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皓和我的爭吵暫時放在一邊,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陷害我的罪魁禍首是誰,他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直覺告訴我應該和把宋皓告上法庭的那兩個股東有關。
那兩個股東是對兄弟,姓雷,哥哥叫雷霆,弟弟叫雷萬鈞,當初是秦深深低價出售股權弄進公司來的,可以說秦深深對他們有“知遇之恩”。現在秦深深被判無期徒刑,他們確實有報復我的動機,再加上他倆在公司外成立了一個新的公司,聽說一直處於虧本的狀態,正需要宋皓給他們發鉅額紅利來彌補新公司財政空缺,所以纔會煽動其他股東一起抵制宋皓投資中心城項目。
這些亂七八糟的人以及他們捅出來的簍子把公司搞得烏煙瘴氣的,我不能再讓他們亂搞下去了。
時間到了晚上九點,我已經對着宋皓和我房間隔着的那扇白得快要融入牆中的門望了半個小時,曲起的手指仍然沒有敲下去。
心裡像是堵着一層隔膜,想見到宋皓又害怕見到他。
害怕,或許是從第一次見到他就開始的,而想見……
算了,豁出去吧。我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下定決心,不輕不重地試探性着敲響宋皓的房門。
等了老半天,仍然沒有人來開門。
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裡面沒有一點動靜,他是不是睡着了?想來他今天下午跟宋夢“酣戰”了那麼久,累壞了也是有可能的。
要不,乾脆饒過他這一晚,明天再跟他說吧。
我放棄了敲門,準備回牀睡覺,身後的門卻突然被人一把拉開——
“敲敲敲,敲什麼敲,門又沒鎖,你推一下不就進來了?真是的,洗個澡都不讓人安心。”一聲帶着怒意的清冷的男聲傳進我的耳朵,回頭一看,宋皓披着個白色的浴袍站在門框處怒氣衝衝地瞪着我,他洗了頭髮,原本齊整的碎髮現在溼漉漉的,更加襯得皮膚白皙。
我滿頭黑線,原來門沒鎖?那我天天在這邊換衣服、亂蹦亂跳的不是都被他那邊看過去了?
“額,我……”我突然忘記了自己想說的話,一時間緊張得不停用手撓着脖子。
宋皓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審視着我,頭髮上的水像條條小蛇一樣往脖子裡鑽。他用手撥了幾下溼漉漉的頭髮,大大小小的水珠全部灑在我的身上,感覺一陣冰涼。“呵,想不起來要說什麼了?那你就呆在這裡好好想想,有什麼事情等我洗完澡再說。”說罷轉身鑽進了浴室,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我呆在原地,頭皮一陣發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有種扭頭想跑的衝動。讓我疑惑的是,他明明關着門在浴室裡洗澡,怎麼聽得見我那細微的敲門聲?
撇過頭打量了一圈他的房間,和上次相比沒多大改變,還是簡約的黑白灰三色調,只不過那張雙人牀上多了一個粉紅色的圓點枕頭,看起來有點小清新,又不失萌萌噠,和他整個房間的風格格格不入。
我頓時來了精神,走到牀邊拿起枕頭左看右看,質量款式都是上上品,而且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少女心,簡直有點愛不釋手了。
腦海裡突然竄過一個疑惑,這樣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宋皓房裡?不用親自體驗我也能確定宋皓是個直男,因爲他喜歡像宋夢那樣又萌又清新的女生,雖然人家都是裝出來的,無奈宋皓眼拙看不出來呀。
那麼幾乎可以確定,這枕頭要麼是宋皓買給宋夢的,要麼是宋夢送給宋皓的。
知道真相的我心情好像坐過山車一樣,一下從高峰跌入了谷底。怪不得宋皓雖然緋聞纏身不斷,但是據我對他這麼久的觀察,他的家裡沒從來沒見過陌生女人出沒。
可是,既然他一心一意愛着自己的妹妹,爲什麼一開始還要來招惹我,讓我生下他的孩子?
意識到問題的答案後,我驚訝得張大了嘴,對呀,就是因爲他和他妹妹不能生孩子,所以纔會借我的肚子懷上他的種,讓他龐大的家業後繼有人,又可以堵住家裡要求他傳宗接代的悠悠衆口!
我像被人從上到下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涼到了骨子裡。與此同時,憤怒的火焰在我心中熊熊燃燒,滿腔憤慨根本無處釋放,只得抓起那個粉色的枕頭狠狠往牆上砸。
“鄭晚,你又發什麼神經?是不是中午沒被我cao,一天到晚渾身不自在?!!”宋皓不知什麼時候洗完了澡,穿着件白色浴袍,像個幽靈一樣站在我身後,冷言冷語地說。
我一轉身,抓起粉紅色枕頭猛地往他頭上砸去……我要爲我和喬威的愛情,爲我這一年所受的一切辛酸苦楚報一個總仇,就算最後的結果是失敗,也好過就這麼服服帖帖被他榨光我所有的一切!
