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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璨很快得知了事件,這件事冷彎彎也不可能去隱瞞,奔到紫韻別墅,便看到在連着的幾個尖角屋頂旁邊的少女,這棟房子也只有那裡纔是平臺了。
他們上樓,開門,她就坐在邊緣,僅留了一個背影,默然的看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什麼。
“別走近我。”她淡淡,沒有回頭。
“紫韻!”冷彎彎心莫名的揪緊,紫韻即便再怎麼不是,她也不會希望要她死。
“嫂子,真的對不起,我原本只是想靜靜的把信放下,只是想說出自己的心意而已,並沒有打算跟你爭什麼,可是,事情還是搞砸了,我……”紫韻眼淚輕輕滑落,浸溼了衣服,他們從背後也能看到她嬌軀輕微的顫抖。
“紫韻,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你先過來了,別坐那裡,我們好好談談。”冷彎彎緩說,也不敢走近。
“呵!謝謝嫂子!”紫韻悽婉的笑,“可是,紫韻是一個包袱,幫不了任何人的包袱,總是會連累家人,又弱得可以,沒什麼用。”
“怎麼會,紫韻,你聽我說……”冷彎彎急忙勸解,米璨一道冷漠的聲音卻打斷了她。
“那你去死吧!”無情又簡潔的字眼,讓所有人震驚,無法相信這真出自米璨之口,可他的眼神卻又淡得如一灣冰清的水,不帶一絲溫度,極冷極寒。
紫韻的身子明顯的顫了顫,隨之認同的點了點頭,“是啊!哥說的對,我該去死的!”
輕輕滑動,她向外移動。
“你忘了對小姑媽的承諾,這樣不守信的人,不死也沒用了。”米璨淡說,手還是揣在褲兜裡,似乎也並沒有打算伸出援手。
可這話,冷彎彎有點懂了,看看紫韻,她真的以此話停下了。
他們來,她第一次把頭轉了過來,“哥!”
“這聲哥還是免了吧!我受不起,我的妹妹,不會懦弱到自殺,所以——我不認識你。”米璨冷冷的揚脣,轉身,步邁淡靜。
“哥!”紫韻心一顫,急急跳下拉住,眸子閃爍,垂眸,她染過歉意,“對不起。”
所有人的心這時算是真放了下來,看着米璨冷淡的背影,這一刻,他們才覺得這個總統真的會讓人又氣又怒,到最後卻又會一盆涼水,把你火焰全部澆滅,使人無話可說。
“不死了?”米璨淡問,整張臉如往昔的平靜,可冷彎彎卻覺得他變得好奇怪。
“對不起,我保證,不會再這樣了。”紫韻輕輕抽泣,連忙伸出了小手,似乎生怕某人不再理她。
米璨回身,看着她沒有說話,只是那眼柔了一些,紫韻破涕而笑,挽上他胳膊,“哥,今晚可以陪我吃飯嗎?”
“嗯!”米璨點頭,微微一笑,好多天以來,第一次他從兜裡把手伸了出來,握住了她的手,紫韻明顯有些詫異。
冷彎彎輕咬脣,心已不知道何種感覺,就是覺得所發生的一起都奇奇怪怪的,卻有找不到絲毫不妥。
而這一刻,彷彿她纔是多餘的人。
默默出門,她心酸到無法去罵人,可竟然出了女僕跟她道謝之外,沒一人留她,也算可笑了。
她走後,米璨不着痕跡的放開了紫韻的手,垂眸不經意的掃過自己的雙手,他嘴角掠過一絲恍若自嘲的微笑,只是太過淡,讓人看不真切。
他留了下來,極少說話,紫韻卻覺得就這樣獨自講講,即便沒有人回答,只要他在,便是好的。
夜晚,女僕們應她的命令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餐,精緻可口,紅酒相襯,燭火滿物,極爲有情調。
“哥,謝謝你陪我。”紫韻舉起杯子,與他碰杯,米璨淡淡的笑,抿酒不語。
在這兩個人的空間,她還是一個人在說着話,也不知道米璨聽沒聽,時間過了一大半,米璨吃得也極少。
忽地,紫韻正說着,米璨執杯的手一頓,闔眸,整個人就這麼直直趴在了桌子上。
“哥,你怎麼了?”她心一緊,連忙上前,有些不明白,搖動着卻沒見絲毫迴應,就好象,好象已經沉睡了。
一名女子走來,紫韻人輕顫,急急擋身攔住,眼底有了警惕,“鳳非煙,你敢傷害我哥,就跟你拼命了!”
捏了捏粉拳,明知不敵,那眼神卻堅定得讓鳳非煙都覺得感慨,她彎脣笑,“你真好笑,我要殺他,還有弄這麼多事?”
米璨,她會讓他死麼?
不會,絕不會。
哼!
