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瓊瑤]重生繼皇后 95腦殘作孽不可活
“主子,您可不知道今個兒朝上可算是熱鬧到頭了!”
前朝後宮本就是一條繩上的蚱蜢,即便礙於身份礙於明哲保身的爲官要訣,沒人會去插手,亦或是說想插手的又一併倒了黴,沒得說話的地兒,只能由着那拉太后藉着新月的事兒作伐子去折騰鈕祜祿氏和富察明玉,眼睜睜看着後宮大全易了主改了姓兒,可將視線轉回前朝,看着努達海大白天便敢擅闖宗人府,且還當着全京城老百姓的面劫出個人犯,鬧得沸沸揚揚的亂騰勁兒,卻不妨礙鈕祜祿家和富察家並其餘人有志一同的發起難來——
“哦?”
“前朝那幫老狐狸雖然心裡頭都跟明鏡一般的沒敢拿新月說事,可是憑着努達海捅出來的大簍子,卻是句句話不離本宗,彈劾的彈劾,啓奏的啓奏,複議的複議,奴才還真是沒見過什麼時候那幫子人那樣齊心過……”
“呵,這事兒往深了說是皇家陰私,事關皇家聲譽天家臉面,上頭面上無光爲下的也討不了個好,而往淺了說呢,努達海二人也跑不了一個欺君罔上無視律法……這既然左右要拿出個說法,堵了百姓們的口舌,又橫豎與他們沒得半分利益妨礙,那幫子人又怎麼可能不齊心呢?怕是都上趕着想將這檔子事給捂嚴實了吧?”
“主子明鑑,聽底下人傳來的信兒,幾位輔臣並宗室裡頭站得住腳的王爺們都是這個意思……”容嬤嬤語速極快,“皆是說得想個法子將新月的影子就此抹掉,不然這臉豈不是從京城一路丟到外頭去了?只是……”
“嗯?”
“只是主子爺卻說對於努達海下明旨捕捉倒無妨,可新月卻到底身繫着端王一脈,眼下里又不知道跑去了哪裡,萬一跑回了荊州,再次弄出什麼動亂,豈不是……這意見相左,直鬧得朝上現下還僵持不下呢!”
“我當是什麼事兒呢?真是吃飽了撐的閒操心!”
雖然努達海會沒腦子到這番程度實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可是對於緊跟着便回過味兒來,又一早將事事鋪墊了個全兒的景嫺而言,卻也着實不至於讓她沒得半點應對——
“找個人去給西苑裡頭的人傳個話兒,就說皇上因着新月的事兒龍顏大怒,連帶着記上了端王一脈,想要下旨重責……克善雖不是個傻的,可終歸年紀太小,免不得有些優柔寡斷,冷眼瞧着這麼些日子了,竟是還沒得半分動靜,不過眼下里不同,既然逼得他沒有半分退路,不下定決心拋開那麼個禍頭子,難不成還將自己搭進去一起死麼?”
“那前朝……”
“新月被貶宗人府的事兒本就未下明旨,再加上在宗人府裡被折騰了那麼些日子,除了這在朝當官得到了點信兒的和那本就撇不乾淨的他他拉府之外,京城百姓哪裡會知道被努達海劫走的那個瘋婆子是個宗室格格?眼下里本就是個左右不討好的局兒,若是克善站出來說新月一直呆在宮中靜心禮佛,從未離宮,解了這麼個難,那幫子跟人精兒一般的老狐狸難不成還會跳出來說不是?”
“主子說的是,奴才這就去給吳公公傳信兒……”
“不着急,這前腳朝上才吵開,後腳克善便去遞信,豈不是上趕着讓人生疑?這克善就是再被新月連累得沒法恩襲個親王,以後卻也到底跑不了郡王,算是個助力……我可不打算保了他這麼久就用上這樣一回。”
景嫺的心思轉得飛快,眼珠子一轉便是個主意——
“再有,讓老五也別閒着,送佛好歹得送上西不是?那兩個混賬東西既然一路南下,那便別費心繞路的往關外折騰了,省得鬧出什麼幺蛾子,倒不如……我聽說,現下里古州廳那頭局勢正亂得很?那些個苗人也都不是吃素的主兒?那便乾脆讓他們去那兒好好的領教一二吧,反正一個是當過將軍的人,一個又是從亂民堆裡爬出來的人,總歸是有些個經驗吧?也正好別髒了咱們的手不是?”
“努達海,我不信,我不信克善會那樣對我,他怎麼可能會那樣對我呢?我不過是一時氣急了,怕他忘記了阿瑪額孃的話才教訓了他一二,難道他就怨恨上了我,從而不再承認我這個姐姐了麼?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回京問他……”
景嫺的成算一環扣着一環,克善沒傻到連送上門的機會都不知道把握,弘曆也沒蠢到連上趕着湊過來排憂解難的話都不曉得利用,如此,在這般一來二去之下,聖旨自然是降得飛快,不但將新月那頂格格的帽子一筆抹了個全兒,還白紙黑字明明白白的寫着要將罪臣努達海以及宗人府罪婦一併捕捉回京,個個不落空——
“月牙兒,你瘋了嗎?!”
