與慕容秋雨同時吃了一驚,不知道她們二人怎會在這裡出現。蕭漢知道她們原先歸胡云昭調派,如白九霄想的一樣以爲她們是受胡云昭所派前來助陣,臉上急忙浮出微笑拱手道:“原來是二位前輩駕到,蕭漢有失遠迎,實是失禮,還望恕罪。”
司空憐星冷冷道:“不敢當,蕭宗首江湖翹楚,我能哪能承受得起?”公冶紫英跟着道:“蕭宗首神功蓋世,一戰剿殺侯聖與席大牢,爲江湖再掃一害,實是可喜可賀。”跟着拱手爲禮,慌得二人急忙還禮。
慕容秋雨感覺有些不對,淡淡朝二人道:“你們不跟在大公子身邊,怎麼會到這裡來?”司空憐星眼中閃出一絲寒光,冷笑一聲道:“我等已非神教門下,以前之所以幫着那小子做事,只是因爲俞教主有恩於我等,現在神教入主中原稱宗,我等也算報恩完畢,從此恩義兩消,再不必受她約束。”
慕容秋雨與蕭漢面面相覷,不明白這裡面又出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蕭漢看一眼滿臉陰鬱的二人字斟句酌道:“幾位前輩神功無敵,自然不能屈居人下,既然脫得自由,實是可喜可賀。”跟着話鋒一轉道:“你們二位老前輩既然來了,畢老前輩不會沒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