他反手一勾,把枕頭奪下丟在牀上,又那麼順勢把我往他懷裡一帶,我的腮幫子重重磕在他堅硬如鐵的胸肌上,疼得我齜牙咧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了,別鬧了。”灼熱的氣體噴在我的耳廓上,他竟然把雙手從我的腋下伸過去,緊緊地環住我的肩背。溫軟的身體包裹着我,“就沒見過你這麼鬧騰的女人,上躥下跳像只母老虎,還時不時跟我咆哮幾聲……你摔那枕頭做什麼,那是我專門給你買的,不喜歡也得給我收好了。”
“專門給我買的?”我頓時傻了眼,“不是你買給宋夢的嗎?”
“我買給她幹嘛?”宋皓一臉否認,“要和我同牀共枕的又不是她。”
我又是一臉黑線,“胡說什麼,誰要和你同牀共枕了?”
宋皓斜睨了我一眼,“你中午在辦公室裡撩撥起我的‘性趣‘,現在又想翻臉不認賬了?”
“我沒有啊,我、我、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啦,不要當真嘛。”想起中午做的那些辣眼睛的事,我一陣臉紅心跳,只好裝傻充楞。
“想反悔?”宋皓眼睛裡透露出狐狸一般狡黠的光,“太晚了!”話音剛落,他一把將我橫抱起來,往柔軟的牀上一放,高大魁梧的身軀也跟着覆了上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那高聳的鼻樑,薄薄的嘴脣,還有領口露出的幾塊健碩的胸肌,無一不讓人望一眼便意亂情迷。
“哦,好像比中午更大了點~”他的手轉眼間已經摸到我的胸口,在上面一陣蹂.躪,我好像被電流打過一樣,渾身酥麻,身子軟得像條泥鰍。
我強行恢復了些理智,猛地抓住他到處亂摸地手,“可、我是來跟你說正事的,你不能這麼對我——”
“正事?你有什麼正事,別給我添亂就是了。”他並不信我,以爲我只是藉口逃脫,一把將我壓在身下,伸手就來剝我的衣服。
“宋皓!”我忍無可忍地叫道,“如果你非要逼我做這事,我的感覺只有噁心沒有別的。我討厭你白天一副瞧不起我、厭惡我的樣子,晚上便換了副模樣,色急得像沒睡過女人一樣。我不是取悅你的工具,我也有思維和想法,我也有喜歡和討厭,我也有選擇和爭取的權利。如果我說了這麼多你一定還要動我的話,我……”我一時語噎,竟然不知道用什麼來要挾他。
是啊,我所有的一切都被他奪走了,現在過的又是寄人籬下的日子,還有什麼能夠要挾他?我的命嗎?不,我纔沒那麼傻。
我不說話,他竟然也沉默了下來,半晌才道,“原來我讓你感覺這麼噁心,很好,敢跟我說這種話的你是頭一個,今個兒也讓我見到了。”
他嘴角上揚,竟然笑了起來,只不過那笑容看起來越發苦澀。“只是你別忘了,今天跑到我辦公室裡來勾.引我的也是你,當然,你們女人的心思確實很難琢磨,說法也經常前後不一。我答應你,從今天起只要你不想和我……我再也不會動你一下。”
我盯着他,“你自己說的哦,那你可要說話算話。”
他又笑了笑,“當然,我說話從來沒有不算話過。”
想想也是,宋皓在建築行業裡是出了名的說到做到,這也是爲什麼他能把生意做得如此之大的緣故。可是不知怎麼的,他做出了這個承諾後我的心情並沒有變輕鬆,反而越發的沉重。
我不是怨恨他毀了我和喬威的感情,玩弄我,讓我生下宋冕幫他和宋夢解決傳宗接代的問題麼?可是我爲什麼會感覺心臟那裡隱隱作痛?
我搖搖頭,努力讓自己的心情恢復過來,看着他,故意做出一臉輕鬆的樣子,說道,“那就好,你能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現在讓我們來說說股東的事吧。”
他也迅速進入工作狀態中,看着我一臉鎮定地說,“願聞其詳。”
我先跟他說了今天下午我被建築工人打的遭遇,再將我對宋皓和股東的這場官司該怎麼打才能穩贏的思路說了出來,宋皓認真聽着,表情由原來的不以爲然慢慢變得嚴肅,最後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我。
“不錯嘛,沒想到你不只是個花瓶,還有點腦子。”他點頭稱讚道,只不過這個稱讚總讓我覺得怪怪的。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針對這場官司怎麼打的詳細戰略部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