從高處跌入塵埃的滋味不好受,努達海不是第一次出京,可現下這戴罪逃竄而出的犯人之身又豈可與往日有着兵士前呼後擁,舉手間便能翻雲覆雨的將帥身份相提並論?
這其中差異本就讓努達海萬分的不適應,再加上二人又都不是什麼會過日子的人,從京城所帶出來的財物沒有幾日便被揮霍一空,想到下一頓飯不知道在哪裡不算,眼前人竟還口口聲聲的想要羊入虎口,努達海不由得越發煩躁——
“你難道不知道現下里有多少人想着把我們抓捕回京麼?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裡,難道你想要回去送死,讓我爲你所做的一切付之東流麼?!”
“不,我不想……”
比起努達海的處處不適應,從小嬌生慣養,錦衣玉食的日子過慣了的新月自然更甚,她以爲在宗人府裡的那幾日已經是她人生中最爲悲慘,最爲落魄的時光,卻不料心心念唸的逃出那些規矩禮教的束縛之後,日子會比起身在宗人府還要爲難……她不想被禮教束縛,不想被抓捕回京受盡冷眼,同時也不願過有一頓沒一頓的淒涼生活,這兩種情緒不停的交織纏繞爆發,直讓新月覺得痛苦極了——
“可是一想到從荊州去京城的一路上對他的種種,如今竟是落得這樣的對待,我就覺得不甘心,爲什麼所有的好處都讓他得了,所有的苦楚都由我受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不甘心?不甘心有個屁用,不甘心能當飯吃?!”
努達海看着對方這幅說也說不聽,聽也聽不進的樣子,只覺得煩躁極了,顧不得眼前是自己曾說過要保護珍愛一身的人便怒吼出聲——
“眼下已經到了這份田地了,你以爲還能回頭,或是回了頭還能回到以前?”新月敏感,努達海也沒好到哪裡去,話一說出口,壓在心底裡的話便一句句跟着冒了出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着不要宮裡的榮華富貴麼?怎麼現在又想回宮了?你是想要找克善問個清楚,還是覺得受不了這樣的日子,想要回宮去做你的格格?”
“……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被對方戳中了最爲隱晦的心思,新月只覺得頓時一愣,可是回過神看着努達海那副不復過往溫柔體貼,只剩下怒目而視的模樣兒,卻又不由得眼前一紅——
“我爲你拋棄了親人,爲你拋棄你榮華,這些難道不是你親眼所見麼?若是我貪念富貴,又何苦要隨着你出京呢?”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難道還有別的選擇?”
若在以前,看到新月這幅模樣兒,努達海必然會滿懷憐惜,可在這日日擔心被追兵追上,又要愁苦下一餐的雙重摺磨之下,卻是讓他再沒有這樣的閒情逸致,聽到這話便非但沒得半點軟和,反而越發冷嘲起來——
“你不要以爲你將話說得這樣好聽我就會被你哄騙!你口口聲聲是爲了我,爲了我們的感情,可剛進宮那會兒怎麼不見你有所行動?還不是等到招盡了不待見,沒有了退路之後才記起了我?若不是我偏生信了你這一套前去相救,你以爲去了宗人府還能再出來過什麼好日子?”
“你……”
“雁姬說得沒錯,你果然是個有心計的,之前看着我高官厚祿便一心貼上來,現下看着我落魄了便又惦念起宮中的富貴,你,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雁姬!?”
新月被努達海劈頭蓋臉的指着罵呆了,直到聽到這二字才猛地回過神來,頓時尖叫一聲的反擊起來——
“我爲你做了這麼多,拋棄了身份拋棄了富貴拋棄了所有,到頭來竟是隻換來你這些話?雁姬說得沒錯?你是想起她了,念起了她的好了對不對?那你去找她啊,何苦還守着我?!”
“我……”
“以前我還是格格的時候,你對我百般好千般好,現下旨意剛傳下來你便立馬變了臉,究竟是我貪念富貴還是你貪念富貴?亦或說你以前就只是貪念我格格這個身份,現下我什麼都沒有了,便再入不得你的眼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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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心裡憋着火,可同時卻也知道自己現下里唯一能夠依靠的便只有努達海,便不由得收了先前咄咄逼人的氣勢,邊說邊掉起了淚——
“我知道我沒有雁姬本事,也比不得她與你幾十年的感情,可是,可是我對你的感情卻是真得不能再真的啊,你生氣你埋怨你不甘你可以拿我撒氣,但你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否定我的感情,你否定我的感情不就等於否定了我的一切麼?嗚嗚,原先我們是那樣的好,爲什麼,爲什麼一切會弄成這樣……”
努達海看着新月這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兒,心中稍稍軟了一些,可是因爲飢餓卻仍是提不上半點上前安慰一二的力氣,只能張了張嘴木然的附和出一句——
“是啊,爲什麼一切會弄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