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垂下眼簾,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逝的複雜情緒——
那個叫做西弗勒斯·斯內普的男人,和佐助擁有同一個母親,也就是被自己父親侵犯了的女人嗎?
“決定一起生活,無論是我,還是西弗與盧修斯,我們都認真地思索過,尤其是盧修斯,更有一個我不得不接受他的理由。
我並不要求你們倆一定要接受我的愛情觀和戀人,但是,在不瞭解他們的情況下,我並不希望從你們的嘴裡聽到對他們的侮辱。”
佐助很認真很嚴肅地道,視線在兩個緊抿着嘴的少年臉上滑過:
“雖然身份不同,但是你們都是我重要的人!”
說完,佐助轉身先回房間了,給兩個今晚受到不小震驚的少年好好思考的時間。
客廳裡一時又陷入了絕對的安靜之中,只有兩個少年淺淺的呼吸有規律地響着。
“因爲是巫師,所以佐助纔對同性相戀沒有絲毫排斥感嗎?”
良久,跡部的低聲呢喃傳入陷入深思的雲雀耳中,雲雀身子一僵,冰冷的視線射向跡部:
“你怎麼知道……佐助是巫師?”
話雖如此問,雲雀大概已經猜到了跡部的回答,如果不是佐助告訴他,就算是跡部財團繼承人,也絕對沒有辦法獲得佐助想要隱藏的任何信息。
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才讓雲雀不悅,佐助真的原諒這個草食動物了嗎?竟然把這麼重要的秘密都和他分享?
如果讓雲雀知道佐助根本就沒有太想要掩藏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那句“自己是巫師”的話時現場甚至還有兩個青學網球部的不知道會有何感想?
雖然龍崎教練和手冢是絕對不會相信佐助是巫師這種大實話的!
“當然是佐助告訴本大爺的!”
果然,跡部的回答證實了雲雀的猜測,然後好像怕雲雀的怒意不夠一樣,勾起了嘴角,很是驕傲地加了一句:
“親口!”
“看來你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立場……”
雲雀怒極反笑,在跡部驟然緊縮的瞳孔中,雙手緩緩地舉了起來,一雙散發着閃亮金屬光澤的浮萍拐赫然被他握在手中: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弱小,”
如果是並盛的學生聽到雲雀這種語氣就知道他們的風紀委員長大人生氣了,自己能做的就是閉着眼睛捱上幾下,拼着受點輕傷,如果躲避的話,那就不是擦點跌打藥就能痊癒的小傷了!
“現在我就給你上一課,不要挑釁比自己強大的人,否則是會受傷的!”
最後一個音節還在空氣中迴盪,跡部的眼前忽然失去了雲雀的身影,然後胸口一陣劇痛,如遭雷擊,整個身子呼地一下向後飛了出去,“嘭”地一聲重重地撞到了身後的牆上,然後滑落下來。
“咳咳咳……”
蜷着身子捂着既痛又悶的胸口,跡部劇烈地咳嗽着,半天沒緩過勁來。
“弱小的草食動物!”
一聲毫不留情的嘲諷在耳邊響起,勾起了跡部骨子裡的驕傲,他強忍着從胸口傳到全身各處的劇痛,一手撐地,艱難地靠着身後的牆壁坐了起來。
跡部擡起頭,就見到雲雀筆直地站在自己剛剛站着的地方,一雙黑眸裡滿是諷意地望着自己。
“連我的一擊都接不下來,憑你能保護地了佐助的秘密嗎?”
佐助的離開讓雲雀也沒有了顧慮,冰冷刺骨地氣勢毫不吝嗇地向跡部散發而去:
“感謝佐助吧,否則你早就……”
以看死人一樣的眼神在跡部的身上掃視了一遍,雲雀雙柺一收,扔下說了一半的話,轉身走了。
“可惡!”
跡部恨恨地一拳砸在地面上,在地上留下了幾點淺淺的血跡:
“早就被你咬殺了嗎?”
跡部握緊右拳,不顧上面斑駁的傷口:
“本大爺竟然被人小瞧了,真是太不華麗了!”
儘管心裡對雲雀居高臨下的俯視和鄙視再不甘心,跡部內心深處卻不得不承認他的話非常有道理。
就算自己是跡部財團的繼承人、是冰帝的王又怎麼樣?卻怎麼也走不進佐助的世界裡!
尤其是現在知道了佐助在英國有了戀人,而且是兩個,那麼,自己離他的距離是不是更遠了?
本大爺不想佐助屬於任何人!他只能屬於……
跡部猛地一呆,被腦海中浮現出的念頭,他竟然想着,佐助只能屬於自己!
就算佐助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就算自己從小就很崇拜他,就算自己對着佐助有着很強的獨佔欲,可是,身爲兄長,也不該產生這種他必須,而且只能屬於自己的念頭啊!
一道亮光在眼前閃過,跡部向來自傲的雙眸中滿是不知所措——
難道,難道……
跡部搖着頭,想要壓下心裡越來越明顯的答案,那個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也接受不了的答案——
難道本大爺和佐助那兩個不華麗的兄長一樣……
不可能,不可能,事情不可能是這樣!
這邊跡部被自己漸漸明朗的心弄得不知所措,那邊雲雀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臥室,當然,同時也是佐助的臥室。
“你又欺負小景了,恭彌。”
剛從臥室裡附帶的浴室裡出來的佐助對自己使了一個快乾咒,清清爽爽地坐到牀上,如果不是臉上還有些紅潤,一點都看不出來剛剛洗過澡的樣子。
“你把自己是巫師的事情告訴跡部景吾了!”
雲雀倚着門,目光沉沉地望着佐助,聲音裡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控訴。
“不管怎麼說,我和小景都擁有一半相同的血液。”
佐助招招手讓雲雀過來,略帶無奈地道。
雲雀確實離開門那裡走過來了,不過他並沒有和佐助一樣坐在牀上,而是在接近佐助之後,猛地低□子伸出雙手按在佐助的雙肩上,使勁一推,把佐助壓倒在牀上:
“所以你也想把他收到自己的後宮裡嗎?!”
居高臨下地望着身下的佐助,雲雀的眼底醞釀着風暴。
“不要拿感情的事情開玩笑,恭彌!”
佐助的聲音裡也帶上了淡淡的不悅。
之所以沒有抵抗地被雲雀推倒,是因爲佐助對雲雀並沒有什麼防備心,而且兩人都已經睡在一張牀上了,雖然是純睡覺,可畢竟天天晚上的身體都貼在一起,在這種情況下就算警惕如佐助,對雲雀也不可能再加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