陰戾在鳳非煙眼中一閃而過,她上前拖開了紫韻,把米璨翻過來看了看,目光多了一絲古怪,“他真的是睡着了!”
米璨確實是睡着,很奇怪的睡着了。
“怎麼會這樣?”
“你問我,我去問誰?”鳳非煙白了紫韻一眼,這樣的情況她也沒見過,況且她又不是醫生,怎麼會知道?
不過——她看向紫韻微笑,拉住她的手,放在了米璨手上。
“這是你的好機會。”別具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鳳非煙離開了,而視線卻至少暫時不會落幕,這種日子,就似當初,隱匿在暗處,看着每一個人,每一個敵人。
紫韻呆滯的杵在原地,看着米璨的睡容,眸子歉意的悲傷,可是——
摸摸腹部,指尖滑過心愛之人的臉,她終於咬下了牙。
清晨,今天的陽光極端的明媚,冬季的寒冷似乎也趨散了許多,只是陽暖,人不暖罷了。
靜靜的吃着早餐,冷彎彎眼眶多了一絲黑色,那是未眠的殘痕。
一夜,米璨未歸,她知道一定在紫韻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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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卻可笑的不知道能能去說什麼,是拉他回來?還是罵他一頓?或者打打一頓消氣?
就是無法去罷了,腳步不聽使喚,似乎潛意識的也不敢去,怕看到一些酸澀畫面吧!
“夫人,總統讓您回房間一趟。”流年走進來,忽然默然的說,冷彎彎眸子一閃,看向流年,他回來了?找她什麼事?
她爲什麼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流年也看出了她的心緒,搖搖頭,表明自己也不知,米璨直郊外回來以後,就不要跟着,說就想一個人,他無法去偷跟,因爲那個人的感覺太過靈敏,根本無作用。
幸好,米璨身手論第二,就沒人敢論一,至少在得知的存在中是這樣。
就是米璨曾經說過讓他不要忘記一句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個極端自負的人能說出這番話,也着實是奇蹟,可卻無人能否定。
但夠了,只要極少能傷他,流年也就放心了。
冷彎彎跟流年回了房,流年在外面靜坐,她走進了臥室,米璨在窗外矗立着,很寧靜,這麼多日子以來,他似乎極爲喜歡這樣,望天而立,無人知道的心緒。
“你找我?”她聲音微微有些發哽,卻還是揚起了一慣的微笑,愈是處在難看境地,愈要微笑,不是麼?
“紫韻,是我的女人了。”米璨淡淡的說,不回身,也看不到他的眼眉,就是看到了她也看不出來什麼,畢竟米璨若要隱,無人能看透。
心不知道爲何,明明很痛,卻聽到這話又極靜了。
淚在眼眶中打轉,想哭,卻怎麼都哭不出來,在面前,哭不出來。
輕輕呼吸,空氣好涼,冷彎彎微微一笑,“那就得祝你們早生貴子了!”
“謝謝。”
兩個字,似乎已把空氣凝結,他們一切彷彿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要結局了一般。
轉身,她離開了。
流年在靜靜看着冷彎彎消失在房間,回頭,米璨身軀驟地倒了下去,心緊的跑進門,抱他上牀,他懂了。
這是第二徵兆了,他睡了。
直到下午,米璨才醒來,看看天花板,握握自己的手,自嘲而笑。
會議室。
現在已經坐滿了官員,等待的是米璨一人,他姍姍來遲,靜靜坐下。
官員還開始彙報國事,公孫祿依舊是一個餓死鬼,在一旁吃得滿嘴留油,米璨聽着說了一些意見,能蓋在章的蓋,不能的讓他們再修改方案,最後再讓公孫祿審查一遍,好蓋上國印。
會議結束,踏出房門,門庭依舊,人依然。
可,好想睡。
‘砰’
他直直倒下,就似一隻斷線的風箏,那麼突然,流年心揪緊,快速從暗處奔出接住。
衆官員愕住,譁然,流年冷冷掃了他們一眼,丟了一張紙過去。
上面是慕斯的驗證,勞累疲乏導致的嗜睡證明。
衆人目光古怪,流年也不管他們,抱着人直接走了。
慕斯一樣住在總統府,就是多了一間少有人知道的密室,此時,密室中,瓶瓶罐罐叮叮噹噹的在迴響。
美人砸了許多東西,似乎在發火,若是有人看見也一定會驚訝,這可是奇蹟。
“我一定能研究出來,一定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他又沉澱了下來,黑圈中的眼赤赤的發紅,也不知道幾日沒休息了。
轉身,在雜亂中,他又拿出了新的器皿,中西藥物都擺了滿桌,再次投入了不知道第幾次的實驗。
米璨房間。
流年獨站在他身旁,眸子哀傷的憐,望月,他心不斷的呼喊,一定,一定要撐着——
…………